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原先也是困極了,躺上麵就睡著了,竟然沒覺出身下硌得慌,至於某男人,眼裏隻有床上的媳婦了,也沒覺察出來。


    夫妻兩人無奈何開始進行撿豆子的動作,期間雪花還吃了幾顆花生、兩個栗子,幾個棗,然後還給韓嘯塞嘴裏幾個。


    然後——


    “爺,你渴不渴,我們喝點茶……”


    “爺,要不咱們再吃幾個棗,這棗還真甜……”


    雪花的聲音越來越低,臉上的紅雲越來越多,頭也漸漸地垂了下去。


    她,她特麽為毛覺得好緊張?


    因為撿豆子的動作,紅綃帳已經被層層掛起,大紅喜燭照在床上的佳人身上,一覽無遺。


    韓嘯定定地看著眼前肌膚如玉,傾豔絕倫,含羞帶怯的小妻子,看著那秋波含羞意,雙頰染紅暈,亦喜亦羞、欲語還休的樣子,一時間心中滿溢柔情。


    輕輕地伸出手,抬起那精致的下巴,深邃的眸子望進那如水波蕩漾的秋瞳中,慢慢地俯下了身去。


    “爺……帳子……帳子!”


    韓嘯蹙眉,一揮手,紅綃帳層層跌落,掩住了一床的春意。


    ……


    “啊——”雪花猛地叫一聲。


    雪花第一次沒覺出疼來,可是這一次疼死她了。


    雪花不知道,她第一次是在藥物的作用下,本身就能緩解疼痛。


    雪花的眉頭緊緊皺起,試圖阻止韓嘯繼續。


    “爺……等等……”


    韓嘯頭上的汗滴了下來,雪花一緊張,他更難以忍耐了。


    “爺……等不了了!”韓嘯咬著牙說完,不再停留。


    他的女人,終於完完全全屬於他了,名字上已經刻上了他的姓氏,他要從身到心,完完全全擁有她!


    深秋的風吹來,送來晚菊的暗香,幽然綻放的花,在秋夜裏炫出獨有的風采。


    月光寧靜溫柔,灑落滿地霜華,任憑時光冉冉而逝,隻沉澱了滿室的風華。


    雪花差點沒疼昏過去,手指忍不住嵌入了韓嘯背上的肉裏,她哪裏知道,她越是這樣,某人就越是鬥誌高昂。


    “嗚嗚……”雪花很沒出息地哭出了聲。


    “乖,再忍忍……”韓嘯喘著粗氣,親吻著雪花小臉上的淚,低聲哄著。


    不過,語氣溫柔,動作卻毫不放水。


    疼痛漸漸消失,哭泣聲漸漸變了調,韓嘯察覺到身下的身子變柔邊軟了,再也沒了顧忌。


    良久,月光伴隨著燭光,透過正紅色的繡榴開百子圖案的錦帳、紅綃的紗帳,悄然入內,照著床上的一對璧人。


    雪花狠狠地捶了韓嘯的肩頭一把,嗔道:“你呀,叫你輕點,你都不聽!”


    語氣裏滿滿地都是嬌嗔甜糯。


    說完,還瞪了韓嘯一眼。


    紅潤的臉頰,慵懶的氣息,亦嗔亦喜的絕美容顏,伴隨著染了風情的眉梢,隻一眼,韓嘯某處就又開始蠢蠢欲動。


    燭光透過紅綃帳,照在雪花讓人驚豔的小臉上,韓嘯親了親雪花的額頭,低聲道:“是爺不對。”


    說完,大手撫上細滑的纖腰,薄唇亦開始在眼瞼、臉頰、頸項、一路向下。


    其行為,完全和他承認錯誤的態度相反。


    “爺,我累了。”雪花連忙用小手撐住某人的胸膛說道。


    韓嘯停下來,想到雪花這些日子一直在路上顛簸,不僅有些心疼,低聲道:“嗯,睡吧。”


    雪花鬆了一口氣,知道韓嘯今晚放過她了。


    “爺,我要去洗洗,渾身粘膩膩的,好難受。”雪花嬌聲道,語氣中滿是撒嬌的意思。


    韓嘯聽了雪花的話,心中柔軟伴隨著喜悅。


    他喜歡她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他喜歡她對他撒嬌依賴。


    親了親懷裏人嘟起的紅唇,直接起身把人抱起向屏風後走去。


    “爺,我自己去就行。”雪花掙紮著就要下地。


    笑話,被人抱著去洗澡,洗著洗著最容易出事兒了。


    對此,她是深有體會的。


    以前韓嘯會顧忌他和她還沒有成親,現在人家再想怎麽樣,可是理直氣壯、正大光明的了。


    韓嘯一見雪花的樣子,就知道雪花想的是什麽。


    這個女人,真把他想成了色狼了。


    “放心,爺今晚不動你了。”韓嘯低聲給了雪花一枚定心丸。


    屏風後的浴桶裏早就溫著熱水呢,韓嘯抱著懷裏的人直接跨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


    “爺,你摸哪兒呢?”


    又過了一會兒——


    “唔……爺……你食言……”


    浴桶中水波蕩漾,一圈圈地溢了出來,但是水溫卻仿佛愈發的高了,伴隨著女人低低地吟哦,男人粗重的喘息,點燃了滿室的風月。


    雪花被韓嘯放到床上後,直接睡了過去。


    韓嘯看著雪花的睡顏,眼中閃過一絲自責。


    他把她累壞了。


    在女人額頭上親了親,摟著懷裏的人酣然入夢。


    **


    “夫人,該起床了。”


    煙霞低低地聲音從門外傳來,韓嘯睜開了眼,看了看懷裏依然睡得很熟地小女人,把人向懷裏摟了摟,又闔上了眼。


    煙霞和籠月在門外急得轉圈,這眼看著就要到卯時了,爺和姑娘卻不起床,這還要去給老夫人請安,要認親,這要是遲了,可是要被人笑話一輩子的。


    煙霞壯了壯膽,聲音又大了些,“爺,夫人,該起床了。”


    雪花在韓嘯的懷裏呢喃地翻了個身,繼續睡。


    韓嘯睜開眼,雖然不忍,但想到若真是去晚了,他倒是無所謂,懷裏的小女人怕是要羞臊死了。


    “雪雪,醒醒。”韓嘯在人的紅唇上親了親,直接把人抱著坐了起來。


    雪花低聲嘟囔著,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乖,先去敬茶,一會兒迴來再睡。”韓嘯低聲說著,從床頭扯過一件裏衣就向雪花的胳膊上套。


    雪花本能地消化著韓嘯的話,然後,大腦恢複清明的時候,驚叫聲隨之發出。


    “啊!完了,完了,爺,什麽時辰了?”雪花終於明白了過來,這是她成親的第一天。


    雪花看了看天色,七手八腳地開始向身上套衣服。


    “姑娘,奴婢們能進去嗎?”煙霞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啊,好……啊!別進來!”雪花話沒說完,大叫一聲,又改了口。


    雪花的“好”字剛落地,就猛然想起了昨天晚上,某人貌似很瀟灑地把她的衣服都扔到了地上。


    這要是叫幾個丫頭看到兩人的戰況,她真是沒臉見人了。


    雪花光著腳就要下地打掃戰場。


    “啊!”


    腳剛一挨地,雪花一手捂腰,雙腿一軟,直接向地上趴。


    韓嘯一把把雪花抄進了懷裏。


    “腿軟?腰疼?”韓嘯蹙眉道,眼裏閃過一絲心疼。


    雪花拍了拍胸口,隨即捶了韓嘯一拳,嗔道:“都怨你。”


    韓嘯沒有反駁,雙手撫上雪花的腰輕輕地按揉。


    雪花舒服地歎了一口氣,“爺,你去把地上的衣服都撿起來,然後開門讓丫頭們進來服伺,千萬不能晚了時辰。”


    韓嘯看了雪花一眼,對於新婚第一天,被自家媳婦指派著做下人做的活,沒發表什麽意見,默默地走過去撿起了地上水紅的裏衣,繡鴛鴦交頸的肚兜……


    嗯?這是什麽?


    韓嘯看著手上幾塊布塊圍成的一個小內內,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


    雪花捶了捶腿,一抬頭——


    “爺,那個、那個東西你放衣服裏麵就行了,嗬嗬……”雪花幹笑一聲,臉上染上了一層紅暈。


    她怎麽忘了她親手縫製的情趣小內內,本來是想you惑某人的,結果沒登場,就被某人直接扒了下去,扔到了床外麵。


    韓嘯看了雪花一眼,沒說什麽,直接把地上的衣服隨手扔到了床上,走過去把門打開。


    煙霞和籠月趕緊走了進來,兩個人直奔雪花。


    在煙霞和籠月身後,還跟著進來了幾個丫頭,有生臉的有熟臉的。


    熟臉的有端水盆的,有拿帕子,皂角的,牙鹽的……


    生臉的則是直接向著韓嘯而去。


    雪花的臉沉了下來。


    雖然明知道大戶人家的規矩,男人都有丫頭隨身伺候,但她不可能容忍自己的男人被別的女人碰,即便是穿衣洗漱。


    韓嘯一皺眉,對著那幾個丫頭沉聲道:“去伺候夫人。”


    說完,自行走到了隔間裏去洗漱了。


    雪花的臉色大好,一時間晴空萬裏。


    哼,算你識趣!


    煙霞和籠月看著自見姑娘這個樣子,眼裏閃過一絲擔心。


    雪花在兩個丫頭的攙扶下,向屏風後走去。


    煙霞和籠月看了一眼亂七八糟的床,臉色些微發紅。


    煙霞的眼睛無意中掠過床上雪白的元帕,猛然想起了她家姑娘已經……


    “姑娘!”煙霞猛地叫了一聲,一臉的驚慌。


    這元帕可是關係到姑娘一輩子名節的事兒。


    雪花隨著煙霞的眼睛向床上看去,立刻明白了過來。


    要命!她怎麽把這件事兒忘了?


    主仆三人迅速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雪花故作鎮定地道:“你們都先退下吧。”


    屋裏的丫頭俱是一怔,這還沒服伺呢,怎麽就都退下去?


    雪花知道大戶人家的規矩,所以陪嫁丫頭帶了八個。


    煙霞和籠月是兩個大丫頭,以後就是一等丫頭,還有兩個丫頭,秋菱、秋菊,算做了二等丫頭,四個小丫頭,小草、小葉、小梅、小竹,算三等丫頭。


    秋菱、秋菊聽了雪花的吩咐,立刻端著銅盆退了出去,然後屋裏就剩下另外四個雪花不認識的丫頭了。


    “夫人叫你們退下去。”煙霞口氣嚴厲地道。


    幾個丫頭聞言,一躬身,彎腰退了出去。


    不過,有一個大眼,瓜子臉,穿淺綠比甲的丫頭,向床上掃了一眼。


    雪花一屁股做到了床上,“煙霞,拿剪刀來。”


    “姑娘?”


    “快,再晚就來不及了。”雪花伸出了自己的手腕,著急地道。


    為今之計隻有用她胳膊上的血對付一下了。


    “在幹嘛?”韓嘯走了出來,沉聲問道。


    “爺,這個東西……”雪花苦著臉,抖了抖雪白的帕子。


    韓嘯眸光閃了閃,走到床邊,從床頭的櫃子裏拿出了一個小瓷瓶。


    雪花眼前一亮,知道韓嘯早有準備。


    “世子爺,夫人,老奴奉老夫人之命,來給世子爺和夫人請安了。”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略顯蒼老但有中氣十足的聲音。


    “啊!”雪花低唿一聲,手一抖,差點把剛從韓嘯手裏拿過來的瓷瓶摔地上。


    這明顯是老夫人派來收元帕的人。


    “煙霞,快去,無論如何要把人先拖住,不許進來。”雪花低聲吩咐道。


    煙霞深吸了一口氣,一臉鎮定地走了出去。


    “嬤嬤辛苦了,還勞您老人家親自跑一趟,您老先坐下喝杯茶,這茶可是王妃娘娘賞給我們夫人的,是從宮裏的太後娘娘那兒得來的……”


    煙霞的聲音清脆悅耳,張嘴就先把靖王妃和太後給搬了出來。


    雪花暗暗點了點頭,七手八腳地把瓶子裏的東西倒了出來。


    暗紅色的液體染到雪白的帕子上,暈出一朵鮮豔的花。


    “噗!噗!”雪花對著那朵花就開始吹氣。


    這濕乎乎的決不能拿出去。


    籠月的嘴角抽了抽,自己姑娘在爺麵前也太不注意形象了。


    “夫人,奴婢來吧。”籠月連忙想把損害形象的事兒搶過來。


    韓嘯一皺眉,伸手把雪花手上的元帕拿了過來。


    於是,雪花再次見到了古代內功的好處。


    濕噠噠的地方很快幹了。


    雪花連忙把元帕揉搓了一下,弄出被人在上麵滾了一番的樣子,重新鋪到了床上。


    話說,女人的初次要流多少血呀,這些多呀還是少呀?


    雪花望著那上麵的紅色印跡有些猶豫。


    正所謂做賊心虛,她總怕有什麽不象的地方被人看出端倪。


    雪花當初在穀中時,醒來的時候身上是清爽的,衣服被褥也都是幹淨的,她還真不知道會有多少。


    “咳咳,那個、籠月呀,這些……”雪花有些臉紅地對籠月使了個眼色,意思是,這些行不行?


    籠月臉一紅,“夫人,奴婢也不知道。”


    她一個尚未成親的丫頭,哪兒知道會有多少。


    “當日在穀中,不是你們收拾的嗎?”雪花低聲道,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是。”籠月搖了搖頭,偷偷看了韓嘯一眼。


    果然,韓嘯從床頭的暗格裏再次拿出了一物——


    一條染了一塊暗紅印跡的床單。


    雪花的臉“騰”地紅了。


    “爺,你怎麽還留著……”


    韓嘯幽深的眸子看了雪花一眼,重新把床單放進了暗格裏。


    雪花又羞又囧,心裏卻又說不出的有絲高興。


    老夫人身邊的崔嬤嬤,喜氣洋洋地把煙霞塞過去的一個厚厚的荷包揣進懷裏,然後把元帕放到一個紫檀木雕石榴花的匣子裏,對雪花和韓嘯躬身施了一禮,轉身走了。


    雪花被煙霞和籠月伺候著,穿了一件水紅繡團花牡丹的對襟宮緞小襖,小襖上大朵的牡丹花都是用了上等的蠶絲線繡成的,不僅色澤豔麗,繡功更是一絕,一朵朵牡丹真如盛開般,端的是富貴無雙。


    小襖的盤扣一色的是用同樣大小的珍珠盤成的,領口的那顆扣子更是用了大顆的黑珍珠,然後絞絲圍了一圈極為珍惜的粉鑽,使人一見就知華貴無雙。


    雪花的下身罩了一條同樣水紅的八副灑花羅裙,羅裙上的花色也是用上等蠶絲繡成的,行動間使人覺得猶如百花迎風舞動。


    籠月給雪花梳了個高貴大氣的牡丹髻,雪花想了想,讓煙霞把那支帝王綠的鸞鳥銜東珠的大步搖拿了出來,插到了頭上,然後又把一隻赤金鑲粉鑽的朱釵也插到了頭上。


    籠月又拿出幾朵粉色的水晶珠花,分別插到了牡丹的花瓣上。


    圓圓的、小巧的耳垂上戴上了粉鑽流蘇耳墜,脖子上套上了赤金吉祥如意嵌羊脂玉的金鎖,纖細的皓腕上是一隻隻龍鳳絞絲鐲,羊脂白玉鐲。


    雪花晃了晃腦袋,搖了搖胳膊,覺得自己純粹是一移動的寶庫,這要是走在大街上,絕對是一待宰的肥羊。


    搶劫的若是看見自己都不打劫,那就是沒有職業道德,對不起他自己的身份。


    薄施香粉,輕掃蛾眉,淡點朱唇,雪花望著銅鏡中的佳人,不由讚歎,此女隻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迴見?


    “噗嗤!”


    輕笑聲傳來,煙霞和籠月抿著嘴,看著自家姑娘那一副自得的樣子,有些忍俊不禁。


    就連韓嘯眉梢眼角都帶了笑,原來雪花竟然不知不覺地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韓嘯一揮手,煙霞和籠月連忙低頭退了出去。


    凝視著銅鏡中的絕色佳人,韓嘯幽深的眸子與雪花在銅鏡中相遇,一瞬間仿佛歲月就此停駐。


    一個眼神的碰撞,就是一生。


    “子曰挈闊,與子成說。”雪花望著銅鏡中貯立在自己身後的男人,喃喃地道。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低沉的聲音,醇厚而又堅定,蘊藏的是無邊的情義。


    大手握上了柔嫩的小手,緊緊地,是無聲的承諾。


    他找到了她,她亦找到了他。


    **


    雪花看著停在麵前的軟轎,暗暗給自家男人點了個讚。


    從她住的地方,若是走著去老夫人那裏,雪花覺得任務太繁重了,因為她不僅腿軟腰疼,某個地方一走路更是疼的厲害。


    雪花坐在軟轎上,認真地思考是不是再找顧嬸要點藥。


    不過,顧嬸那個大嘴巴,恐怕會嚷嚷得人盡皆知。


    走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雪花才在煙霞和籠月的攙扶下踏下軟轎。


    老夫人住的院子叫鬆鶴堂,雪花幾年前曾經來過一次,再次來了,沒感覺有什麽變化,院子中的梧桐樹依然高大,花圃中的晚菊開的正豔,給寂靜無聲的院子裏增加了一絲活力。


    堂屋的牆上,巨幅的鬆鶴延年圖依舊在那兒掛著,畫下是紫檀木的雕花方案,不同的是,方案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人,一邊是定國侯,不,現在應該說是定國公了,一邊是老夫人,旁邊還站了男男女女一屋子人。


    雪花臉一紅,心裏一“咯噔!”,她還是來晚了。


    雪花和韓嘯一進門,屋內的眾人俱是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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