道家,天宗。


    宗門據點。


    重迴宗門的赤鬆子掌門先是安排了門下道士一些門派事情後,他這便來到了一處那建立在山頭的一座涼亭。在這裏,他見到了一個年幼的身穿著一身瘦小道袍的女孩兒,對方正微微側著頭麵無表情抱著一柄拂塵,在看那大雪紛飛。寒風吹蕩,吹的女孩兒的一頭青絲不斷的朝後飄揚,哪怕她的小臉被凍的有些發青,但她人都沒有絲毫的在意。


    察覺到腳步聲,女孩兒迴過頭,目光幕的落在了那正抬步而上,一頭白發的赤鬆子身上。


    “師兄啊……”


    “你受傷了。”


    女孩兒目光清澈,不帶絲毫的感情,言語上也是那麽的平淡,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是極為的平靜。在她的眼中,眼前這神情顯得極為憔悴的白發老人,並沒有引得她心中的惻隱之心。


    “……”


    感受著這股目光,赤鬆子心下苦笑,對於這個比他自己小了足足一輩年紀的師妹,卻是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心態去麵對。單從年紀上來說,對方做自己的孫女都足夠了。可赤鬆子知道,眼前的這個名為曉夢的女孩兒絕對不是那麽簡單,能在八歲的年紀擊敗天宗六大長老,因此被家師北冥子收為徒弟,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以資質論,他赤鬆子對比對方隻能是駑鈍這一評價了。


    “你的傷……不輕。”


    目光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了赤鬆子一番後,年紀不過八歲多的曉夢小大人一般的確認了一句:“以師兄你的能耐,能將你傷到這個地步的人,修為堪稱恐怖。”


    麵對這年紀不過八歲大小的小師妹那小大人的話,赤鬆子自我嘲諷一笑,倒也沒怎麽在意。反倒是對方眼下的形象有些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頭青絲在不知不覺似乎有了白發。


    是的。


    他赤鬆子雖然年紀大,上了花甲。但他絕對沒有視力上的不妥,沒有普通老人該有的問題,自是能瞧出那被青絲密密麻麻掩蓋其中的絲絲白色發絲。


    這樣下去,隻怕不過幾年曉夢便會是徹底白頭。


    似乎想到了什麽,赤鬆子直接開口詢問道:“師妹,你在參悟宗門秘寶?”


    “唔!”


    點點頭,曉夢似乎沒有發現自己的話題被人在不知不覺間轉移了開來,聞言迴了一個同意的表情,迴道:“師傅認為我適合,我也認為我很適合。”


    “第幾幅?”


    “第一幅。”


    一老一小。兩者之間簡短的對話已經讓他們迴答了彼此之間的問題。


    半晌。


    站在涼亭外的赤鬆子身上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布滿了白雪,整個人都被白色籠罩其中,微微的抖了抖衣衫上的雪花,赤鬆子似乎想要開口說什麽,但還沒有開口,便被曉夢打斷了。


    “師傅說,師兄你早已經出師了。”


    曉夢昂著下巴,小臉上盡是嚴肅之色,說道:“道家天宗之事將是你與我的事。”


    目光微微一凝。赤鬆子的臉上藏不住那一絲絲的失落。蒼白的頭發下,臉上有著遮掩不住的失望,不過這一抹情緒很快便被赤鬆子收斂,轉而認真的問道:“師妹。師傅他老人家還說過什麽?”


    “劫數!”


    曉夢微微的側了側頭,似乎是在迴憶著什麽,停頓了下,這才繼續說道:“這本不該是師兄你的劫數。但你踏入了其中,師傅幫不了你。”


    “什麽劫?”聽到這裏,赤鬆子不由的滿心詫異與疑惑。還是忍不住的詢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對此,曉夢隻是麵無表情的給出了答案:“蒼龍七宿,千秋大劫。”


    蒼龍七宿,千秋大劫?


    哪怕他赤鬆子身為道家天宗掌門在這一刻聞言也是被弄了個一頭霧水,至於麵前不過八歲多的師妹曉夢,別看人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隻怕她也是什麽也不知道,隻是代師傳話而已。


    這一句話過後,氣氛陷入了沉默。


    唯有那漫天的風雪在飄蕩。


    許久。


    赤鬆子啞然失笑,在這一刻他倒是對自己中了陰陽家詭異咒術,對自身的傷勢並不在意了,他得到了師尊北冥子給的答案。想到這裏,赤鬆子目光注視著眼前的一身天藍色小道袍的師妹曉夢,很是認真的說道:“道家秘寶我要帶走,天宗不安全了。”


    “你現在是掌門,你是主事。”


    對於這個問題,曉夢沒有在意,她隻是小嘴微揚,這樣迴道:“不過當我成為掌門後,我會將它拿迴來的。”嘴上這樣說,小臉上亦是一副心疼之色。


    撫摸著下巴上的白色胡須,赤鬆子笑著點點頭。隨即,人便轉身離開,下山了。隻是赤鬆子即將走下過道的時候,曉夢那嬌嫩的嗓音穿透風雪,落在了他的耳中。


    “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十年吧。你師兄我,拚了命或許能堅持十年。”


    腳步微微一頓,赤鬆子迴頭給了這樣一個答案後,人便頭也不迴的下山了。留下那站在涼亭裏,小臉上盡是不滿的曉夢。


    這時——


    師傅的話是什麽意思呢?


    又是一陣寒風襲來,頓時吹的自言自語中的曉夢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懷中小小的拂塵一甩,將身上的白雪拂去後,人這便轉身一深一淺的朝另外一個方向走了。


    ……


    雪飛,雪落。


    由南向北,是迎著風雪。


    由北向南,風雪載一程。


    路上,嶽緣一人獨自前行。


    從燕國國都薊都離開,這已經是第三天的時間了。在這一路上,他在思考著不少的事情,關於婠婠,關於孩子,關於真相,關於謊言。對於一個能將謊言說的比真話還好聽的女人,她的話。你必須掰開了聽。


    比起這個來,嶽緣更是在思索一件事。


    那是因為他察覺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一件貫穿了很長時間的事情,原本嶽緣還沒有太過在意,但在這一次與婠婠的重新接觸,對方想要更改曆史的做法讓他覺得婠婠是在實驗什麽。嶽緣這才真正的認真去思考這個問題來。


    那便是飛升的問題。


    不是自己,而是她們的飛升問題。


    在天龍嶽緣見過師妃暄、見過獨孤鳳,見過貞貞,當然還有明空,在陸小鳳時期見過商秀珣,在這個世界的婠婠。而這些女子。在這其中除去明空外,她們無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她們都有他自己贈送的和氏璧碎片。


    唯一例外的便是明空了。


    不過以明空的能力,想要得到一塊碎片……對她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不過了。要知道,當初嶽緣可是為了搗亂,打斷佛門以及其他人的視線,可謂是散出去了一半的碎片。


    至於小念昔……出現在天龍,那是因為是嶽緣自己帶著的從驚雁宮出來。可是在笑傲時期……忽的,嶽緣想到了當初在笑傲時期遇見的教主,霎時麵色不由的一變。


    他可從不記得小念昔得到過和氏璧碎片。要知道剩下的一部分碎片嶽緣留在了純陽,還有幾片……落在了豪氣幹雲的郭二小姐的手上。包括小念昔的那一片然後被她一股腦兒的捐錢抗蒙了。


    “明空……”


    腦海裏不斷迴放著當初在樂山大佛裏的場景,那被嶽緣自己阻止了一半,可是那逆轉的道心種魔大法仍然進行了一半。想到這裏,嶽緣麵具下的麵色幾乎黑成了一團。成了包青天。


    明空隻怕也有碎片。


    開始沒有仔細去分析去想,可在這一刻突兀的迴想起來,嶽緣才發現事情並不是這樣簡單。


    這和氏璧碎片。從某方麵成為了一種飛升的定位儀。


    定的是他嶽緣的所在位置。


    越想,嶽緣覺得事情越是如此。倘若一開始,他手上便有著和氏璧碎片的話,那是不是早就尋到了莫愁?而不是這樣漫無目的的追逐著,卻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


    也就說後麵的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其實說穿了是他自己手賤?他人來到哪裏,就有人會跟著提前到來。


    真相,婠婠隻怕是尋到了什麽。


    唿——


    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嶽緣抬頭望著頭頂那灰蒙蒙的天空,還有那漫天飛舞的雪花,一時間心緒難寧。一聲怒哼,氣勁爆發,隻聽天地間一聲爆響,地麵濺起十數米高的雪浪來。


    “和氏璧!”


    口中呢喃了一聲這個名字,嶽緣袖袍一揚,那墜下的雪浪再度被掀起的氣勁掀的倒飛了迴去,人則是加快了南下的腳步。當初與秦王政交流的時候,嶽緣在秦王政那裏見過那由和氏璧所改造而出的玉璽,可是這東西並沒有原本存在的那種異能妙用,這使得嶽緣也沒有太過在意。再說,將注意力過多的放在那和氏璧上,無疑會讓秦王政生出其他的心思,這與陰陽家不利。


    可眼下……在經過了這麽一番的思考後,使得嶽緣的注意力再度迴到了這和氏璧的上麵。


    心思定下。


    那重新落下的雪浪也徹底的將大地掩埋,而在之前一刹那,這裏早已經沒有了嶽緣的蹤跡。


    與此同時。


    秦國。


    鹹陽,鹹陽宮。


    秦王政仔細的看了一番絲綢上的內容後,滿意的點了點頭,緊接著他便伸手,早在旁邊準備好的宦官趙高已經將備好的玉璽舉了上來。隨後,雙手握住玉璽,秦王政便那麽生生蓋下。


    詔令——封陰陽家月神、星魂為帝國左右兩大護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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