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鄘、衛均為衛地。武王克商,分自紂城朝歌而北謂之邶,南謂之鄘,東謂之衛,以封諸侯。邶、鄘始封及後何時並入於衛,諸家均未詳。春秋時人已把邶、鄘、衛看作是一組詩,現在仍舊將它們合在一起。
柏舟
這是一首女子因不被丈夫寵愛,見侮與眾妾的詩。另有方玉潤《詩經原始》:“今觀詩詞固非婦人語,誠如姚氏際恆所駁。然亦無一語及衛事,不過賢臣憂讒憫亂而莫能自遠之辭,安知非即邶詩乎?”
【原文】
汎彼柏舟嘆,亦汎其流嘇。耿耿不寐嘊,如有隱憂嘋。微我無酒嘍,以敖以遊嘐。我心匪鑒嘑,不可以茹嘒。亦有兄弟,不可以據嘓。薄言往愬嘔,逢彼之怒嘕。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儀棣棣嘖,不可選也嘗。憂心悄悄嘙,慍於群小嘚。覯閔既多嘜,受侮不少嘝。靜言思之,寤辟有摽嘠。日居月諸嘡。胡迭而微嘢?心之憂矣,如匪澣衣。靜言思之,不能奮飛。
【注釋】
嘆汎:同“泛”,意思是在水麵上漂浮。柏舟:柏木製成的小船。嘇流:水流的中間。嘊耿耿:心中憂愁不安的樣子。寐:睡著。嘋隱憂:內心深處的痛苦。嘍微:非,無,不是。嘐敖:同“遨”,出遊。嘑匪:非、不是。鑒:鏡子。嘒茹:容納,包容。嘓據:依靠。嘔薄言:語氣助詞,無義。愬:同“訴”,告訴,傾訴。嘕逢:碰上、遇到。嘖威儀:莊嚴的容貌舉止。棣棣:雍容嫻雅的樣子。嘗選:屈撓退讓。嘙悄悄:心裏憂愁的樣子。嘚慍:心裏動怒。群小:眾多奸邪的小人。嘜覯:遭受。閔:痛苦憂傷。嘝受侮:遭受侮辱。嘠寤:醒來,辟;同“僻”,意思是捶胸。摽:捶胸的樣子。嘡居、諸:語氣助詞,沒有實義。嘢胡:為什麽。迭:更換,更動。微:昏暗無光。如匪澣衣:就像沒有洗衣服。
綠衣
這首詩是一位丈夫為了懷念妻子所作。聞一多《詩經通義》:“綠衣,感舊也。婦人無過被出,非其夫所願。他日,夫因衣婦舊所製衣,感而思之,遂作此詩。”
【原文】
綠兮衣兮,綠衣黃裏嘆。心之憂矣,曷維其已嘇!綠兮衣兮,綠衣黃裳。心之憂矣,曷維其亡嘊!綠兮絲兮,女所治兮嘋。我思古人嘍,俾無訧兮嘐!絺兮綌兮嘑,淒其以風嘒。我思古人,實獲我心!
【注釋】
嘆裏:衣婦的裏襯。上曰衣,下曰裳。嘇曷:何,怎麽。維:語氣助詞,沒有實義。已:止息,停止。嘊亡:用作“忘”,忘記。嘋女:同“汝”,你。治:紡織。嘍古人:故人,這裏指其妻子。嘐俾:使。訧:同“尤”,過錯。嘑絺:細葛布。綌:粗葛布。嘒淒:寒意,涼意。
燕燕
這是一首描寫女子出嫁的詩。《毛序》說這是春秋初年衛莊薑送歸妾的詩,方玉潤據《左傳》從其言。《列女伷母儀篇》說這是衛定薑之子死後,定薑送其子婦歸國的詩。
【原文】
燕燕於飛嘆,差池其羽嘇。之子於歸,遠送於野嘊。瞻望弗及嘋,泣涕如雨。燕燕於飛,頡之頏之嘍。之子於歸,遠於將之嘐。瞻望弗及,佇立以泣。燕燕於飛,下上其音嘑。之子於歸,遠送於南。瞻望弗及,實勞我心嘒。仲氏任隻嘓,其心塞淵嘔。終溫且惠嘕,淑慎其身嘖。先君之思,以勖寡人嘗。
【注釋】
嘆燕:燕子,一說雀。於:助詞,無實義。嘇差池:參差,長短不齊的樣子。嘊遠送於野:遠遠地送到郊野。嘋瞻望:遠望。弗及:達不到。嘍頡:鳥飛向上。頏:鳥飛向下。嘐將:送。嘑下上其音:聲音忽高忽低。嘒勞:使操勞。嘓仲:排行第二。氏:姓氏。任:信任。隻:語氣助詞,沒有實義。嘔塞:秉性誠實。淵:寬厚、博大。嘕終:既。嘖淑:善良。慎:小心、謹慎。嘗勖:勉勵。
日月
這是一首被拋棄的女子申訴不滿的詩。《毛序》以為是衛莊薑被莊公遺棄後之作。方玉潤《詩經原始》:“一訴不已,乃再訴之;再訴不已,更三訴之;三訴不聽,則惟有自唿父母而歎安生我之不辰。”
【原文】
日居月諸嘆,照臨下土嘇。乃如之人兮嘊,逝不古處嘋。胡能有定嘍?寧不我顧嘐。日居月諸,下土是冒嘑。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嘒。胡能有定?寧不我報嘓。日居月諸,出自東方。乃如之人兮,德音無良嘔。胡能有定?俾也可忘嘕。日居月諸,東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嘖。胡能有定?報我不述嘗。
【注釋】
嘆居、諸:語氣助詞,沒有實義。嘇下土:在下麵的地方,大地。嘊乃如:就像。之人:這樣的人。嘋逝:語氣詞,沒有實義。不:不能。古處:像從前那樣相處。嘍胡:哪裏、怎麽。定:止,停止,止息。嘐寧:豈,難道。顧:顧念,顧憐。嘑冒:覆蓋,普照。嘒相好:和我交好。嘓報:理會,搭理。嘔德音:言辭動聽。無良:行為不善。嘕俾:使。也:助詞。嘖畜:同“慉”,意思是喜好。卒:終,到底。嘗述:循,依循。不述:稱訴。
終風
這首詩是一個婦女在被丈夫嘲弄後,感覺自己所托非人的內心獨白。朱熹《詩集傳》:“莊公之為人狂蕩暴疾,莊薑蓋不忍斥言之,故但以終風且暴為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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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終風且暴嘆,顧我則笑。謔浪笑敖嘇,中心是悼嘊。終風且霾嘋,惠然肯來嘍。莫往莫來,悠悠我思嘐。終風且曀,不日有曀嘑。寤言不寐嘒,願言則嚏嘓。曀曀其陰,虺虺其雷嘔。寤言不寐,願言則懷嘕。
【注釋】
嘆終……且:既……又。暴:大雨。嘇浪:放蕩。敖:同“傲”。嘊中心:心中。悼:悲傷,痛苦。嘋霾:塵暴。嘍惠然:友好的樣子。肯:願意。嘐悠悠:憂思不已的樣子。嘑不日:沒有太陽。有:通“又”。嘒寤:醒。言:連詞,而。嘓願:思念,想念。嘔虺虺:雷聲震動的樣子。嘕懷:憂傷。
擊鼓
這是戍邊的普通戰士的內心獨白。方玉潤《詩經原始》:“言此行雖遠而苦,然不久當歸,尚堪與子共期偕老,以樂承平。不意諸軍悉迴,我獨久戍不歸。”
【原文】
擊鼓其鏜嘆,踴躍用兵嘇,土國城漕嘊,我獨南行。從孫子仲嘋,平陳與宋嘍,不我以歸,憂心有忡。爰居爰處嘐,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死生契闊嘑,與子成說嘒,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於嗟闊兮嘓,不我活兮,於嗟洵兮嘔,不我信兮嘕!
【注釋】
嘆鏜:擊鼓的聲音。嘇兵:刀槍等武器。嘊土國:國中挑填混土的工作。嘋孫子仲:人名,統兵的主帥。嘍平:和好。嘐爰:語氣助詞,沒有實義。嘑契闊:離散聚合。嘒成說:預先約定的話。嘓於嗟:感歎詞。闊:遠離。嘔洵:遠。嘕信:實踐、履行。
凱風
這是一首子女讚揚母愛,並深深自責的詩。方玉潤《詩經原始》:“夫七子自責,而母心遂安,子固稱孝,母亦不得謂為不賢也。”
【原文】
凱風自南嘆,吹彼棘心嘇。棘心夭夭嘊,母氏劬勞嘋。凱風自南,吹彼棘薪。母氏聖善,我無令人嘍。爰有寒泉,在浚之下嘐。有子七人,母氏勞苦。睆黃鳥嘑,載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注釋】
嘆凱風:催生萬物的南風。嘇棘:酸棗樹。嘊夭夭:茁壯茂盛的樣子。嘋劬:辛苦、劬勞。嘍令:善,美好。嘐浚:衛國的地名。嘑睆:鳥兒婉轉鳴叫的聲音。
雄雉
這是一首婦女思念遠役丈夫的詩。另有方玉潤《詩經原始》:“雄雉,期友不歸,思而共勖也。首章言遠行乃自取。次言懷想之至。三章言難來之故。末期自勉,亦以共勖。”
【原文】
雄雉於飛嘆,泄泄其羽嘇。我之懷矣,自詒伊阻嘊。雄雉於飛,下上其音。展矣君子嘋,實勞我心。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雲遠,曷雲能來嘍。百爾君子嘐,不知德行。不忮不求嘑,何用不臧嘒。
【注釋】
嘆雉:野雞。嘇泄泄:自得的樣子。嘊詒:同“貽”,遺留。伊:語氣助詞,沒有實義。阻:隔離。嘋展:誠實。嘍雲:語氣助詞,沒有實義。嘐百:全部,所有。嘑忮:嫉妒。求:貪心。嘒臧:善,好。
匏有苦葉
本詩為一位少女在濟水邊等待心儀男子時所吟唱的詩。另有方玉潤《詩經原始》:“詩人之意,未必專刺宣公,亦未必非刺宣公。因時感事,觸物警心,風詩義旨,大都如是。故謂之刺世也可,謂之刺宣公也亦可;謂之警世也可,謂之自警也,亦無不可。”
【原文】
匏有苦葉嘆,濟有深涉嘇。深則厲嘊,淺則揭嘋。有濟盈嘍,有雉鳴嘐。濟盈不濡軌嘑,雉鳴求其牡。雝雝鳴雁嘒,旭日始旦。士如歸妻,迨冰未泮嘓。招招舟子嘔,人涉卬否嘕。人涉卬否,卬須我友嘖。
【注釋】
嘆匏:葫蘆瓜,挖空後可以綁在人身上漂浮渡河。嘇濟:河的名稱。涉:可以踏著水渡過的地方。嘊厲:穿著衣服渡河。嘋揭:牽著衣服渡河。嘍:水滿的樣子。盈:滿。嘐鷕:雌野雞的叫聲。嘑不:語氣助詞,沒有實義。濡:被水浸濕。軌:大車的軸頭。嘒雝雝:鳥的叫聲和諧。嘓迨:及時。泮:冰已融化。嘔招招:船搖動的樣子。舟子:搖船的人。嘕卬:我。卬否:我不願走。嘖友:指愛侶。
穀風
這是一位遭丈夫遺棄的女子所唱的悲歌。朱熹《詩集傳》:“婦人為夫所棄,故作此詩,以敘其悲怨之情。”方玉潤《詩經原始》:“是語雖巾幗,而誌則丈夫。故知其為托詞耳。大凡忠臣義士不見諒於其君,或遭讒間遠逐殊方,必有一番怨抑難於顯訴,不得不托為夫婦詞,以為其無罪見逐之狀。”
【原文】
習習穀風嘆,以陰以雨。黽勉同心嘇,不宜有怒。采葑采菲嘊,無以下體嘋。德音莫違嘍,及爾同死。行道遲遲嘐,中心有違嘑。不遠伊邇嘒,薄送我畿嘓。誰謂荼苦嘔,其甘如薺嘕。宴爾新昏嘖,如兄如弟。涇以渭濁嘗,湜湜其沚嘙。宴爾新昏,不我屑以嘚。毋逝我梁嘜!毋發我笱嘝!我躬不閱嘠,遑恤我後嘡!就其深矣,方之舟之嘢。就其淺矣,泳之遊之。何有何亡,黽勉求之。凡民有喪,匍匐救之。不我能慉,反以我為讎。既阻我德,賈用不售。昔育恐育鞠,及爾顛覆。既生既育,比予於毒。我有旨蓄,亦以禦冬。宴爾新昏,以我禦窮。有洸有潰,既詒我肄。不念昔者,伊餘來墍。
【注釋】
嘆習習:和暖舒適的樣子。穀風:東風。嘇黽勉:努力,勤奮。嘊葑、菲:蔓菁、蘿卜一類的菜。嘋無以:不用。下體:根部。嘍德音:指夫妻間的誓言。違:背,背棄。嘐遲遲:緩慢的樣子。嘑中心:心中。違:恨,怨恨。嘒伊:是。邇:近。嘓薄:語氣助詞,沒有實義。畿:門檻。嘔荼:苦菜。嘕薺:芥菜,味甜。嘖宴:樂,安樂。嘗涇:涇水,其水清澈。渭:渭水,其水混濁。嘙湜湜:水清見底的樣子。沚:止,沉澱。嘚不我屑以:不願意同我親近。嘜梁:河中為捕魚壘成的石堤。嘝發:打開。笱:捕魚的竹籠。嘠躬:自身。閱:容納。嘡遑:空閑。恤:憂,顧念。嘢方:用木筏渡河。舟:用船渡河。喪:災禍。匍匐:爬行。這裏的意思是盡力而為。慉:好,愛。讎:同“仇”。阻:拒絕。賈:賣。不售:賣不掉。育恐:生活在恐懼中。育鞠:生活在貧窮中。顛覆:艱難,患難。毒:害人之物。旨蓄:儲藏的美味蔬菜。洸:粗暴。潰:發怒。既:盡。詒:遺留,留下。肄:辛勞。伊:唯,隻有。餘:我。來:語氣助詞,沒有實義。墍:愛。
式微
這是一首人民苦於勞役,對君王不滿的詩詞。方玉潤《詩經原始》:“此必黎侯被逐後,不久狄亦自退,故可歸不歸,其臣因以勸也。”
【原文】
式微式微嘆,胡不歸嘇?微君之故嘊,胡為乎中露嘋!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躬嘍,胡為乎泥中!
【注釋】
嘆式:語氣助詞,沒有實義。微:幽暗不明。嘇胡:為什麽。嘊微:非,不是。故:為了某事。嘋中露:露中,露水之中。嘍躬:本身、自己。
旄丘
這是一首流亡到衛國的人盼望貴族救濟而不得的詩。另有《毛序》:“旄丘,責衛伯也。狄人迫逐黎侯,黎侯寓於衛,衛不能修方伯連率之職,黎之臣子以責於衛也。”
【原文】
旄丘之葛兮嘆,何誕之節兮嘇!叔兮伯兮嘊,何多日也嘋?何其處也嘍?必有與也嘐!何其久也?必有以也嘑!狐裘蒙戎嘒,匪車不東。叔兮伯兮,靡所與同嘓。瑣兮尾兮嘔,流離之子嘕。叔兮伯兮,褎如充耳嘖。
【注釋】
嘆丘:前高後低的土山。嘇何誕之節兮:它的枝節為什麽那麽長?何:為什麽。誕:長。嘊叔:同輩中的年長者。伯:同輩中的年少者。嘋多:增加、延長。嘍何:為何。其,助詞,無義。處:居住。嘐與:指同伴或盟國。嘑以:原因、蹊蹺。嘒蒙戎:紛亂之狀。嘓靡:沒有誰。同:在一起。嘔瑣、尾:細小、卑賤。嘕流離:飄散流亡。嘖褎:盛服而傲慢自大的樣子。充耳:塞耳,把耳朵塞住。
簡兮
這首詩是一位女子觀看跳舞後,對男子產生愛慕的詩作。另有方玉潤《詩經原始》:“蓋所挾者大,所見者遠,故不禁有懷西京盛世,而慨然想慕文武成康之至治不複得見於今日,因借美人以喻聖王,而獨寄其遐思焉。”
【原文】
簡兮簡兮嘆,方將萬舞嘇。日之方中嘊,在前上處嘋。碩人俁俁嘍,公庭萬舞嘐。有力如虎,執轡如組嘑。左手執籥嘒,右手秉翟嘓,赫如渥赭嘔,公言錫爵嘕。山有榛嘖,隰有苓嘗。雲誰之思嘙,西方美人嘚。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
【注釋】
嘆簡:鼓聲。嘇方將:將要。萬舞:一種大規模的舞蹈,分為文舞、武舞兩部分。嘊方中:正中。嘋在前上處:在行列前方。嘍碩人:身材高大魁梧的人。俁俁:大而美的樣子。嘐公庭:國君朝堂之庭。嘑轡:馬韁繩。組:用絲織成的寬帶子。嘒籥:古時一種樂器的名稱。嘓秉:持。翟:野雞尾巴的毛。嘔赫:紅色。渥:厚。赭:紅褐色的土。嘕公:指衛國國君。錫:賜。爵:古時的酒器。嘖榛:樹名,一種落葉喬木,果仁可食。嘗隰:低濕的地方。苓:藥名。嘙雲:語氣詞,沒有實義。嘚西方亡人:指舞師。
泉水
這是一首嫁到衛國的婦女,思家不得歸的詩歌。方玉潤《詩經原始》:“愚玩此詩與《竹竿》雖同為思歸之詞,而意旨迥殊。《竹竿》不過想慕故國風景人物及當年遊釣之處,而此則直傷衛事,且為衛謀,與《載馳》互相唱和也。”
【原文】
毖彼泉水嘆,亦流於淇嘇。有懷於衛,靡日不思嘊。孌彼諸姬嘋,聊與之謀。出宿於泲嘍,飲餞於禰嘐。女子有行嘑,遠父母兄弟。問我諸姑,遂及伯姊嘒。出宿於幹嘓,飲餞於言嘔。載脂載轄嘕,還車言邁嘖。遄臻於衛嘗,不瑕有害嘙。我思肥泉嘚,茲之永歎嘜。思須與漕嘝,我心悠悠。駕言出遊,以寫我憂嘠。
【注釋】
嘆毖:泉水流淌的樣子。嘇淇:河的名稱。嘊靡:無。嘋孌:美好的樣子。諸姬:隨嫁的姬姓女子。嘍泲:地名。嘐餞:餞行。禰:地名。嘑有行:出嫁。嘒伯姊:大姐。嘓幹:地名。嘔言:地名。嘕載:語氣助詞,沒有實義。脂:塗在車軸上的油脂。嘖還:返迴,迴轉。還車:掉轉車頭。邁:行。嘗遄:迅速。臻:至,到達。嘙不瑕:不無,不何。嘚肥泉:衛國的水名。嘜茲:滋,更加。嘝須、漕:都是衛國地名。嘠寫:用作“瀉”,意思是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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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門
這首詩是一個官職卑微的小官員的傾訴。方玉潤《詩經原始》:“此賢人仕衛而不見知於上者之所作。觀其王事之重,政務之煩,而能以一身肩之,則其才可想矣。”
【原文】
出自北門,憂心殷殷嘆。終窶且貧嘇,莫知我艱。已焉哉嘊!天實為之,謂之何哉!王事適我嘋,政事一埤益我嘍。我入自外,室人交徧謫我嘐。已焉哉!天實為之,謂之何哉!王事敦我,政事一埤遺我。我入自外,室人交徧摧我嘑。已焉哉!天實為之,謂之何哉!
【注釋】
嘆殷殷:憂傷的樣子。嘇窶:貧寒。嘊已焉哉:算了吧。嘋王事:王室的差事。適:擲,扔。嘍一:完全。埤益:增加。嘐徧:同“遍”。交徧:普遍。謫:責備。嘑摧:諷刺,嘲諷。
北風
這是一首表現人民因為國家暴政,集體出逃的詩歌。《毛序》:“刺虐也。衛國並為威虐,百姓不親,莫不相攜持而去焉。”方玉潤《詩經原始》:“此篇不知其為衛作乎?抑為邶言乎?若以詩編《邶風》內,則當為邶言為是。”
【原文】
北風其涼嘆,雨雪其雱嘇。惠而好我嘊,攜手同行。其虛其邪嘋?既亟隻且嘍!北風其喈嘐,雨雪其霏嘑。惠而好我,攜手同歸。其虛其邪?既亟隻且!莫赤匪狐嘒,莫黑匪烏嘓。惠而好我,攜手同車。其虛其邪?既亟隻且!
【注釋】
嘆涼:冰冷刺骨。嘆雱:雪大的樣子。嘊惠:依賴、信任。好:喜歡。嘋其:助詞,無義。虛、邪:舒緩的樣子。嘍亟:急。隻且:語氣詞。嘐喈:快的樣子。嘑霏:雨雪紛飛。嘒莫:無。匪:通“非”,不。赤:紅色。狐:狐狸。嘓烏:烏鴉。
靜女
這是一首描繪青年男女約會情景的詩。方玉潤《詩經原始》:“特其詞隱意微,不肯明斥君非,故難測識。迨至下章《新台》,則直刺無隱。愚故知此亦為宣公發也。”
【原文】
靜女其姝嘆,俟我於城隅嘇。愛而不見嘊,搔首踟躕嘋。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嘍。彤管有煒嘐,說懌女美嘑。自牧歸荑嘒,洵美且異嘓。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
【注釋】
嘆靜:嫻雅貞潔。姝:美好的樣子。嘇城隅:城角。嘊愛:隱藏。嘋踟躕:心思不定,徘徊不前。嘍彤管:指紅管草。貽:贈。嘐煒:紅色的光彩。嘑說懌:喜悅。嘒牧:曠野,野外。歸:贈送。荑:一種香草,男女相贈表示結下恩情。嘓洵:信,實在。異:奇特,別致。
新台
這首詩反映了衛宣公的荒淫無道。《毛序》:“刺衛宣公也,納伋之妻,作《新台》於河上而要之,國人惡之而作是詩也。”方玉潤《詩經原始》:“千載下有從新台過者,猶將掩鼻而去之也。”
【原文】
新台有泚嘆,河水嘇。燕婉之求嘊,蘧篨不鮮嘋。新台有灑嘍,河水浼浼嘐。燕婉之求,蘧篨不殄嘑。魚網之設嘒,鴻則離之嘓。燕婉之求,得此戚施嘔。
【注釋】
嘆泚:鮮明的樣子。嘇:水滿的樣子。嘊燕婉:高尚、美好。求:同“逑”,伴侶。嘋蘧篨:長著雞胸的醜八怪。鮮:鮮豔、漂亮。嘍灑:高大氣派。嘐浼浼:碧波蕩漾。嘑殄:和善。嘒魚網之設:賓語前置句,即設置魚網。嘓鴻:蛤蟆。離:碰到,撞進。之:代魚網。嘔戚施,駝背的人。
二子乘舟
本詩寫的是人們駕舟起航,家鄉的人便開始為其安全擔心。《毛序》:“二子乘舟,思伋、壽也。衛宣公之二子爭相為死,國人傷而思之,作是詩也。”方玉潤《詩經原始》:“諸家曲為之說,亦豈能得意旨?唯其詩之作,或諷之於未行之先,或傷之於既死之後,則難臆定。蓋二義均有可通故也。”
【原文】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嘆。願言思子嘇,中心養養嘊。二子乘舟,泛泛其逝嘋。願言思子,不瑕有害嘍?
【注釋】
嘆泛泛:船在水中行走的樣子。景:同“憬”,遠行的樣子。嘇願:思念的樣子。言:語氣助詞,沒有實義。嘊中心:心中。養養:憂愁不定的樣子。嘋逝:往。嘍不瑕:該不會。
柏舟
這是一首女子因不被丈夫寵愛,見侮與眾妾的詩。另有方玉潤《詩經原始》:“今觀詩詞固非婦人語,誠如姚氏際恆所駁。然亦無一語及衛事,不過賢臣憂讒憫亂而莫能自遠之辭,安知非即邶詩乎?”
【原文】
汎彼柏舟嘆,亦汎其流嘇。耿耿不寐嘊,如有隱憂嘋。微我無酒嘍,以敖以遊嘐。我心匪鑒嘑,不可以茹嘒。亦有兄弟,不可以據嘓。薄言往愬嘔,逢彼之怒嘕。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儀棣棣嘖,不可選也嘗。憂心悄悄嘙,慍於群小嘚。覯閔既多嘜,受侮不少嘝。靜言思之,寤辟有摽嘠。日居月諸嘡。胡迭而微嘢?心之憂矣,如匪澣衣。靜言思之,不能奮飛。
【注釋】
嘆汎:同“泛”,意思是在水麵上漂浮。柏舟:柏木製成的小船。嘇流:水流的中間。嘊耿耿:心中憂愁不安的樣子。寐:睡著。嘋隱憂:內心深處的痛苦。嘍微:非,無,不是。嘐敖:同“遨”,出遊。嘑匪:非、不是。鑒:鏡子。嘒茹:容納,包容。嘓據:依靠。嘔薄言:語氣助詞,無義。愬:同“訴”,告訴,傾訴。嘕逢:碰上、遇到。嘖威儀:莊嚴的容貌舉止。棣棣:雍容嫻雅的樣子。嘗選:屈撓退讓。嘙悄悄:心裏憂愁的樣子。嘚慍:心裏動怒。群小:眾多奸邪的小人。嘜覯:遭受。閔:痛苦憂傷。嘝受侮:遭受侮辱。嘠寤:醒來,辟;同“僻”,意思是捶胸。摽:捶胸的樣子。嘡居、諸:語氣助詞,沒有實義。嘢胡:為什麽。迭:更換,更動。微:昏暗無光。如匪澣衣:就像沒有洗衣服。
綠衣
這首詩是一位丈夫為了懷念妻子所作。聞一多《詩經通義》:“綠衣,感舊也。婦人無過被出,非其夫所願。他日,夫因衣婦舊所製衣,感而思之,遂作此詩。”
【原文】
綠兮衣兮,綠衣黃裏嘆。心之憂矣,曷維其已嘇!綠兮衣兮,綠衣黃裳。心之憂矣,曷維其亡嘊!綠兮絲兮,女所治兮嘋。我思古人嘍,俾無訧兮嘐!絺兮綌兮嘑,淒其以風嘒。我思古人,實獲我心!
【注釋】
嘆裏:衣婦的裏襯。上曰衣,下曰裳。嘇曷:何,怎麽。維:語氣助詞,沒有實義。已:止息,停止。嘊亡:用作“忘”,忘記。嘋女:同“汝”,你。治:紡織。嘍古人:故人,這裏指其妻子。嘐俾:使。訧:同“尤”,過錯。嘑絺:細葛布。綌:粗葛布。嘒淒:寒意,涼意。
燕燕
這是一首描寫女子出嫁的詩。《毛序》說這是春秋初年衛莊薑送歸妾的詩,方玉潤據《左傳》從其言。《列女伷母儀篇》說這是衛定薑之子死後,定薑送其子婦歸國的詩。
【原文】
燕燕於飛嘆,差池其羽嘇。之子於歸,遠送於野嘊。瞻望弗及嘋,泣涕如雨。燕燕於飛,頡之頏之嘍。之子於歸,遠於將之嘐。瞻望弗及,佇立以泣。燕燕於飛,下上其音嘑。之子於歸,遠送於南。瞻望弗及,實勞我心嘒。仲氏任隻嘓,其心塞淵嘔。終溫且惠嘕,淑慎其身嘖。先君之思,以勖寡人嘗。
【注釋】
嘆燕:燕子,一說雀。於:助詞,無實義。嘇差池:參差,長短不齊的樣子。嘊遠送於野:遠遠地送到郊野。嘋瞻望:遠望。弗及:達不到。嘍頡:鳥飛向上。頏:鳥飛向下。嘐將:送。嘑下上其音:聲音忽高忽低。嘒勞:使操勞。嘓仲:排行第二。氏:姓氏。任:信任。隻:語氣助詞,沒有實義。嘔塞:秉性誠實。淵:寬厚、博大。嘕終:既。嘖淑:善良。慎:小心、謹慎。嘗勖:勉勵。
日月
這是一首被拋棄的女子申訴不滿的詩。《毛序》以為是衛莊薑被莊公遺棄後之作。方玉潤《詩經原始》:“一訴不已,乃再訴之;再訴不已,更三訴之;三訴不聽,則惟有自唿父母而歎安生我之不辰。”
【原文】
日居月諸嘆,照臨下土嘇。乃如之人兮嘊,逝不古處嘋。胡能有定嘍?寧不我顧嘐。日居月諸,下土是冒嘑。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嘒。胡能有定?寧不我報嘓。日居月諸,出自東方。乃如之人兮,德音無良嘔。胡能有定?俾也可忘嘕。日居月諸,東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嘖。胡能有定?報我不述嘗。
【注釋】
嘆居、諸:語氣助詞,沒有實義。嘇下土:在下麵的地方,大地。嘊乃如:就像。之人:這樣的人。嘋逝:語氣詞,沒有實義。不:不能。古處:像從前那樣相處。嘍胡:哪裏、怎麽。定:止,停止,止息。嘐寧:豈,難道。顧:顧念,顧憐。嘑冒:覆蓋,普照。嘒相好:和我交好。嘓報:理會,搭理。嘔德音:言辭動聽。無良:行為不善。嘕俾:使。也:助詞。嘖畜:同“慉”,意思是喜好。卒:終,到底。嘗述:循,依循。不述:稱訴。
終風
這首詩是一個婦女在被丈夫嘲弄後,感覺自己所托非人的內心獨白。朱熹《詩集傳》:“莊公之為人狂蕩暴疾,莊薑蓋不忍斥言之,故但以終風且暴為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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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終風且暴嘆,顧我則笑。謔浪笑敖嘇,中心是悼嘊。終風且霾嘋,惠然肯來嘍。莫往莫來,悠悠我思嘐。終風且曀,不日有曀嘑。寤言不寐嘒,願言則嚏嘓。曀曀其陰,虺虺其雷嘔。寤言不寐,願言則懷嘕。
【注釋】
嘆終……且:既……又。暴:大雨。嘇浪:放蕩。敖:同“傲”。嘊中心:心中。悼:悲傷,痛苦。嘋霾:塵暴。嘍惠然:友好的樣子。肯:願意。嘐悠悠:憂思不已的樣子。嘑不日:沒有太陽。有:通“又”。嘒寤:醒。言:連詞,而。嘓願:思念,想念。嘔虺虺:雷聲震動的樣子。嘕懷:憂傷。
擊鼓
這是戍邊的普通戰士的內心獨白。方玉潤《詩經原始》:“言此行雖遠而苦,然不久當歸,尚堪與子共期偕老,以樂承平。不意諸軍悉迴,我獨久戍不歸。”
【原文】
擊鼓其鏜嘆,踴躍用兵嘇,土國城漕嘊,我獨南行。從孫子仲嘋,平陳與宋嘍,不我以歸,憂心有忡。爰居爰處嘐,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死生契闊嘑,與子成說嘒,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於嗟闊兮嘓,不我活兮,於嗟洵兮嘔,不我信兮嘕!
【注釋】
嘆鏜:擊鼓的聲音。嘇兵:刀槍等武器。嘊土國:國中挑填混土的工作。嘋孫子仲:人名,統兵的主帥。嘍平:和好。嘐爰:語氣助詞,沒有實義。嘑契闊:離散聚合。嘒成說:預先約定的話。嘓於嗟:感歎詞。闊:遠離。嘔洵:遠。嘕信:實踐、履行。
凱風
這是一首子女讚揚母愛,並深深自責的詩。方玉潤《詩經原始》:“夫七子自責,而母心遂安,子固稱孝,母亦不得謂為不賢也。”
【原文】
凱風自南嘆,吹彼棘心嘇。棘心夭夭嘊,母氏劬勞嘋。凱風自南,吹彼棘薪。母氏聖善,我無令人嘍。爰有寒泉,在浚之下嘐。有子七人,母氏勞苦。睆黃鳥嘑,載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注釋】
嘆凱風:催生萬物的南風。嘇棘:酸棗樹。嘊夭夭:茁壯茂盛的樣子。嘋劬:辛苦、劬勞。嘍令:善,美好。嘐浚:衛國的地名。嘑睆:鳥兒婉轉鳴叫的聲音。
雄雉
這是一首婦女思念遠役丈夫的詩。另有方玉潤《詩經原始》:“雄雉,期友不歸,思而共勖也。首章言遠行乃自取。次言懷想之至。三章言難來之故。末期自勉,亦以共勖。”
【原文】
雄雉於飛嘆,泄泄其羽嘇。我之懷矣,自詒伊阻嘊。雄雉於飛,下上其音。展矣君子嘋,實勞我心。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雲遠,曷雲能來嘍。百爾君子嘐,不知德行。不忮不求嘑,何用不臧嘒。
【注釋】
嘆雉:野雞。嘇泄泄:自得的樣子。嘊詒:同“貽”,遺留。伊:語氣助詞,沒有實義。阻:隔離。嘋展:誠實。嘍雲:語氣助詞,沒有實義。嘐百:全部,所有。嘑忮:嫉妒。求:貪心。嘒臧:善,好。
匏有苦葉
本詩為一位少女在濟水邊等待心儀男子時所吟唱的詩。另有方玉潤《詩經原始》:“詩人之意,未必專刺宣公,亦未必非刺宣公。因時感事,觸物警心,風詩義旨,大都如是。故謂之刺世也可,謂之刺宣公也亦可;謂之警世也可,謂之自警也,亦無不可。”
【原文】
匏有苦葉嘆,濟有深涉嘇。深則厲嘊,淺則揭嘋。有濟盈嘍,有雉鳴嘐。濟盈不濡軌嘑,雉鳴求其牡。雝雝鳴雁嘒,旭日始旦。士如歸妻,迨冰未泮嘓。招招舟子嘔,人涉卬否嘕。人涉卬否,卬須我友嘖。
【注釋】
嘆匏:葫蘆瓜,挖空後可以綁在人身上漂浮渡河。嘇濟:河的名稱。涉:可以踏著水渡過的地方。嘊厲:穿著衣服渡河。嘋揭:牽著衣服渡河。嘍:水滿的樣子。盈:滿。嘐鷕:雌野雞的叫聲。嘑不:語氣助詞,沒有實義。濡:被水浸濕。軌:大車的軸頭。嘒雝雝:鳥的叫聲和諧。嘓迨:及時。泮:冰已融化。嘔招招:船搖動的樣子。舟子:搖船的人。嘕卬:我。卬否:我不願走。嘖友:指愛侶。
穀風
這是一位遭丈夫遺棄的女子所唱的悲歌。朱熹《詩集傳》:“婦人為夫所棄,故作此詩,以敘其悲怨之情。”方玉潤《詩經原始》:“是語雖巾幗,而誌則丈夫。故知其為托詞耳。大凡忠臣義士不見諒於其君,或遭讒間遠逐殊方,必有一番怨抑難於顯訴,不得不托為夫婦詞,以為其無罪見逐之狀。”
【原文】
習習穀風嘆,以陰以雨。黽勉同心嘇,不宜有怒。采葑采菲嘊,無以下體嘋。德音莫違嘍,及爾同死。行道遲遲嘐,中心有違嘑。不遠伊邇嘒,薄送我畿嘓。誰謂荼苦嘔,其甘如薺嘕。宴爾新昏嘖,如兄如弟。涇以渭濁嘗,湜湜其沚嘙。宴爾新昏,不我屑以嘚。毋逝我梁嘜!毋發我笱嘝!我躬不閱嘠,遑恤我後嘡!就其深矣,方之舟之嘢。就其淺矣,泳之遊之。何有何亡,黽勉求之。凡民有喪,匍匐救之。不我能慉,反以我為讎。既阻我德,賈用不售。昔育恐育鞠,及爾顛覆。既生既育,比予於毒。我有旨蓄,亦以禦冬。宴爾新昏,以我禦窮。有洸有潰,既詒我肄。不念昔者,伊餘來墍。
【注釋】
嘆習習:和暖舒適的樣子。穀風:東風。嘇黽勉:努力,勤奮。嘊葑、菲:蔓菁、蘿卜一類的菜。嘋無以:不用。下體:根部。嘍德音:指夫妻間的誓言。違:背,背棄。嘐遲遲:緩慢的樣子。嘑中心:心中。違:恨,怨恨。嘒伊:是。邇:近。嘓薄:語氣助詞,沒有實義。畿:門檻。嘔荼:苦菜。嘕薺:芥菜,味甜。嘖宴:樂,安樂。嘗涇:涇水,其水清澈。渭:渭水,其水混濁。嘙湜湜:水清見底的樣子。沚:止,沉澱。嘚不我屑以:不願意同我親近。嘜梁:河中為捕魚壘成的石堤。嘝發:打開。笱:捕魚的竹籠。嘠躬:自身。閱:容納。嘡遑:空閑。恤:憂,顧念。嘢方:用木筏渡河。舟:用船渡河。喪:災禍。匍匐:爬行。這裏的意思是盡力而為。慉:好,愛。讎:同“仇”。阻:拒絕。賈:賣。不售:賣不掉。育恐:生活在恐懼中。育鞠:生活在貧窮中。顛覆:艱難,患難。毒:害人之物。旨蓄:儲藏的美味蔬菜。洸:粗暴。潰:發怒。既:盡。詒:遺留,留下。肄:辛勞。伊:唯,隻有。餘:我。來:語氣助詞,沒有實義。墍:愛。
式微
這是一首人民苦於勞役,對君王不滿的詩詞。方玉潤《詩經原始》:“此必黎侯被逐後,不久狄亦自退,故可歸不歸,其臣因以勸也。”
【原文】
式微式微嘆,胡不歸嘇?微君之故嘊,胡為乎中露嘋!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躬嘍,胡為乎泥中!
【注釋】
嘆式:語氣助詞,沒有實義。微:幽暗不明。嘇胡:為什麽。嘊微:非,不是。故:為了某事。嘋中露:露中,露水之中。嘍躬:本身、自己。
旄丘
這是一首流亡到衛國的人盼望貴族救濟而不得的詩。另有《毛序》:“旄丘,責衛伯也。狄人迫逐黎侯,黎侯寓於衛,衛不能修方伯連率之職,黎之臣子以責於衛也。”
【原文】
旄丘之葛兮嘆,何誕之節兮嘇!叔兮伯兮嘊,何多日也嘋?何其處也嘍?必有與也嘐!何其久也?必有以也嘑!狐裘蒙戎嘒,匪車不東。叔兮伯兮,靡所與同嘓。瑣兮尾兮嘔,流離之子嘕。叔兮伯兮,褎如充耳嘖。
【注釋】
嘆丘:前高後低的土山。嘇何誕之節兮:它的枝節為什麽那麽長?何:為什麽。誕:長。嘊叔:同輩中的年長者。伯:同輩中的年少者。嘋多:增加、延長。嘍何:為何。其,助詞,無義。處:居住。嘐與:指同伴或盟國。嘑以:原因、蹊蹺。嘒蒙戎:紛亂之狀。嘓靡:沒有誰。同:在一起。嘔瑣、尾:細小、卑賤。嘕流離:飄散流亡。嘖褎:盛服而傲慢自大的樣子。充耳:塞耳,把耳朵塞住。
簡兮
這首詩是一位女子觀看跳舞後,對男子產生愛慕的詩作。另有方玉潤《詩經原始》:“蓋所挾者大,所見者遠,故不禁有懷西京盛世,而慨然想慕文武成康之至治不複得見於今日,因借美人以喻聖王,而獨寄其遐思焉。”
【原文】
簡兮簡兮嘆,方將萬舞嘇。日之方中嘊,在前上處嘋。碩人俁俁嘍,公庭萬舞嘐。有力如虎,執轡如組嘑。左手執籥嘒,右手秉翟嘓,赫如渥赭嘔,公言錫爵嘕。山有榛嘖,隰有苓嘗。雲誰之思嘙,西方美人嘚。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
【注釋】
嘆簡:鼓聲。嘇方將:將要。萬舞:一種大規模的舞蹈,分為文舞、武舞兩部分。嘊方中:正中。嘋在前上處:在行列前方。嘍碩人:身材高大魁梧的人。俁俁:大而美的樣子。嘐公庭:國君朝堂之庭。嘑轡:馬韁繩。組:用絲織成的寬帶子。嘒籥:古時一種樂器的名稱。嘓秉:持。翟:野雞尾巴的毛。嘔赫:紅色。渥:厚。赭:紅褐色的土。嘕公:指衛國國君。錫:賜。爵:古時的酒器。嘖榛:樹名,一種落葉喬木,果仁可食。嘗隰:低濕的地方。苓:藥名。嘙雲:語氣詞,沒有實義。嘚西方亡人:指舞師。
泉水
這是一首嫁到衛國的婦女,思家不得歸的詩歌。方玉潤《詩經原始》:“愚玩此詩與《竹竿》雖同為思歸之詞,而意旨迥殊。《竹竿》不過想慕故國風景人物及當年遊釣之處,而此則直傷衛事,且為衛謀,與《載馳》互相唱和也。”
【原文】
毖彼泉水嘆,亦流於淇嘇。有懷於衛,靡日不思嘊。孌彼諸姬嘋,聊與之謀。出宿於泲嘍,飲餞於禰嘐。女子有行嘑,遠父母兄弟。問我諸姑,遂及伯姊嘒。出宿於幹嘓,飲餞於言嘔。載脂載轄嘕,還車言邁嘖。遄臻於衛嘗,不瑕有害嘙。我思肥泉嘚,茲之永歎嘜。思須與漕嘝,我心悠悠。駕言出遊,以寫我憂嘠。
【注釋】
嘆毖:泉水流淌的樣子。嘇淇:河的名稱。嘊靡:無。嘋孌:美好的樣子。諸姬:隨嫁的姬姓女子。嘍泲:地名。嘐餞:餞行。禰:地名。嘑有行:出嫁。嘒伯姊:大姐。嘓幹:地名。嘔言:地名。嘕載:語氣助詞,沒有實義。脂:塗在車軸上的油脂。嘖還:返迴,迴轉。還車:掉轉車頭。邁:行。嘗遄:迅速。臻:至,到達。嘙不瑕:不無,不何。嘚肥泉:衛國的水名。嘜茲:滋,更加。嘝須、漕:都是衛國地名。嘠寫:用作“瀉”,意思是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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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門
這首詩是一個官職卑微的小官員的傾訴。方玉潤《詩經原始》:“此賢人仕衛而不見知於上者之所作。觀其王事之重,政務之煩,而能以一身肩之,則其才可想矣。”
【原文】
出自北門,憂心殷殷嘆。終窶且貧嘇,莫知我艱。已焉哉嘊!天實為之,謂之何哉!王事適我嘋,政事一埤益我嘍。我入自外,室人交徧謫我嘐。已焉哉!天實為之,謂之何哉!王事敦我,政事一埤遺我。我入自外,室人交徧摧我嘑。已焉哉!天實為之,謂之何哉!
【注釋】
嘆殷殷:憂傷的樣子。嘇窶:貧寒。嘊已焉哉:算了吧。嘋王事:王室的差事。適:擲,扔。嘍一:完全。埤益:增加。嘐徧:同“遍”。交徧:普遍。謫:責備。嘑摧:諷刺,嘲諷。
北風
這是一首表現人民因為國家暴政,集體出逃的詩歌。《毛序》:“刺虐也。衛國並為威虐,百姓不親,莫不相攜持而去焉。”方玉潤《詩經原始》:“此篇不知其為衛作乎?抑為邶言乎?若以詩編《邶風》內,則當為邶言為是。”
【原文】
北風其涼嘆,雨雪其雱嘇。惠而好我嘊,攜手同行。其虛其邪嘋?既亟隻且嘍!北風其喈嘐,雨雪其霏嘑。惠而好我,攜手同歸。其虛其邪?既亟隻且!莫赤匪狐嘒,莫黑匪烏嘓。惠而好我,攜手同車。其虛其邪?既亟隻且!
【注釋】
嘆涼:冰冷刺骨。嘆雱:雪大的樣子。嘊惠:依賴、信任。好:喜歡。嘋其:助詞,無義。虛、邪:舒緩的樣子。嘍亟:急。隻且:語氣詞。嘐喈:快的樣子。嘑霏:雨雪紛飛。嘒莫:無。匪:通“非”,不。赤:紅色。狐:狐狸。嘓烏:烏鴉。
靜女
這是一首描繪青年男女約會情景的詩。方玉潤《詩經原始》:“特其詞隱意微,不肯明斥君非,故難測識。迨至下章《新台》,則直刺無隱。愚故知此亦為宣公發也。”
【原文】
靜女其姝嘆,俟我於城隅嘇。愛而不見嘊,搔首踟躕嘋。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嘍。彤管有煒嘐,說懌女美嘑。自牧歸荑嘒,洵美且異嘓。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
【注釋】
嘆靜:嫻雅貞潔。姝:美好的樣子。嘇城隅:城角。嘊愛:隱藏。嘋踟躕:心思不定,徘徊不前。嘍彤管:指紅管草。貽:贈。嘐煒:紅色的光彩。嘑說懌:喜悅。嘒牧:曠野,野外。歸:贈送。荑:一種香草,男女相贈表示結下恩情。嘓洵:信,實在。異:奇特,別致。
新台
這首詩反映了衛宣公的荒淫無道。《毛序》:“刺衛宣公也,納伋之妻,作《新台》於河上而要之,國人惡之而作是詩也。”方玉潤《詩經原始》:“千載下有從新台過者,猶將掩鼻而去之也。”
【原文】
新台有泚嘆,河水嘇。燕婉之求嘊,蘧篨不鮮嘋。新台有灑嘍,河水浼浼嘐。燕婉之求,蘧篨不殄嘑。魚網之設嘒,鴻則離之嘓。燕婉之求,得此戚施嘔。
【注釋】
嘆泚:鮮明的樣子。嘇:水滿的樣子。嘊燕婉:高尚、美好。求:同“逑”,伴侶。嘋蘧篨:長著雞胸的醜八怪。鮮:鮮豔、漂亮。嘍灑:高大氣派。嘐浼浼:碧波蕩漾。嘑殄:和善。嘒魚網之設:賓語前置句,即設置魚網。嘓鴻:蛤蟆。離:碰到,撞進。之:代魚網。嘔戚施,駝背的人。
二子乘舟
本詩寫的是人們駕舟起航,家鄉的人便開始為其安全擔心。《毛序》:“二子乘舟,思伋、壽也。衛宣公之二子爭相為死,國人傷而思之,作是詩也。”方玉潤《詩經原始》:“諸家曲為之說,亦豈能得意旨?唯其詩之作,或諷之於未行之先,或傷之於既死之後,則難臆定。蓋二義均有可通故也。”
【原文】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嘆。願言思子嘇,中心養養嘊。二子乘舟,泛泛其逝嘋。願言思子,不瑕有害嘍?
【注釋】
嘆泛泛:船在水中行走的樣子。景:同“憬”,遠行的樣子。嘇願:思念的樣子。言:語氣助詞,沒有實義。嘊中心:心中。養養:憂愁不定的樣子。嘋逝:往。嘍不瑕:該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