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笙的話就像一把尖刀一樣插進慕玲瓏母親的命脈,她無法躲避如此迅猛的突擊。


    將軍了!蕭雨笙在心中下達判決。


    “哈!唿~!”慕玲瓏的母親終於肯好好麵對問題。她雖然一臉疲態,卻堅持坐直正麵蕭雨笙。


    她認真平複情緒並認真的對蕭雨笙說,“以前的時候,玲瓏總給我講一些道理。我問她從哪學來的,她說從你嘴裏聽到的。”


    “當時我就覺得很不可思議,一個小學五六年級的孩子怎麽可能說的出那麽現實的話。一邊對你有了警戒心,一邊教導她不要跟你誤入歧途。”


    ‘誤入歧途’,蕭雨笙點點頭,作為母親來講的確沒錯。那個時候的她也的確在蕭雨笙眼裏是個稱職合格的母親。


    “直到我碰到了張鑫的爺爺,我才認識到你跟我們已經站在同一層次上了。隻是你還沒親身在社會中體會過。”


    這一點蕭雨笙從日記上了解了,正是張爺爺的原因,她在剛才到現在才沒有那麽多大人教育孩子的嘴臉。


    “到後來你一直跟玲瓏說這說那,全部都是有道理。隻不過妨礙了大眾化的教育理念,作為老師和家長我都無法認同。可能這麽說比較對吧,應試教育已經在腦中根深蒂固了。它的缺陷在眼睛裏看的再明白,它對我們而言也已經成為了一種熟知而輕鬆的操縱方法了。”


    她停頓了一下,臉上浮現出疑惑。


    “直到你對玲瓏說出了大人普遍讓孩子學習的真相。其實不是什麽未來找個好工作之類的,熟知社會的我們也都清楚現在的學曆再高也難以保證找到稱心如意的工作。所以,當你說了所謂的競爭之後,我便非常的討厭你。”


    聞言,蕭雨笙至今都還記得自己曾經跟慕玲瓏講過。


    競爭,形容的話,就是兩個人一開始比誰走的快。漸漸地,兩個人跑了起來。再往後兩個人使絆子,互相打架,想盡一切辦法將另一人拋在地上。到了最後,完全就是一場讓人膽戰心驚的廝殺!完全扼殺掉別人的可能性,就算自己慢慢悠悠走過去,獲勝的也是自己。


    這個詞語,可以美好而快樂,可以血腥而殘酷。它讓人享受在過程,讓人狂熱於結果。所以,不論是贏的人還是輸的人,雙眼隻能看到結果的,永遠都是魔鬼。


    就連慕玲瓏的母親自己也很清楚,大人讓孩子學習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遵守規則走程序。在過程中,他們和老師們都是異口同聲的說‘如果不好好學習,將來會.......’。孩子們從小被灌輸這種理念,思想成熟早的可能還好一些,思想成熟晚的,恐怕會把考試當做一次次處刑。


    所謂的學習競爭,無非就是為了以後的廝殺做充足的準備。因為,沒有多少人能夠真正理解‘學習’二字真正所蘊含的意義了。


    太多人得到的不是知識,隻是應付考試的道具。


    但,她無法停止對慕玲瓏灌輸這種思想。甚至為了讓慕玲瓏遠離蕭雨笙,她開始用一貫手段,合理的理由讓慕玲瓏去上補習班。在家裏由她親自拿答案對,隻要與標準答案相差分毫,就絕對不行。


    迴望當初,她有點想嘲笑自己。自己當時所想的,真的是身為母親該有的嗎?盲目的補習,用無盡的學習和暴力堆積起來,勒令她服從給她洗腦。


    怎麽看都像是一個典獄長吧.......


    她張開嘴,心裏想要承認錯誤,嘴巴卻想繼續大人的謊話。她在掙紮,拚命的掙紮。一時間發不出聲音。


    “所以,到了後來。我爸發現這一切之後,您惱羞成怒的順便跟我們家鬧掰了。一是為了掩蓋您的暴行,二是終於沒人打攪您了。”蕭雨笙替她說了。


    她沉痛的抱著頭,幹瘦的手掌扯著頭發。她嘶啞的喉嚨發出無力的哭腔,“其實我也不想打她的,她畢竟是我的女兒!金錢把我腐蝕的太嚴重了,沒有張叔叔讓我吐苦水,被貓頭鷹先生冷嘲熱諷!到後來更是被你們發現還沒了讓我放縱自我的開支!我被衝昏了頭,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變成一個魔鬼去殘害自己的骨肉!甚至毆打她都成為了滲透我骨子裏的一種本能了!我知道她怨恨我!我也曾想過一死了之,等我從金錢中醒來,悔悟的時候已經晚了!我現在......我現在.......隻想......”


    她哽咽了一聲,淚水與鼻涕混合在一起流淌下來。她無力的發出呻吟聲.......


    “隻想做一個稱職的好媽媽啊!!!”


    蕭雨笙默然,看著哭泣的女人他內心說不出的沉重。本應該毫無波動的內心又有所反應,說明‘他’還未徹底死亡。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他在腦中重複了一下剛她的那番話,忽然抓住了什麽。他急忙問,“您多久沒打過她?”


    她一邊抽泣一邊迴答蕭雨笙,“從她上了初中就再也沒打過她了。”


    蕭雨笙從茶幾下的抽出幾張抽紙遞給她。疑點再次浮現,這種狀態下她絕對不會再說謊。那麽問題來了,慕玲瓏至今身上還留存的傷痕到底是怎麽一迴事?開學到現在了,已經到十二月份了,再深的傷除了那道疤痕以外全部都應該消失的無影無蹤才對。


    另外他想起,平時撫摸她腦袋的時候並沒有摸出她頭上有疤痕。


    難道說!!!


    蕭雨笙想到了一種可能,他最怕的就是會發生這種事情。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麽慕玲瓏的日記會是一篇血腥的!而麵前的她是純真無邪的!


    他喉嚨滾動了一下,“阿姨,我問您。您用酒瓶子砸過她嗎?在我和我爸發現的那天。”


    她很肯定的說,“沒有!那天...(抽泣)...她迴家之後我就讓她好好睡覺去了。我記得特別清楚,她變得特別老實跟離開前還叛逆的她天差地別。我還懷疑你是不是安撫了她呢。”


    不對!蕭雨笙在心中低喊。到底是在哪個地方出了問題他根本猜不到,他必須迴憶起所有有關初中時的記憶才行,那段在腦中的陰影,他無數次試圖驅散它們可是,它就像生根在那裏一樣一動不動。


    既然靠記憶行不通,就按排除法來!


    “那.....張爺爺去世那天呢?”


    “沒有,我就從來在家裏喝過酒。”


    蕭雨笙背後湧上一劇烈的寒意,讓他整個人都打心底感到恐懼了。無比的深邃,無比的黑暗,宛如黑夜中的泥潭一般將人拉入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吞沒。


    他重重的喘了一口氣,他抬起頭看著掛在正前方電視上方的時鍾。他剛剛窒息了十幾秒,看來他模糊的記憶中有什麽擋住他察覺。


    不過,並不是隻有他和慕玲瓏才知道!還有一個人的存在可以打破現狀!


    “嘟嘟嘟.......”蕭雨笙打電話給張鑫,那段時間裏他們兩人一個班,近乎成兄弟般的關係可不是說說而已,兩人之間可以說根本就沒有秘密可言。


    “喂!張鑫嗎?”


    電話接通了,蕭雨笙激動的大喊。


    “是我,你別急雨聲。出什麽事了你慢慢說。”電話那頭張鑫替蕭雨笙冷靜。


    他深吸一口氣,“我問你,初中的時候玲瓏在什麽時候變化比較大?”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來,似乎不是想不起來,而是而問題問的啞然。


    過了一會兒傳來了迴複。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雨聲?這麽大的事情你會不記得?是你親口對她說的才對吧?我清楚的記得她口吃的原因也是因為那件事情......”


    蕭雨笙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想要立馬放下手機然後逃跑。逃跑到天涯海角永遠不會有人找到的地方。


    可是,行刑的鍘刀比起他的逃避要更加迅速殘忍。


    “你親口對她說,你有喜歡的人了。讓她不要再抱無畏的幻想了,發了一張切切實實的好人卡。”


    這一刻!宛如五雷轟頂一般讓蕭雨笙頭暈目眩!


    究竟......究竟發生了.......什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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