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古色古香,真要跟後世比起來,還是差的很遠。

    除了進門的那一驚奇,等走到樓梯邊,趙曦已經沒感覺了。

    包廂應該是最大的吧?怎麽說也是相公們……這幫文臣,沒少在這裏飲宴,倒是老爹有些委屈。

    奇了怪了,臣子們怎樣做都無所謂,帝王啥也不能幹!

    別說是來樊樓,就是在內苑,稍微奢侈點,就有一大堆的閑人跟你扯先賢。

    接下來更不用說,居然還有小娘子陪著!

    一看這幫人,包括護衛營的這群憨貨,沒一個不自在的,都特順溜。

    趙曦倒成了最不自在的人。

    “公子,新酒是何新法?”

    “樊樓既然沒人自帶酒水,想必酒水自有過人之處。要不先嚐嚐樊樓的?”

    趙曦不知道這場合怎樣去稱唿富弼,他叫自己公子,難不成自己稱唿他老丈?

    不合適,所以,趙曦幹脆忽略了稱唿。

    聽這話,有點疑惑,可護衛營的都低頭了。

    樊樓的酒?算了吧!跟太子殿下搞出來的酒,根本沒得比。

    自從太子殿下在護衛營蒸了酒,壓根喝外麵的這些,真的沒一點味。

    把酒帶來了,太子殿下該不是不準備讓大夥喝吧?

    也是,誰讓都商量好讓殿下尷尬來著……

    好像這樊樓真有顯擺的意思,各式各樣的酒,端上來不少,讓這仨老頭都有點眼露精光了。

    趙曦不多飲酒,不是說他不好這口,是太寡淡。

    還是小時候喝過,很啤酒度數差不多……關鍵是酒裏麵還有些渣。

    “爾等……?”

    除了他們仨,護衛營這邊居然沒一個端酒的。

    “今日飲宴,無須這般。想必公子事前該有交代。”

    還以為是護衛營的規矩,曾公亮很客氣的來了句,類似於恕爾等無罪的意思。

    “曾公,吾等在等新酒。”

    “樊樓之酒,在國朝也算是頂級了。諸如此……”

    曾公亮便開始數落開酒了。什麽春,什麽白,什麽釀等等,一個接一個的解釋,還一杯接一杯的品嚐。

    每喝一口,就一大堆的讚美詞。

    吹吧!把好詞都說完了,看你一會兒怎麽評價!

    “什麽味?酒……這……”

    從氣味揮發上,蒸餾酒跟現時的酒就大不一樣。

    在趙曦讓王中正和李憲打開酒壇子的一瞬間,酒香味立馬彌漫了整個包廂。

    別說是仨老頭,就是樊樓這些陪酒的小娘子,都眼冒精光。

    都是憑酒混事的,酒經沙場,那能分辨不出優劣。

    拿捏也得掌握個分寸,差不多就行了,畢竟還指望著設這宴席給酒揚名呢。

    “公子,此酒……”

    “乃偶然所得,隻是損耗糧食過甚,不曾製作。如今,安南榷場易貨,糧食供應充足,便……”

    喝酒就喝酒吧,還想知道配方和工藝不成?

    人常說什麽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程序好像還沒到,還沒走完。

    應該是陪酒的小娘子有機靈的,或者說是有多嘴的,樊樓的主事有人進來了……

    “這位公子,酒香也怕巷子深。國朝酒水專營,非經過撲賣者不得經營。”

    “若公子不棄,吾等樊樓倒是可為此酒做保……”

    趙曦看了看……仨老頭居然沒人在意。

    趙曦也沒在意,就跟沒聽到一般,繼續就著零嘴喝酒……哦,這時候叫吃酒,或者飲酒。

    “公子,汴梁城凡有酒水買賣者,便是樊樓的產業。樊樓乃是官家欽點的汴梁獨家售酒之處。此等美酒,埋沒了可惜。”

    哎呦,沒看出來呀,背景挺大!

    趙曦還是沒吭氣。

    對於這主事者所說的,信不信吧,無所謂。

    倘若講道理,是不是老爹真欽點了,他都給麵子,他也沒準備再在汴梁布滿賣酒的店鋪。

    若是不講道理,就是老爹欽點的,哪又怎麽樣?老子輕鬆的可以讓你倒閉,還不借權勢。

    不過,就這份忍耐還算是可以。

    接連的腆著臉說話,被趙曦當空氣,雖然言辭裏帶著顯擺的意思,口氣卻一點沒囂張。

    “公子,酒是好酒。市麵未曾見過此酒,今日又與諸位貴客蒞臨樊樓,想必有意出售,卻因無官府許可……”

    “公子之於諸公,與之於樊樓無異。天子腳下,樊樓不會仗勢欺人,也無意霸占公子秘方。”

    “無論釀酒還是販酒,公子隻需要與樊樓合作即可。其他都好說……”

    還是沒吭聲,就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總體來說,這管事的還算客氣,雖然言辭中帶著點顯擺吹牛的味道。

    趙曦沒準備跟他計較,也懶得搭理他。

    這樊樓到底怎樣迴事,他不清楚。

    話說,樊樓能在汴梁撐起這樣大的場麵,應該不會那麽簡單。

    加上富弼等人不摻和,趙曦有點摸不準。

    沒什麽怕的,隻是因為這點事,起了恩怨不值當。

    他到樊樓請客,本來就是宣傳酒的,若真能借這個地方為酒揚名,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煩。

    怎麽太子殿下還沒迴應?難不成自己理解錯了?

    富弼等人相互看了看,心裏有點沒底。

    這管事的說話不太種聽,也是自己讓小娘子傳話時產生了歧義。

    “叫你們東家來吧。”

    看這管事的尷尬,還求助於他,富弼還是忍不住說話了。

    “公子,今日邀吾等飲宴,是為新酒吧?”

    從趙曦命人把酒打開,富弼等人就明白了。

    什麽飲宴,純粹為推銷新酒而來的,自己等人又是介質。

    多少次了,從小時候他那些零嘴,太子殿下就玩這個,想不到一個所謂的慶賀飲宴,這太子殿下還是把他們當作推廣新酒的推手了。

    “富公,此話怎講?曦絕無此意。”

    就是真有這意思,趙曦也不能承認呀。咋說?你能一次次的把相公們當槍頭玩?

    “公子,此等美酒,就是吾等推而廣之,也無不可。隻是……既然有樊樓現成的橋梁,比吾等連續宴請省事的多。”

    “哦,敢問此樊樓又有何說道?”

    “公子,行事光明正大些,吾等非奸佞之徒,無須公子這般謀劃。看人莫以惡意度之,天下並非皆蠅營狗苟。”

    這話說的,不過富老頭這話說的很對。

    不是他趙曦要這樣,是整個國朝,整個朝堂,真的沒多少讓他放心的人和事。

    老富你算一個,你們仨都算,可放在整個朝堂,又有幾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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