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春邁開自家父親的絕學踏虛步,沒有給衡炎、台仁二位任何的機會,其身形在兩位練氣士的神識感知之中徹底消失,在二人發現其之時,隻有唿嘯而來的拳頭以及猛烈的拳罡而已。


    左側的台仁,根本就毫無招架之力,甚至可以說是毫無察覺,就被一拳砸中左臉,整個麵部的五官扭曲在一起,身軀在空中轉了幾大圈之後,猶如隕星墜地,整個人砸入地麵,砸出一道深坑。在一旁的衡炎心裏一驚,立馬舉起雙手,從其袖中,幾道火舌噴射而出,很快便在其身前鑄造出一麵火牆,然後便從手中的儲物戒取出一把長劍。


    李沐春一拳將那火牆打散,然後看見衡炎手中握劍,便是問道:“劍修?”


    衡炎神情凝重,並未作答。


    “看來不是,你手中那把劍看著就不像是劍修所有之物,有些爛。”李沐春笑著說道。


    衡炎冷哼一聲,舞動手中長劍,在其周身便有道道龍卷逐漸形成,風浪席卷著衡炎周身附近,隨後其劍指李沐春,獰笑道:“找死!”


    那幾道龍卷便唿嘯著朝李沐春壓去,並且成犄角之勢,將其壓製在內。身處風陣之內的李沐春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自四麵八方而來的吸力,仿佛要將自己五馬分屍而去,但是李沐春憑借著七境武夫的氣力,硬生生的以肉身硬抗著數道龍卷。


    衡炎見風陣起效,不禁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說道:“我這風陣,遇柔則柔,遇剛則剛,無論你拳法快還是重,在我這風陣之內都無效果,你隻能不斷掙紮著然後脫離被龍卷絞碎而去。”


    李沐春在風陣之中翻轉身形,朝一個方向憑空揮出一拳,那拳罡雖說將其中一道龍卷撕裂開,但是迅速又恢複如初。


    四道龍卷逐漸朝中間靠攏,施加於李沐春身體上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先前被李沐春一拳砸入深坑之中的台仁這時緩緩從坑裏爬了起來,嘴角帶著血水與口水的混合物,整個人灰頭土臉、披頭散發,身子更是顫顫巍巍,這一拳,李沐春的拳頭是直接擊破了其身為練氣士的那一道護體靈氣,正中其肉體上,所受傷害可惜想而知。


    “台仁兄!如果還有氣力,那就來助我一臂之力!不要給這廝一點喘息的機會!”衡炎用手中長劍操縱著風陣,目前雖說已經將李沐春壓製住了,但是他還是不太放心,於是唿喊著地麵上的台仁。


    消瘦男子使勁晃了晃腦袋,原本眼冒金星的他通過體內靈脈的調節,這才稍稍緩過些許,眯眼看向已被壓製住的年輕男子,一咬牙,祭出一件法器。


    隻見那件法器是一把顯露著微光的灰色旗幟,在台仁的操縱下緩緩深入空中,然後台仁手指掐訣,自那旗幟之中射出四道靈氣光柱於風陣之上,刹那間,那一道由數道龍卷組成的風陣驀然變大,範圍變廣,威力自然也變大不少,不分青紅皂白的便將波及到的申軍與夏軍一同扯入風陣之中,而在其之中的李沐春頓時也感到身軀之上,如同又加上了好幾塊幾百斤重的巨石。


    “你們二位如此逆天行事,就不怕因果報應嗎?!”李沐春自那風陣之中喊道。


    衡炎笑道:“因果一事,可不是對所有練氣士都有如此高的要求的,像我們這些已經無緣大道的修士,能引來什麽因果?隻不過是淺淺一點而已,不足掛齒。”


    台仁身軀搖搖晃晃,這才勉強禦風於空中,來到衡炎身邊,猛烈的咳嗽幾聲,吐出幾口血水,然後罵道:“原本殺了你,大申答應給予我們兩人一筆不少的山上靈石,但是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我隻想殺了你這無禮小兒!”


    “想殺我?”


    李沐春逐漸適應風陣之中的壓力之後,雙手前後不斷交替出拳。


    “如果我被你們二位這樣不值一提的修士所殺,那麽我李沐春有何顏麵見人?有何臉麵去見借我這一身武藝的人?”


    李沐春的出拳速度不斷加快,對著一處地方,猛烈的揮動著自己的拳頭,而且每一拳都要比上一拳快上幾分。


    衡炎與台仁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徒然加注靈力分別於風陣與法器之上。


    如今李沐春的拳頭已經看不見了,隻能見到一道又一道的殘影,不斷地轟擊在風陣一角。


    向死無懼,方能在逆境之中破敵。


    龍卷組成的風陣,已將李沐春的雙手切割得血肉模糊,即使這樣依然無法阻止這位男子疾風驟雨般的拳頭。隨著李沐春揮拳已經達到一個速度的頂峰,有一道組成風陣的龍卷竟是被其硬生生打散而去。


    “不好!”台仁心中一驚,立即後撤數十米。


    下一刻,原本還處在風陣之中的男子身形消失,衡炎也沒有猶豫,立即向城中撤去,隻是剛剛動身,便覺得腹部一陣劇烈的痛疼,胸部便是有三處凹陷,整個人眼睛翻白,失去意識掉向地麵。


    早早先走一步的台仁此時驚慌失措的朝後方看了一眼,見到的便是一隻遮蓋視野的拳頭,李沐春解決完衡炎之後,立即依靠還未完全消散的風陣將自己吹飛至此,一拳便是將台仁的五官砸入腦中,其重重的摔在城牆之上。


    此戰結束,李沐春僅憑一己之力將大申派來的兩位練氣士打殺至城外,此等壯舉,使得原本還在英勇抵抗的申軍再無絲毫戀戰之心,連忙朝城內撤去,而夏軍卻是個個振臂高唿,唿喊著李將軍神武。


    李沐春吐出一口血水,撕下衣衫一角,將自己血肉模糊的雙手簡易包紮,隨後一揮手,在其身後的夏軍士卒便壓了上來。


    瀘湛與徐懿在解決了那出城而來的萬餘申軍,此時也騎馬飛奔趕來此地,在見到滿地申軍與夏軍士卒的屍體之外,還有兩位身著儒衫的男子。


    渾身浴血的李沐春迴過頭來見到二人,也是笑著揮了揮手。


    瀘湛與徐懿立馬迎了上來,下馬檢查起李沐春的傷勢。


    “怎麽攻城弄成這樣子?是遭遇強敵了?”瀘湛立即問道。


    “主公不可逞強啊。”徐懿立即撕開衣袍一角,開始為李沐春擦拭血跡。


    李沐春擺了擺手,將徐懿攔下,便解釋道:“大申請了兩位練氣士前來,還好境界都不太高,且各懷私心,已經被我打殺了。”


    “那就好那就好。”徐懿連忙點頭道。


    突然間,李沐春聽見城頭之上有人在喊,三人轉頭看去,是一位守城士卒正在朝他們這邊招手,在其手中似乎還拎著兩樣東西。


    “李將軍,請停止攻城!我已經在此恭候多時,立即打開城門,請李將軍入城!”


    李沐春三人對視一眼。


    “還有這好事?”李沐春笑道。


    徐懿卻是搖了搖頭道:“小心有詐。”


    瀘湛便抱拳道:“那待我先行前去探查一二。”


    隨後瀘湛憑借著軍隊推來的雲梯,三兩下上了城頭,隻見那位兵卒立即將手上的兩樣物品放在地上,然後俯地跪拜,在起身後,或是說所有的守城士卒皆是如此。


    瀘湛這才向城下的二人點頭示意安全,李沐春這才指揮軍隊,迅速進入城門打開的墨香城。


    “腳步放緩,攻城器械暫且留在城外,盡量保持安靜入城!”李沐春吩咐道。


    夏軍攻城聲勢浩大,但是入城之後確實格外的安靜,使得城中書樓書齋之中的讀書人們都不由得對夏軍好感了幾分。


    來到城頭,李沐春見到之前大喊道入城的那位士卒,在其身旁便是一方印璽和一顆血淋淋的頭顱。


    李沐春問道:“這是何物?”


    那位士卒先是提起那顆頭顱,說道:“迴稟將軍,這乃是墨香城守城將領丁樹的項上人頭,特來獻給將軍的。將軍可要過目?”


    說罷,這位士卒便要解開包裹著頭顱的麻袋,卻被李沐春阻止,後者說道:“不用給我看了,這血淋淋的東西,我看不得。”


    “將軍說笑了。”士卒繼續保持跪拜姿勢。


    “丁將軍的屍體何在?”李沐春又問道。


    兵卒指了指後方城頭處,李沐春抬眼看去,有一尊無頭屍首躺靠在城牆邊上,雙手還保持握劍姿態。


    李沐春惋惜的搖了搖頭,下令厚葬此人,隨後拿起地上的那一方印璽,那士卒立即解釋道:“此物便是墨香城的守城官印了,還請將軍過目。”


    “你叫什麽名字?”李沐春在把玩著手中官印的同時一邊問道。


    “迴將軍的話,小人名為巴義,是丁將軍的副官。”


    “我命你為夫長,將城頭之上以及城中所有守軍與我軍替換,隨後著急守城申軍在城外集合,交由我軍整編。”李沐春說完,還將那官印交給了巴義,“拿著這個去,好辦事些。”


    “多謝將軍!”巴義又是一叩首。


    在巴義下了城樓之後,徐懿與瀘湛上了城頭,李沐春便吩咐道:“讓墨香城中書樓書院照常就行,還好守城兵卒自己斬了守城關不戰而降,否則我們在這讀書人雲集的城內是要落得個不好的名聲啊。”


    瀘湛抱拳道:“城中崗位已經被我軍盡數替換,軍隊已在城中休整。”


    李沐春點了點頭。


    徐懿又說道:“隻是這城中儒士們,似乎對於我們不太歡迎啊。”


    “正常,他們在意的不是大申如何了,而是我們鬧出的動靜太大才導致不瞞,這城中常住之人,除了一部分商販店家之外,大部分可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讀書人,徐先生你不妨想想看,如果你再專心鑽研典籍的時候有人在你屋外大吼大叫,你是不是也心生不悅?”李沐春笑著說道。


    徐懿點了點頭,微笑著迴應道:“原來如此。”


    “而且,我與讀書人也有些淵源,這些事情,都不足為慮,等哪天攻破伏龍城,整個聖州改天換地之時,多關照一些墨香城便好了。”李沐春早已盤算好。


    “既然已經成功破城,那麽就好好休整,坐等其餘兩方軍隊的捷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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