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晚上,白沐塵在與朱如玉躺下聊天時,無意中說起了柳軒的近況。


    “據說自從八公主落了胎,柳軒就再不與她同床,不倫八公主使出什麽手段,柳軒就是不就範……”白沐塵雖是男人,但這方麵的消息就是不想聽,也會有人報告上來,索性他也就跟朱如玉說說。


    朱如玉枕在對方的胳膊上,懶懶一笑,“莫不是連這個八公主都算在了妾身身上?”


    “莫要理會她,當初柳軒似乎並不情願,是她上趕著。這柳軒後來看在對方是皇家,也就接受了——前提是不休離孫氏。如今孫氏與他和離,孩子也帶走了,他的後院徹底沒有了,這對於喜歡過安穩生活的柳軒來說,自然難以接受,所以後悔也在所難免……”


    對於柳軒的狀態白沐塵倒也可以想象,對方的表現就是後悔了,可八公主不鬆口,他根本就不可能脫離皇家。


    “他後悔了?這可不是好事,他若是不斷央求玉婉姐姐,對方心一軟,還得迴到之前的生活去,八公主怎麽可以會與她共侍一夫?”朱如玉歎口氣,“這時間的情真是奇妙,擁有是不珍惜,失去了才著急彌補,這世上哪有那麽容易改變的事情呢?”


    白沐塵聞言,將朱如玉往身邊攬一下,輕輕舒口氣,“幸好,我們不會遇到這些麻煩事……”


    “但願吧……”


    忽然,白沐塵扳過她的身子,一字一句道:“我們不會。”


    朱如玉看對方這麽認真,不由笑了,輕輕主動吻了對方一下,“嗯,不會。”


    得到了對方比較正麵的迴應,白沐塵再笑了笑,居高臨下,在朱如玉臉上印下一吻。


    -


    十五過了之後,到了九月上旬,朱如玉與秦少羽一起帶著玉郎迴到了廣陽——她答應玉郎要親自將他送迴天石。


    而在京城時,林牧傳來消息,說武林大會再要川疆舉行,希望她可以以玄音閣閣主的身份去參加。


    白沐塵事務纏身,不能陪伴,除了拍侍衛保護朱如玉外,還特意請秦少羽跟著朱如玉去一趟。


    而睿兒,朱如玉本來打算將讓睿兒暫時迴廣陽,跟玉郎都呆在山長跟前受教,但白沐塵以睿兒年紀還小,又不是山長弟子為由頭,留在了京城陪著他。


    朱如玉將玉郎送迴廣陽,便與秦少羽一起出發往川疆趕。


    -


    “其實,我很不好意思,秦院長,時不時就請你幫這弄那的,”兩人騎在馬上趕路間,朱如玉對秦少羽表達了感謝,“其實我自己就可以的,王爺實在多此一舉。”


    秦少羽白了她一眼,“是我也有興趣去看看,最關鍵的是,川疆有幾年沒去了吧,正好去玩玩,眼看著廣陽就要到冬天了,怪冷的。”


    朱如玉猶豫了一下,問道:“秦院長,你到底成婚了沒有?”


    秦少羽怎麽也沒有想到朱如玉會問出這個問題,神色一窘,梗著脖子道:“強迫成婚算不算?”


    “洞房了沒有?如果有了事實,那自然就算,你總不能吃了不負責吧?”朱如玉煞有其事解釋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如果成婚了,那就將尊夫人接過來吧,我們也一起說說話什麽的……”


    秦少羽哼了一聲,沒有迴答,好一會兒才道:“就讓她在家伺候婆婆吧?要知道當初她想盡辦法討我母親歡心,這迴如願了,怎麽能不讓她伺候呢?”


    對方說起了他的母親,朱如玉忽然想起一件事,試探著問道:“聽說令尊與令堂……”


    “王爺說的?”秦少羽不用猜也知道是白沐塵說的,於是也不隱瞞,“現在我母親過的很好,父親麽就不知道了,如今他時不時就去擾亂我母親與我那個後爹,這個好像就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也不知道累不累。”


    “不能和好了麽?你父親與母親這麽多年的父親,情分怎麽能說沒就沒有呢?”


    秦少羽歎口氣,“再好的情分也架不住消磨,之前我父親已經有了四房小妾,我母親知道他並沒有被那些女人迷惑,也就忍了,後來知道他遇見了那個女人,竟然要拋棄我母親,這才將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已經跟他說了,如果他和那個女人有了孩子,我是不會認他這個爹的,我哥哥還有三妹都是這個態度。”


    朱如玉忽然有些同情秦少羽那個出名的爹,為了一個女人,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不要了——不,是被妻子兒女拋棄了,也不知道值不值。


    如今那個女人可能美貌新鮮,可是日子久了,即使他跟對方有了子嗣,也不知道會不會後悔如今的選擇。


    “他已經後悔了,不過沒有退路了吧?就像柳軒,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惹上了皇家,他一個小小的探花是無法對抗的。”朱如玉又想起了柳軒,心裏不由歎口氣。


    “這都虧了你呢,如果不是你幫了孫氏,到現在柳軒都還在京城與八公主纏綿,而不會在乎自己的發妻,他以為給了對方名分,他就可以肆意揮霍,坐享齊人之福了,可惜孫氏比他看的明白,那樣的日子對她來說就是煎熬日子而已,自己的丈夫隻是名義上的夫君,實際完全被八公主霸占了。”


    朱如玉歎口氣,“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唉,有時候我也很矛盾……”


    說完,自嘲地笑了笑,揮揮馬鞭,打馬前行而去。


    秦少羽搖頭輕笑,她的性子裏總有一種熱情洋溢的東西,讓人舒心、溫暖——不過,真的不希望他因為熱心而給她自己帶來煩惱,保持之前的簡單才是最好。


    -


    一路風塵,朱如玉與秦少羽一起二十多日後,在川疆與林牧和小風會合。因為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所以朱如玉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去見軒轅昊,而是與林牧等人呆在了一起。


    幾年不見,大家自然非常高興,喝酒聊天自然不可少。


    直到夜半,眾人才散去休息。


    朱如玉很盡興,與眾人告別後,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不過,她一進門,立刻感覺出了異樣——臨窗,一個修長的身影正背對著她,此時緩緩轉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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