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肯定讓玉郎笑意明顯了一些,“我娘親要來看我了,我得好好學那拳法,到時給我娘親看看。”


    “你是燕國人?”白沐塵看著眼前這張明豔的小臉,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也會讓他情不自禁迴到從前的某些歲月,“我來猜猜看,你是廣陽附近人氏,對不對?”


    玉郎一愣,轉而好看的嘴角掀起一個弧度,“你聽出了我的口音?”


    白沐塵從玉郎一說話,就聽出了對方的口音,他在廣陽為王多年,自然可以聽出對方的口音,同時他也很奇怪,原來這個小玉郎離自己很近,那麽他的父親母親會是怎樣的長相,使得他與自己這麽像?


    “你是廣陽哪裏人氏?”他有了打聽的興趣。


    玉郎輕輕蹙了一些眉,露出一抹思考的神色,片刻,才道:“我本就是廣陽人氏,母親是蘭陵人氏,我曾拜師天石學院的山長為師……”


    至於其他不少記憶,都有些模糊了,他隱隱記得自己與弟弟還有母親在一座偌大的府中,父親似乎也在,可是卻記不清楚是哪裏,說不出原因。


    玉郎這迴答叫白沐塵更意外,他知道山長一向很少收徒,“你與山長學了幾年?我之前也在廣陽,怎麽沒有見過你呢?”


    “好幾年了,兩年前的不少事情我有些記不清楚了,不是之前受了傷了麽?母親說是後遺症。”玉郎一手托腮,若有所思,“有一些記憶似夢境,又似發生過,我也說不清楚,母親說我會好的……”


    記不清楚了?白沐塵想起自己的狀況,忽然就有了同病相憐的感覺,加上玉郎年紀也小,他的心裏不由在親切之外又生出了憐惜與心疼。


    “這段時間我會在無量山小住,你如實肯陪我,我便教你一套心法,幫助你提升內力,還有,如果有什麽秘境出現,我會帶你去看看,萬一得到什麽機緣也說不定……”


    他這句話立刻激起了玉郎的興趣,俊俏的小臉立刻充滿了歡喜與向往,“真的?師兄你說話可當真?”


    白沐塵嘴角一抽,然後笑了笑,伸手出去,“自然作數。”


    小玉郎的手與白沐塵的手掌合在一起擊掌。


    良辰與良夜出來尋找白沐塵,正好看見了這一幕——他們兩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什麽狀況?王爺怎麽會對一個小孩這麽有興趣,難道這就是牽扯不斷的親情?不管什麽藥也不能阻止彼此身體流著一樣的血液會有的親近?


    這要是被王妃看見了,心裏會做何感想?


    -


    自從白沐塵與玉郎說會帶他去秘境後,兩人的關係突飛猛進。


    雖說都是清冷的人,但相處起來倒是融洽。可性子清冷的人有青紫清冷人的相處方式。


    白沐塵指點玉郎武功招式,又交給他心法,每日傍晚都會督促他進行修行。而玉郎也很聽他的話。


    除了這些,玉郎還陪著白沐塵每日去後山散步,去山穀裏照料藥草,當白沐塵與人聊天時,他就在一旁聽著。


    卜陽子對於這個現象自覺無法阻止,於是他很委婉地問白沐塵,“你來無量山小住,京城怎麽辦?那小皇上可以麽?”


    “我篩選了四個大臣輔政,他們都是忠義之人,加上京城也有耳目若有什麽異動我必會知道,故不迴去也無妨,”白沐塵鳳眸中派遣不去的憂鬱,“如今我心思恍惚,也無法全心國事,何況小皇上也慢慢長大了,再過幾年我也要還權,不如叫他早些鍛煉為好。”


    卜陽子心裏一頓,這樣下去,這一對父子要長時間的稱兄道弟了?這可如何是好?亂了輩分。


    “對了,師父,少卿何時迴來?”白沐塵來了幾日,聽說羋少卿出去辦事,至今還未歸。


    卜陽子搖搖頭,“如今他可是無量山最年輕有為的弟子,事情很多——你知道我向來不管那些事情,所以並不清楚,還有,三日後我要閉關一個月,你幫為師帶著玉郎吧。”


    反正兩人也每日見麵,自己囑托不囑托一個結果。


    -


    有了這個囑托,白沐塵對玉郎也更上心,反正他也無事可幹,身邊有一個解悶的也不錯。


    這日傍晚,兩人用過晚膳,玉郎收拾下去。


    “叫清風明月他們做就可以了。”白沐塵忍不住對玉郎說道。


    玉郎掃了他一眼,迴道:“師兄,自己能做的事情要自己做,再說清風他們是你的侍衛,不是我的,故我不能使用他們。”


    清風與明月在一旁看著玉郎小臉一本正經地解釋,都不由莞爾。這幾日相處下來,他們也越發的喜歡這個與自家王爺酷似的小家夥。


    白沐塵嘴角勾了勾,很是欣賞小玉郎的做派,孺子可教。


    “走,我們去鬆樹下打坐去。”白沐塵等小玉郎收拾好了,便起身帶著他出了院子,來到距離崖邊不遠的小亭裏。


    廳裏鋪著木板,放著蒲團。


    兩人便盤腿並肩而坐,麵對著夕陽餘暉,閉上眼眸進了各自的境界。


    清風與明月的反應還好,良辰與良夜看早此情此景,不由就想起了之前王爺沒有失去記憶時,他與世子與二公子的互動。


    觸景生情,兩人的眼眸中都是心疼與無奈。


    -


    且說朱如玉此時也抵了無量山,在山下左傾寒與她分別。


    “這裏估計並不歡迎冥族之人,故我就不上去了,四個月之後我還會去川疆尋你,莫要忘記了。”左傾寒離開前告知了朱如玉自己還要去川疆找她。


    因為之前已經想朱如玉正式表明的心跡,所以四個月去川疆的目的也很明確。


    朱如玉笑了笑,“川疆歡迎你。”


    雖然她已經拒絕了他,但其實也在考慮重新開始生活,自己不可能不嫁人,隻要合適,自己也不介意有第二次婚姻。


    隻是這個左傾寒有些特殊,處子一個,自己卻已經有過十年的婚姻,還帶著兩個孩子,怎麽說也和對方有些不般配。


    “別人不管,你歡迎我就好了,”左傾寒聽得出朱如玉話語裏的客套與敷衍,又道,“你要跟玉郎說說我,介紹一下我的長處什麽的,也便於我與他親近……”


    朱如玉含糊地點頭答應,目送對方騎馬離開。然後帶著睿兒與四個侍女,往無量山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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