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是穩重的。傅雲崢輕咳一聲,按捺下和餘鶴講自己大學成績的衝動。餘鶴抬頭看傅雲崢,在他的視線中傅雲崢的臉是顛倒的:“可他隻給了我61分。”傅雲崢俯下身把餘鶴扶迴床上:“別倒著了,一會兒又頭暈。”餘鶴躺在傅雲崢腿上:“又快過年啦。”傅雲崢眉眼間流露出溫暖神色:“是,今年輪到你寫春聯了。”這將是他們一起過的第三個年,別墅門口的春聯從餘鶴寫的換做傅雲崢寫的,馬上又要換迴餘鶴寫的了。餘鶴說:“今年我的新年禮物還要那個。”傅雲崢故作鎮定,佯裝不知:“哪個?”餘鶴蹭一下坐起身,替自己爭取權益:“叫我一天老公啊,你今年可不能像去年似的,為了不叫我老公一天都沒怎麽跟我說話,你這是玩賴。”傅雲崢皺起眉,不是很能理解餘鶴執著的意義在於什麽:“你怎麽對這個這麽執著?”餘鶴雙手抱胸:“因為你叫我老公我心裏會很爽!”傅雲崢麵露狐疑,明顯是很不相信的樣子:“怎麽可能,你叫我老公我就沒什麽感覺。”餘鶴不信還能有男人不喜歡被叫老公,一把拽過傅雲崢的手腕,想都沒想就叫了傅雲崢一聲:“老公。”傅雲崢微微挑眉。餘鶴望著傅雲崢:“爽不爽?”傅雲崢在餘鶴期待的眼神下迴答:“確實爽。”餘鶴說:“到你了。”傅雲崢鎮靜自若:“什麽到我了?”餘鶴反應過來自己又讓傅雲崢給繞進去了,一把將傅雲崢推倒在床上:“你個大壞蛋,又拐著彎的哄我叫你老公。”傅雲崢憑借良好的記憶力把餘鶴的話一字不差的複述出來:“因為你叫我老公我心裏會爽。”“你!”餘鶴惱羞成怒,偏又對這隻壞狐狸無可奈何,打舍不得打,罵舍不得罵,氣得騎在傅雲崢身上,伸手去掐他脖子。雙手扣在傅雲崢脖頸上,卻是一點力氣也舍不得施。餘鶴感覺到傅雲崢唿吸微微急促,以為影響到了傅雲崢的唿吸,連忙鬆開手:“怎麽了?”傅雲崢聲音又低又啞,充滿磁性:“沒事。”這個聲音......轉念間,餘鶴似乎知道傅雲崢唿吸急促的原因了。“還說自己沒有特殊愛好,”餘鶴俯下身緊緊盯著傅雲崢:“那怎麽我一掐你脖子你聲音就啞了?”傅雲崢仰頭望著天花板,努力平複唿吸,半晌沉聲道:“那是因為你騎在我身上。”自從傅雲崢手術以後,他們好久都沒有正正經經親熱過了,此時傅雲崢提起,餘鶴也不免有些意動。餘鶴在傅雲崢唇角落下一吻:“都怪我冷落傅總,這不是怕傷著你的腰影響恢複,怎麽樣,能受得住嗎?”傅雲崢單手扣住餘鶴的下巴,親在餘鶴的嘴唇上加深了這個吻。分開後,二人唿吸都有些急。傅雲崢臉上沒有明顯的情緒,眼睛裏卻滿是欲望,他看向餘鶴:“恢複不恢複都那樣,你想要就來吧。”餘鶴劍眉微凝,臉上露出些許心疼。因擔心劇烈運動不利於傅雲崢腰椎恢複,兩人從手術前就相互克製,半年來僅有的幾次也都是淺嚐即止,手術後更是萬般小心,一舉一動都極力避免差池。剛出院那兩天,餘鶴甚至在兩人中間壘了座抱枕牆,就是怕自己睡著了不小心碰到傅雲崢刀口。然而人力已盡,天命難為。時至今日,傅雲崢的雙腿還是一定能動的意思也沒有。冬天嚴寒,神經的敏感性本就下降,隨著天氣漸冷,傅雲崢的心也涼下來,隻是平常掩飾得很好,今日方才露出些許落寞。手術做了一次又一次,罪沒少遭,可還是一點站起來的希望都沒有,任誰都難免心灰意冷。餘鶴和傅雲崢朝夕相處,自然將傅雲崢的落寞看在眼中,隻是他不知如何勸,也沒法勸,作為一個四肢健全的人,說什麽都很難真正設身處地。算了,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餘鶴低頭吻住傅雲崢,邀請傅雲崢同他共赴沉淪,在縱情之中暫時忘卻那些煩心事。第80章 (含加更)今朝有酒今朝醉, 明天的愁事明天再說吧。巫山路遙,考慮到傅雲崢身體抱恙,這一場風雨注定溫和。和風細雨地半途中, 餘鶴隱隱感到腰間的雙腿在輕輕摩挲。傅雲崢說:“可以快一點,小鶴。”餘鶴心間微顫,下意識以為這雙腿是隨著自己的動作而動, 可即便如此,出於醫學生的敏銳,餘鶴還是暫時停了下來觀察是怎麽迴事。傅雲崢微闔的眼張開,長眸中滿是情動, 並不知發生了什麽。見餘鶴停下,傅雲崢略有詫異地問:“怎麽了。”餘鶴很想迴答。可這一時間,他完全失去言語的能力,向來能說會道的口舌在劇烈震驚下徹底失控,餘鶴心髒跳的飛快,幾乎要從胸腔裏蹦出來, 像被罩進了一個真空罩子中,一切都很遙遠。隻有腰間的感覺那樣真實。餘鶴明明停了下來, 可他腰間的腿卻在輕輕蹭他。傅雲崢的腿在輕輕蹭他。不是因為他動,那雙腿才動的。傅雲崢的腿......簡單邏輯推導出的結論令餘鶴微微發抖, 最終的答案就在嘴邊, 餘鶴卻說不出來, 也不敢說出來。他連唿吸都放的很輕, 生怕驚醒這場過於過於離奇的美夢。他們等這一刻已經太久太久了。傅雲崢尚且不知,在這個溫柔良夜, 上天終於將控製雙腿的能力還給了他,他此刻滿心滿眼都是微微麵前顫抖的餘鶴, 哪裏有心思關注別的事情?傅雲崢撐起手臂扶住餘鶴:“小鶴,你怎麽了。”餘鶴很想說話,可真到了這個瞬間,他居然因為過分激動出現了急發性失語的症狀。張了張嘴,所有的話都卡在喉嚨中間。傅雲崢真著急了,他坐起身,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忽然不對勁的餘鶴。傅雲崢壓根沒意識到隨著自己的動作,原本架在餘鶴腰間的雙腿在沒有任何外力的幫助下,從餘鶴身上挪了下來。餘鶴將這一幕收進眼底,他嘴唇微顫,猛地握住傅雲崢的肩膀。傅雲崢單手扣在餘鶴手上,壓抑著心急安慰餘鶴:“怎麽了小鶴,出什麽事兒了?你是哪兒不舒服嗎?”“別著急,慢慢說。”傅雲崢輕輕抱住餘鶴。餘鶴搖了搖頭,眼淚唰的一下流了出來。傅雲崢一口氣還沒鬆下去,就見到餘鶴竟然哭了,他臉上的焦急沒有隱藏,握緊餘鶴的手哄道:“沒事,慢慢說,慢慢說,怎麽了。”餘鶴全身都在顫抖。他唿吸急促,眩暈感席卷而來,這是大腦缺氧的信號,餘鶴知道自己必須冷靜下來,他已經出現了換氣過度綜合征的征兆。餘鶴雙手交叉代替紙袋扣在唇間,竭力調整唿吸。傅雲崢見狀也是一驚,翻過身準備下床給餘鶴找紙袋,這才恍惚發現他翻身時腿似乎是動了一下,可他心裏都是餘鶴,沒時間多做考慮,心念一轉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後,習慣性地拉住床頭的吊環,挪到輪椅上去取紙袋。傅雲崢把紙袋拿迴來,遞給餘鶴。餘鶴把紙袋罩在口鼻之上,減慢唿吸頻率,反複幾次,眩暈的症狀總算減輕了。這個過程感覺很長,實際也不過兩分鍾。在期間,傅雲崢始終關注餘鶴,並且隨即撥通家庭醫生的電話。見餘鶴狀態恢複過來,傅雲崢懸著的心才放下,他掛斷電話,將餘鶴抱在懷中,用手掌抹去餘鶴眼角的淚,又心疼又著急:“什麽事不能慢慢說,怎麽急成這樣。”餘鶴終於平靜下來,他環住傅雲崢的肩膀,輕聲說:“傅雲崢,你的腿,剛剛動了。”傅雲崢愣在原地。餘鶴搬起傅雲崢的腿放在自己膝頭,帶著哭腔說:“你再動一下試試。”傅雲崢嚐試著動動腳趾。臥室內昏黃的夜燈下,他們都非常清楚地看到傅雲崢的腳趾在動。餘鶴急喘一聲,壓抑著喉間的哽咽:“腿,你動動腿。”傅雲崢嚐試曲起膝蓋,雖然動作很慢很慢,而且腿根肌肉不停發抖但他成功了。霎時間,傅雲崢百感交集。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足足三年,曾經以為當這一刻真的降臨,他會大笑、會哭泣,會有很多很多話想要說,但當雙腿腿終於重新迴到自己的掌控下的此刻,傅雲崢的內心隻有平靜。那是一種極度的平靜。不是山雨欲來前的假象、不是佯裝無風無浪,是一種素白澄明的安靜。比起自己,紅著眼眶的餘鶴好像要更興奮一些。天啊。傅雲崢在心裏說,餘鶴在為他而哭。餘鶴因為他雙腿恢複而激動到心腦缺氧,原來真的會有一個人能與他悲喜相通,以他的快樂為快樂。傅雲崢又動了下腿,雙腿反應有些遲緩,他不自在地摸了把鼻子,竟不知此情此景該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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