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著標記的消失，一直在他耳邊折磨著他的、屬於季喬的聲音也一同消失不見。
單梧從夢中驚醒，臉上不知是汗是淚。
第16章 12
===================
“他們說我太慣著你了，單梧。”似是想起高中時光，季喬表情有些恍惚。
他那時候對單梧是真的沒底線，單梧要什麽他給什麽，生怕單梧不高興，想這小崽子之前受的委屈太多了，那麽自己好歹得讓他開心一點。
“你以前每次都和我說你錯了下次不犯，可惹了事總是我幫你擺平。你和我承諾不會再讓自己受傷，那該怎麽解釋之前還有今天的情況？對了，你還和我說……說你喜歡我，”說到這裏季喬輕輕笑了下，聲音越來越沙啞，“單梧，你是嫌我瘋的還不夠徹底是嗎？”
“喜歡你是真的，這件事從來沒有騙過你。”單梧抓著被子，把頭露出來看季喬，“這一件，沒有說謊。”
“可我不想猜了，有意思嗎？”季喬平靜道，“我還以為你說分手是鬧著玩的，可你之後三個月再沒出現過。”
單梧突然坐了起來：“我從來沒有和你說過分手。”
“沒有？”季喬有些後悔自己掐滅了那支煙，他心緒起伏太大，想要弄點能讓他冷靜下來的東西，“你的意思是，讓我忘了之前的事？抱歉，那我做不到。”
“沒有說過。”單梧肯定道，“我沒有說過那種話……我當時手機被收了，聯係不到你，我還知道你來找我，可是後來標記沒有了。”
季喬愣了下，皺著眉消化單梧話裏的意思。
“我沒有要和你分手，不是躲你，也沒有……沒有不要你。”單梧咬了咬唇，“我不知道那是你發情期……”
單梧現在一提到這三個字就抖，不自覺地顫了聲音，沒有勇氣繼續後麵的話題，而在季喬看來不過是心虛的表現。
“三個月前，你要說月亮是方的我就能指著它說是方的。”
季喬站直了身子去洗漱台，蹲在地上用手搓起單梧衣服上的泥印。
單梧沒打算繼續解釋，他現在不能保證讓季喬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多說多錯，隻好換個方式。單梧用腳勾來季喬的毛絨拖鞋踩在腳下，噔噔噔跑到季喬麵前蹲著。
“那你徹底標記我吧，然後我們結婚，我連戒指都買好了，就放在我宿舍裏，今天走太急沒帶過來，明天給你。”單梧眼睛還是紅的，他狠狠揉揉鼻子，“我說真的，季喬，我迴來就是來找你的，你罵我也行，反正我臉也不要了，等你點頭我們就登記。”
“你他媽……”季喬皺著的眉頭就沒鬆過，“說什麽胡話。”
“你是不是說過，我想什麽時候徹底標記就什麽時候徹底標記？我想現在，你給我好不好？”
“無理取鬧。”季喬冷著臉，手上的動作卻沒停，打了肥皂搓出白色的泡泡，“我是不能標記別人了，不代表就要和你過日子。你在可憐我？”
“沒有。”單梧耍賴的手段一如既往高明，“我在求婚。”
“單梧！”
“怎麽了！”
“你……你他媽衣服吹幹了就給我滾迴去！”
“你別兇我，兇我也是求婚。”
“我看你活膩了。”
“沒有！”這還是重逢後單梧第一次這麽和季喬說話，理直氣壯地大聲反駁他，“和你在一起怎麽也活不膩，八十歲還是一百歲都嫌太少，我永遠……永遠都喜歡你。”
/
最後是連人帶包一起被轟出宿舍的。
單梧歎了口氣，貼身的衣料暖烘烘的，被吹風吹過後異常幹燥舒適，混著清新的檸檬味。
季喬多聰明的人，隻要他提幾句，等季喬緩過這陣說不定能想明白，為什麽在臨時標記的第二天單梧一聲不吭就消失掉。
那三個月也不全是在黑暗裏度過的，之前半個月被關在地下室，可他鬧得兇，後麵單潔把他帶去了實驗室。他尋著機會從那裏逃了出來，第一件事是去找李惜別。
李惜別和單潔離婚後，單梧被判給了單潔，李惜別一個omega，還是一個沒有穩定收入的omega，根本爭取不到撫養權，可如果單梧能提供證據證明單潔有虐待他的傾向那又另當別論了。
他那時候剛從實驗室出來，那個地方也不是人待的，試了好幾次甚至利用臉的先天優勢裝無辜才勉強逃脫，長期不見陽光的生活和過分缺乏的營養快把他耗死了，所以他一到保護協會就開始哭，哭得驚天動地。
也是因為這樣，他才擺脫了單潔，他才能迴來。
被李惜別背著走出保護協會那一刻，單梧緊繃的神經才算緩和下來，昏倒在對方背上。迷迷糊糊聽到李惜別和他說對不起，他想，他又沒怪過李惜別，說什麽對不起顯得他多小氣似的。
omega本就柔弱，體力的耗損和心理的折磨讓他昏迷了好久，一天24小時幾乎都在睡，在李惜別的照料下調整了半個月才恢複過來。
他的東西全搬到李惜別的住處，手機也拿了迴來，而他準備聯係季喬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他的聯係方式。
原來標記消失那天聽到的季喬的聲音不是夢。
原來那天真的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但十分重要的事。
他把季喬弄丟了。
錢帥說季喬的脾氣在發情期紊亂的影響下也跟著變了很多，建議單梧最好不要去找他，但那不可能，單梧就是衝著季喬來的。
畢業之前就說好填一樣的學校，單梧錯過了填高考誌願的日子，卻收到了和季喬同一所學校的通知書，那麽是誰給他填報的，不言而喻。
他完全是在賭，賭季喬對他還沒有完完全全失望，他承認自己像是在利用季喬的感情博弈，可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
畢竟他理解季喬找不到他時的絕望，他不僅理解，他還心疼。
是他沒忍住脾氣和單潔吵了起來，但凡能說些迂迴一點的話，也不至於連個消息都沒給季喬發就被關起來。
/
易敬打開浴室門，沒敢走出來，就那麽隔著一個宿舍和季喬喊話：“我能不能過來了啊！”
“我沒攔你。”季喬說，他隱在暗處抽一支煙。
易敬這才大大方方走了過來，還有心思八卦：“沒想到你們之前就認識，你不早說，，你說我還瞎操心來著……季喬，你還說不是性冷淡，人家都向你求婚了！”
“我又不喜歡他。”
“編，你接著編，嗬，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易敬拉開椅子坐下來，正因為親耳聽到單梧向季喬求婚而不知好歹的alpha居然拒絕了他這件事而感到非常震驚，季喬都在拒絕別人的求婚了可他連omega的小手都沒牽過！
他不斷在去世邊緣反複橫跳：“你就應該隨身帶麵鏡子，好照一照每次麵對單梧時都是什麽表情。哥啊，你自己來說，摸著你那不多的良心自己說，你對單梧是什麽想法？想不想娶迴家裏養著？”
季喬：“……”
“你猶豫了！你剛剛猶豫了！”易敬激動起來，“季喬你別為今天的所作所為後悔我跟你說，你以為單梧沒人追？我呸！想要他的alpha從食堂排到咱校門口再繞迴來，隻是不好意思說罷了，你就等著腸子悔青吧你，該！”
季喬：“……你也喜歡他？”
“我？”易敬想了想，“朋友妻不可欺，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等等你什麽意思我怎麽覺著你剛剛動了殺心？”
終於抽完一整支煙，季喬舒服了，心口那塊一直堵著他的石頭也落了下來，他像是從來沒有那麽輕鬆過。
“最近想積點德，不見血。”
易敬還有點疑惑：“積德幹什麽？”
季喬懶懶地說：“看病。”
“你生病了？”易敬覺得不對，“你好好的你看什麽病，我看你就是沒事找事……等一下，是不是想好要治嗓子了？”
季喬煩他：“管那麽多，你是我媽還是我對象？”
“你和我說呀！我爸上次就說了可以幫你找這方麵頂尖的醫生，讓你隨時聯係他來著，必須能治好！”易敬一直猜不透季喬的想法，可他現在又仿佛醍醐灌頂，好像一瞬間全明白了，“我且問一句，你嗓子……和單梧有沒有關係？”
季喬沒答。
“是不是因為他才……”易敬不敢猜，但想法衝那塊兒去了就再拉不住，遲疑道，“上次我爸還說來著，你嗓子明明就能治好，為什麽這麽久了……”
還一直拖著。
坐在床沿的季喬挑著眉笑，易敬沒再繼續說下去，不太自在地移開了目光。季喬眼神裏有種他說不出的癲狂和瘋勁兒，alpha天性裏的侵略性全然暴露在陰暗裏。
/
季喬舔了舔嘴角：“不治，保留著。”
愛是他給的，痛也是他給的。
所有、所有，全部接受。
第17章 13
===================
自從那天被轟出來後，單梧就覺得還是早把人拐到手早好，否則晚上都睡不著覺。
季喬的外套還沒還，他不打算還了，不僅不打算還，還掛進自己衣櫃裏，明顯比他衣服長一截的外套存在感太強，隻要一打開衣櫃單梧就想起自己尚未完成的革命任務。
易敬加他好友，也不知道是從哪要來的聯係方式，他還打算如往常一樣當沒看見，可易敬鍥而不舍地備注了“季喬室友”，單梧同意了。
他們也沒聊幾句，倒是易敬試探地問他知不知道季喬嗓子是怎麽迴事，單梧愣了會兒，迴，抱歉，我也不清楚。易敬就沒說話了。
他真的不知情，雖然基本能確定是在六月份那次發情期期間出的問題，具體如何錢帥沒說，可能他也很模糊。
易敬不知道，錢帥不知道，那麽隻有季喬知道了。可他就算知道也不會說的。
/
社團招新事宜過去之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全體大會、部門聚餐和社團聚會。單梧和社團的人也不是很熟，可這會給部長留下比較深的印象，為了以後好劃水，他還是去湊了迴熱鬧。
社團聚會時間挑了周六晚，一來都沒課，二來第二天還能多休息會兒，單梧過去的時候一直沒找到地方，他們部長大人親自跑出來接他，搞得他還特別不好意思。
這種不好意思沒持續多久，就在看到某個略為眼熟的側臉時退了個幹淨。
那個alpha他見過，去季喬班上找他的時候在後排遇到的，和他搭過話的alpha。他皺起了眉，不過房間裏光線昏暗，沒人注意到單梧蒼白的臉。
他不知道這個alpha居然是自己社團其他部門的幹事，上次在全體大會沒見到，要見過他早退部了。
單梧進來那一瞬間房間裏的氣氛微妙地改變了些許，可能是在座大部分人都聽過他的名字，討論聲多了起來，又怕被本人聽見，隻能壓著嗓子說話，單梧都替他們累得慌。他沒在意，跟著他部長往宣傳部的位置走。
聶鑫轉了轉手裏的杯子：“單梧也在？”
身邊坐著的是和他同班的同學，笑道：“在想什麽？他你也敢動？”
聶鑫搖了搖頭，說不出什麽意思，眼神卻很耐人尋味：“上次倒是問了他幾句話，不過他帶著季喬的標記。我在想，這麽久標記也快沒了吧。”
“你真敢？”同學搭著他的肩膀湊過來，“不知道在你們alpha的眼裏他是怎麽樣的，可在我們beta眼裏他真的……”
那人壓低著聲音說了幾句下流話，聶鑫笑起來，心思卻全然不在這裏。
/
單梧捏著手機給易敬迴消息，就在剛剛易敬給他發信息問他在哪兒，他老實迴了，易敬問他是不是小吃街，單梧說是。
單梧從夢中驚醒，臉上不知是汗是淚。
第16章 12
===================
“他們說我太慣著你了，單梧。”似是想起高中時光，季喬表情有些恍惚。
他那時候對單梧是真的沒底線，單梧要什麽他給什麽，生怕單梧不高興，想這小崽子之前受的委屈太多了，那麽自己好歹得讓他開心一點。
“你以前每次都和我說你錯了下次不犯，可惹了事總是我幫你擺平。你和我承諾不會再讓自己受傷，那該怎麽解釋之前還有今天的情況？對了，你還和我說……說你喜歡我，”說到這裏季喬輕輕笑了下，聲音越來越沙啞，“單梧，你是嫌我瘋的還不夠徹底是嗎？”
“喜歡你是真的，這件事從來沒有騙過你。”單梧抓著被子，把頭露出來看季喬，“這一件，沒有說謊。”
“可我不想猜了，有意思嗎？”季喬平靜道，“我還以為你說分手是鬧著玩的，可你之後三個月再沒出現過。”
單梧突然坐了起來：“我從來沒有和你說過分手。”
“沒有？”季喬有些後悔自己掐滅了那支煙，他心緒起伏太大，想要弄點能讓他冷靜下來的東西，“你的意思是，讓我忘了之前的事？抱歉，那我做不到。”
“沒有說過。”單梧肯定道，“我沒有說過那種話……我當時手機被收了，聯係不到你，我還知道你來找我，可是後來標記沒有了。”
季喬愣了下，皺著眉消化單梧話裏的意思。
“我沒有要和你分手，不是躲你，也沒有……沒有不要你。”單梧咬了咬唇，“我不知道那是你發情期……”
單梧現在一提到這三個字就抖，不自覺地顫了聲音，沒有勇氣繼續後麵的話題，而在季喬看來不過是心虛的表現。
“三個月前，你要說月亮是方的我就能指著它說是方的。”
季喬站直了身子去洗漱台，蹲在地上用手搓起單梧衣服上的泥印。
單梧沒打算繼續解釋，他現在不能保證讓季喬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多說多錯，隻好換個方式。單梧用腳勾來季喬的毛絨拖鞋踩在腳下，噔噔噔跑到季喬麵前蹲著。
“那你徹底標記我吧，然後我們結婚，我連戒指都買好了，就放在我宿舍裏，今天走太急沒帶過來，明天給你。”單梧眼睛還是紅的，他狠狠揉揉鼻子，“我說真的，季喬，我迴來就是來找你的，你罵我也行，反正我臉也不要了，等你點頭我們就登記。”
“你他媽……”季喬皺著的眉頭就沒鬆過，“說什麽胡話。”
“你是不是說過，我想什麽時候徹底標記就什麽時候徹底標記？我想現在，你給我好不好？”
“無理取鬧。”季喬冷著臉，手上的動作卻沒停，打了肥皂搓出白色的泡泡，“我是不能標記別人了，不代表就要和你過日子。你在可憐我？”
“沒有。”單梧耍賴的手段一如既往高明，“我在求婚。”
“單梧！”
“怎麽了！”
“你……你他媽衣服吹幹了就給我滾迴去！”
“你別兇我，兇我也是求婚。”
“我看你活膩了。”
“沒有！”這還是重逢後單梧第一次這麽和季喬說話，理直氣壯地大聲反駁他，“和你在一起怎麽也活不膩，八十歲還是一百歲都嫌太少，我永遠……永遠都喜歡你。”
/
最後是連人帶包一起被轟出宿舍的。
單梧歎了口氣，貼身的衣料暖烘烘的，被吹風吹過後異常幹燥舒適，混著清新的檸檬味。
季喬多聰明的人，隻要他提幾句，等季喬緩過這陣說不定能想明白，為什麽在臨時標記的第二天單梧一聲不吭就消失掉。
那三個月也不全是在黑暗裏度過的，之前半個月被關在地下室，可他鬧得兇，後麵單潔把他帶去了實驗室。他尋著機會從那裏逃了出來，第一件事是去找李惜別。
李惜別和單潔離婚後，單梧被判給了單潔，李惜別一個omega，還是一個沒有穩定收入的omega，根本爭取不到撫養權，可如果單梧能提供證據證明單潔有虐待他的傾向那又另當別論了。
他那時候剛從實驗室出來，那個地方也不是人待的，試了好幾次甚至利用臉的先天優勢裝無辜才勉強逃脫，長期不見陽光的生活和過分缺乏的營養快把他耗死了，所以他一到保護協會就開始哭，哭得驚天動地。
也是因為這樣，他才擺脫了單潔，他才能迴來。
被李惜別背著走出保護協會那一刻，單梧緊繃的神經才算緩和下來，昏倒在對方背上。迷迷糊糊聽到李惜別和他說對不起，他想，他又沒怪過李惜別，說什麽對不起顯得他多小氣似的。
omega本就柔弱，體力的耗損和心理的折磨讓他昏迷了好久，一天24小時幾乎都在睡，在李惜別的照料下調整了半個月才恢複過來。
他的東西全搬到李惜別的住處，手機也拿了迴來，而他準備聯係季喬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他的聯係方式。
原來標記消失那天聽到的季喬的聲音不是夢。
原來那天真的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但十分重要的事。
他把季喬弄丟了。
錢帥說季喬的脾氣在發情期紊亂的影響下也跟著變了很多，建議單梧最好不要去找他，但那不可能，單梧就是衝著季喬來的。
畢業之前就說好填一樣的學校，單梧錯過了填高考誌願的日子，卻收到了和季喬同一所學校的通知書，那麽是誰給他填報的，不言而喻。
他完全是在賭，賭季喬對他還沒有完完全全失望，他承認自己像是在利用季喬的感情博弈，可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
畢竟他理解季喬找不到他時的絕望，他不僅理解，他還心疼。
是他沒忍住脾氣和單潔吵了起來，但凡能說些迂迴一點的話，也不至於連個消息都沒給季喬發就被關起來。
/
易敬打開浴室門，沒敢走出來，就那麽隔著一個宿舍和季喬喊話：“我能不能過來了啊！”
“我沒攔你。”季喬說，他隱在暗處抽一支煙。
易敬這才大大方方走了過來，還有心思八卦：“沒想到你們之前就認識，你不早說，，你說我還瞎操心來著……季喬，你還說不是性冷淡，人家都向你求婚了！”
“我又不喜歡他。”
“編，你接著編，嗬，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易敬拉開椅子坐下來，正因為親耳聽到單梧向季喬求婚而不知好歹的alpha居然拒絕了他這件事而感到非常震驚，季喬都在拒絕別人的求婚了可他連omega的小手都沒牽過！
他不斷在去世邊緣反複橫跳：“你就應該隨身帶麵鏡子，好照一照每次麵對單梧時都是什麽表情。哥啊，你自己來說，摸著你那不多的良心自己說，你對單梧是什麽想法？想不想娶迴家裏養著？”
季喬：“……”
“你猶豫了！你剛剛猶豫了！”易敬激動起來，“季喬你別為今天的所作所為後悔我跟你說，你以為單梧沒人追？我呸！想要他的alpha從食堂排到咱校門口再繞迴來，隻是不好意思說罷了，你就等著腸子悔青吧你，該！”
季喬：“……你也喜歡他？”
“我？”易敬想了想，“朋友妻不可欺，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等等你什麽意思我怎麽覺著你剛剛動了殺心？”
終於抽完一整支煙，季喬舒服了，心口那塊一直堵著他的石頭也落了下來，他像是從來沒有那麽輕鬆過。
“最近想積點德，不見血。”
易敬還有點疑惑：“積德幹什麽？”
季喬懶懶地說：“看病。”
“你生病了？”易敬覺得不對，“你好好的你看什麽病，我看你就是沒事找事……等一下，是不是想好要治嗓子了？”
季喬煩他：“管那麽多，你是我媽還是我對象？”
“你和我說呀！我爸上次就說了可以幫你找這方麵頂尖的醫生，讓你隨時聯係他來著，必須能治好！”易敬一直猜不透季喬的想法，可他現在又仿佛醍醐灌頂，好像一瞬間全明白了，“我且問一句，你嗓子……和單梧有沒有關係？”
季喬沒答。
“是不是因為他才……”易敬不敢猜，但想法衝那塊兒去了就再拉不住，遲疑道，“上次我爸還說來著，你嗓子明明就能治好，為什麽這麽久了……”
還一直拖著。
坐在床沿的季喬挑著眉笑，易敬沒再繼續說下去，不太自在地移開了目光。季喬眼神裏有種他說不出的癲狂和瘋勁兒，alpha天性裏的侵略性全然暴露在陰暗裏。
/
季喬舔了舔嘴角：“不治，保留著。”
愛是他給的，痛也是他給的。
所有、所有，全部接受。
第17章 13
===================
自從那天被轟出來後，單梧就覺得還是早把人拐到手早好，否則晚上都睡不著覺。
季喬的外套還沒還，他不打算還了，不僅不打算還，還掛進自己衣櫃裏，明顯比他衣服長一截的外套存在感太強，隻要一打開衣櫃單梧就想起自己尚未完成的革命任務。
易敬加他好友，也不知道是從哪要來的聯係方式，他還打算如往常一樣當沒看見，可易敬鍥而不舍地備注了“季喬室友”，單梧同意了。
他們也沒聊幾句，倒是易敬試探地問他知不知道季喬嗓子是怎麽迴事，單梧愣了會兒，迴，抱歉，我也不清楚。易敬就沒說話了。
他真的不知情，雖然基本能確定是在六月份那次發情期期間出的問題，具體如何錢帥沒說，可能他也很模糊。
易敬不知道，錢帥不知道，那麽隻有季喬知道了。可他就算知道也不會說的。
/
社團招新事宜過去之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全體大會、部門聚餐和社團聚會。單梧和社團的人也不是很熟，可這會給部長留下比較深的印象，為了以後好劃水，他還是去湊了迴熱鬧。
社團聚會時間挑了周六晚，一來都沒課，二來第二天還能多休息會兒，單梧過去的時候一直沒找到地方，他們部長大人親自跑出來接他，搞得他還特別不好意思。
這種不好意思沒持續多久，就在看到某個略為眼熟的側臉時退了個幹淨。
那個alpha他見過，去季喬班上找他的時候在後排遇到的，和他搭過話的alpha。他皺起了眉，不過房間裏光線昏暗，沒人注意到單梧蒼白的臉。
他不知道這個alpha居然是自己社團其他部門的幹事，上次在全體大會沒見到，要見過他早退部了。
單梧進來那一瞬間房間裏的氣氛微妙地改變了些許，可能是在座大部分人都聽過他的名字，討論聲多了起來，又怕被本人聽見，隻能壓著嗓子說話，單梧都替他們累得慌。他沒在意，跟著他部長往宣傳部的位置走。
聶鑫轉了轉手裏的杯子：“單梧也在？”
身邊坐著的是和他同班的同學，笑道：“在想什麽？他你也敢動？”
聶鑫搖了搖頭，說不出什麽意思，眼神卻很耐人尋味：“上次倒是問了他幾句話，不過他帶著季喬的標記。我在想，這麽久標記也快沒了吧。”
“你真敢？”同學搭著他的肩膀湊過來，“不知道在你們alpha的眼裏他是怎麽樣的，可在我們beta眼裏他真的……”
那人壓低著聲音說了幾句下流話，聶鑫笑起來，心思卻全然不在這裏。
/
單梧捏著手機給易敬迴消息，就在剛剛易敬給他發信息問他在哪兒，他老實迴了，易敬問他是不是小吃街，單梧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