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都不用趙曦這邊挑頭,整個汴梁的糧價,從開市,就直接是每鬥四十文的價格。

    趙曦本來還準備五十文延續兩三日呢,結果……

    看這價格,趙曦都有心讓那些非專業糧店撤攤了。

    本來就是搗亂的,一直摻和著不叫事。隻是百姓,包括這些糧商的心還不穩定,還需要把他們壓實了。

    所以,還讓那些本不是糧店的店鋪繼續著……

    別說朝廷睜眼閉眼的不吭氣,就是開封府也認了,更別說都知道這些店鋪跟內苑,以及高門大戶關聯深。就說在這次糧荒之亂中作用,開封府也樂意看到。

    終歸不是正業,趙曦采用了逐步恢複的方法。

    “許掌櫃,爾等為何……?”

    為何?沒看出來嘛?

    “本來就不是做糧食的,本來還想趁一波買賣,可惜……唉!”

    嘴裏時遺憾以及痛惜,可神情一點也沒那感覺……終於可以丟開這亂七八糟的糧食了。

    髒不拉機的,那能跟蛋糕糖塊這些吃食比?

    終於省事了,不用再鼓搗這些糧食了。

    “什麽價格躉出去的?”

    看著這蛋糕店被拉走一車又一車的糧食,看來汴梁是真不缺糧了。

    “李掌櫃,這話問的……嗬嗬……”

    都是一迴事,哪有什麽價錢的事?太子殿下隻是說要各歸其所而已。

    別說沒價錢,就是有,這是該問的話嗎?

    糧食已經穩了,最起碼在子民之間是穩了,至於糧商……才真正慌起來。

    這時候店鋪之間的轉換最惹人注意,問題是,這是自家左右手倒騰。

    關係再好,也沒法給你說呀。

    汴梁城裏這些天一直有這樣的小插曲,開始還有人關注,到後來,已經沒人注意了。

    很好,事情總算是平複了。

    老天也奇了怪了,糧荒的事剛結束,就進入了雨季,淅淅瀝瀝的雨,沒完沒了的下了起來,仿佛前半年欠下的,在這段日子,都要全部還迴來。

    地下透了,估計不會耽誤冬麥的耕種。剩下的都是戶部的事,趙曦沒在操心。

    蘇頌和薛向,包括李誡都迴來了,這一次都受累,趙曦就想著是不是該犒勞大夥一次……

    糧食充裕了,這蒸酒也該推出了,所以,趙曦便有意把這次知情的相公也一並請了。

    皇家請客,曆來是宮廷飲宴,考慮到自己這幫人的資曆,趙曦決定在外麵宴請了。

    “殿下,樊樓吧……”

    趙曦把這想法說了,呂公著就建議樊樓……

    樊樓,趙曦路過過,看上去確實宏偉,不誇張的說,那排場、那規模,比皇宮不遜。

    關鍵是,為啥護衛營這群小子,都那麽興奮呢?

    吃個席而已……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在趙曦迴宮裏說起自己請客吃飯的事,又說到要去樊樓……不僅是老爹和娘娘,甚至自家的女人那表情都很詭異。

    幾個意思?這樊樓不就是酒樓嗎?自己又不是沒有在酒樓混過,至於都這副表情?

    沒搭理老爹的羨慕……做個帝王其實挺憋屈,就這樣的飲宴,老爹肯定是不能去的。

    “大伴,樊樓……”

    “迴官家,無妨。”

    皇城司對於樊樓這樣的場所,怎麽可能放過去?

    “若有……”

    “爹爹,三哥不會胡為,懇請爹爹不予處置……”

    滔娘明白爹爹的意思,這怎麽能行?

    樊樓的小娘子啥樣,她沒見過,可道聽途說的不少。

    就是她娘家,從父親叔伯,再到那些兄弟,誰人沒經曆過樊樓?

    別說三哥非常人,就是真有個露水情緣什麽的,也不能讓爹爹處置……她不想做妒婦。

    所以,滔娘連禮儀都不顧了,趕緊打斷了公爹……

    什麽跟什麽呀?趙禎愣了愣,又想了想,沒再提。

    確實不該當著兒媳說這些。

    趙禎的意思是,若曦兒真看上那個了,讓皇城司探事司給兜兜底,合適了該接進來就接到東宮。

    看小滔娘這意思是……信任曦兒的處事能力?還是說擔心曦兒對她有芥蒂?

    罷了。

    有些事就是這樣,不想交的兩條線,偏偏就看成一條了。

    趙曦自然不知道他走後慈明宮的情節。

    這時候,趙曦一副士子的裝束,手裏一把折扇,王中正和李憲一邊一個……活脫脫一個紈絝樣。

    護衛營的教導不說,就是四個指揮使,也都是士子裝束……可惜,掩蓋不了身上的彪悍氣息,給人的感覺不倫不類的。

    這不算啥,雖然奇怪,樊樓啥客人沒接待過?

    關鍵是這波客人,居然自帶酒水!

    樊樓開張多年,還重來沒見過有自帶酒水的客人……

    這隊伍,沒人會超過趙曦,所以,趙曦是最前頭的一個。

    “客官,樊樓無人自帶酒水……”

    尷尬了!趙曦忘了這茬。

    “不禁止?”

    “這個……那個……”

    “別這個那個,不禁止就是可以嘍?”

    王中正和李憲早想伸腳踹出去了!什麽玩意兒?還敢攔殿下?

    若不是趙曦有意玩這體驗民情的把戲…~

    “公子,這又為哪般?”

    “新法新酒,請諸位嚐嚐。”

    富弼等人過來,倒是解了圍,省的跟一個小二拉扯。

    “這……”

    “各位貴賓臨門,請進……”

    有識眼色的,應該算是管事的,遠遠的就喊上了。

    果然不平等處處存在。單單是自己,恐怕得磨蹭半天,這老富一來……立馬就解決了。

    別說是年齡,就是從地位上,相公也沒有禮讓太子殿下的慣例。

    再說了,這時候殿下又不是殿下。

    所以,富弼伴著曾公亮和包拯,徑直就往酒樓裏進了……

    其實,他們是真不想在街邊,看著太子殿下讓人抬著的酒壇子……丟不起那人。

    太子殿下總是這樣標新立異。

    呂公著他們呢?趙曦扭頭看,都還遠遠的綴著?啥意思?很丟人嗎?

    等進了樊樓,趙曦還真覺得自帶酒水不合適了。

    為什麽?因為他不得不承認,這樊樓,在這時代,絕對算得上服務業標杆!

    進了樊樓,是一條寬闊筆直的走廊,兩邊的天井邊,是風格各異的包廂。

    走廊頂頭是上樓的台階,一個個小嬌娘成行成排的候著…~

    最為關鍵的是,趙曦發現這樊樓的店小二,一水的戴方頂樣頭巾,身穿紫衫……

    好歹自己見識過大場麵,還是覺得有點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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