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軍。


    所在據點。


    巡查情況的徐子陵再度見到了一個熟人。


    一個讓他熟悉,卻又無比戒備的女人。


    “……”


    目光死死的定格在眼前三丈遠外地方一身青色僧衣的師妃暄,徐子陵的臉色顯得十分的嚴肅與凝重。在以前,或許他徐子陵不會這麽擔憂,但是在寇仲化身秦王去了李閥後,徐子陵麵對再度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慈航靜齋的傳人,心中已經緊張起來。


    難不成——


    師妃暄發現了什麽?


    心中念頭急轉,徐子陵揮了揮手,那跟在身後的侍衛立時躬身退開離去了,顯然是去通知其他人。


    “是去通知少帥嗎?”


    麵對徐子陵的動作,師妃暄沒有任何的其他動作,隻是眼眸掃了一眼那離去的侍衛,嘴上突然說道:“不過眼下我是來見徐子陵你的!”


    心中擔憂隱隱的減少了一點,但是徐子陵並沒有就此放鬆,相反他知道自己在師妃暄來這裏的時候,就已經讓他站在了一個危險的位置。一個不好,那麽師傅的安排將會功虧一簣,寇仲的安危將會得不到保障。


    在寇仲沒有徹底的掌控局麵的時候,是不允許出現任何的危險的。若是掌握了局麵,那樣的情況則要讓人輕鬆的多。


    雖然徐子陵不願意麵對,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的現實便是刀比嘴好用。曆朝曆代,基本上每一朝的前三任皇帝,那都是說一不二的存在,他們可不會在意其他人多少的看法,對比起來他們覺得手上的刀是最重要的。


    “師仙子的到來,究竟是為了什麽?”


    清風吹拂中,哪怕是徐子陵的本性極為貼近道法自然,但是在見到一頭青絲迎風而舞的師妃暄的時候,也不得不去讚歎眼前慈航靜齋傳人那如仙的姿態。


    但對方越是漂亮,卻使得徐子陵心中越發的戒備。


    當初陰癸派的婠婠可是讓他與寇仲兩人吃了苦頭,而且麵前之人可是能夠與婠婠對抗,甚至因為身份在明麵上壓製了婠婠的女人,這不得不讓徐子陵心中擔憂。


    畢竟,他還不是自己的師傅,還沒有達到道公子的地步。


    為了什麽?


    師妃暄沒有直接迴答,而是柳眉微蹙,沉吟了好半晌,才開口說道:“天下!”


    這句話一出口,一身長生訣已經運到頂點的徐子陵已經感受到了這語氣的不同,要知道當初他與寇仲在森林中見到師妃暄的那一次,對方的口吻可不是這樣。


    察覺到這點,徐子陵頓時覺得自己也許有破局的機會了。


    ……


    長安。


    楊公寶藏的消息再度大熱,好不容易冷下來的江湖與各大勢力再度開始了爭鋒。


    與前麵不同,大家都無法確認楊公寶藏的所在,雖然知道由這個寶藏,但是在其他人的眼中卻還沒有和氏璧來的重要。雖然兩者都代表得一可以得天下,但是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著自己的選擇。要知道當時楊公寶藏也就是一些消息,還有高句麗羅刹女當掉的東西可以證明外,其他的都不清楚。


    但是眼下不同。


    這一次再度流傳起來的消息,卻是明確的點出了楊公寶藏的地點。


    那便是長安。


    這一下,頓時引起了許多人的心思了。


    除此之外,在魔門六道兩派中還有著其他的流傳消息,那便是據聞邪帝舍利極有可能也在這楊公寶藏裏麵,這一下不僅是牽扯了魔門的心思,甚至佛門還有道門都對這個起了極大的興趣。


    一時間,無數的勢力的人手以各種手段進入了長安。這種情況,使得李閥頗為戒備,一時間李閥的人差不多都震驚與緊張到了極點。可以說,在這段時間裏長安的軍隊基本上都屬於戰備戒嚴狀態。


    甚至,與李閥關係頗好的江湖高手都被李閥以各種方式招到了長安,以做準備。其中就包括獨孤鳳以及誰人也不知道的影子刺客楊虛彥。


    相比較起來,倒是被放在了外麵準備洛陽之戰的秦王要輕鬆一點。


    無漏寺。


    已經化身大德聖僧的邪王石之軒對於眼下長安漸變的局勢,同樣頗為訝異。


    不過在這個時候,邪帝舍利已經成為了石之軒唯一的選擇,對他來說,楊公寶藏相反並不重要,對他來說邪帝舍利才是最重要的。


    而眼下莫名的在短短的時間裏流傳至此,顯然是有人在專門針對自己。


    是的!


    是在針對自己!


    這種方法,表麵看起來是泄露出來的,但是其根本態度與一般人不同,這種方式讓邪王石之軒見到了那久違的瘋狂之感。


    而這天下,了解楊公寶藏以及邪帝舍利消息的隻有天下第一全才魯妙子。


    除此之外,高句麗的奕劍大師傅采林,他還有陰後祝玉妍之所以得到關鍵的情報,其實還是從傅采林的徒弟手上得來的,剩下的人選隻怕隻有那個與自己同路人的道公子嶽緣了。


    而在這其中,能夠做出這樣手段的也隻有祝玉妍了。


    “玉妍……”


    喃喃了一句,已經化身大德聖僧的石之軒雙手合十,目光越過麵前的虛空,似乎穿過空間落在了那遠處位於客棧裏的陰後祝玉妍的臉上。


    “……”


    不言不語,一身妖嬈,但更多的還是必煞氣與威嚴的氣勢,身為陰癸派之主的祝玉妍雙眼微眯,麵無表情的看著前麵的石橋,看著前麵的河水。


    “師傅!”


    身後,是一身白衣的婠婠。


    在祝玉妍進入長安進行準備的時候,婠婠也暫時壓下了其他的心思,在後麵也帶著陰癸派中的其他高手進入了長安。對於婠婠來說,陰後祝玉妍的安危是最為重要的。


    既然她在身邊,就不能棄師傅的安危不顧。


    再說——


    楊公寶藏和邪帝舍利,婠婠對它們都有興趣。


    當然,確切的說楊公寶藏婠婠知道陰癸派得到的把握不大,畢竟這裏屬於李閥的地盤,誰人也沒有料到楊公寶藏會在長安。


    顯然在這裏,有機會得到楊公寶藏的唯有李閥。


    這個局麵佛門自然願意看到。


    而陰後祝玉妍之所以大張旗鼓的將楊公寶藏拋出來,其中一點原因正是因為這個。


    再加上邪帝舍利,這個魚餌太大太香,有心思的人都不會放棄。隻是最終誰能吞下這個魚餌,還是被鉤死,就不得而知了。麵對眼下這個局麵,任何人都有可能是那條被釣上岸的魚。


    身為陰後的徒弟,婠婠自然是知道師傅這般做的心思。


    師傅是想要一箭三雕。


    佛門、石之軒以及魔門其他派別的高手,譬如魔相宗的趙德言。


    當然在陰後祝玉妍的心中,邪王石之軒無疑是最重要的目標,對她如此,對其他人也是如此。無論正邪,一個完好沒有精神缺點的邪王石之軒實在是太過可怕。


    從某方麵來說,佛門、魔門其他高手以及祝玉妍三方有極大的可能會在某些時候采取合作。至於捅刀子則要看時間,什麽時候對自己有利,這些人會毫不猶豫的做出選擇。


    佛門是習以為常,而佛門則是正邪不容。


    大家都有足夠的理由。


    “婠婠什麽事?”


    沉默了半晌,略略有些失神的祝玉妍緩緩的轉過了身,問道。


    “師傅!”


    婠婠沉吟了下,這才說道:“我覺得那道公子隻怕也會來此。”


    這句話讓祝玉妍的眉頭微微一揚,當初婠婠的話祝玉妍自然是留在了心裏,若是道公子真如當初婠婠那般所猜測,那麽道公子肯定會來長安。而且,真正上祝玉妍算計的便是道公子與邪王兩人。


    兩個精神情況頗有些相近的人,在麵對邪帝舍利的時候,定會一戰。


    “我知道!隻是婠婠你知道自己眼下的情況嗎?”


    麵對婠婠的這句話,祝玉妍隻是輕輕的點點頭,眉心的那道血痕灼灼生輝。對於自己的徒弟婠婠,祝玉妍一直是很滿意的,但是唯一擔心的地方便是婠婠在麵對道公子時的連番受挫。


    這對於婠婠的情況並不好。


    作為過來人的祝玉妍已經瞧出了婠婠的些許情況,那便是婠婠已經在自個兒不知不覺間陷入了情劫。


    而眼下道公子的情況幾乎與當初的邪王一般無二,祝玉妍更是從婠婠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這不能不讓祝玉妍擔心。


    人,最怕對比。


    無論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樣。


    當初的碧秀心和祝玉妍對石之軒一樣,而眼下婠婠也是如此了。江湖中年輕一輩的高手中,道公子已經跳出了年輕一輩的層次,便視天下,幾乎沒有年輕一輩能與相比。


    麵對師傅的這一問,婠婠不由一愣,心思急轉,很快婠婠便明白了過來,頓時沉默了。


    就在祝玉妍與婠婠師徒兩人沉默以對的時候,遠在少帥軍的地盤上,情況再度發生了變化。


    “……”


    徐子陵的臉色說不出的奇怪,原本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但是事情的發展還是讓徐子陵無言以對。


    師妃暄是來勸自己,要以天下為重,勸告寇仲……不,確切的說是勸告自己師傅的。


    但是師妃暄的話還沒有說到一半,事情就發生了極為詭異的變化。


    堂堂的慈航靜齋的仙子,傳人,竟然是突然幹嘔了起來。


    這是什麽情況?


    這一幕,讓徐子陵無比的愕然。


    這一狀況,不僅讓徐子陵奇怪,更是讓師妃暄自己也是麵色蒼白,呆滯了一下。


    似乎想起了什麽,師妃暄匆匆而退,獨留下徐子陵一頭的霧水,站在那裏吹著涼風。


    望著師妃暄那逃也似的背影,徐子陵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麽極為重要的真相。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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