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言和幾位醫生、還有一位主任商量,篩選了半天。


    最後幾個人選定了一個叫做喬治。安的教授。


    四十歲。


    陳墨言看完他的經歷,忍不住扭頭看向身邊的醫生,「你們覺得,他好請嗎?」


    「幾乎沒有這個可能性。」


    陳醫生看了眼陳墨言,選擇實話實說。


    不過又有些怕打擊到陳墨言的積極性,頓了下他才開口道,「不過你不是說了嘛,事在人為。」


    「哪怕事情結果不如意,但最起碼的你也盡力了,是不是?」


    陳墨言抿了下唇,笑著點了點頭。


    人選確定了。


    可怎麽去,誰去?


    父女加上田素甚至奎子幾個人商量的時侯,犯了愁:


    田家的地位,嗯,敏感。


    所以,哪怕田子航如今和家裏鬧翻。


    但他這些年來卻是一直居住在帝都的,這乍一去國外?


    有點困難。


    至於陳墨言吧,除了她是田子航的女兒,是田家的孫女兒。


    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呀。


    軍隊家屬!


    雖然隻是一個未婚妻……


    可那也是妻呀。


    再加上顧薄軒的身份特殊。


    當天晚上幾個人坐在一塊商議,你一嘴我一舌的。


    這些情況一出來,陳墨言都忍不住在心裏頭嘆了口氣。


    瞧瞧,這高門大戶的有什麽好?


    去哪裏都不能隨意出行!


    最後,田子航拍案,「我來想辦法!」


    他看著陳墨言,直接道,「這事兒交給我,明天我去找人給你辦護照……」


    「要是可以的話,我和言言一塊去。」


    出聲的是奎子。


    倒不是他不想去什麽的,一來田素這雙身子,他出去不放心。


    但這都是其次。


    別看田素人在外頭,可田老太太卻是關心她關心的緊。


    更何況還有田子航呢。


    主要的是,他是警察,這年頭,雖然月工資不多,但警察這個身份真的也算是敏感的呀。


    他是怕自己辦不下來簽證。


    「嗯,我明天先問問。」


    田子航看了眼奎子,轉身迴了病房。


    他是趁著賀子佳睡著的時侯過來的,而且也是因為事情需要他在場。


    不然他才不肯離開賀子佳半步呢。


    陳墨言看向奎子和田素,「你們兩個在外頭等我一下,我開車和你們一塊迴去。」


    「你不用專門送我們,這裏離家不遠,我們走路就可以的。」


    「我迴去拿東西。」


    聽她這麽一說,奎子和田素兩個人才沒有繼續說什麽。


    病房裏頭。


    陳墨言看著躺在床上沉沉睡著的賀子佳,抿了下唇,「爸,要不你晚上迴家,我在這裏守著吧?」


    「不用,你迴去,我守著你媽就行。」


    陳墨言知道自己在這事兒上勸不動他,便點頭道,「那行,我明天早上來的早一些,然後咱們看看怎麽和那位教授聯繫……」父女兩個人又說了會子的話,陳墨言看著還沒有醒過來的賀子佳,知道自己怕是等不及她媽醒過來了,便和田子航說了一聲,自己轉身離了病房。


    走了兩步路,她又轉了個方向到了陳醫生的辦公室。


    「陳醫生,能不能請您幫著想想,有沒有什麽人能聯繫的上那位教授什麽的?」


    「我晚上幫你聯繫幾個朋友試一下。」


    陳醫生想了下才點頭,然後他看向陳墨言道,「我不是聽說你是清華畢業的嗎,我覺得你可以迴去醫學係那邊看看,說不定有些教授能幫的上這個忙……」至於他這裏,雖然他是一心想幫這個忙的,但說實在的,他這都畢業那麽多年,同學什麽的都天南地北的散開也就罷了,他們那個時侯的條件有限,出國的,真沒幾個。


    「我下午已經給我老師打過電話了,有結果我會和您說的。」


    和陳醫生告辭。


    陳墨言腳步有些沉重的走向了停車場。


    遠遠的,田素衝著她用力的招手,「言言,言言這裏呢。」


    「你坐這裏,奎子你去開車。」


    田素已經坐在了後座上,這會兒看到陳墨言過來,把她給拽到了身邊,扭頭瞪了眼站在車旁的奎子,「怔著做什麽,還不趕緊去開車?沒看到言言累成啥樣了嗎,趕緊的去前頭。」


    奎子被她吼了也不在意,隻是嘿嘿一笑跑到了前頭。


    姑侄兩人坐在後座。


    田素一臉的關心,「你沒事吧,姑姑瞧著你臉色有點不好……」


    「要不,明天我來替你爸,你好好的在家休息兩天吧。」


    前頭的奎子聽著這話也連連點頭,「嗯,讓你姑姑來,我早上送她,晚上過來接就好。」


    聽到他這話,田素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眉眼裏頭暖暖的瞅了眼前頭開車的奎子,田素扁了扁嘴:


    算他會說話!


    陳墨言在一側瞧的好笑,不過她搖搖頭否了田素夫妻兩人的話,「姑姑你現在可不能老跑醫院,你就是不在意自己也得小心著肚子裏頭的呀,我那弟弟或是妹妹的你可得小心著些,而且,明天我打算早點過來醫院,讓我爸出去找找關係,看看能不能盡快把護照簽證辦下來……」


    要請人家專家。


    肯定得親自走這一趟的。


    這才是最大的誠意!


    而且陳墨言想了,隻要她過去,不管用什麽辦法。


    哪怕是坑蒙拐騙啥的。


    也得把人給請過來!


    當然,綁是肯定不可行的。


    田素看著陳墨言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陳墨言靠在椅背上不知不覺的閉著眼睡了過去,她的身側,田素看了她一眼,有些心疼的把旁邊的小毯子蓋她身上,迴頭又讓奎子車開的慢些,穩一些,這樣開的車,本來二十幾分鍾的路足足開了半個多小時。


    車子停下來。


    陳墨言幾乎是條件反應的醒了過來。


    「姑姑,到家了嗎?」


    「嗯,剛到,正想著叫醒你呢。」


    田素笑了笑,沒說車子在外頭停了有一會了,和陳墨言一塊下車。


    她看了眼奎子,「你出去買點吃的吧,我們兩個就不出去了。」


    「行,言言想吃什麽?」


    「清淡些的,不要肉。」一來天已經完全黑了,二來陳墨言真的沒什麽心思去煮飯,朝著奎子笑了笑,她伸手準備去拿錢,被田素一巴掌拍在她後背上,「瞧不起你姑父是不是?他要是連這頓飯的錢都拿不出來,那還不如直接迴家別幹了。」


    陳墨言,「……」她真沒有。


    二十分鍾過後。


    陳墨言幾個人吃了晚飯,田素自然是不放心留陳墨言一個人在家的。


    直接趕奎子,「我和言言一塊住,你迴家去吧。」


    「我也在這邊睡,我睡客房。」


    他怎麽能放心讓自家媳婦和侄女兩個女人在這裏住?


    結果他們兩口子被陳墨言一塊趕到了田素的房間。


    「姑姑,你和姑父住,我睡相不好,我怕會踹到你肚子……」


    她這話一出來,田素還真的沒話可說。


    簡單的洗漱好,躺在床上。


    陳墨言覺得自己的頭有點沉,估計是這段時間幾個地方跑。


    再加上擔心賀子佳的病情所致。


    難道要感冒了嗎?


    她從床上爬起來,在床頭櫃的一個格子裏尋了幾顆感冒藥就著水吞下去,然後才繼續爬到了床上。


    也不知道顧薄軒在做什麽?


    最後這個念頭浮起來,落下去。


    不知不覺的,陳墨言眼皮沉下去,最終,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吃過飯,奎子去上班,陳墨言則早早開著車去了醫院。


    她手裏頭提著兩份早飯。


    「爸,媽,早上好,吃飯嘍。」


    她晃晃手裏頭的小米粥,包子和豆漿油條,眉眼彎彎的笑。


    「你這孩子,怎麽來那麽早,不好好的在家裏頭多睡會兒。」賀子佳醒了過來,正坐在床頭喝水呢,看到門口出現的陳墨言,滿臉的心疼,「快過來讓媽看看,冷不冷?」


    「瞧這手冷的,快過來暖和暖和。」


    賀子佳直接把自己手裏的熱水杯遞到了陳墨言的手裏。


    其實,陳墨言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冷的。


    一路開著車。


    下車後她又穿著厚衣服呢。


    可是這世上有一種冷叫做你媽媽覺得你冷!


    她笑著把水杯捧在手裏,「謝謝媽。」又催著她們兩個人吃早飯。


    「媽你們先吃呀,我去打壺水去。」


    「拿水票了沒?」


    陳墨言已經走了出去,聲音隔著門傳過來,「拿了的,媽。」


    「她都那麽大人了,你還操心這個操心那個的,不嫌累呀,讓她自己去唄。」


    田子航一邊把早飯給賀子佳擺好,一邊無奈的搖頭,「水票沒拿讓她自己再迴來拿好了呀。」


    「就沒見過你這樣大心的爹!」


    賀子佳白了田子航一眼,搖搖頭,眼底閃過一抹黯然,「我現在還能操心就多操點吧,也不知道還能操多久的心呢,說不定哪天就……」


    「不許胡說八道。」


    「你還要和我白頭到老,還要看著咱們的女兒結婚生子,還要幫著她看孩子呢。」


    「就她那樣子,能看的了孩子嗎?」


    「你就真的放心?」


    田子航的話說的又快又急,竹筒倒豆子似的。


    賀子佳聽著忍不住嘆了口氣,「我哪裏想捨得離開你們呀,不過是……算了,」她笑了笑,轉開了話題,「醫生有沒有說我什麽時侯可以動手術?我覺得我現在身體挺好的呀,要是再不動手術,咱們和醫生商量下,迴家養著,等著好不好?」醫院這邊放眼全都是白,聞著到處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她覺得自己有時侯氣都喘不過來。


    「再等等,我再和醫生商量商量,能盡快做手術咱們就做,不行就迴家,好不好?」


    「嗯,那好吧。」


    賀子佳覺得自己不能不講道理呀。


    雖然她不想在這裏頭待著,可她要是堅持要迴家,難過的肯定還是眼前這個男人!


    她愛他呀。


    怎麽捨得他有半點的難過?


    田子航看著她的樣子,心裏頭輕輕嘆了口氣。


    還能怎麽辦?


    八點。


    田子航看向打嗬欠的賀子佳,「累了?那你先睡一會兒。」


    「嗯,我一會就醒。」


    賀子佳雖然是這樣說,但她也好,田子航也好,兩個人都清楚,她這一睡,肯定要兩三個小時!


    不過五分鍾,賀子佳便睡熟了過去。


    站在病房門口,田子航一臉倦意的看向陳墨言,「爸中午迴來,你媽這段時間應該不會醒過來的,你要是累了就在一邊的小床上咪一會……」他抬手,幫著陳墨言理了下衣領,看著她發了下呆,半響後才嘆了口氣,「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吧?肯定是累壞了……」


    這一瞬間。


    田子航心裏頭突然湧起一種內疚:


    要是當初自己沒有把言言認迴來,是不是她就沒那麽多的麻煩事兒了?


    或者,一開始他在確定她的身份之後就該暗中的守護著她。


    可是世間沒有如果。


    而且,重來一迴,田子航知道,自己還是會第一時間把這個女兒認迴來的。


    這是他的孩子!


    似是看出田子航的心思,陳墨言眉眼帶笑,「爸,能做您和媽媽的女兒,我很高興,真的。」


    比起上一輩子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的被氣死。


    比起陳家村的陳爸爸陳媽媽。


    她覺得,自己有這樣的爸媽,是老天爺對她的恩賜。


    麻煩辛苦累算啥。


    隻要有人在,隻要有情在。


    隻要,一家人能在一起!


    所有的一切,都值得!


    陳墨言一個人坐在病床前頭,看著床上睡的很沉的賀子佳,眼底閃過一抹憂色:


    她媽的臉色好像是越來越差了?


    這不過進醫院兩三天的工夫,竟然好像整張臉都透出了虛弱。


    可她們這裏卻沒有想出半點的方法……


    而且,昨天她睡到淩晨多爬起來,直接給那個喬治。安的教授連發了幾封郵件。


    語氣真摯。


    情真意切。


    並且附上了她媽的病情記錄和一些數據。


    早上出來的時侯她特意瞅了兩眼,還沒有迴覆……


    也不知道這會兒有迴覆沒?


    七上八下的。


    直到,中午十一點半田子航迴來的時侯,賀子佳還沒有醒。


    父女兩人相對,眉眼都是沉沉的。


    「你媽,中間沒醒?」


    陳墨言咬了下唇,搖搖頭沒出聲。


    「爸,你那邊呢,情況怎麽樣?」


    「不怎麽理想。」


    田子航搖搖頭,看了眼病床上的賀子佳,語氣有些沉,「倒不是辦不了,隻是時間上……」


    陳墨言聽了這話也不禁眉頭皺了起來。


    她之前一直想著先在國內發展,暫時不走國際。


    就是走國際,也不用她這個老闆急著打頭陣。


    再加上顧薄軒的軍人身份……


    所以這護照什麽的她也就沒急著辦。


    可沒想到這還就被攔了下來。


    深吸了口氣,她看向田子航,「爸,先吃飯吧,我去打飯,你看看把媽叫醒吧。」


    睡的太多可不是什麽好事兒。


    能叫醒的就叫!


    「嗯,幫你媽買點小米粥什麽的。」


    等到陳墨言十幾分鍾後提著午飯過來,賀子佳已經一臉焉焉的坐了起來。


    直到看到陳墨言才勉強露出一個笑模樣。


    「言言,你爸怎麽又讓你去買飯呀,下次你讓他自己去。」


    「媽,其實是我自己想去呀,我覺得我買的東西好吃,媽肯定能多吃一些哦。」


    「這倒是,你爸買的東西可難吃了,他老是說,熟了能吃就行了。」


    被母女兩人說的田子航隻是坐在一側眉眼含笑的收拾東西。


    聽到最後一句話忍不住扭了下頭,「這話是多久了呀,你怎麽還記得?」


    「我怎麽不記得呀,你說過的每句話我都記得的。」


    賀子佳對著田子航瞟了一眼,「倒是你,把我說的話都給忘了吧,明知道我最討厭住醫院,非得把我送過來,還不讓我迴家?」雖然已經接受了在醫院住著的事實,但賀子佳心裏頭怨怨念呀。


    這會兒不禁當著女兒的麵兒抱怨起來。


    「言言呀,你爸這人可討厭了,以後可不能嫁他這樣的。」


    「不過還好,我之前瞧著顧家那小子好像挺好的,不和你爸一個性子……」


    本來不準備出聲的田子航聽到這裏忍不住了。


    「我怎麽了,顧家那小子有什麽好,我怎麽瞧著怎麽都不好!」


    「連棋都不會下,笨死了。」


    「你還好意思說人家,你當初學下棋的時侯還不是被人一天天的虐過來虐過去的?」


    賀子佳想也不想的揭老底兒。


    陳墨言坐在一側吃飯,聽著自家爸媽兩人在那裏你來我往的互揭。


    她覺得挺樂嗬的。


    好在,田子航很快反應了過來,不禁瞪了眼陳墨言,「你這丫頭,敢情你在這裏聽戲呢?」


    「啊,有戲嗎,有嗎有嗎有嗎?在哪裏?」


    陳墨言果斷的裝傻。


    那一臉無辜可愛扮乖巧的樣子實在是盟極了。


    下午,在陳墨言和田子航兩人的插科打渾下,賀子佳好不容易多撐了半個小時。


    饒是這樣,也不過是兩點半多就再次撐不住睡了下去。


    陳墨言看了眼病床上的賀子佳,有些怕擔心吵到她。


    「媽,要不,咱們出去說話吧?」


    「不用,你媽她呀,隻要一睡下,是誰的話也聽不到的。」


    田子航搖搖頭,語氣裏頭夾雜著濃濃的落寞和難過。


    陳墨言點了點頭正想說話,放在一角的包裏,傳出一陣陣的電話鈴聲。


    她趕緊跑過去,翻出電話想也不想的按了接聽鍵。


    裏頭的聲音是林同的。


    「學妹,有迴信了,對方迴信了……」


    還沒等他說完呢,陳墨言撒腿朝外頭跑,「爸我迴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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