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命?”


    立在窗前的,正式冥族的利劍——左傾寒。


    他一伸手,打了個響指,燭火便亮了起來,映照出他魅惑難言的容顏,嘴角勾著一抹淡淡的笑,“久違了,閣主。”


    朱如玉笑了笑,“幾年不見了,也來這裏參加盛會?”


    左傾寒走到桌前一撩衣擺,緩身坐下,紫瞳在燭光的照耀下,閃動著水晶般的光芒,“來看你的。”


    “我才不信,我在廣陽那麽久,也沒有見你去看我,如今來川疆看我?”朱如玉撇撇嘴,主動為對方倒了盞茶,然後坐下來,笑容未變,“又是來看熱鬧的吧?”


    幾年不見,她感覺出左傾寒的變化,鋒芒內斂了一下,笑容裏多了深沉的東西,那眸光包含的東西似乎更多了——總的來說,似乎成熟了不少。


    “你變了不少。”她補充了一句。


    左傾寒笑了,拿過茶盞輕啜一口,然後悠悠道:“是麽?我看你卻沒有多大變化……”


    朱如玉聞言,忙道:“我也成熟不少,如今都是兩個孩子的娘親了,唉,老了呢……”


    “你可服用了定顏丸?”


    朱如玉點點頭,“嗯,我就打算用如今的樣子,再不服用,隻怕容顏衰老。”


    定顏丸是武者到九階後期可以服用的高階丹藥,顧名思義,就是用來保持容顏的。


    左傾寒勾了一抹淺笑,望著朱如玉。幾年不見,她的確成熟了一些,那氣質多了一些沉靜,顏色依然美豔難言,卻不顯得輕佻,舉手投足都讓人看不夠一般。


    “這裏的事結束了,可有空?”左傾寒轉了話題,眸光看進朱如玉眼底,“請你去冥族做客。”


    自從左傾寒說了冥族的風光,朱如玉還真的有些好奇,不過來此之前,白沐塵一再囑咐,等事畢就迴京城,莫要耽誤;另外,她也有些放不下孩子。


    “其實我很想去看看,不過孩子還小,等他們再大一些,我一定去看。”朱如玉自然很感激左傾寒還記得邀請自己去冥族,隻是這次不行。


    左傾寒笑了笑,“其實也不是完全看風景,冥司想要見你——你不是閣主麽?雖然你很少插手玄音閣內的事務,但畢竟是閣主,與冥族又是一直有的交情,可是你還沒有去見過冥司,這像話嗎?”


    這下,朱如玉有些啞口無言了,自己還真沒有見過冥司,若一直不去,似乎也說不過去。


    “那我跟林長老商量一下吧,看看何時去合適。”


    左傾寒身子往後靠了靠,“好,我等你。”


    看時間不早,左傾寒也不多呆,說了幾句,便起身告辭,他往外走了幾步,忽然停下,迴眸看著朱如玉,淡淡道:“王妃,我現在有些矛盾——你之前輕薄與我,到底該不該負責呢?……”


    朱如玉滿臉黑線,尷尬地笑了笑,“少司命,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這廝怎麽還記得這些有的沒的?還以為幾年不見他成熟了,不曾還斤斤計較這些?


    左傾寒也不多說,深深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看把你嚇的,——好了,逗你呢,休息吧。”


    “我知道你逗我呢,堂堂少司命怎麽可能會叫我負責呢?我們是朋友嘛……”朱如玉衝對方做了個鬼臉,嗬嗬一笑。


    送走了這尊佛,她簡單梳洗休息不提。


    -


    第二日,朱如玉收拾妥當與林牧、小風、小魚等玄音閣弟子,前往大祭司府邸,參加江湖門派聚會。


    一進宴會的大殿,朱如玉便看見了先一步到來的左傾寒。不過,讓她有些意外的是,他的身邊多了一個女子,唇紅齒白,很是美麗。


    朱如玉忽然感覺這個女子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而此時的左傾寒紫瞳微微沉著,眼光掃了一眼朱如玉,又看向了別處。


    身邊那個女子似乎興致比較高,挨著他也比較近,不斷的說著話,而左傾寒很少與對方交談,隻偶爾迴應一兩句。


    按照江湖上的門派類別,朱如玉代表的玄音閣和左傾寒的冥族,距離不遠,隔了兩張桌子。他們在左傾寒的後一排。


    “師父,左傾寒身邊是誰?我怎麽感覺有些眼熟?”朱如玉一坐下便用了隔空傳音問林牧。


    林牧同樣傳音迴道:“這個女子的裝扮有些特點,不是川疆也不是冥族的裝扮,那幽蘭的眸子一看是異族……”


    異族?朱如玉大腦忽然亮光一閃。自己之前被莫名其妙地扔到魔族,王爺去救自己,路上遭遇的不就是這個女子麽?


    她的眸子一緊,左傾寒是冥族,那女子是魔族,看樣子兩人似乎認識,不然也不會坐在一起——這意味著什麽?


    朱如玉心裏警聲大作。若是冥族與魔族合作,那人族不就危險了麽?


    她的水眸正思忖、警惕看著左傾寒與那個女子,一不小心左傾寒迴頭掃過來,兩人目光碰在了一處。


    朱如玉沒有躲閃,直直地看向左傾寒,毫不掩飾自己的疑問與警惕。


    左傾寒不是傻子,他自然感覺出了朱如玉的疑惑與疏離,忍不住隔空傳音道:“怎麽了,有意見?”


    “身邊是你什麽人?未婚妻?”朱如玉開門見山,問了一句。


    左傾寒沒有說是或者不是,而是懶懶迴道:“怎麽,你在意?”


    “是,我在意,告訴你,是不是你的未婚妻?”朱如玉隔空傳音問完,拿起一直蘋果用力咬了一口。


    左傾寒忽然感覺自己的身子一疼,仿佛那果子就是自己,然後被朱如玉毫不留情地咬了一口。


    “不是,”他終於給了一個答案,不過又補充道,“我答應了一個人帶她來看看而已。”


    朱如玉感覺左傾寒明顯在迴避女子的身份,心裏的警惕就更大了。之前不是說左傾寒與魔族一直在打仗麽,怎麽一轉眼他就跟魔族的女子搭上了線?難不成他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不可能。朱如玉立刻否定了這個猜測,林牧長老都能感覺出對方是魔族,他怎麽可能不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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