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鶴很不讚同:“補拙也不能不休息,長期熬夜損傷腦細胞,智力下降更快,我曾經失眠少覺,後來整個人都熬傻了,”


    餘鶴現身說法,拉來傅雲崢做人證:“傅老板,我不失眠了以後是不是變聰明了?”


    傅雲崢看一眼餘鶴,很公允地迴答:“記憶力變好了,注意力也集中了。”


    餘鶴轉頭剛要和傅遙說什麽,一轉念又反應過來傅雲崢又拐著彎地糊弄他。


    記憶力好、注意力集中是事實,但傅雲崢並沒說餘鶴變聰明了!


    這個老狐狸,慣會顧左右而言他,又不想說謊,又不想餘鶴炸毛,就扯些別的來哄他。


    餘鶴看向傅雲崢;“我問你的是有沒有變聰明,你扯這些別的幹什麽。”


    傅雲崢被餘鶴點破也不惱,反而越過餘鶴對傅遙說:“你看,確實是聰明了。”


    傅遙低頭忍笑,餘鶴則怒視傅雲崢,以此表達不滿。


    傅雲崢隻好去哄餘鶴:“聰明聰明,你最聰明。”


    餘鶴撥開傅雲崢的手,靠在椅子上冷哼一聲。


    傅雲崢適時往餘鶴的盤子裏夾了隻番茄蝦:“誰說吃飯時不能生氣,生氣容易得胃癌的?”


    餘鶴雙手抱胸:“我才沒生氣,我是在向你抗爭!”


    傅雲崢應了一聲:“好好好,你抗爭成功了,快吃飯吧。”


    餘鶴抬起筷子落在盤子裏的蝦上,抬起眼看向傅雲崢。


    傅雲崢很清楚餘鶴在想什麽,也沒兜圈子:“自己不想撥?”


    餘鶴挑挑眉:“你撥。”


    傅雲崢好脾氣地端過餘鶴的瓷盤,擦淨手指替餘鶴撥蝦殼。


    傅雲崢手指修長好看,是雙藝術家的手。


    這雙手拉過琴弦,握過毛筆,也能在整個資本界攪弄風雲、翻覆風雨,而現在卻沾滿赤醬油亮的番茄汁,替餘鶴撥蝦殼。


    這種反差極具衝擊性,餘鶴看著傅雲崢的手,還沒吃蝦肉心裏就已經甜滋滋的了。


    飯桌對麵的傅遙被這對情侶膩歪的牙酸,要不是親眼所見,他真是無法想象這雙在幾十億收購合同上簽字的手會做這事兒。


    傅遙忍不住替自己表哥出頭:“哎餘鶴,咱倆一塊兒出去吃飯的時候,你不是說蝦得自己撥才香嗎?”


    餘鶴頭都不抬,垂眸看著傅雲崢撥蝦:“你知道什麽叫優先級嗎?傅老板不在,我自己撥的最香,傅老板在......嗚......”


    餘鶴舌尖一動,把傅雲崢剛剛塞到他嘴裏的蝦推到不影響說話的地方:“傅老板在,傅老板最香。”


    傅雲崢抽了張紙巾,抹掉餘鶴嘴角沾的番茄汁,伺候三歲兒子似的伺候他:“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第82章


    餘鶴口中的蝦肉鮮甜味美, 然而他心裏更美,要不是傅遙還在,餘鶴定然要紮到傅雲崢懷裏蹭一蹭。


    傅雲崢對他實在太好了, 好到餘鶴總是會有種是在做夢的錯覺,故而每次傅雲崢對餘鶴過分縱容,餘鶴就會下意識想要通過肢體接觸來確認真實感。


    傅雲崢很清楚餘鶴這些小習慣, 於是將手垂到桌下,和餘鶴牽在一起。


    餘鶴感覺到傅雲崢的動作,想起傅雲崢雙腿康複的事情,嘴角忍不住往上提, 眼角眉梢都是洋洋喜意。


    這頓飯吃下來,傅遙吃了滿嘴狗糧。


    傅遙下午還有工作,便先行告辭。


    餘鶴送傅遙出門,二人走出花園,直到確認傅雲崢看不見後,傅遙才問:“我表哥的腿到底怎麽好的?”


    餘鶴裝傻道:“就是昨晚......”


    傅遙微微皺眉, 上下打量餘鶴,突然伸手推了餘鶴的腰一把。


    餘鶴猝不及防, 後退半步,莫名其妙地看向傅遙:“幹嘛?”


    傅遙上前一步, 抬臂環起餘鶴的腰, 在餘鶴腰後摸著什麽。


    餘鶴倒不怕癢, 隻是傅遙突然抱過來怪突兀的, 不過冬天兩個人都穿的多,抱在一起沒什麽曖昧的感覺, 隻是不知道傅遙在他身上找什麽,摸來摸去宛如搜身。


    直到傅遙的手都快按到餘鶴屁股上, 餘鶴才推開傅遙,抱怨了一句:“摸哪兒呢?”


    傅遙眉頭越皺越緊,不敢置信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傅遙招手示意餘鶴附耳過來,見餘鶴仍毫無戒心地靠近,心中的猜想不由更加確認幾分。


    餘鶴對男人的接觸太淡定了!


    被人摟在懷裏摸了半天也沒覺出什麽不自在,還沒心沒肺地往前湊呢!


    誰家小情人能如此坦然自若?


    傅遙終於弄明白,為什麽他會總是不自覺的跟別人家小情人拉開距離,而和餘鶴卻能跟似的兄弟相處。


    因為餘鶴跟那些小情人都不一樣。


    餘鶴根本不是下麵那個!


    傅遙和餘鶴向來走的很近,如今水落石出,拿著結論去迴憶和餘鶴的相處,才發現從前一直被忽略的重大細節——


    每次見麵,餘鶴都是活蹦亂跳,該打籃球打籃球,該騎摩托車騎摩托車。


    早就該察覺出不對勁了,就這生龍活虎的勁頭,哪兒他媽的有一點受樣?


    真是走了眼了。


    這也不能怪他傅遙反應遲鈍,畢竟比起餘鶴,他那位高深莫測的表哥更沒有受樣!


    傅遙滿臉震驚,整個人的世界觀都顛覆了。


    餘鶴和傅遙離的很近,傅遙瞳孔中倒映出餘鶴那張過於漂亮的臉。


    真不能怪他後知後覺,誰能想到餘鶴居然是......


    傅遙在餘鶴耳邊說:“餘鶴,你膽子可真大啊。”


    餘鶴猶自不知傅遙已經察覺什麽,眼中寫滿狐疑:“怎麽了?”


    “怎麽了?”傅遙四下看了看,攬住餘鶴的脖頸,低聲說:“表哥可是傅氏總裁啊,你怎麽敢!”


    聽聞傅遙語焉不詳,餘鶴不由一震。


    能讓傅遙如此震驚的事......


    餘鶴飛揚的神采瞬息沉靜下來,嚴肅道:“這事兒沒別人知道,你不許出去亂說。”


    傅遙心中生出些許異樣情緒,萬萬沒想到餘鶴第一時間的迴應竟然是不許自己和別人說。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能夠征服傅雲崢這樣的男人無異於是件值得誇耀的事情,然而餘鶴和傅雲崢在一起兩年多,居然一直把這事兒瞞得嚴嚴實實,別說炫耀,就連半點暗示也沒有。


    可是餘鶴才二十歲啊,正是男人喜歡逞強稱能的年紀。


    餘鶴怎麽能忍住不說呢?


    尤其是當年傅雲崢包養餘鶴引發輿論,網上一片血雨腥風,議論紛紛,很多人對餘鶴私生活的評價尖銳刻薄,隱晦地揣測餘鶴是怎麽被有錢人玩弄的。


    那時餘鶴哪怕隻吐露一星半點,這些凝注在餘鶴身上的視線瞬時就會轉移大半。


    畢竟比起餘鶴,像傅雲崢那樣的大人物更能吸引公眾視線。


    可餘鶴偏偏什麽都沒說。


    他頂著一張昳麗絕豔的麵容,迎著萬千流言,將所有惡毒言論照盤全收,擋在傅雲崢身前,不肯讓別人窺測到一點端倪。


    甚至連被傅遙發現,餘鶴的第一反應都是警告傅遙不許說出去。


    傅遙深深看了餘鶴一眼,驀地發現餘鶴不僅長得漂亮,身材也很高大,肩膀很寬,竟然也有幾分能遮風擋雨的穩重模樣。


    可在剛剛在餐桌上,餘鶴還是個臉上沾了醬汁都要傅雲崢替他擦的笨蛋美人。


    一時間,傅遙竟然有幾分看不清餘鶴。


    餘鶴見傅遙隻是看著他不說話,不由再次警告道:“傅遙,我沒跟你開玩笑,你如果要是敢說出去,我不僅會把你腿打斷,還會跟你媽告狀,說你剛才摸我屁股。”


    傅遙立刻推開餘鶴,和餘鶴拉開安全距離:“你別造謠啊,我什麽時候摸你屁股了?說的我跟變態一樣。”


    餘鶴歪歪頭,勾起玫瑰色的唇,豔麗至極也囂張至極:“那就看表嬸是信你還是信我嘍。”


    傅遙他媽把餘鶴當小兒子寵愛,自然是餘鶴說什麽他媽信什麽!


    這個餘鶴!慣會仗著別人的偏寵恃美行兇!


    傅遙深吸一口氣:“我怎麽可能往外說,我不要命了我。”


    餘鶴說:“你最好是。”


    告別傅遙,餘鶴迴別墅前從窗邊張望一圈,確認傅茹蘭和姚月筠已經離開客廳才鬆了一口氣。


    傅茹蘭趾高氣昂的時候難相處,哭哭啼啼的時候更難相處。


    他最怕女孩哭了。


    餘鶴正猶豫是偷偷溜進別墅還是趁機出去避避風頭時,忽然聽到頭頂響起一陣口哨聲。


    順著聲音抬頭望去,三樓露台上,傅雲崢右手夾著一支煙,直直地升起淡藍色煙霧。


    看來傅茹蘭不僅哭的餘鶴心煩意亂,連一向不怎麽抽煙的傅雲崢都得借助尼古丁的力量了。


    隻是傅雲崢還在喝中藥,又正處於身體恢複的關鍵時期,怎麽能抽煙呢?


    真是的。


    餘鶴抬手指指傅雲崢指尖的煙,示意傅雲崢不許抽了。


    誰料傅雲崢非但沒認識到錯誤,反而又把煙叼在唇間,挑釁地吐出一口灰藍煙霧。


    餘鶴當機立斷,上樓去捉拿這個不聽話的病人。


    可惜別墅太大,等餘鶴走到三樓時,傅雲崢已經徹底打掃完戰場,不僅將抽完的煙頭毀屍滅跡,還鎖好了露台玻璃門迴到臥室。


    甚至換好睡衣,靠坐在床頭準備午休。


    完全是一副很養生、很注意身體的模樣。


    餘鶴左右看了看:“煙藏哪兒了?”


    傅雲崢作出很驚訝的樣子:“什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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