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的姚木彥正看著外麵的五個大漢,突然聽到洛恆悲涼的聲音,不由大吃一驚,顧不上外間的人,連忙閃身進去查看。

    “如意怎麽了?”姚木彥一進屋,就看見洛恆全身顫抖的抱著渾身是血的綺真在悲泣,他上前一探綺真的鼻息後,臉色瞬間大變。姚木彥不死心,他哆嗦著雙手摸上綺真的脈博,可是,憑他如何不願死心,他確實沒有感到綺真脈博絲毫的跳動,直到此時,姚木彥才雙手無力的垂下,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不願相信不久前還係著圍裙,笑容燦爛的給大家做好吃的如意,竟然就這樣紅顏薄命、香消玉殞。

    做為朋友,他心中都如此難過哀傷,更不要說,已愛綺真入骨髓的洛恆。

    想到這裏,姚木彥想去勸解洛恆節哀順變,抬頭看去,他瞬間大驚失色!

    隻見滿臉悲戚絕望的洛恆,怔怔的瞪大雙目看著懷中的綺真,一滴滴鮮紅的血淚像一串串斷線的火紅瑪瑙,順著蒼白的麵容掉落,與綺真身上的血漬相溶,讓人觸目驚心!

    流著血淚的洛恆,突然一聲長嘯,緊接著,竟瘋魔般的哈哈大笑起來!

    從昨晚到現在,洛恆在尋找綺真的路途中,經曆著前所未有的煎熬,就在剛才,他滿懷希望,以為在這裏終於能見到心心念念的愛人,沒想到,最後迎接是愛人滿身血漬,不帶一絲溫度的冰涼身軀,滿心希望喜悅變成了無窮無盡、剔骨挖心生不如死的哀痛,無法接受綺真已死的他,竟然已心智全亂,走火入魔!

    姚木彥驚慌過後,出手如電,伸手去點洛恆身上的暈穴,此時此刻,隻有讓他暫時昏睡,才能讓他保下一命。

    姚木彥做為當朝最年輕的刑部尚書,除了有聰明的頭腦,一身武藝也是出類拔萃,他原以為點著了洛恆的暈穴就能讓洛恆暫時昏迷,然而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洛恆心智錯亂下,神智竟然不受穴位控製,暈穴對他一點作用也沒有,洛恆麵目猙獰,血紅的眼珠都要爆出來。

    見此,心急如焚的姚木彥隻得扳過洛恆的腦袋,對著他大吼道:“洛恆,清醒一下,人死不能複生······”

    可是,他的話還沒說話,洛恆突然抱著綺真直直站起身,一掌翻拍攔在麵前的姚木彥,

    姚木彥沒料到洛恆會突然對自己下手,胸口毫無防備的受到洛恆的一掌重擊,頓時氣血上湧,倒在地上半天提不上氣來。

    洛恆木然向外屋走去,全身殺氣凜然,他滴血的眼睛看著外麵逃亡的四人,‘唰’的一聲抽出腰間佩帶的寒意森森的軟劍,劍尖直指眾人,滔天怒火之下,沒用幾招,四人皆葬命在洛恆的追命劍下。

    在洛恆與姚木彥相繼趕到內屋時,外間四個大漢忍著一身的傷痛,拚命向外逃,最後,還是沒有逃脫,瞬間成了洛恆的劍下魂。

    然後莊猛子卻並沒逃,他一眼認出洛懷與姚木彥,知道兩人的身份,瞬間心如死灰,他知道,不管自己怎麽逃,總有一天會要落在他們手裏,到時,隻怕會生不如死。

    既然如此,還不如奮死拚一下,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想清利弊後,莊猛子惡從膽邊生,他並沒有想同伴那樣向外逃竄,而是躲在了屋裏的角落裏,他看著洛恆不費摧灰之力就斬下了四個同半的頭顱,心裏直發寒顫。為求保命,他提起一袋石灰粉,朝著洛恆滴血的雙眼用力撒了過去。

    洛開本就雙眼模糊,滴血後更是眼睛血光一片,看不清眼前的真實,現在猛然被莊猛子用江湖上下三爛的手段偷襲,洛恆頓時覺得眼睛如用成千上萬的鋼針在狠狠的戳著,疼得他一聲慘叫,全身顫栗不已。

    莊猛子見自己偷襲成功,不禁心裏鬆一口氣,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他抄起院中的一把鋼耙,準備趁著洛恆不注意再次對他下毒手。

    裏屋受傷的姚木彥突然聽到洛恆的慘叫聲,心急如焚,他忍著胸骨折斷的巨痛,咬牙站起身向屋外奔去,正好看見莊猛子站在洛恆的背後,高高舉起了手中尖利的鋼耙······

    姚木彥想出手相救,可是已來不及,他大喊一聲:“洛恆小心!”可莊猛子手中的鋼耙離洛恆的頭部不過三尺距離······

    無力迴天之下,姚木彥不忍直視洛恆的慘狀,硬生生的撇開了頭。

    一聲怒吼,接著是慘叫聲連連,姚木彥迴頭一看,不由驚住了。

    隻見洛恆流血的雙目裹上一層白白的石灰,麵目猙獰如厲鬼,他手中的軟劍如狂風驟雨般攻向身後的莊猛子,已完全看不清東西的雙目此時卻像長在莊猛子身上一般,每一劍都準確無誤的刺穿他的身子,瞬間,莊猛子的身子被刺成了噴血的篩子,哄然倒地。

    原來,原本幾近瘋魔的洛恆,在莊猛子的石灰偷襲下,雙眼尖利的刺痛反而讓他瞬間清醒過來,待他聽到莊猛子得意的笑聲後,他明白真正害死綺真的人就是他,想到這裏,心裏撲天蓋地的恨意讓他要立刻殺了他為綺真報仇。

    洛恆眼睛看不見,但他耳朵聽到了身後的聲響,再加了姚木彥的提醒,讓他在千鈞一發之際,迴身砍斷莊猛子的雙臂,把心中的哀傷憤怒貫注在手中的軟劍上,毫不留情的把莊猛子送到了黃泉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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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始至終,就是在洛恆受傷的雙眼受到石灰粉刺骨的疼痛下,洛恆也沒鬆開抱著綺真的手,他一直緊緊的抱著她,把綺真蒼白的小臉輕輕貼著自己的麵頰,他雙眼已近失明,看不清愛人的麵容,隻得用手愛撫著綺真的臉,無限的溫柔深情!

    三月暖暖的春風穿越樹林,輕輕迴旋在院落裏,漫天的花瓣紛紛揚揚灑落下來,遮住了滿院的血腥,獨留下春日的美好。

    洛恆靜靜的抱著綺真站在漫天的花瓣雨中,這又讓他想起,新年的第一天,他在禦花園的紅梅林裏尋到她,親手為她戴上自己的墨玉,當時,也是在這樣美妙的花瓣雨下,她不小心倒在自己懷裏,又是慌亂又是嬌羞,遠遠沒有現在這麽安靜聽話。

    他從懷裏掏出失而複得的墨玉,摸索著戴到了綺真的胸前,他鮮紅的血淚一顆顆滴落在了墨玉上,奇怪的是,血淚滴在墨玉上,並沒有滑落,而是湮沒在了墨玉裏,墨玉仿佛就像一塊吸水的海綿,把洛恆的血淚全部吸了進去。

    漸漸的,墨玉的周身發出如螢火蟲般瑩瑩的微小光亮,光亮微微閃動,最後湮沒在了綺真的身體裏。

    洛恆閉上雙眼,雙唇輕輕吻在在綺真的額頭上,久久不願分開,最後,他轉身抱著綺真,緩緩朝外走去。

    姚木彥看著洛恆眼神中的決絕,心中閃過不好的念頭,他連忙上前攔在洛恆麵前,著急勸道:“洛恆,萬事皆有定數,如意遭遇不幸,也是她命中的定數,你不要太難過,節哀順變吧,我們一起把她帶迴去,好好殯葬她,讓她也早日安息!”

    “嗬嗬,定數!你知道嗎,從我在大漠救下她那一刻起,我與她就成了彼此的定數,她離了我會死,我離了她也自然活不下,”洛恆單手拽下腰間象征洛氏皇族尊貴身份標誌的龍紋玉佩,隨手扔到姚木彥手裏,淡淡說道:“你把這個帶給我母妃,這個玉佩是我留給她做最後的念想。”

    說完,洛恆一聲長嘯,猛然抱著綺真,施展輕功,禦風而去!

    姚木彥還沒從洛恆的話中震驚過來,已見洛恆騰空而去,然而,姚木彥怎麽會願意就此看到洛恆為情殞命,在他的心裏,洛恆不單是他的至友知己,更是他對祁國所以的希望,隻有洛恆在,祁國未來才會有再次強大的一天!

    姚木彥顧不上胸骨斷裂的疼痛,咬牙施展輕功去追洛恆。

    洛恆抱著綺真一路狂奔,他放任自己在茫茫的從林裏馳騁,風聲在耳邊唿唿刮過,樹木的的影子嘩嘩閃過,這一刻,洛恆又有了上次在南湖小舟上的感覺,感覺天地間隻剩下自己與綺真,再也沒有其他任何人、任何聲音出現。

    洛恆漫無目的的在京郊的從林裏狂奔,彼時,暮色四合,倦鳥歸巢,遙遠的天際閃起了點點繁星,冷冷的照著廣袤的天地間,一如洛恆此刻一顆冰涼的心。

    他嗜血的雙眸在夜色中閃著紅豔的光芒,他似乎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怎麽跑也不累。眼睛失明,他看不清腳下的路,既使是誤入了帶刺的荊棘從,他也沒停下腳步,重重尖刺在他的臉上、手上、背上和腿上留下數不清的血痕,刺痛感不但不讓他難受,反而讓他心裏痛快,他就是要折磨自己至死,他覺得,隻有這樣,他才能減少心中對綺真的愧疚自責和對自己的深深恨意。

    他恨自己在綺真的院子裏,對她發脾氣,衝她大吼大鬧,最後還決然離去,不願再見她;

    他恨他自己小肚雞腸,容不下她心中有別人的身影,明明知道她來找自己,故意不見她,還當著她的麵,與其他女人做戲氣她,讓她倉惶而逃······

    他好後悔,若知道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別說讓他答應讓花枝重新進府,就是讓他把整個京城的女人都娶進府,他都願意,他都願意啊!

    他恨自己,恨自己總是對她冷冷冰冰,不敢大聲告訴她自己的心意,恨自己為何不在第一次機在大漠遇見她時就留她在身邊,這樣,她就不會愛上其他男人······

    從林的盡頭,是一處高高的懸崖,而此時,洛恆抱著綺真,靜靜的矗立在懸崖的邊緣。

    姚木彥苦苦追尋上來,終於看到了洛懷的身影,但是等他看清洛恆所處的懸崖的邊緣時,他的一顆慌亂的心瞬間停止跳動,大氣都不敢出,屏住唿息悄悄靠近洛恆的身邊。

    可是,下一秒,姚木彥雙目霍然圓睜,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洛恆抱著綺真,縱身從高高的懸崖上跳下······

    “從今往後,我洛恆隻想與真兒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許來打擾!”

    陣陣風聲,送來洛恆最後一句話語!

    踏入鬼門關的綺真,突然被一道光亮牽引,返迴人間,重新活了過來。她被洛恆抱著在黑暗的叢林裏一陣狂奔,劇烈的顛簸讓她慢慢蘇醒,到最後洛恆抱著她站上懸崖,她虛弱的微微張開一絲眼縫,第一眼看的就是洛恆血紅的雙眸和滿麵的悲戚,似乎很是傷心絕望。綺真想開口問他怎麽了?是不是自己把他的墨玉的丟了,又在生自己的氣?

    她想開口詢問,可惜她全身的骨頭像拆散的木頭似的麻木無力,嘴巴也說不出一句話來,隻能著急的幹看著。

    然而,綺真並不知道此時此刻她與洛恆所處的危險境地,她隻是覺得,現在這樣躺在他懷裏,就是最幸福的一件事了。

    突然,頭頂上的洛恆冷冷的開口了:

    “從今往後,我洛恆隻想與真兒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許來打擾!”

    真兒!他是在說自己嗎?

    綺真心裏一直甜蜜,說實話,她很喜歡聽洛恆這樣叫她。

    可是,下一秒,綺真感覺自己隨著洛恆騰空而起,瞬間身子急速的往下墜去,她懵懂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感到害怕極了!

    所幸,由始至終,洛恆都緊緊把自己摟在懷裏,她突然覺得,隻要有他在身邊,再害怕的時候她都能心安!

    洛恆萬念俱灰的抱著綺真一起跳懸崖殉情,他並不知道綺真在墨玉的幫助下,重新活了過來,他突然感覺綺真的雙手握緊了自己的衣服,一瞬間,他慌亂無比,嘶啞著嗓子問道:“真兒,你還活著麽?”

    來不及多想,洛恆瞬間掏出腰間的軟劍,貫注內力用力插進懸崖的山石裏。

    所幸,軟劍削鐵如泥,被洛恆雄厚的內力貫注後,深深的插進了懸崖的山壁上,擋住了兩人繼續往下墜的勢頭。

    洛恆一手握緊劍柄,一手緊緊摟著綺真,騰不出手來試探綺真的鼻息,他急切問道:“真兒,真兒,你還活著嗎?你快迴答我!”

    綺真頭腦還在暈乎中,嗓子也幹涸得說不出話來,她聽到洛恆的詢問,想要迴答他,可惜,費了好大的氣力,才從喉嚨間發出一聲嚶嚀,然而,這聲嚶嚀對於洛恆來說,卻是比過世間最動聽的旋律!

    洛恆聽到綺真的嚶嚀聲後,瞬間驚喜若狂,他害怕是自己的幻覺,連忙低下頭用臉頰去感受綺真鼻間的微弱氣息,等他感覺到綺真暖暖的鼻息吹在臉頰上時,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狂喜,雙唇摸索著吻上綺真的額頭、眼睛、鼻子,最後深深的落在了她的雙唇上。

    昏昏沉沉中的綺真,被洛恆的突然舉動嚇得小心肝一顫,但當洛恆的雙唇緊緊貼到她的雙唇時,綺真隻覺得心頭一酥,腦袋一片空白,一道電流麻得她全身再也找不到半點力氣。

    然而,懸崖上甜蜜相吻的兩人並沒有持續太久,兩個人的重量讓軟劍不堪重負,哢嚓一聲折斷,兩人又開始急速向下墜。

    耳畔風聲獵獵,洛恆把綺真死死抱緊,他想,就算摔死,他也不會再對她放手,那怕到了黃泉路上,他也會一直拉著她,他要與她一起投胎,下輩子他們還要在一起。

    “咚”的一聲巨響,下一秒,兩人相擁著一起掉進了懸崖下麵的河流裏。

    春季多雨的季節,雨水在懸崖底下匯集成了一道河流,也正是這道河流,成功的救下了兩人的性命。

    “天光了,起床了,茄子外婆打花了,南瓜奶奶上架了,城裏娃娃上學了,鄉下娃子放牛了······”

    稚嫩的童聲唱著響亮的歌謠從竹籬圍成了院落門口飄過,睡在床上的綺真被歌聲叫醒,她緩緩睜開眼睛,聽著外麵漸行漸遠的歌謠,再打量一番屋內清一色的竹製家具,心裏不由一愣,這是哪裏?地府還是人間?

    綺真模糊得記起,昨天自己明明踏上了黃泉路,還看到了彼岸花,可是,就在上奈何橋時,她被一道光束帶出了地府,返迴了陽間。

    她記得,在光束裏,有一個模糊的龍影在身邊飛舞,那條墨龍還同她說了話,墨龍說,她是它的恩人,救過她的性命,所以,它把它的墨玉送給了綺真。

    在綺真醒來的那一瞬,墨龍指了指她胸前的墨玉,讓她好好保重,然後隨光束一起消失!

    迴想到這裏,綺真連忙低頭去胸前查看,天啦,明明被莊猛子搶走的墨玉,此刻真的靜靜躺在她的胸前!

    難道,關於地府和墨龍的一切,不是自己在做夢,而是真正在自己身上發生了?!

    也就是就,她確實死在了莊猛子的手中,但是被墨龍救活了!?

    而墨龍之所以要救自己,是因為自己曾經是它的恩人!?

    尼瑪,這、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演神話劇呢。

    但是,在經曆了穿越這麽狗血的事情後,綺真已相信世上所有的不可能都皆有可能。

    譬如,真有陰曹地府,還有會飛的龍,以及她的死而複生!

    她真是何德何能啊,竟遇到這麽神奇的事情。

    想到洛恆送自己的這塊黑赤赤的墨玉竟然能讓人死而複活,綺真寶貝的把它捧過頭頂,朝它叩了三個響頭,她正要好好收起墨玉時,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咦,墨龍明明說這塊墨玉是它送給自己的,那墨玉怎麽不是自己手裏,而是洛恆出娘胎時,就握在他的手裏?

    想到這裏,她突然想起,自己被墨玉複活後,好像洛恆帶著她一起跳下懸崖了,然後、然後洛恆親了自己,最後他們一起掉進了水裏。

    綺零看看身上幹爽的麻布農家服,心想,看來自己昨天夜裏和洛恆掉到水裏被人救起來。想到這裏,她著急的尋找著洛恆的身影,可是,她所在的房間裏並沒有看到洛恆。

    綺真心裏不免慌了,她掙紮著起身下床,隻覺得全身散架一樣,沒一處不痛的,她扶著床沿牆壁一路來門口,吃力的把房門打開。

    房門一打開,撲鼻而來的是濃濃的中藥味,綺真四處打量一下,隻見小小的院子裏,院子中間晾曬著各種草藥,房梁下也掛滿了曬幹的藥草,一旁的小廚房裏正煮著兩罐藥,濃濃的中藥味就從那裏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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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綺真慢慢的挪步往其他房間看去,小小的院落裏隻的三間房間,綺真在隔壁看到了洛恆。

    彼時的洛恆正靜靜的躺在隔壁的竹床上,雙眼蒙著紗布,而床邊,一個身穿青色布衫的中年美婦正在幫洛恆清理腳上的傷口,她聽到響動,迴頭看見是綺真站在門口,一聲不響的迴頭繼續替洛恆包紮,嘴裏冷冷道:“想必你就是他嘴裏的‘真兒’吧,他叫你一晚上了,聽得好煩!”

    綺真見美婦語氣不善,有些尷尬的站在門口,美婦又道:“我這裏馬上就替他包紮好了,你來看會兒!”

    綺真聽到美婦的吩咐,連忙上前來到洛恆的床頭,看著洛恆眼睛包著紗布,想起她之前看到洛恆通紅的雙眼,不由緊張問道:“請問大姐,他的眼睛怎麽了?”

    美婦斜斜看了綺真一眼,冷冷道:“你和他一起的,你還問我?”

    綺真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麽跟美婦解釋之前的事,中年美婦看了她一眼,徐徐道:“他有走火入魔的跡像,眼睛出血後,又受到石灰粉的傷害,幸好你們昨天掉下河流時,山泉水幫他洗滌了眼睛裏的石灰粉。好了,我已幫他雙眼上好藥,你既然醒來,就在這裏守著他,我伺候了你們一晚上,現在要去休息了。”

    綺真聽了美婦的話,想著洛恆為了自己走火入魔,眼睛被撒石灰粉,心裏不免難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心想,他好好的一雙眼被弄成這樣,他該多疼啊!

    想到這裏,綺真著急的拉著美婦的手道:“大姐,你是大夫吧,你告訴我,他的眼睛會不會有事?他腿上的傷是怎麽迴事?”

    美婦站起身,冷冷道:“他腳上倒隻是皮外傷,是被荊棘的尖刺刮的,塗點藥結疤就好,隻是他的眼睛麻煩,我已給他上了藥,能不能複明,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美婦走後,綺真怔怔的愣在床邊半天迴不過神來,假如、假如洛恆失明了,他以後要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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