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騁眸光一暗。


    隨即,目光落到了一旁的錦杌上。


    錦杌上放著一個空了的琉璃盞。


    趙騁的眸中,劃過了一抹了然。


    其實,一進屋,趙騁就聞到了屋子裏那淡淡的酒香,此時再看到啞妹這個樣子,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趙騁走到錦杌旁,拿起了琉璃盞。


    琉璃盞的底部,還有幾滴暗紅色的液體。


    趙騁晃動了一下琉璃盞,然後拿到鼻子下聞了聞。


    葡萄酒特有的清香,飄入了趙騁的鼻端。


    趙騁眼眸一眯,從氣味就可以斷定出,這種酒明顯不比西域進貢的葡萄酒差。


    葡萄酒在大燕,隻有皇宮中有,都是西域進貢而來,可是現在……


    趙騁又看向啞妹,心裏複雜難陳。


    啞妹竟然真的釀製出了葡萄酒。


    雖然當初啞妹釀製葡萄酒,趙騁就很震驚了,但是他沒有想到,啞妹竟然如此輕易的就成功了。


    啞妹,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兒?趙騁看著啞妹,眸光閃動,晦暗難明。


    他不相信,啞妹會無師自通,知道怎麽釀製葡萄酒。


    睡夢中的啞妹,聽不到趙騁的心聲,顯得無辜而又無害,收斂起來渾身的冰冷,象一座精雕玉琢的塑像,純淨而有美麗。


    趙騁忽然眉頭一皺,心裏湧上了一股怒氣。


    竟然醉在了浴桶中,她就不怕把自己淹死嗎?


    幸虧現在是夏季,否則,即便淹不死她,也會凍壞她的身子。


    更何況,姑娘家的身子原本就怕受涼,她竟然把自己泡在涼水中睡著了,這麽不愛惜自己,這讓他怎麽放心離開?


    趙騁正這樣想著,啞妹忽然喃喃自語了一句什麽,然後身子動了動,向著水下沉去。


    趙騁連忙伸手,在啞妹的腦袋沒入水裏之前,將人撈了上來。


    入手是光滑細膩的肌膚,帶著絲絲涼意。


    趙騁的心跳,驀然快了一個節拍。


    隨即,就湧上了一股更大的怒氣。


    竟然連最根本的警覺性都沒有!?


    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還好進來的是他,若是別人,是不是……


    趙騁不敢再想下去,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人打一頓屁股。


    這時,啞妹忽然睜開了眼睛。


    如同萬盞燈火一起點燃,在黑曜石般的蒼穹中,交相輝映,流光溢彩。


    “趙騁……”啞妹喃喃的道。


    隨即,仿佛燈火明滅,月色朦朧,啞妹的眸光漸漸的迷離,嘴角緩緩的綻開一個淺淡的笑。


    此時,趙騁正維持著要把啞妹抱出浴桶的姿勢,啞妹的上半身脫離的水麵,下半身仍在水中。


    啞妹的兩隻小手,忽然撩起一股水,向著趙騁的臉上潑去。


    “嘻嘻……”


    水花在趙騁的臉上散開,啞妹嘻嘻的笑了起來。


    趙騁心裏的怒氣,忽然就消散了。


    這樣的啞妹,帶著一絲調皮,一絲嬌憨,還有幾絲的純真,這是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更何況,啞妹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不得不說,當“趙騁”兩個字從啞妹的嘴裏吐出來的時候,趙騁心裏猛地一震。


    “別鬧,小心著涼。”趙騁低聲說著,把人從水裏抱了出來。


    語氣中不由的就帶上了寵溺和誘哄。


    啞妹倒也聽話,睜著迷離的眼睛,任憑趙騁抱著她往床邊走,並且伸出雙臂,圈住了趙騁的脖子,把腦袋擱在了趙騁的頸窩。


    麵對如此乖覺的啞妹,趙騁心裏滿滿的都是疼惜,沒有絲毫的綺念。


    趙騁怕啞妹受涼,先是扯過布巾裹住啞妹,快速擦拭了幾下,就把啞妹塞進了夾被之中。


    啞妹雙腿一蹬,很是利落的就把夾被踢到了一邊。


    “熱……”啞妹噘嘴嘟囔著。


    一具光潔的玉體,就這樣毫無遮攔的展現在了趙騁的麵前。


    趙騁鼻端一熱,血氣上湧,腦袋有一瞬間的當機,目光如同鷹隼般,直直的盯著床上那具潔白無瑕的身子。


    心裏一頭猛獸在咆哮著,想要衝脫束縛,把麵前的人,拆吃入腹。


    趙騁強迫自己移開目光,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伸手去扯床上的夾被。


    然而,沒等趙騁把夾被蓋到啞妹身上,啞妹像個耍鬧的孩子,再次踢腿。


    “不要……”啞妹嘟囔著。


    趙騁強忍著體內沸騰的血液,啞聲道:“乖,聽……”話字沒能說出來,卡在了趙騁的喉嚨處。


    趙騁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了啞妹的大腿根兒處。


    那裏,如玉的肌膚上,印著一朵暗紅色的蓮花。


    蓮花如同剛剛展露芳華,亭亭玉立。


    趙騁拿著夾被的手,不著痕跡的顫抖了一下。


    就是這個胎記!


    當年,那個尿濕了他的龍袍的小丫頭,就是在這裏有一個這樣的胎記!


    他還記得,當皇姑姑給小丫頭換尿濕的褲子時,他看到了這個胎記。


    趙騁猛地粗喘了一口氣!


    他果然沒有認錯人!


    她真的是他找了這麽多年的那個人!


    “你在看這個胎記嗎?”啞妹看到趙騁一直盯著她的大腿,不由的坐起身子,迷離著一雙眼睛,伸手按了按那朵蓮花胎記。


    纖白的手指,落在蓮花上,終於喚迴了趙騁的心神,然後——


    “轟”的一聲,趙騁血脈噴張,整個身體裏的血液都沸騰了。


    他的眼睛,順著啞妹的手指,正好看到了某處神秘的地帶。


    啞妹卻不知道危險的臨近,繼續道:“我知道我不是葉家的孩子,因為我娘弄錯了,我的胎記不是在胳膊上,而是在這裏。”


    “是,你不是葉家的孩子!”趙騁聲音嘶啞的道,低沉中有壓抑的粗重。


    她不是葉家的孩子,他是他的女人!


    聽到趙騁的話,啞妹抬頭看向趙騁,歪著頭想了想,隨即眉梢上揚,嘴角露出了一絲嫵媚的笑,眸中婉轉出攝人心魄的流光。


    “你想要我,是不是?”啞妹的聲音中,沒有冰冷,也沒有嬌憨,反而帶上了一股挑逗般的嬌柔。


    啞妹說著,還把手撫上趙騁的臉頰。


    “其實,你長得不錯,算是帥哥一枚,有一種高冷禁欲的氣質,當然,我知道那是表象,其實你是個老司機,嗬嗬……”啞妹忽然低低笑了起來。


    趙騁眉心一跳,額頭的汗滴了下來,拳頭更是緊緊握起。


    現在的啞妹,如同一個暗夜精靈般,充滿了魅惑和柔媚。


    啞妹繼續道:“你這樣的人,我倒是不介意來一次一夜情的,隻是不知道你的技術如何……唔……”


    啞妹的話沒有說完,紅唇就被人猛烈的掠奪了去。


    麵對一個已經在爆發邊緣的男人,啞妹的這番話,無異於火上澆油。


    男人到了這時候若還忍得住,那他就不是一個男人了。


    趙騁狠狠的吮吸著嘴裏的甘甜,一絲淡淡的酒味湧入口腔,更加催化了他體內的暴虐。


    啞妹嚶嚀一聲,沒有反抗,反倒圈住了趙騁的脖子,任憑趙騁俯身而下,修長健碩的身軀,壓在了玲瓏玉體之上。


    趙騁的理智瞬間崩塌,雙手開始在光潔的肌膚上使勁遊移,所過之處,顯出一片的紅痕。


    粗重的喘息聲,在室內想起。


    這時,窗外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


    趙騁驀然一凜,一抬手,揮滅了屋子裏的燭火。


    屋子裏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向著遠處而去。


    趙騁腦袋恢複清明,喘著粗氣,努力壓製著自己。


    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不能在這時候要了她。


    啞妹低低喘息了一聲,雙臂仍然圈著趙騁的脖子,仿佛不滿意趙騁的離開。


    “乖,好好睡覺。”趙騁嘶啞的低聲道,並且撫了撫啞妹的頭發,在啞妹的額頭安撫似的啄了啄。


    啞妹終於睡熟了,趙騁鬆了一口氣,又調息了半晌,才壓下體內翻騰的欲望。


    踏出啞妹的房門,趙騁的目光寒冷如刀,射向了對麵的房間。


    片刻後,身形一躍,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對麵的房間,一片黑暗,於黑暗中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少莊主,人走了。”


    “嗯。”雲淡風輕的聲音,若有若無,仿佛隻是人的錯覺。


    **


    “姑娘,皇……”


    “春梅!”席輕靈低斥一聲,打斷了春梅的話。


    春梅立刻醒悟,改口道:“表少爺進了葉姑娘的房間,許久也沒有出來,後來,房間裏的燭火滅了。”


    席輕靈心裏一疼。


    表哥和葉姑娘,果然有了肌膚之親嗎?


    可是,葉姑娘白日那番話,又是什麽意思?


    “春梅,我不是告訴過你嘛,表哥的事兒,你千萬不能摻和。”席輕靈壓下內心的翻騰,低聲說道。


    “姑娘,奴婢哪裏敢摻和,奴婢不過是正好看到了罷了。”春梅噘著嘴道。


    “正好看到?能看到葉姑娘的房間去?”席輕靈有些無奈。


    她知道春梅是擔心她,可是有些事,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


    若是趙騁真的怪罪春梅,她也保不住春梅。


    “姑娘……”春梅訥訥的無語了。


    席輕靈歎了一口氣,“春梅,喜歡一個人,不僅僅是占有他,有時候看到他開心,比什麽都快樂。”


    “姑娘,您的意思是……”春梅試探的問道。


    “我的意思是,現在該睡覺了。”席輕靈口氣一轉,說道。


    “可是,姑娘。”春梅急急的道:“葉姑娘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她若真的跟了表少爺,又受到表少爺的寵愛的話,那麽姑娘的日子豈不艱難?”


    席輕靈聽了春梅的話,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春梅,你還不知道吧,葉姑娘告訴我,她不會允許自己的男人身邊,有任何其他的女人的!”


    “啊?”春梅吃了一驚,“葉姑娘真的這樣說?”


    “是。”席輕靈的聲音裏,有些悲涼。


    春梅卻是臉上露出了喜色,“就憑她如此善妒,將來即便跟著表少爺走了,在表少爺身邊也呆不長久的,表少爺身邊怎麽可能沒有其他的女人?”


    春梅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歡快。


    不錯,一國之君,怎麽能沒有三宮六院?


    若是那樣的話,不僅太後不同意,就是滿朝文武,也不答應呀。


    自古後宮的嬪妃等級、數目等等,都是有規製的。


    祖上傳下來的禮法,是萬萬不能廢除的。


    皇室的子嗣繁衍,那是何等重要的大事兒呀,為了皇室的血脈傳承,皇上的女人也必須要多多益善的。


    席輕靈卻沒有春梅這麽樂觀,語帶悵惘的道:“春梅,你不了解表哥,他斷不會為了大燕的江山,放棄自己的女人。”


    “難道,他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那至高無上的權利?”春梅不可思議的道。


    “不,表哥什麽都不會放棄!”席輕靈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崇拜,“表哥的決定,沒有人能左右,他不會為了江山社稷放棄自己的女人,也不會為了自己的女人,把江山社稷拱手讓人。”


    “那……”春梅有些發怔,但是,她想不出什麽話來反駁席輕靈。


    因為席輕靈說出這番話後,春梅立刻就信了。


    “所以,春梅,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努力讓葉姑娘接納我。”席輕靈給自己鼓了鼓勁兒,但是語氣中的酸楚,卻是顯而易見。


    春梅不僅為自家姑娘抱屈,“姑娘,您堂堂一個郡主,又是表少爺名正言順的未婚妻,為什麽要如此的委曲求全?應該她來討好你才是。”


    “她來討好我?”席輕靈搖了搖頭,“若是那樣,她就不是表哥中意的女人了。”


    **


    啞妹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


    除了受傷昏迷的日子,啞妹還從來沒有這麽晚醒來過。


    並沒有宿醉的頭疼,啞妹睜開眼睛的瞬間,思緒就開始迴籠。


    驀然,啞妹臉色一變,猛地坐了起來。


    昨晚的一幕幕,如同畫麵截屏,一張張的在啞妹麵前翻動。


    啞妹的臉上湧上一絲潮紅,眸中現出羞惱之色,仿佛想到了什麽,連忙低頭查看自己的衣服。


    淺黃色的裏衣,完好的穿在她的身上。


    不過,啞妹知道,這肯定不是她自己穿上的。


    啞妹撩起了衣袖,胳膊上有幾處淤青之處。


    猶豫了一下,啞妹還是掀開了裏衣的領子。


    果然,身前一片青青紫紫的痕跡,向下延伸而去。


    不用再看,啞妹也知道,這特麽草莓種的,已經快遍布她的全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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