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河湟還是青塘,所有的奏報趙曦都看了。很慶幸自己想多了,不至於把近千的軍卒丟在那條通道上。

    十二個據點,就是將來的十二個兵站,千數軍卒,守過這個寒冬,能為來年工程兵營造兵站積累相當有用的經驗。

    趙曦在盼春天,內閣大臣也在盼春天,王韶和章惇同樣在盼著春天趕緊迴來。

    可誰也沒有駐守在那條通道上軍卒,盼春天的念想這樣強烈。

    也幸好,最後一批物質,朝廷送來了棉衣棉被和石炭,還有官家專門提醒兵部撰寫的過冬要領。

    更慶幸的是,他們每一個據點,都有工程兵隨行,完全按照兵站的設計,大概的區分了營地的區域。

    若不是有這兩點,估計這時候,他們不是被凍死,就是被自己臭死了。

    雪大的沒邊,出門沒方向,唯一能看明白的,就是這幾個營房……

    隔幾天,大夥就需要清理一次營區裏的積雪,以確保他們能有鍛煉的空間…~這一點,在新軍裏是鐵規,隻要不是戰時,規定的訓練就不能少。

    最後的結果是,他們的營區完全被雪堆圍死了。

    伍長需要記錄天氣。本來誰也不知道官家要求的記錄是做什麽,可人家工坊城的工程兵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們所有的據點,在每個時辰開一桶水,然後看需要多久能上凍了,用這個辦法來判斷冷的程度……

    可人家工程兵又說了,雪堆圍起來的營區,跟外麵是不同的。

    所以,他們在圍著的雪堆上,刨出一條僅僅可以過一人的通道。

    趙曦也不會想到,他的一個本以為不可能完成的閑令,居然被軍卒這樣做到了。

    其實,當初收複雲應四州後,工程兵有在雲應四州做工的經驗,經曆過寒冬。雖然無法跟這條通道上相比,他們還是有一些辦法的。

    這一次往這裏派遣工程兵,蘇頌和沈括根據官家的一些要求,便想到了這些,挑選了在雲應四州做過工的工程兵。

    ……

    當都水監奏請朝廷下拔錢糧,讓沿黃河的州府防範淩汛時,官家跟內閣大臣都往寬裕的給了錢糧。

    那些不知道內情的,根本不知道他們是沾了西北前方軍卒的光。

    這是春天要來了。

    然而,青塘的奏報依然是:西行不通。

    “怕是得到了四月,那邊的積雪才能融化吧!”

    趙曦也不確定,隻能這樣來跟內閣大臣們說。

    難得見內閣大臣這樣替前方軍卒操心,真的,趙曦這時候真的感覺到了朝堂的一些改變。

    “可惜國朝的軌道還沒有鋪設到青塘,更別提再往西了。否則,即便是積雪又怎樣?軌道馬車一樣不會受天氣影響!”

    這是真著急了。想想也是,多半年了,前方什麽情況,朝廷一無所知。

    這不僅僅是千數新軍軍卒性命的問題,更是涉及到國朝謀劃西夏能否成功的大事。

    軌道馬車?等等······趙曦感覺自己好像漏掉了什麽。整個冬季,腦子裏全想的是讓前方軍卒們貓冬,避免他們因氣候原因造成傷亡,盡可能周全的考慮他們熬過這個冬天的物資。一直沒想過讓他們出行。

    唉,這個腦子呀!怎麽可以忘記這個?

    “宣蘇頌、沈括覲見!”

    趙曦已經忘記了這還是在議事,他需要趕時間。幸好,這時候應該不算太遲,雖然耽誤了一個冬季,卻同樣避免了冬季傷亡。

    “官家······”

    內閣大臣有點莫名其妙的,怎麽官家突然就興奮了呢?

    “富相,朝廷發加急詔令,讓王韶、蘇轍等,在整個青塘河湟尋找可以在雪地裏辨認方向的軍卒,實在不行將範圍擴大到吐蕃人,但必須保證忠臣,甚至商賈也行,在確保這些人不得走漏消息的情況下,集中起來,等待朝廷下一步行動!”

    “中正,備筆墨!”

    趙曦真的有點小興奮,興奮自己這靈光一閃。怎麽能把這個忘記了?後世東北的雪橇車······

    不管冬季裏在西北下過多大的雪,而現在雪應該越發瓷實了。雪橇,在雪地上的速度,恐怕不會比軌道馬車慢。

    “對了,富相,同時告訴王韶等人,要征用部分吐蕃人的獒犬,就是那種特別威猛的大型獒犬!”

    藏獒拉雪橇,在那冰天雪地的青塘以西,將會改變整個西北的傳統習性吧。

    雪橇很簡單,比軌道馬車要簡單很多,隻需要簡單的幾下子,便能畫出大概的樣子。

    詔令自然不需要內閣大臣起草,有秘書處的專門做這個,隻需要官家印和內閣印即可。內閣大臣還在繼續關注著官家的行為。

    這是車?又不太像,沒輪子,隻是兩端有微微翹起的板子,上麵倒是有些車的模樣。

    “官家,這是?”

    “待蘇頌他們到了一起說。”

    蘇頌和沈括來的很急,官家的召見被傳旨的內監放大了,說是官家和內閣大臣都在等著。倒也符合事實。

    “子容,存中,你倆看一下,這物事在工坊城最快什麽時候能產出?產量能有多大?”

    趙曦將自己隨便畫的那簡陋的所謂圖紙,遞給了蘇頌,直接就發問了。

    蘇頌看了看,閉上眼又想了想,沈括也是同樣的動作。

    “官家,此物是雪地行舟?”

    這就是這時代科學家跟政治家的區別。內閣大臣需要趙曦解釋,而蘇頌和沈括一眼就能看出物事的用處來。

    “雪地行舟?這個名字倒也契合。姑且這樣叫吧。你二位認為可行?”

    “官家,臣不敢確定,但此樣式臣以為可以試試。隻是雪地倘若疏鬆,戰馬很難行進。”

    蘇頌發言,沈括頷首。不管沈括是不是已經達到了一定的地位,他很謹慎。

    “子容,官家讓征用獒犬,大型的獒犬······”

    “官家,富相,諸位上官,臣以為此物可行!用吐蕃獒犬拉此雪地行舟,完全可以在冬季暢通整個北地的流通!官家,臣請奏,工坊臣馬上開始營造,最遲明日出樣品!”

    一個雪地行舟,再沒必要什麽解釋了,看看樣式,內閣都可以試著去想象那個場景。大雪天,孩童們都會玩滑雪的嬉戲,不難聯想。至於成與不成,試過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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