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鶴嚇了一跳:“車翻了?你沒事兒吧,報警了嗎,叫沒叫救護車?”嵐齊哭著說:“怎麽辦啊餘鶴,他死了。”餘鶴猝然大驚,心都該跳出來了,他點了一根煙,深深吸一口:“誰死了?”嵐齊說:“小羊死了。”懸著的心又一下子落迴去,餘鶴無語了半秒。傅雲崢實在聽不下去兩個笨蛋雞同鴨講,他把車停在路邊,打開雙閃,冷靜地說:“先問他在哪兒。”*平坦的草原極空曠,像片綠色的海洋,一望無際,視野極佳。還沒有開到嵐齊發給餘鶴的定位點,餘鶴就看到了事故現場。一輛黑色路虎翻倒在公路旁邊的沙子上,嵐齊抱膝坐在路邊,馬路中間有一隻死相淒慘的羊,後麵放著一個三角警示牌。餘鶴歎了口氣:“看來他是沒報警。”傅雲崢停下車,說:“沒事,一會兒我找人來處理事故,先把他帶迴去吧,估計嚇壞了。”餘鶴和傅雲崢並肩走下車。“嵐齊。”餘鶴叫了他一聲:“你沒受傷吧?”嵐齊抬起頭,他顴骨和額角處有明顯的擦傷,白淨的臉上血痕格外顯眼,身上也灰撲撲的,看起來狼狽極了。餘鶴快步走過去,蹲在嵐齊身邊:“你磕著哪兒了嗎?走,我帶你去醫院。”一看見餘鶴,嵐齊眼圈又紅了,眼淚簌簌地落下來:“餘鶴,我們是好朋友,我當然不會真的勾搭傅總,也不會和你上床的。嗚嗚嗚嗚嗚,我隻是......我隻是看你長得好看,就想和你逗著玩。”餘鶴從兜裏掏出紙巾遞給嵐齊:“好好好,我知道啊,咱們不一直這麽開玩笑嗎,我知道你沒有這個意思,要不我早不跟你玩了,對不對。”餘鶴和嵐齊認識了這麽久,這是嵐齊第一次這麽認真地解釋這件事,也是餘鶴第一次見嵐齊哭。作為錦瑟台的酒水銷售,嵐齊受過的委屈多了去了,因為玩兒的開,當麵罵嵐齊是婊子的都不少見,他們都說嵐齊是公共汽車。嵐齊從來都是笑嘻嘻的,滿不在乎地說,對啊,隻要長得帥又有錢就可以,但你不可以,因為你醜。嵐齊會因為陳思健罵他而難過成這樣,看來嵐齊對陳思健的感覺,也遠非表現出來那樣隨意。真是的,談個戀愛就不能直接點嗎?一邊是大哥,一邊是朋友,兩邊對餘鶴而言都很重要,他幫誰不幫誰都不合適。嵐齊把紙巾攥在手裏,低下頭,眼淚一滴滴落在沙子上:“對不起,我讓你不舒服了是嗎?我以後不會這樣了,你不要......不要覺得我是那種人。”餘鶴求助地看了看傅雲崢,用眼神詢問這可怎麽辦啊?傅雲崢走過來,也蹲在嵐齊麵前:“嵐齊。”聽到傅雲崢的聲音,嵐齊微微一怔,卻沒抬頭,反而把頭埋得更深。他非常、非常害怕從傅雲崢口中聽到不好的話。傅雲崢身上有種很幹淨的氣息,對所有身處泥沼中的人有種致命的吸引力,就像秋夜裏皎潔的滿月,可望而不可即。縱然不配擁有月亮,也可以偷一縷月光藏在手心,就像也擁有過一樣。傅雲崢是掛在高山鬆枝間的明月,高不可攀也貴不可言,而餘鶴則是人間開得正盛的灼灼富貴花,明豔動人。傅雲崢和餘鶴並肩站一起,就是花好月圓。第116章 “對不起。”嵐齊默默流淚, 低聲向傅雲崢道歉:“我應該注意的,是我的問題,以後不會這樣了。”嵐齊知道自己不能擁有、也不配擁有, 但是他真的很想走近,和這些美好短暫接觸。難道那些花好月圓,他看一看都不行嗎?正在嵐齊自怨自艾時, 傅雲崢突然說:“嵐齊,你撞死了一隻羊。”餘鶴:“?????”餘鶴轉過頭,用震驚的眼神看向傅雲崢。餘鶴心說你要不會勸人可以不勸,這是什麽開場白?傅雲崢繼續說:“路虎車的重量大概在2500kg左右, 這麽重的車翻出去瞬間動能和勢能都很大。”嵐齊緩緩抬起頭,迷茫地看向傅雲崢。傅雲崢的目光很淡,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隻是陳述事實:“這麽強的撞擊力之下,人不可能不受傷,你傷在哪裏了?”嵐齊已經完全被傅雲崢繞暈了, 下意識迴答:“腿,我的腿動不了了。”餘鶴俯身查看:“哪條腿?”嵐齊想動一下傷腿示意餘鶴, 結果才牽動一下鑽心的疼痛就躥了上來。“好疼!”嵐齊指了指左腿:“怎麽動不了了?”餘鶴單膝跪地,握著嵐齊的腳腕, 把嵐齊的腿輕輕放在自己膝頭查看。傅雲崢擰開一瓶水遞給嵐齊:“喝點水。”嵐齊仰麵看著傅雲崢:“傅總。”傅雲崢抬手摘下嵐齊頭發裏的草屑:“別哭了。”嵐齊突然間更加委屈, 但他很聽傅雲崢的話, 傅雲崢讓他不哭他就不哭了。嵐齊抽抽噎噎地壓抑著眼淚, 看起來可憐兮兮,連餘鶴捏他的傷腿他都沒覺得疼。餘鶴用掌心按了按太陽穴, 擦掉額角的汗:“嵐齊,你可真是行, 腳腕不疼嗎,怎麽從車裏爬出來的?”嵐齊迴過神,呆呆地問:“啊?怎麽了?”餘鶴輕輕把嵐齊的腿放下來:“你看你這腳腕都成什麽弧度了,這肯定是骨折了啊。”嵐齊低頭看自己的腳,發現他的左腳腳腕幾乎扭成了90度,像是被折斷了的樹枝。在看到自己腳腕的刹那,被麻痹遺忘的痛覺神經瞬間重連,嵐齊痛唿一聲,額角後背霎時被冷汗打濕。“知道疼了?”餘鶴掏出手機叫救護車:“我還以為有傅總陪著,你就不疼了呢。”聽到餘鶴這樣調侃,嵐齊就知道餘鶴是真沒有生他的氣,嵐齊有點不好意思,他低下頭,耳廓微微泛紅,在陽光下裏麵的毛細血管都清晰可見。餘鶴和電話那邊溝通了片刻,按住話筒說:“這裏離醫院太遠了,救護車開過來要將近一個小時。”傅雲崢沒有猶豫,給出了最快的解決方式:“開車去。”餘鶴掛斷電話,問嵐齊:“能堅持嗎?”嵐齊努力站起身,顫顫巍巍地單腳著地:“可以。”餘鶴趕緊站起來扶住嵐齊,看向停車的方向:“你能行嗎?”要是平常嵐齊肯定要撒嬌讓餘鶴抱他,可是陳思健才那樣說過他,他心裏難受極了,忍著腳上的劇痛說:“行,我能走。”這時,傅雲崢找來處理事故的人到了。傅雲崢說:“這兒交給你了,去周圍問問是誰家的羊,按市場價賠給人家。”保險公司經理點點頭:“您放心,傅總。”傅雲崢看了眼顫顫巍巍的嵐齊,跟餘鶴說:“我去把車開過來,他這樣也沒法走,你給他抱過去吧。”嵐齊感動得快哭了,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人?果然不是誰都和那個討厭的陳思健一樣,心眼髒心髒,看什麽都覺得有問題!餘鶴彎腰將嵐齊橫抱起來:“我大哥是個粗人,他懂什麽,你別理他。”嵐齊沒有伸手去攬餘鶴的脖頸,而是攥著餘鶴肩頭的衣服,他艱難地維持著和餘鶴的距離。餘鶴衣服都被薅皺了。餘鶴忍不住笑,一笑就沒勁兒,還好嵐齊夠輕:“你別拽我衣服了,抱我脖子吧,真沒事。”嵐齊輕輕環住餘鶴的脖子:“對啊,我們是好兄弟嘛。”餘鶴笑著說:“好,是好兄弟。”傅雲崢替他們打開車門。皮開車後排很寬敞,餘鶴把嵐齊安置在後座上,找來靠枕墊高嵐齊的小腿。從緊張的情緒中放鬆下來以後,疼痛後知後覺地席卷而來,嵐齊痛得滿臉都是汗,還開玩笑說:“我是不是超勇敢?”嵐齊巴掌大的小臉疼得煞白,嘴唇也沒有血色,顴骨處擦傷的血倒是黏在臉上。像一隻斷了腿的小兔子。又慘又可憐。餘鶴把水遞給嵐齊:“堅持一下,到醫院讓傅總抱你下車。”嵐齊瞪大了眼睛,超小聲問:“真的嗎?”餘鶴忍俊不禁,轉頭問傅雲崢:“行嗎?傅總。”傅雲崢轉動方向盤,穩穩地將車開上公路:“沒問題。”得到傅雲崢肯定的迴答,嵐齊感覺腳腕都沒那麽疼了。天啊,要知道扭傷腳腕就能在一天內被兩大男神公主抱,嵐齊隻恨沒有早點磕斷腿。他真的好羨慕餘鶴和傅雲崢的愛情啊。兩個人都那麽善良,強大又包容,彼此信任不會亂吃醋。能和他們做朋友,簡直是嵐齊生活中最最最最最幸運的事情。在今天之前,嵐齊從來沒有想過,像傅雲崢這樣身家無數的大總裁,眼睛裏居然能裝下自己這樣的小人物一個在夜場賣酒水,私生活混亂的小人物。嵐齊以為自己這樣的人,在傅雲崢那裏都不存在看得起看不起一說,是根本看不到。別說是嵐齊,就是平時從嵐齊這裏買酒的貴客,能和傅雲崢搭上一句話都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嵐齊和傅雲崢的階級差距太大了,何止是雲泥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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