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崢沒怎麽思考,脫口而出:“沒你嬌氣。兩人說了會話,話題漸漸繞開嵐齊二人,改為討論明天去哪兒玩。餘鶴說:“咱們去公益林種樹吧。”豆芽直播平台和其他幾大平台聯合推出了網上森林項目,用戶可以用各種方式獲得綠色積分,在網上兌換各種各樣的樹種在保護區。餘鶴從公益森林裏兌換了一枝山桃。他想和傅雲崢一起去把那枝山桃重在龍首山。山桃旱耐寒,又耐鹽堿土壤,最適宜種在山穀溝底的疏林之中。龍首山保護區離這裏最近,已經種下好些山桃,為降低成本,種植的都是矮小細枝,隻到人膝蓋處,照片裏看著跟灌木叢似的。然而十年後,這些山桃會長大、長高,龍首山便會擁有一片雪色山桃林。能和相愛的人一起種下一棵樹是件很浪漫的事情,十年、二十年之後,山桃不斷長高,就像他們的愛情開花結果。“我們的愛情很難結果。”傅雲崢無情地打破餘鶴的憧憬:“不過也許幾十年後,能發展出幫助男性受孕的新技術,到時候就有結果了。”餘鶴用小鏟子挖開地上的土,信口開河:“成,要真有那麽一天,我給你生十個。”第117章 一棵綠油油的山桃栽入土壤。這是片矮矮的桃林, 最高的一枝也隻到餘鶴膝蓋,餘鶴和傅雲崢靠在一起,垂眸看著這棵山桃。千年萬歲, 對於愛情的希冀,短暫地在這株小小的山桃之上生長。人生跌宕,萬物輪轉。工作人員把刻著編碼的鋼印牌綁在樹上:“還有刻名字的鋼牌, 要麽?二百一張,一個字五十。”餘鶴大吃一驚:“這也太貴了!”傅雲崢掏出手機:“掃微信還是支付寶?”工作人員從兜裏掏出個塑封二維碼:“都行,看您。”‘滴’的一聲,傅雲崢手機上出現付款頁麵。傅雲崢問餘鶴:“你想刻幾個字?”餘鶴答:“四個。”工作人員拿出個小本:“刻什麽你寫上, 我這就去刻。”餘鶴接過本,寫了四個字:百年好合。傅雲崢:“......”雖然知道餘鶴是想表達和他白頭偕老的美好願景,但這也太直白了。傅雲崢說:“不如寫陌上花開吧。”餘鶴側頭看向傅雲崢,臉上露出不知所雲的清澈。傅雲崢拿過本子:“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這是吳越王寫給他夫人信中的一句話,意為盼歸。在千裏江山之下, 每個人都是極微小的煙塵,被命運洪流裹挾著向前, 世事多變,命途難測, 縱然知曉不可驟得, 仍不願留下遺響獨自寄予悲風。花開有信, 煙月無窮, 願托鴻雁傳錦書,萬裏可相逢。餘鶴瞬間懂了, 稱讚道:“還是傅老板學識淵博,往後傅老板要是出差久了, 我就給傅老板發這四個字,你看到了就要早點迴來。”傅雲崢和餘鶴並肩而行,從遍野的山桃中穿過。傅雲崢說:“你直接給我發‘快迴來’三個字就行。”餘鶴說:“那不顯得沒文化嗎?”傅雲崢行步如風:“那也好過連發二十多條消息,還都是59秒的長語言,動一下手機就要重新聽。你沒看網上說嗎,發這種長語音的人最討厭了。”餘鶴一點不怕被傅雲崢討厭,反而笑道:“我也不那麽給別人發啊,你遠在國外,和我隔洋跨海的,也不知道該幾點給你打電話合適,隻能給你留言了。再說你那麽喜歡我,討厭一點也不影響總數吧。”傅雲崢撥開眼前的紅柳,從樹叢中邁過去:“不影響,梅森數減一萬也還是12978189位。”餘鶴關注點隻在扣分上,很驚訝地說:“會減一萬那麽多嗎?”傅雲崢腳步微頓,側頭看餘鶴:“可你的總分是梅森數啊,你知道什麽叫梅森數嗎?”餘鶴理直氣壯:“不知道。”傅雲崢:“梅森數是正式數學中的超大數,有幾千萬位。”“幾千萬位?”餘鶴低頭算了算:“個十百千……億才九位啊。”傅雲崢眼眸中流露出笑意:“現在扣你一萬還多嗎?”“不多!”餘鶴心裏高興,一下跳到傅雲崢後背上,得寸進尺似的耍賴:“走不動了,你背我。”身後忽然躥上來一個人,傅雲崢完全沒有準備,扶了一把旁邊的紅柳才將將站穩。傅雲崢單手托著餘鶴腿根:“一聲不吭就往人身上躥,你以為你跟嵐齊一樣輕嗎?”餘鶴把下巴搭在傅雲崢肩膀,歪著頭,唿吸間能看到傅雲崢輕動的發絲。“你看見他躥我背上了。”餘鶴陳述道。傅雲崢說:“看見了,我怕你又掉湖裏去,餘光一直盯著呢。”餘鶴輕笑一聲,明知故問:“那你怎麽不吃醋啊?”傅雲崢背著餘鶴,慢慢往紅柳林外走:“兩個小孩湊在一塊兒玩,有什麽醋可吃的?”餘鶴兩條長腿夾在傅雲崢腰間:“我也是,我從來沒想過你會不要我,去找別人。”傅雲崢嗤笑一聲,沒說話,顯然是對餘鶴的說法持保留意見。餘鶴惡聲惡氣,勒著傅雲崢脖子:“怎麽,你有話要說?”傅雲崢忍不住笑:“沒有沒有,我沒話說。你別勒我脖子,一會兒咱倆都摔了,老實點。”傅雲崢不說,餘鶴自己倒是把自己老底全掀了。他問傅雲崢:“你是不是想說,我夢見你出軌那事兒?”提起這個,傅雲崢笑得更厲害,畢竟那件事可太有趣了。傅雲崢笑著說:“你不說我都忘了。對,你夢見我出軌,還夢見我要掐死你,你說......你說你會變成閣樓上的瘋子原配,然後我會和某個家庭教師相愛。”餘鶴臉上掛不住,從傅雲崢背上跳下來,撿起個樹枝指著傅雲崢:“你不許說了!”傅雲崢一邊後退,一邊繼續講:“因為這個,張琛陽來雲蘇過年那會兒,我姐怕你不高興,給張琛陽找的家教全是退休老教師,一個賽一個嚴肅,訓得張琛陽再也不想來雲蘇玩。”那會兒餘鶴躁鬱發作,陷入邏輯怪圈,堅定認為《簡愛》是本預言書。傅雲崢勸不動他,隻好答應餘鶴傅宅不會出現家庭教師。過年那會兒,傅雲崢他姐帶著兒子過來玩,說張琛陽成績不好,在全班考倒數,讓傅雲崢給找個家教給補一補。餘鶴聽到後,用一種‘果然如此、我早看透了、人間不值得、全是騙子’的奇異眼神深望了傅雲崢一眼,而後躲進了閣樓不肯見人。傅茹蘭哪兒知道自己一句話惹了這麽大禍,嚇得什麽似的,在閣樓門口和傅雲崢兩個人輪番說好話,最後找的那家教歲數幾乎趕上傅雲崢大伯,滿臉皺紋不說,比教導主任似的還兇。就是上學時,大家都會偷偷叫她‘滅絕師太’那種兇。張琛陽這次來小舅舅家玩,完全沒有體會到任何快樂,全是陰影。後來傅茹蘭再說帶著張琛陽來雲蘇,張琛陽嚇得直哭,保證以後一定聽話,好好學習,再也不氣媽媽了。這是餘鶴的黑曆史,從不許人提,一提就炸毛。這會兒傅雲崢幾乎從頭講了一遍,餘鶴當然惱羞成怒。餘鶴舉起樹枝,威脅道:“你是不是討打?”傅雲崢扭頭就跑。有時候,小孩就跟小狗一樣,你不跑他也不追,你一跑,他追得歡著呢。餘鶴雖然挺大個人了,但傅雲崢麵前,心理年齡還是經常跌落到三歲左右。一望無際的原野上,餘鶴舉著根紅柳枝追著傅雲崢滿山跑。傅雲崢每天都晨跑五到十公裏,要是論耐力,餘鶴是比不過傅雲崢的,然而餘鶴身高腿長,爆發力極強,兩條長腿一邁,像鶴也像鴕鳥,三兩步就躥了過來。到底是在山腳下,道路鬆軟略顯崎嶇,傅雲崢怕餘鶴摔著,跑了兩步就停了下來。餘鶴沒想到傅雲崢忽然不跑了,揮在空中的紅柳枝來不及收力,‘嗖’地一下抽向傅雲崢的胳膊。傅雲崢沒躲沒避,硬生生挨了這麽一下。餘鶴愣在原地,反應過來以後趕忙卷起傅雲崢的袖子查看,問他疼不疼。傅雲崢沒答,麵色淡淡,瞧不出喜怒,隻是反問道:“解氣了?”餘鶴內疚極了,他本來是和傅雲崢鬧著玩,誰想到真的打到了傅雲崢,紅柳枝細長堅韌,抽在身上跟鞭子似的,能不疼嗎?卷起袖子,隻見傅雲崢小臂上被抽出條一指寬的紅痕,紅痕中間微微泛白,被損傷的毛細血管還沒有完全緩過來。幾個小時後紅痕中間就會瘀出一道青紫。餘鶴反手遞上紅柳枝,負荊請罪:“你打迴來。”傅雲崢神色不動,接過三尺長的紅柳枝。餘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你想打哪兒?手心,胳膊,還是後背?”傅雲崢倒握柳枝,吐出兩個字:“屁股。”餘鶴:“......”他轉身背對著傅雲崢:“你打吧。”過了一會兒,身後沒什麽動靜。等待挨打的過程可太嚇人了。餘鶴按耐不住,好奇地側過頭,正聽見傅雲崢讓他轉過去,把手伸出來。餘鶴以為傅雲崢要打他手心,轉過身乖乖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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