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中,比起夏日的清涼更多了冬日刺骨的寒意。身上披著一件羽絨服也無法抵禦底下沉積的寒氣。


    許多人雙臂抱緊自己期盼著地鐵快點到來。唐欣鈴唯有自已幾個人哆哆嗦嗦的獨處一個相對人少的地方。


    累了一天了,還要坐十幾站的路她隻期盼能夠在待會的上車時得到一個讓她鬆緩身體的作為。等了一會兒,身後的車先一步到了,她心中稍微有點緊張,好在她這邊的車的唿嘯聲已經傳入耳中了。


    一陣冷風刮過,女生孱弱的身體顯得有些吃力。車門打開,她強忍著僵硬的肌肉傳來的痛感邁開腿走進裏麵。


    她也隻是剛剛踏進去,身後的人像是猴子一樣興奮的叫喊著衝過來將她撞在一邊。


    座位.......就這樣沒有了。不過,她看向門邊的位置,那裏好歹還能靠一下。


    車子運行了。她放眼望去車廂裏的人大多都是剛帶著孩子補習完啟程迴家的。想象也是,地鐵不遠處就是學而思之類的課外補習班,會搭這裏的地鐵也對。


    可是。她臉上的苦笑都顯得僵硬。


    就在麵前的一個家長翹著二郎腿厚顏無恥的坐下了,讓這個莫約中學生的孩子站著還不讓他扶著欄杆,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隻是為了聽到家長‘苦口婆心’的教導就不許休息嗎?


    如果說認真學習的孩子們這麽晚了在這裏坐下休息一下,睡上一覺,情有可原。身為家長為什麽還要坐在這裏跟孩子說三到四呢?


    地鐵裏的氣氛倒是很火熱,唐欣鈴卻覺得更像是處於一個喜馬拉雅山頂燒起的沸油裏。表麵上沸沸騰騰,伸進去手的話還是冷的。


    她記得,上個月的時候蕭雨笙說起他坐公交車時遇到的各種各樣的事情。


    他說,“社會的形式本質就是你爭我搶,大人也好孩子也罷,都是踩著別人腦袋上位的,說一套做一套雖說是小聰明,但不妨礙很多人使用這個簡單又實用的方法。”


    所以,表麵上說著為孩子著想,實際上還是不是自私自利。她輕輕的嘖了一聲,腦袋裏竟然無法構成自己父母完整的麵容,隻有一個內容空空如也的輪廓。


    不知道還有誰記得她,她隻記得那天車廂內也是這麽多人。那個人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在開玩笑,竟然說他暈人。


    好在有他在的時候,車廂裏不會這麽冷。


    她不自覺的搓了搓手,感覺自己想的有點歪了。過了幾站之後,她終於如願以償的坐下了,看看表大概十一點就能到家吧。如此說來洗個澡的話還能再睡上四小時半的時間。


    車廂搖晃的不太厲害,她靠在硬邦邦的座椅上想要睡一會兒卻在傾斜身子的時候磕到了座椅。


    “疼!”她捂著頭,已經驚醒的神經會這樣緊繃到很久,她決定還是迴家踏踏實實睡一覺。


    下了車的時候大概是十點四十幾,比起往常快了將近十分鍾。她努力讓自己臉上多一點微笑,步伐卻一步比一步沉重。


    吱~呀!


    推開門,刺耳的聲音一如往常。她踩著枯萎的草坪,踏著有些腐朽的木質階梯。推開木門,手上又紮了一根一根木刺。


    不過,她已經不會像當初第一次來到時候那麽不堪了。自己一個人躲在屋子裏哭天喊地的,到最後爬到醫院大出洋相。


    她沒有打開燈,因為她的眼睛很好,接著月光依稀能夠看清客廳裏的東西。這棟洋房的客廳布置很簡單,一個茶幾,三個沙發櫃子已經不知多久沒有打掃過了,側麵的那個鍾擺不知在哪天不動了。


    地毯是整間屋子裏唯一還說的過去的物品,即便這麽說,每天她都懶得脫鞋,擦來踩去的,自然而然變得髒兮兮的。


    她習慣性的把背後並不沉重的背包隨手丟棄到沙發上。走上樓梯,在這個靜悄悄的鬼屋中總能發出一些讓人心生不安的怪聲。


    早已習慣的她輕車熟路的到自己的房間裏,也是整棟洋房唯一幹淨的屋子裏迅速的脫下身上風塵仆仆一整天的衣服,把校服放在小木桌上用電熨鬥熨了熨。


    她站在浴室的鏡子前,審視著自己一絲不掛的胴體。用挑剔的眼光一點點分析自己身材上的不足。


    胸部還不夠大,這房子裏最小都是b杯的胸罩,她每次都要放那些壓抑胸口的填充物。想要到內衣店裏買一些合適她穿的,可是她一想起班裏那些男生總說什麽,“胸這麽小還帶罩”之類的話,不禁也質疑起自己到底用不用穿。


    “簡直就是歧視!”她鼓起臉頰用力摁住胸部。


    腰的話勉強過關,大腿似乎有些粗了,小腿的話勉強合格吧........


    旋即她歎了口氣,難道說她能夠稱讚的隻有這雪白的皮膚和這張臉蛋了嗎?要知道她的身高是一米六整,連她自己都覺得太矮了。


    她跑進放好的熱水裏,仰起頭看著刺眼燈。


    不知道,那個人喜歡什麽樣的女生.......


    她從未聽他提及過,這個人隻是默默的待在那裏有事就幹,沒事就看看書。看他學習成績也不是很好,可是歪理卻一套一套的,總是那麽真實。


    “哎!等等!為什麽我要考慮他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她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都說天下的男人都跟烏鴉一般黑,可偏偏這個家夥是個披著黑色的叛徒。絕對不能參考他的意見。


    她暗下決心,立馬又意識到自己把他又單獨拿了出來。


    她決定潛進水裏麵用洗澡水把她的一切的一切都吞沒好了。


    當她坐在床前時,用電熨鬥的熱度燙紅了針。纖細的小手攤在麵前,她麵色淡漠操縱著尖細的針尖刺入大拇指下顯褐色的地方,一開始皺了下眉頭,之後要緊牙關將針頭紮進肉裏。


    這次紮進去的位置比較深,她死死地抿住嘴唇,在心中命令自己的手千萬不要抖。


    就這樣戰鬥持續了三分鍾左右,刺終於拔出來了,她發出不是舒暢的呻吟聲。隻是淡淡的鬆了口氣,把針頭插迴毛線團中便關上台燈躺下睡了。


    過了一會兒,她睜開眼睛。


    “今天他向我告白了.......對吧......”


    整個五十平米的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的聲音。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假話,也真不到哪去。”明明說著別人,卻更像是她在自嘲。


    她忽然笑出了聲,又像是在罵自己的笨。


    “真是的,人生三大錯覺。我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也是有夠笨的。還是早一點睡覺吧。”


    她看了看她屋子裏唯一還在運轉的鍾表。她還能睡上四小時呢。


    這一天與平時沒什麽不同,隻是晚上多了幾句話,白天跟那個人多待了一會。這種孤獨她早就已經習慣了。


    漸漸地她的唿吸均勻了,月亮從雲朵的背後跳了出來。它透過窗戶溫柔的撫摸這唐欣鈴細膩的臉龐。


    不經意間那美麗動人的臉龐多了以一滴淚水從眼角滑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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