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虛偽,敢做不敢當,還讓女子女扮男裝。”


    “就是,要是我,就摟著女人光明正大出門。”


    “你真敢說,你家的那位能饒了你?不怕河東獅吼?”


    ……


    “還療傷?這精神不知有多好,無恥……”


    一些小聲議論聲傳入了張君寶的耳中。


    方易廉見到這些人的時候,右手便緊緊挽著張君寶的手臂,更將腦袋埋在了張君寶的胸口,原本抱在懷中的包袱掩在了臉上,讓人看不清他的容貌,一副嬌弱可憐的樣子。


    不過在場的人都認為他就是伺候張君寶的映翠樓侍女。


    看著他穿著男子衣袍,有些人對張君寶的為人有些不齒了。


    張君寶臉色不變,就好像沒聽到一樣。


    他現在哪有心思和這夥混蛋計較,將方易廉帶離映翠樓才是最要緊的,官兵和狼衛還在映翠樓搜查,別出意外才好。


    苗道一在另一旁攙扶著張君寶,張君寶倒沒拒絕,他現在是傷殘人士。


    不過他的一隻手卻摟著方易廉,在不少人鄙夷的目光中遠去了。


    在這些人看來,張君寶裝也不裝像一點,這哪是受傷的樣子?


    簡直就是生龍活虎嘛,迴去都不忘帶女人。


    出去的路上,張君寶三人遇到了搜查的官兵和狼衛。


    不過他們顯然得到了命令,對於三人並沒阻攔,而是恭敬地讓路。


    出了映翠樓,上了馬車,直到看不到映翠樓掛在門口的大紅燈籠後,張君寶才長長唿了一口氣。


    “方兄弟,你~~~”


    “前麵我下車。”還未等張君寶說完,方易廉便打斷了他的話。


    張君寶愣了一下道:“我有件事想要和方兄弟商量的。”


    “有什麽事,明日你來吳宅找我,停車。”


    馬車還未停穩,方易廉便跳下了馬車,幾個閃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方易廉根本不給張君寶說話的機會。


    對此張君寶無奈,隻能等明天再說了。


    不過方易廉的確還是先迴去比較穩妥,出了映翠樓再和自己一起就大好了。


    因為自己這邊是有一個真梅兒,他這個假梅兒理當消失。


    張君寶和苗道一沒迴長春宮,而是去了安置梅兒的地方,是城中一家屬於全真教名下的布店,布店後有房十幾間,住一晚還是沒問題的。


    第二天一早,映翠樓將梅兒的東西送來了。


    苗道一昨晚帶她出來的時候,東西都未帶。


    而自己昨晚帶方易廉出來的時候,沒去梅兒的住處,是直接出來的。


    主要是他根本不知道梅兒的住處。


    其他人對此倒是沒懷疑,因為在他們看來張君寶是急著帶女人離開。


    由於張君寶身份不一般,映翠樓自然不敢大意,送來原本屬於梅兒的東西是應該的。


    而且是偷偷送來的,並且告知此事不會泄露。


    至於映翠樓知道他們在布店,那是理所當然的。


    因為他們兩個昨晚迴布店的時候,並未刻意掩飾行蹤,否則豈不是代表心中有鬼?


    如此一來,以映翠樓的勢力,知道兩人的去向還是容易的。


    張君寶琢磨著梅兒是不能留在大都,得盡快送到外地,安排在全真教其他地方的產業之中。


    畢竟梅兒算是一個隱患,要是有官府或者狼衛的人尋找她問話,那豈不是露相了?


    雖說當時方易廉並未被看到整張臉,但她的模樣和梅兒根本就不一樣。


    隻要當時在場的人見過方易廉,再看梅兒的話,必然能認出兩人並不是同一人。


    最好的解決之法,當然是殺了梅兒,以絕後患。


    可張君寶不是邪魔中人,無法做出這樣的事。


    送人出去應該就差不多了,畢竟狼衛那邊對於此事差不多是定性了,基本上不會再來找麻煩。


    送梅兒出去的事自然是落到苗道一身上,對此,苗道一讓張君寶別擔心,一切交給他。


    張君寶早上隨便吃了點便準備去拜訪方易廉了。


    營救文丞相的事必須抓緊了,十萬火急,一刻都耽誤不得。


    正當張君寶準備出門的時候,阿合馬卻派人過來請自己過府一敘。


    張君寶有些詫異,不知道阿合馬這麽急著找自己做什麽。


    應該不是昨晚的事情暴露,否則上門的就是狼衛了。


    既然和昨晚的事無關,張君寶心中倒是沒什麽好怕的。


    帶上苗道一兩人直奔阿合馬的丞相府。


    “丞相今日未上朝?”見到阿合馬之後,張君寶不由問了一句。


    這個時辰,阿合馬本來還在皇宮才對。


    “昨晚反賊作亂,陛下的心思都在那上麵了,現在主要是狼衛負責匯報,我就沒進宮了。”阿合馬說道。


    “昨晚小道沒來得及問,那反賊到底是怎麽迴事?”張君寶好奇地問道。


    他想要打探一些消息,等會還得去方易廉那邊,就當是幫他先探探朝廷這邊的底。


    比如方易廉一方有沒有暴露之類的,早知道或許還能夠做些彌補。


    阿合馬作為丞相,相信是知道內幕的。


    “他們想要救文天祥。”阿合馬臉上嗤笑一聲道,“可他們也不想想,有那麽容易嗎?他們此次行動早就被朝廷掌握了,我還配合著狼衛做了一些布置,真是不知死活。”


    “那麽這次收獲應該不小了吧?”張君寶有些驚訝地問道。


    聽到這話,阿合馬臉色一沉,搖頭歎息道:“這夥反賊倒是夠果決,逃不掉紛紛自盡了。根據得到的消息,反賊此次行動應該有一個重要人物在場,可惜最後讓他逃走了。其他逃出去的反賊也不少。”


    “重要人物?”張君寶愣了一下。


    “按照狼衛事後的說法,逃入映翠樓的那個反賊有很大的可能便是重要人物。”阿合馬說到這裏不由看了張君寶一眼。


    張君寶神情很適時的立刻變了:“丞相,此事狼衛應當給我一個說法,否則……”


    阿合馬心中暗笑一聲,年輕氣盛啊,現在還耿耿於懷。


    “張道長,以我之見,此事還是就這麽過去為好。”阿合馬勸說道。


    “這口氣我咽不下,我管他是不是狼衛。”張君寶有些惱怒道。


    “倒不是說狼衛的事,而是此事若是鬧大了,弄得人盡皆知,對張道長可沒什麽好處,有礙張道長名聲。”阿合馬勸說了一番,“要是令師知曉的話,不知道會如何?”


    張君寶的臉色猛然一變:“哼,算便宜他們了,不過那反賊倒是厲害,在狼衛手中逃脫,該不會是個女子吧?”


    “張道長放心,就算是女子,也不可能是嬌滴滴的小美人,身為反賊的重要人物,在年歲上怎麽也得四十往上吧。”阿合馬說道。


    張君寶有些意外地看了阿合馬一眼,阿合馬這麽說其實是讓自己放心,意思是梅兒和反賊無關。


    這是向自己示好。


    而剛才雖說是在勸說自己不要將事鬧大,但實際上卻是在暗中告訴自己,此事他是知曉的,不想讓自己師父知道的話,有些事應該要配合他一些。


    這就是所謂的威逼利誘吧。


    如果說換做之前,張君寶心中肯定無比惱火。


    哪怕此事不是阿合馬想的那樣,可自己被人拿捏總是不爽。


    可現在不同了,阿合馬的日子是過一天少一天,算是掐著手指過活,自己懶得理會這些了。


    趁著阿合馬自認為對自己有心理優勢的時候,自己倒是可以更好從他口中套出點有用的消息。


    剛才就讓他知道了,方易廉沒暴露,而且沒活口落到朝廷那邊。


    當然,有關活口方麵,張君寶現在還不好完全相信,誰知道阿合馬話中是否有所保留。


    此事還得和方易廉見麵之後才能確認。


    相信經曆了昨晚的事,自己將事情挑明之後,方易廉應該能夠聽得進去,有合作的可能。


    “原來如此,多虧丞相提前布置,才讓反賊一夥功敗垂成。”張君寶說道,他將功勞算到了阿合馬身上,畢竟他現在這個情況對狼衛肯定是沒好感,該注意還得注意。


    “張道長也覺得反賊該死?”阿合馬笑了笑,這些功勞他倒不至於去搶,相信陛下心中有數,於是便換了個話題問道。


    這話讓張君寶心中咯噔了一下,阿合馬這是想要試探自己對抗元義軍的態度?


    “自然該死。”張君寶臉色不變道,“不過小道對文丞相倒是敬佩,如留夢炎之流如今雖為大元臣子,但小道卻是打心底看不起的。”


    阿合馬哈哈一笑道:“張道長倒是快人快語,不過此話私下說說就好,可不好當著外人的麵。其實我也非常佩服文天祥,對大宋如此忠心,卻被奸臣排擠,若是為我大元所用,為陛下所用,當為國之棟梁,丞相之位虛位以待,可……”


    說到這裏,阿合馬搖了搖頭。


    文天祥太固執了。


    而張君寶的話讓他比較滿意。


    如果說張君寶單說前麵一句,他心中是不信的。


    大宋是亡了,可不少漢人心中還惦記著大宋。


    後麵張君寶說敬佩文天祥,這應該是真話了。


    一般人在自己麵前可不敢說這樣的話,也就是張君寶仗著他師父特殊才敢如此。


    總的來說,隻要不是完全站在大宋那邊,其他還是好說的。


    至少張君寶現在的反應給了阿合馬這種錯覺。


    當然,阿合馬其實也就是這麽一提,倒不是說真的試探張君寶什麽。


    畢竟靠這樣的試探,其實意義不大。


    “不過反賊此次雖說沒能救出文天祥,但也有收獲,文天祥的一妻兩妾兩女被救走了。”阿合馬忽然止住了笑聲道。


    “她們也在天牢?”張君寶問道。


    他心中一喜,能救出一些是一些,文丞相這邊實在是太難了。


    老實說,文丞相的妻女,他真的不清楚,後世對此幾乎沒有了解。


    “不,在宮中為~~在宮中做事,反賊分兩路,一路去了皇宮,讓他們得逞了。”阿合馬答道。


    張君寶的心一沉。


    做事?


    怕是為奴吧。


    對於大宋這邊的人,一般都是貶為奴隸,不得自由。


    就算是在皇宮中,也有不少這樣的奴隸,幹著最累最髒的活,受到各種折磨,生不如死。


    不過,忽必烈現在並未對文丞相用刑,說明他心中還是有些期待說服文丞相。


    因此忽必烈對待文丞相的妻女應該還不至於太過。


    隻是張君寶心中清楚,她們在宮中的日子依舊很艱難就是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武當派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白馬出淤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白馬出淤泥並收藏武當派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