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嘯聽了雪花的話,望著眼前眉目如畫,巧笑倩兮的小女人,嘴角不由的向上勾起一個細微的弧度,眸光深邃悠遠,用低沉而又帶有磁性的聲音說道:“爺覺得,有你,足矣!”


    韓嘯說完,伸手接過麵前的酒盅,仰頭,一飲而盡。


    韓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雪花雖然暈紅了臉,但也彎了眉,彎了眼,向上彎了唇角。


    誰說她家爺古板,冰冷,不會說情話,不會哄女人開心的?


    真真是妄談!


    雪花絕不承認,除了她,沒人說過。


    韓嘯喝完杯中酒,把杯子放到雪花麵前,幽深的眸子看著雪花,意思很明顯,繼續倒酒。


    雪花沒理會放到麵前的酒盅,夾了一筷子八寶鴨放到韓嘯碗裏,脆聲道:“爺,空腹喝酒傷身,先吃些飯菜再喝。”


    韓嘯定定地看著雪花,低聲道:“秀色可餐,美人亦可佐酒”


    雪花呆呆地看著韓嘯,忽然有了一種被雷劈的感覺。


    冰山一樣的男人,偶爾說個一句半句的情話,讓人有一種動人心魄,甜到骨子裏的感受。


    可這話若是說多了,並且有了葷話的意思,真是很雷人的。


    雪花覺得自己麵對自家男人難得一見的調戲——


    對,雪花覺得她是被自家男人調戲了。


    她不應該抖落雞皮疙瘩,即便起了一身,也應該帶著,可她真的覺得今天一再聽到韓嘯說違和感的話,那種感覺,真的覺得怪怪的。


    雪花的眼珠轉了轉,猛然就想起了那日她家包子鋪開張,她差點死於驚馬下,韓嘯的反常行為。


    莫非——


    雪花眸光一閃,計上心來,她好想再看看自家男人那妖孽般的笑容。


    玉手執壺,笑靨如花,雪花開始了她的灌酒行為。


    “爺,良辰美景,嬌妻如畫,自當痛飲。”雪花毫不客氣的自誇著。


    韓嘯眸若深潭,倒映著星光,接過雪花手中的酒杯,舉頭便飲。


    雪花暗自得意,不過,自家男人自己疼,雪花還是夾了一些菜到韓嘯麵前。


    韓嘯看著麵前的飯菜,對雪花招了招手。


    “過來。”


    淡淡的兩個字,雖然有叫小狗的嫌疑,不過雪花不在乎,為了她的灌酒大計,乖乖地從炕裏麵爬了過去。


    韓嘯把人抄過去,直接放到了腿上。


    雪花現在對於坐在韓嘯腿上吃飯已經很坦然了,伸手拿起筷子就開始喂她家男人吃東西。


    韓嘯被喂食了幾口,低聲道:“你吃。”


    雪花心裏甜滋滋的吃了幾口,重新執壺斟酒。


    “爺,美人在懷,痛飲三杯,如何?”


    韓嘯看著雪花討好又帶有小狐狸似的狡猾笑容,靛黑的眸光一閃,微一頷首。


    不過,雪花這次失算了。


    韓嘯酒一入口,大手托住雪花的後腦勺,俯首吻上了那張魅惑人心的紅唇。


    辛辣的酒液由火熱的唇舌,緩緩地渡入了雪花的口中。


    雪花嗆咳一聲,有些嗔怒的道:“爺!”


    “這酒性子綿柔,溫和滋補,你喝一些亦無防。”


    韓嘯麵對懷中臉上湧上紅暈,薄怒輕嗔的佳人,眸光愈發的暗沉,就連聲音都帶上了一絲暗啞。


    雪花並沒有感到危險的臨近,聽了韓嘯的話,咂了咂嘴,果然,辛辣的感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暖暖的、甜甜的味道。


    嗯,這好像是果子酒。


    雪花有點糾結,要不要給韓嘯換點烈酒,這種酒她什麽時候才能把人灌醉?


    韓嘯看了雪花一眼,一句話祛除了雪花的矛盾心情。


    “這種酒雖然不是烈酒,但後勁很大,不可多飲。”


    雪花放心了,她肯定能把人灌醉,不過是多等一會兒罷了。


    “爺,剛才是第一杯,這還有第二杯。”


    雪花說完,又給韓嘯斟了一杯。


    同樣的,韓嘯又分了一小點給雪花。


    雪花想著,反正一杯酒她隻是嚐一點,憑她的酒量,絕對不會有事。


    而且,她好喜歡這種親密無間的感覺,仿佛連心都貼在了一起。


    慢慢的,雪花臉上的紅雲漸漸多了,眼中亦有了一絲迷離。


    韓嘯看著懷裏有了醉意的人,不再給雪花喂酒。


    韓嘯不過喂了,雪花卻不依,紅唇嘟起,湊到韓嘯的嘴上搶酒喝。


    韓嘯的眸光驀然一暗。


    “好了,明日還要進宮謝恩,不要再喝了,免得頭疼。”


    聲音低沉暗啞,有某種壓抑的東西在裏麵。


    雪花毫無所覺,雙臂纏上韓嘯的脖子,不依不饒的還要喝。


    “爺,美人在懷,你應該一醉方休。”雪花睜著迷蒙的大眼睛,嬌俏的說道。


    她仍然死死得記得,自己一定要把韓嘯灌醉。


    韓嘯看著懷裏醉意朦朧的人,雙頰紅暈,秋瞳朦朧,原本小狐狸似的精明被嬌憨的醉態取代,眉目間增添了一股別樣的風情,越發得惹人憐愛。


    韓嘯不想再壓抑自己,抱起人下炕,大步向外走去。


    外屋候著的一幹丫頭,見主子把主母抱了出來,紛紛恭敬的垂首低頭,並且大多都羞紅了臉,隻有極個別的,看著被自家主子抱在懷裏的人,眼中流露出一絲羨慕之色。


    煙霞看了一眼一個穿淺粉比甲的大丫頭,皺起了秀眉。


    韓嘯把人抱到屋裏,直接放到了床上。


    屋子裏燭光明亮,大紅的錦被已經鋪好,映著燭光,錦被上的五彩鴛鴦,暗示著一室的旖旎風光。


    “爺,奴婢伺候您和夫人……”


    “出去!”


    韓嘯目光如電,攜帶冷風冰雹,直直的射向了擅自進屋的丫頭。


    那丫頭被韓嘯身上猛然迸發出的淩厲氣勢嚇得一哆嗦,臉色一白,慌不疊的退了出去。


    煙霞和籠月看了一眼退出來的那個丫頭,都暗暗搖了搖頭。


    這丫頭以為是老夫人送過來的就能爬上主子的床嗎?


    真是白日做夢!


    相信等姑娘有了時間,第一個就是把這丫頭打發出去。


    話說她家姑娘成親第一天,竟然連院子裏的人都沒認一下,也真是……


    煙霞和籠月對此,心情很是複雜。


    自家姑娘睡了一下午,而自家爺陪了一下午,連去老夫人那裏點卯都免了,這說明自家姑娘受寵,這是好事兒,可若是被老夫人知道了真相,怕是對自家姑娘不好呀。


    兩個丫頭糾結矛盾的輕聲吩咐小丫頭們撤下東次間的酒菜,然後把人都打發了出去,輪流值夜。


    姑娘明顯是喝多了,這時候無論如何不能讓別的丫頭靠近屋子,若是被聽去什麽,再不小心傳出去,那可就是大事了。


    姑娘還沒來得及清理院子,她們一定要給姑娘守好了門戶。


    不得不說,煙霞和籠月很有先見之明,兩人正想著呢,屋裏就傳出了雪花醉意嬌憨的聲音。


    “爺……你幹嘛脫我衣服……”


    “爺……你不要摸……唔……”


    兩個丫頭俏臉一紅,連忙向東次間走去,以便隔絕自家姑娘那滿含嬌媚,仿佛能滴出水來的聲音。


    屋子裏韓嘯看著身下醉言醉語,憨態可掬的人,眸光愈發的暗了,也愈發的柔了。


    低頭吻上那張喋喋不休的紅唇,唇齒教纏間是滿滿的酒香和人的馨香。


    雪花渾身燥熱,但依然迷迷糊糊地記得她的初衷。


    須臾,趁著換氣的間隙,玉手輕撫上韓嘯的下巴,妖魅的一笑,“爺,你喝多了嗎?”


    韓嘯的眸光一閃,低聲道:“爺,喝多了。”


    是呀,他喝多了,他快被身下的小女人迷醉死了。


    雪花聽了韓嘯的話,路出了殲計得逞般狡猾的笑,“嗬嗬,那就好,我好不容易把你灌醉。”


    韓嘯聽了雪花的話,哭笑不得。


    雖然他早就發覺這個小女人的伎倆了,但親耳聽她如此醉意朦朧的說出來,仍是感到心裏滿滿的都是喜歡。


    “為什麽要把爺灌醉?”韓嘯親了親雪花的唇瓣,輕聲問道。


    “因為……”雪花蹙眉思索。


    因為什麽呀?她好像不記得了。


    韓嘯看著鋪散在大紅鴛鴦枕上的烏黑的秀發,看著那輕輕擰起的眉心,看著那如玉的臉頰上染上的紅暈,看著那微微嘟起的紅唇,特別是看到那雙一向光華流轉的眸子,如今迷迷蒙蒙的,如煙似霧,輕煙細籠,映襯得身下的人,如同一副煙雨迷蒙的水墨畫中的絕世美女,使人見之,再難忘之。


    韓嘯看到這兒,不禁軟了心,柔了情,隻想把人永遠的抱在懷裏,捧在手裏,放在心裏。


    “爺,你這肌膚好有韌勁呀!”雪花忘了她的初衷,卻無意中小手在韓嘯的背上劃過,立刻就想起了韓嘯那曾經讓她口水直流的八塊腹肌。


    韓嘯身上被柔嫩的小手一摸,心中如同被一根羽毛輕輕地撩動了一下,大手忍不住在身下的人身上遊移,沉身就要進入。


    “爺,我要看你的那八塊腹肌!”


    雪花不知道韓嘯已經箭在弦上,雙手亂揮,雙腳亂踢的就要爬起來。


    “爺,我要摸摸你……”雪花說完,手開始亂摸。


    韓嘯眸中幽光一閃,額頭的青筋跳了跳,一翻身,仰躺到了床上。


    雪花趴在韓嘯身上,一臉色米米的,小手開始在韓嘯身上點火。


    “我家男人就是健碩,看看這胸肌,多磁石,看看這肱二頭肌,多有爆發力,看看著腹肌……嗬嗬……”


    雪花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以防哈喇子流出來。


    韓嘯的額頭開始滾出了汗水,但依然緊蹙著眉,忍耐著。


    雪花色米米的眼隨著色米米的手向下移動,直到某處——


    雪花直直的盯著那高高蜓立的某物,滿臉讚歎的道:“看看我家男人的這型號,別家男人,誰有?”


    說完,小手輕輕的碰了一下。


    韓嘯再也忍不住了,大手一伸把人撈了過來,隨即壓到了身下。


    一時間,紅綃帳暖,滿室旖旎。


    雪花在韓嘯身下妖嬈綻放,沒了顧忌,吐出了一串串惹人獸血沸騰的音符。


    良久,在韓嘯以為懷裏的人已經睡著了的時候,雪花卻又開始了她的惹火行為。


    “爺,剛才的感覺好棒呀,我們……”雪花說到這兒,忽然話音一轉,“對了,我想起來了,我有好東西。”


    雪花迷蒙的大眼睛裏,露出了小孩子顯擺我有糖的表情。


    韓嘯一把沒抓住,雪花爬下床,赤著腳就向地上擺放的花梨木雕百鳥的衣櫃跑去。


    韓嘯看著地上如精靈般的人,搖曳生姿的在自己麵前顯露出平時萬不會顯露的一麵,眼中跳躍出了幾簇火焰。


    雪花從櫃子底下,翻出一本厚厚的精致冊子,神秘兮兮地迴到床上,對韓嘯說道:“爺,這是古代的鴛鴦譜喲,不看會後悔的。”


    說完,趴到床上,翻開了那本夏氏在她成親前交給她的東西。


    話說,因為有了銀花的前車之鑒,夏氏深深的明白,自己是無論如何也張不開口,對女兒說某些私密話的。


    於是,在雪花成親前,夏氏特意漲紅了臉,托靖王妃給她尋摸了一本鴛鴦譜。


    靖王妃知道夏氏是給雪花,知道最後受惠的是自家外甥,當然找的是最逼真、最精致,姿勢最全、最多的,從宮裏流出來的圖冊。


    雪花打開圖冊,看著上麵男女歡好的場麵,吃吃地笑了出來。


    “爺,看這個快趕上看真人秀了,不過……這個姿勢有點難度呀……”


    雪花邊看邊喃喃自語,指指點點。


    “那我們試試。”韓嘯聲音暗啞低沉,說完,不待雪花反應,直接把人撈到了懷裏,瞬間壓到了身下。


    “等等!”雪花大叫一聲,“我要在上麵!”


    韓嘯的眸光一閃,一翻身,把人放到了自己的身上。


    雪花拍了拍韓嘯健碩的胸肌,剛想再次讚歎一番,韓嘯伸手按下雪花的腦袋,噙住了總也不肯停歇的紅唇……


    春花再次綻放,月亮都害羞的躲進了雲層,紅燭“啪!”的一聲,爆了一個燭花,搖曳出最後一縷風情,緩緩熄滅,隻剩下滿室的春情……


    **


    “爺,夫人,該起床了。”又是煙霞的聲音,低低地從門外傳來。


    韓嘯睜開虛闔的眼,看了看時辰,又瞅了瞅懷裏熟睡的小女人,雖然不忍,還是低聲道:“雪雪,醒醒,該起床了。”


    今天要進宮謝恩,無論如何不能晚了時辰。


    雪花聽到有人吵,嘟囔了一聲,依然是閉著眼向韓嘯懷裏紮。


    韓嘯輕輕的吻了吻雪花的紅唇,昨日重現般把人直接抱著坐了起來。


    要說雪花這親成的,還真是少有如此自在的,其他的新嫁娘,哪個不是自己早早的起來,然後伺候夫君穿衣,到雪花這兒完全反過來了,成了韓嘯伺候雪花。


    韓嘯看著雪花光潔的白嫩肌膚,特別是看到那上麵點點的青紫印記,雖然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自傲。


    這是他的女人,隻有他可以看到這些,隻有他可以如此對待的女人。


    韓嘯在那些印記上親了親,強自壓下了重新湧上的欲望,給雪花匆匆的穿上了裏衣,然後開口吩咐煙霞和籠月進來伺候。


    因為有了昨日晚間的事兒,韓嘯沒開口,其他丫頭沒人敢再次進來,所以屋子裏走進來的隻有煙霞和籠月。


    把雪花交給兩個丫頭,韓嘯仍是自己進了隔間洗漱淨麵。


    直到煙霞和籠月把雪花打扮一新,雪花才算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一醒過來,雪花就發現,她怎麽渾身疼?


    象散了架一樣的疼?


    鏡頭慢慢迴放,她隻記得她要把韓嘯灌醉,然後再看看韓嘯那妖孽般的笑容,然後……然後韓嘯喝一杯酒,就會用唇舌渡一些給她。


    很是親密無間的感覺,酒甜心也甜,再然後……


    她不記得了!


    雪花心裏有了很不好的預感,她沒幹什麽傻事兒吧?


    沒太出格吧?


    雪花很是不確定。


    “那個、我昨天是不是喝多了?我說了什麽話了嗎?”雪花猶豫的問正在給她梳妝的籠月。


    “這……”籠月也猶豫,姑娘是被爺抱過去的,還醉言醉語的,當然是喝多了,可是姑娘分明是什麽都不記得,那她要不要說?


    問題是,姑娘說的那些話,她哪學得來?


    “你喝多了,什麽都沒說,乖乖的睡覺了。”韓嘯從隔壁間走出來,淡淡地道。


    雪花鬆了一口氣,這樣最好。


    雖然很遺憾她沒把人灌醉,結果卻被人家灌醉了,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但是隻要知道她喝多了隻會乖乖睡覺,這就行了。


    已經發生的事兒,後悔沒用,記得下次別再犯就行。


    既然知道了自己的酒量,和某個男人相差太遠,那麽她以後不再大意,盡量滴酒不沾,總會有機會再次把某人灌醉的。


    雪花就一點都沒懷疑韓嘯會騙她,要說這人若是長了一副高冷的模樣,還真的很給人一種信任感。


    誰能想到惜字如金、高冷自傲的人,會騙自家媳婦?


    反正雪花是沒往那一點上想。


    因為要進宮謝恩,雪花穿了郡主的服飾。


    大紅色繡七彩孔雀的貢緞朝服,底下露出石榴色繡百花的長裙,頭上戴著小巧的鸞鳥赤金吐翠朝冠,耳朵上是一對琉璃金托泄流蘇的墜子,脖子上是鸞鳥吐翠的金鎖項圈。


    雪花這一身裝扮,給老夫人請安時,硬是讓老夫人一愣,從而深深的感受到,麵前的這個孫媳婦,真的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農家丫頭了。


    韓嘯是一身國公府世子服飾的規矩衣袍,因為兩人新婚,韓嘯的衣袍仍是猩紅色,不過是廣袖錦袍換成了箭袖錦袍,但錦袍的上麵卻是繡了雛雕展翅的紋路。


    兩人站在一起,仍是男的英挺,女的貴氣,讓人眼前一亮。


    因為如此正式的裝扮,韓嘯提出院子裏設小廚房時,老夫人雖然內心裏有所疑惑,但仍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雪花聽了,眼中一亮。


    這件事兒她並不知道,韓嘯其實也是昨日晚間才決定的,並沒來得及和雪花說。


    按理說,這屬於內院的事兒,應該是由雪花安排管理,韓嘯是不該插言的,不過,若是雪花提出來,雪花相信,即便理由相同,但得到的答複未必相同,所以——


    一句話,還是韓嘯提出來為上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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