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靖王妃早就放出了風聲,他們王府相中了荷花,也早就把荷花看成了靖王府的一份子了。


    這件事,整個京城的大戶人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沒想到,前些時候,皇上卻突然給趙子沐另賜她人,這讓京城裏的那些老狐狸們,都暗自嗅到了什麽。


    然而緊接著,皇宮中怪事連連,最後還出了天書,攪黃了趙子沐的親事。


    介於對神明的信仰,許多人即便有心裏有猜測的,也不敢放任自己想下去。


    可是,沒想到,皇上前腳取消了趙子沐和苗玉婉的親事,隨後就又給趙子沐和荷花賜了婚。


    這讓那些嗅覺靈敏的老狐狸們,再次思考起了這件事。


    於是,越想越心驚,越想越不敢往下想。


    不過,對於靖王府,卻是越來越巴結了。


    一時間,京城的皇親貴族,高官勳貴,聞風而動,一窩蜂的向靖王府湧了過來。


    靖王府可是熱鬧了起來,道賀的,送禮的,把大門口都快堵死了。


    這種熱鬧的情形,和前些時候皇上給趙子沐和苗玉婉賜婚時,是天壤之別。


    也是,那時候趙子沐大嚷著不娶,靖王爺和靖王妃愁容滿麵,連大門都封了。


    凡是前來道賀的,一律不見。


    現在不同,門弦子都卸了下去。


    一家子歡天喜地的開門迎客。


    至於雪花和韓嘯,卻是早早的就和荷花迴了城外的李家。


    因為荷花身為南夷靈女,她被賜婚,皇上的禮物那就不能含糊了,比給靖王府的賞賜都要厚重。


    當然,李家門口沒有靖王府那麽熱鬧。


    雪花和荷花迴到李家不久,挺著大肚子的銀花就到了。


    須臾,皇上的賞賜也到了。


    雪花看著眼花繚亂的滿院子東西,暗歎皇上這次還真是大出血。


    也難怪雪花這樣想,皇上還真是大方,賜了黃金千兩,白玉屏風一對,一人高的美人瓶一對。


    赤金鑲嵌紅寶石的頭麵一套,珍珠頭麵一套,鑲鑽頭麵一套,帝王綠的頭麵一套。


    還有羊脂白玉的手鐲兩對,帝王綠的手鐲兩對,赤金龍鳳鐲兩對,赤金絞絲蝦須鐲兩對。


    再有宮緞八匹,蜀錦一匹,蠶絲錦一匹。


    皇太後當然也有賞賜,不過比起皇上就少了許多。


    有玉如意兩柄,分別刻有“吉祥如意”四字的環佩四個,赤金頭麵一套,羊脂白玉的頭麵一套,妝花宮緞六匹,赤金項圈一個,東珠項鏈一條,再有就是兩對龍鳳鐲了。


    皇貴妃也有賞賜,不過比太後又少了。


    至於其他宮妃,隻有新晉的賢妃王語嫣有賞賜,其他人就沒有了。


    畢竟,以荷花的身份,她們想示好,但是又心有芥蒂。


    銀花看著滿院子的東西,也不停的讚歎。


    “荷花以後也是小富婆了。”銀花笑嘻嘻的道。


    荷花看著自己二姐的肚子,也笑米米的說:“二姐,這裏麵,你喜歡什麽,我送給未來的小外甥。”


    銀花看著自家圓潤的小妹妹,摸了摸肚子,爽朗的道:“這裏麵要是個男娃,你這些東西,他都用不上。”


    雪花立刻接口,“話不能這麽說,小外甥將來娶媳婦,就都用上了。”


    荷花立刻眯著大眼睛點頭。


    姐妹幾人說笑了幾句,雪花怕累到銀花,連忙攙著她進了屋子。


    至於院子裏的東西,自有管事媽媽分派丫頭們錄入賬冊,然後送入庫房。


    韓嘯則在外院花廳招待前來送禮的內侍。


    雪花把銀花攙到屋子裏,親自扶銀花在炕上坐好,又在她身後墊了一個大靠枕,這才坐在了銀花的旁邊,然後伸手輕輕的摸了摸銀花的肚子。


    “二姐,你這都快生了,可不要再坐車亂跑了。”


    雪花的語氣中,不由的帶上了埋怨。


    不是雪花小心,這個年代不比現代,坐的那個馬車,怎麽說也是顛簸,更何況是馬拉車,銀花挺著個大肚子,這要是馬驚了什麽的,可是能要人命的。


    銀花卻是一臉的無所謂,“沒事兒,我這肚子皮實著呢,在咱鄉下,女人就是快生了,還要下地幹活呢,那生在地裏的孩子,有的是。”


    銀花說的到是實話,窮人家哪有養胎、坐月子之說?


    不過,對於銀花的話,雪花還是不苟同,“話雖然如此,那是沒條件,沒辦法,咱現在有條件,有辦法,當然要盡量避免出現意外。”


    “就是,二姐,你以後還是盡量別出門了,否則,二姐夫也擔心。”荷花也在一旁幫腔。


    聽了荷花的話,銀花立刻笑了。


    “荷花看來真是長大了,竟然知道用你二姐夫來說事兒。”


    銀花的語氣裏,既高興又有打趣的成分。


    荷花的小圓臉,立刻紅了。


    銀花一見,更覺得新奇。


    “雪花,你看到了嗎?荷花知道害羞了。”銀花驚訝的道。


    雪花聽了哭笑不得。


    銀花這話說得好像荷花以前不知道羞一樣。


    “二姐,你笑話我。”荷花立刻不依的想往銀花懷裏紮,可是看到銀花的大肚子,又不敢上前,隻得搖晃銀花的胳膊。


    銀花不由的笑了起來,雪花也跟著笑。


    疼愛的摸了摸自家小妹妹的頭,雪花歎了一口氣道:“一晃眼,荷花也要成親了。”


    雪花這樣一說,銀花也停止了笑,也有些感慨。


    “不知道梨花現在怎麽樣了?”銀花說道,語氣中夾雜著擔心。


    銀花一說,雪花也想起了遠在邊城的梨花。


    屋子裏歡快的氣氛淡了些,姐妹幾人臉上都露出了擔心的樣子。


    雪花輕聲道:“我想著和韓嘯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讓他向皇上討個去邊城勞軍的差事,然後我跟著一起去,看看梨花到底過得怎麽樣?”


    “這是個好主意!”銀花立刻讚同,“梨花還是小孩子,嫁到了那麽遠的地方,舉目無親的,有什麽事兒都沒有人知道,我一想起來,就擔心的睡不著覺。”


    “梨花的事兒,二姐你就放心吧。”雪花連忙安慰銀花。


    銀花一個孕婦,可不能惦記這兒,惦記那兒的,以免精神不好。


    雪花看著銀花,繼續道:“我在邊城呆過,梨花以前也呆過,特別是梨花,比我還有人緣,那裏的許多人都認識梨花,肯定會照應她的。”


    梨花當初在邊城的時候,因為想著贖罪,經常去大雜院中幫忙,無論是漿洗衣服,還是做針線,可是沒有少幹,口碑是相當不錯的。


    雪花相信,無論是邊城的將士,還是大雜院裏的婦孺們,都會特別關照梨花的。


    雪花唯一擔心的,也就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和那個孩子了。


    聽了雪花的話,銀花果然表情好看了許多。


    “好了,聽你這樣一說,我心裏踏實多了。”銀花說道:“二姐現在這個樣子,任何事兒都幫不上忙,雪花你就看著安排吧。”


    雪花笑著道:“二姐,你隻要平平安安的給我生個大胖外甥,就是最大的幫忙了。”


    接下來,雪花又問了銀花穩婆是否找好了,她婆婆現在對她怎麽樣之類的雜七雜八的事兒。


    姐妹幾人說說笑笑的,時間過得飛快,期間有京城的一些大戶人家,也送了一些賀禮來,雪花和銀花作為姐姐,都代替荷花收下了。


    畢竟,這些事兒,荷花不能一個姑娘家親自出麵。


    當然,這期間,煙霞和籠月還不停的往屋子裏送吃食,所以雪花的嘴也沒怎麽停。


    看到雪花這種吃法,銀花很高興,知道是妹子日子過到舒心,所以才愛吃東西了。


    再看到雪花的小臉上有了肉,身子也圓潤了些,銀花就更高興了。


    傍晚時分,蘇明軒一從翰林苑出來,立刻就跑來了李宅接銀花,一副緊張的樣子。


    “三妹妹,你勸勸你二姐,她現在這個樣子,千萬不要隨意出門了。”蘇明軒一臉糾結的道:“我每天在翰林苑都擔心著,就怕她坐車出門有個什麽事兒。”


    “就你小心眼,我這肚子可皮實了。”銀花嗔了蘇明軒一眼,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洋溢著幸福的光彩。


    蘇明軒摸了摸頭,對著銀花笑,還時不時的一臉虔誠的看向銀花的大肚子。


    雪花在一旁抿嘴一笑道:“二姐夫你放心吧,我和荷花已經勸過二姐了,她以後不會再隨便出門了。”


    送走了銀花和蘇明軒,雪花和韓嘯沒有迴去,一直在李家吃了晚飯才走。


    囑咐了荷花一頓,又吩咐家裏的丫頭婆子,護衛小廝的看好門戶,雪花這才和韓嘯離開。


    其實,雪花知道,不論是靖王府還是皇上,應該都在荷花身邊,暗自派了人保護。


    況且,古汗幾個也一直在,所以,雪花也沒有什麽擔心的。


    不過,雪花還是決定,這幾天白日都要去李家呆著,因為肯定還會有一些官宦之家的內眷們去恭賀,荷花一個小姑娘不方便招待,銀花又大著肚子,隻有自己去最合適。


    **


    雪花的馬車剛一進國公府,就被門口的小廝攔下了,說是定國公叫韓嘯迴來後去書房。


    於是,韓嘯直接去了書房,雪花就帶著煙霞和籠月迴了玉香苑。


    月色如水,夜風微涼,恬淡的空氣中,飄散著縷縷的花香。


    雪花沒讓煙霞打燈籠,主仆三人就在月色中緩步前行。


    隱隱約約的有說話的聲音傳來,拐過一個轉角,雪花的視線中出現了一盞燈籠。


    “夫人,是表姑娘。”煙霞低聲說道。


    雪花不由的停下了腳步,側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院子。


    這所院子正好是當初給韓嘯和古雅準備的新房。


    迴玉香苑,正好要經過此處。


    “姑娘,老夫人的氣色今天好了許多。”一個丫頭的聲音。


    “嗯。”低柔的應聲。


    就著越來越近的燈光,雪花可以看到沈落雁婷婷嫋嫋的走過來,隻是那身姿,就讓人感覺是月下的仙子。


    “表妹。”雪花率先出聲。


    沈落雁替她挨了一拐杖,雪花怎麽也要感激一下,慰問一番的。


    若非是今天急著去靖王府解決荷花的事兒,雪花理應去看望沈落雁的。


    這也是雪花聽煙霞說,來人是沈落雁,所以才停下來的原因。


    “表嫂?”沈落雁聽到雪花的聲音,驚訝的道。


    並且,快走了幾步,到了雪花的跟前。


    “表妹是剛從鬆鶴堂來嗎?祖母身子可好?”雪花說著虛偽客套的話。


    雖然她不想說,但是看在沈落雁的麵子上,以及韓嘯的麵子上,還是違心的問了一句。


    “外祖母好多了,多謝表嫂記掛。”沈落雁一臉微笑的答道。


    雪花覺得這話有些別扭。


    她和老夫人再不對付,她也是老夫人名正言順的孫子媳婦,而沈落雁隻是個外孫女,於情於理,沈落雁都不能對她說個“謝”字。


    一個“謝”字,好像她是外人,而沈落雁是主人了。


    雪花搖了搖頭,她真是太敏感了。


    在感情上,在老夫人的心裏,當然自己是外人,而沈落雁是親人了。


    “表嫂這是剛剛迴府嗎?”沈落雁問道。


    “剛從外城我娘家迴來。”


    “恭喜表嫂了,福圓郡主和靖王世子真是天作之合。”沈落雁笑吟吟的對著雪花道賀。


    荷花和趙子沐被賜婚的事兒已經傳遍了京城,沈落雁知道了並不稀奇。


    就是下午時分,王氏也派了身邊最得力的管事婆子,給李家送了賀禮去了。


    雪花謝過沈落雁,猶豫了一下問道:“昨日之事多謝表妹了,表妹背上的傷,可好些了?”


    “已經好多了,表嫂無需掛念。”沈落雁淺笑盈盈的道。


    “我那裏還有一些活血化瘀的藥膏,迴頭我叫人給表妹拿過來。”


    “多謝表嫂,表哥昨日已經親自送了藥膏來了。”沈落雁連忙說道。


    韓嘯昨日來閉月居的事兒,雪花已經知道了,於是聽了沈落雁的話,就點了點頭。


    迴到玉香苑後,雪花洗漱一番,躺到床上,一沾枕頭就睡了過去。


    這一天忙碌下來,若非是解決了荷花的事兒,導致她太興奮,她恐怕早就睡著了。


    她最近是越來越嗜睡了。


    雪花倒是安安穩穩的睡了過去,她不知道,對於韓嘯來說,這卻是一個不眠之夜。


    **


    書房裏,定國公看著麵前的兒子,滿腦門子的官司。


    想起自己老娘和妹子的話,雖然覺得心裏沒底,但是為了國公府的香火傳承,還不得不開口。


    “爹知道你對爹心裏一直有怨,爹無話可說,可是你祖母這些年怎麽對你的,你應該知道。”


    定國公的語氣裏,有一絲異樣,耳邊響過了桂姨娘當初說過的那些話。


    那些話,他寧可爛在肚子裏,也不會對兒子說的。


    不過,在國公府的香火傳承上,他和老夫人的意思到是一樣的。


    國公府無論如何不能真的絕後。


    既然兒子不聽從他的話,那麽他隻好采取迂迴戰術了。


    於是,看到韓嘯仍是麵無表情,定國公歎了一口氣,繼續道:“你祖母把你拉扯大,唯一的心願就是盼著你早日娶妻生子,為國公府開枝散葉,可是你呢?”


    “父親,祖母那裏,我自會交代,不勞父親掛心。”韓嘯冷冰冰的迴了定國公一句話。


    定國公一瞪眼,被韓嘯噎得喘了幾口粗氣。


    可是想到國公府的將來,還是壓抑下怒火,“好!暫且不提孩子的事兒,那麽你媳婦和你祖母不對付怎麽辦?你祖母年歲已高,昨日竟然被你氣病了,結果你和你媳婦都不去她老人家床前侍疾,這要是傳講出去,你和你媳婦也不必做人了!”


    說到最後,定國公不由的加重了語氣。


    “父親,您既然知道雪雪和祖母不對付,當然就該知道,雪雪若是去祖母床前侍疾,反而會惹祖母生氣,影響身子。”


    韓嘯麵無表情的又迴了定國公一句話。


    定國公再次被氣得一滯。


    “她既然不能去,那就讓別人去,讓別人替你去盡孝道!”定國公怒聲道。


    “父親,我說過,不會納妾的!”韓嘯冷冰冰的把定國公堵死了。


    很顯然,定國公那句話的意思,還是要讓韓嘯納妾,然後替韓嘯去老夫人麵前盡孝心。


    “你不納妾?”定國公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不納妾就讓落雁丫頭白白的替你盡孝嗎?”


    韓嘯一怔,沒想到定國公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壓下心裏湧起的不安,韓嘯淡淡的道:“表妹是祖母的外孫女,她在祖母床前盡孝,也是應該的。”


    “什麽應該的?!”定國公怒喝一聲,“她姓沈,不姓韓,隻有冠上韓姓,才是應該的!”


    韓嘯眸光一沉,薄唇緊抿,沒有接定國公的話茬。


    定國公看著嘴如蚌殼的兒子,索性直言道:“你把落雁收進房裏,然後讓她名正言順的替你在你祖母床前盡孝。這樣一來,你祖母也高興,你媳婦也輕鬆,你也不用落個不孝的罪名。”


    “父親怎麽能這樣貶低表妹?以表妹的人品秉性,怎麽能做小?兒子會給表妹找個家境相當的人家的。”韓嘯皺著眉頭說道。


    “你知道你表妹是個出挑的就好!”定國公冷冷的哼了一聲,“若非你表妹現在的身份,我怎麽舍得讓她給你做小?你隻要收了她,就是對她最好了。”


    “兒子說過,不會納妾的!”韓嘯硬邦邦的道。


    定國公一瞪眼,不過心裏卻因為韓嘯沒有激烈的反對而竊喜。


    “別人你可以不納,但這是你表妹!她總不能一輩子以表姑娘的身份,替你伺候你祖母吧?”


    定國公說到這兒,語氣變得有些苦口婆心,繼續道:“你納了她,讓她給你生個一兒半女,到時候就讓她帶著孩子,在你祖母膝下承歡,你和你媳婦,在旁邊自在的過自己的日子,這樣不好嗎?”


    “不好!”韓嘯冷冷道。


    定國公一瞪眼,“你若是覺得對不起你表妹,就隔三差五的到她那裏歇息,這樣,你祖母也高興,國公府也有了香火,你媳婦也自在,你也不會落個不孝的名聲,簡直是皆大歡喜!”


    “父親,你不用說了,我不會納妾的!”韓嘯冷聲說道:“明天我就去告假,親自在祖母床前盡孝!”


    韓嘯說完,轉身就出了定國公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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