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不提,李承乾話音才落,殿中群臣便皆是一驚。


    沉寂了不過數月,他們這位太子又要搞什麽幺蛾子?


    龍椅之上,慶帝倒是饒有興趣的問道:“說說看。”


    新報所帶來的風潮至今未曾平息,尤其是隨著京都數十家報館的出現,慶國各地也開始零零散散的開始有人興辦報館。


    民間了解信息的渠道一下子多了無數,潛移默化的,某些風潮也確實在悄無聲息的變化之中。


    比如街頭小巷權貴們欺民霸女的事情少了許多。


    畢竟,沒有人希望自己第二天登上某一個報紙的頭條。


    那樣的後果將是極為慘痛的。


    平常或許能夠依靠自身的勢力將此事壓下去。


    但關注的人一多,想壓下去就沒那麽簡單了。


    至於說讓報館壓下不發,他也不看看如今辦報館的幕後人物都是些什麽人。


    皇子,宰相,部堂高官,哪一個是好惹的?


    如今為了搶占市場份額,腦漿子都快打出來的。


    有這樣的熱點事件誰會為了一個蠢貨輕易放棄?


    更何況,就算這一家報館不報,其他的報館又憑什麽視而不見?


    所以,其他的暫且不談,慶國上下的風氣確實是不知不覺間好了不少。


    尤其是慶帝對於寫出三國演義的羅貫中興趣一向很大。


    他也很好奇,自己這個太子憑什麽能讓這樣的人才為之效力的。


    當然,對於羅貫中,他自然是讓內廷做過背景調查的。


    地地道道的京都人士,二十年前還參加過科舉,落榜不中之後,經營自家的書鋪至今。


    似乎是因為看了新報的那一篇少年慶國說之後,才生出了心思去招賢館效力。


    也因此,他不由思考起了科舉的合理性。


    為什麽這樣的一個人才,居然會落榜?


    當然,他也隻是隨便想想,科舉之事,牽一發而動全身,稍有不慎,整個慶國官場都要震動。


    他自然不會輕動。


    不過對於李承乾接下來想要做的事情,他也確實很有興趣。


    畢竟,有新報之事珠玉在前,自然令他的期待感提升到了一個極高的地步。


    不過,能夠堂而皇之的說自己想要去做什麽,大抵也是隻有太子才有的特權了。


    李承乾略作思索之後,便朗聲道:“兒臣聽聞郵路轉運使一職空懸至今,導致郵路係統連年虧損,入不敷出,為此,兒臣深感痛心,夜不能寐。


    畢竟,曾經諸位大臣為了內庫拆借於兒臣的千兩紋銀,可謂是痛心疾首,這郵路係統的支出至今又何止萬兩?


    故而,為殿中群臣解憂,也為了我慶國解憂,兒臣願擔任這郵路轉運使一職,望陛下成全!”


    話落,太極殿中一片安靜。


    不少朝臣包括慶帝臉色都不太好看。


    這郵路係統乃是慶帝一手推行創立,連年虧損,無底洞一般的往裏填銀子的事情雖然眾所周知,但這畢竟不是什麽好聽的事情,向來無人提起。


    尤其是不少朝臣的親戚在其中混天度日,既得利益者又哪裏會在乎國家虧不虧損?


    雙方各有默契之下,這郵路係統的事情幾乎被所有人都故意遺忘了一般。


    結果今日李承乾卻是在太極殿中當著所有人的麵,撕開了那一層透明的遮羞布。


    如此赤裸裸的將一切敗在了台麵上。


    他們臉色自然不好看。


    然而,若是要反駁,虧損的事實擺在這裏,若要強辯,今日之事萬一通過報紙流傳出去,臉麵又往哪擱?


    所以,許多朝臣都隻能沉默。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對此不滿。


    少數人對此倒也並無異議,甚至樂見其成。


    首先,郵路係統權能不高,那所謂的轉運使隻有區區四品。


    太子想要身兼此職不會有什麽非議。


    另外,如果太子當真能讓郵路係統轉虧為盈,那對於慶國來說,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甚至,哪怕虧損的少一些,也是大功一件。


    法理上並無任何可指摘的地方。


    於是,一片安靜中,有一個李承乾頗有些意外的人站出來說話了。


    “臣範建附議!”


    範建也是無奈,因為範思轍一事,範家和太子至少要綁定十年之久。


    白紙黑字的契約擺在那,不是他空口白話就能夠撇清的。


    至於說毀約,也很簡單,兩倍的違約金,也就是範思轍拆解的五千兩銀子翻倍,一萬兩。


    範家確是薄有家資,但要拿出一萬兩,怕是要將範家掏空。


    畢竟範府的家資,大多是司南伯這個爵位的封地所得的食邑以及範家曆代的積蓄。


    更何況,哪怕他拿出一萬兩強行解除了這一紙契約,怕是要將太子得罪狠了。


    他自然不怕,但範思轍,範若若呢?


    等他死後,範府怎麽辦?


    更何況,新報一事,太子已經嶄露頭角,在這個關頭得罪太子,絕非明智之舉。


    事已至此,他自然隻好有尺度的開始向太子靠攏。


    再加上,太子所說的郵路一事,他內心也十分讚同。


    如今他雖然名為戶部侍郎,可戶部尚書早已經不怎麽管事,戶部上下皆以他為尊,涉及銀錢之事,哪怕是內庫,也與他息息相關。


    畢竟,都是為慶國辦事,不論是內庫還是戶部,都是慶國至關重要的兩個錢袋子。


    至少,郵路不再虧損,內庫存銀多了,戶部的壓力自然也會小上許多。


    範建話音方落,禮部尚書郭攸之也隨之出麵,道:“臣也讚同太子所言,國家利益關乎甚大,所謂群龍不可無首,這郵路係統自然也不能一日沒有轉運使坐鎮。”


    他畢竟是太子曾經的老師,自己的兒子還是東宮編撰,說一千道一萬,都已經與東宮死死的綁定在了一起。


    太子既然想要做事,他自然要全力支持。


    隨著範建和郭攸之出麵,又有不少太子一係的官員出聲附和。


    雖然他們中也不是沒有親戚在驛站,但比起太子的利益,一切自然都要為之讓路。


    更何況,太子插手郵路,說不得也是其中一些人的機會。


    若是這半死不活的郵路係統也能夠和新報一樣起死迴生,那便不是機會,而是人生少有的造化。


    見此,慶帝麵色淡淡的說道:“既是如此,太子可莫要辜負了諸位大臣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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