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盯著雪花,嘴角向下拉出一個長長的弧度,久久無語。


    自己孫子放言要娶雪花,而且要明媒正娶,予以正室之位,自己原本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的,可是——


    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她已經因為一個女人,失去了兒子,她不能同樣再因為一個女人,失去唯一的親孫子。


    不能勸服孫子,那麽就隻有從雪花身上下手了,可是幾句話,老夫人就發現雪花不是那麽好拿捏的。


    “雪丫頭,你熟讀詩書,應該知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更何況當ri你在靖王府的一番話是那麽慷慨激昂,大燕和北齊若為兄弟之邦,不起戰火,那麽百姓安居樂業,比你賣棗安貧還要功德無量,否則,烽煙一起,不知有多少人會家破人亡,你何其忍心?”


    雪花聽了老夫人的話那個氣呀,這是拿她說過的話壓她嗎?


    “老夫人此言差矣,雪花隻是一個小女子,擔不起國家興亡的責任,大燕若是靠一個女人興邦定國,那些男人們豈不是要羞憤而死?正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吃多少飯,管多少事,雪花自認為飯量不大,所以管不了太多的事。”雪花說完,對著老夫人微一福身,轉身向另一邊走去。


    雪花忍著氣走到叮叮身邊,對上叮叮擔心的眼神,迴了她一個苦笑。


    好吧,她還沒過門,就把人家長輩得罪了,這次不用別人挑撥是非,將來她的日子也好過不了了。


    好在,她早就有了心裏準備,知道侯府的老夫人是不讚成這門親事的。


    現在看來,豈止是不讚成,簡直是恨不得她遠嫁他方。


    她特麽的怎麽人緣這麽差,剛才有個貴妃娘娘暗示她遠嫁,現在又來了一個老夫人,不過,姐特麽偏要嫁在你們眼前,天天堵心你們。


    雪花恨恨地想著,眼光掃到遠處走來了一個明黃的身影,當然,身影的後麵還跟著一大群人。


    雪花一眼就看到了走在稍後位置的韓嘯。


    韓嘯一身銀色箭袖錦袍,頭戴銀冠,身形高大欣長,配上那張英俊又麵帶寒霜的臉,使人遠遠地就感覺一股酷寒之氣鋪麵而來。


    人都說,你若是心中有了誰,那麽萬千人群中,第一眼看到的就會是他,雪花忽然就想到了這句話。


    這個、好吧,她承認,她心中的確已經有了這個人。


    雪花低頭瞅了瞅自己胳膊上的衣服,就這樣眾目睽睽之下給韓嘯送過去?


    這個也太明目張膽、囂張不羈了吧?


    雪花那正糾結呢,皇上的旨意到了,命雪花下去拋繡球。


    雪花一橫心,姐特麽就當眾給了。


    不過,不用雪花去找韓嘯,韓嘯一見雪花下樓,就於無數雙眼睛中向雪花走了過來。


    “爺,你這兩天去哪兒了?”雪花一見韓嘯就忍不住抱怨。


    韓嘯聽到雪花的語氣中暗含的嬌嗔,嘴角向上揚起了一個輕微的弧度。


    “爺有事。”聲音中有安撫,更多的是哄誘。


    雪花也沒心計較韓嘯其它的了,把手裏的包袱遞給韓嘯,“爺,你趕緊找個沒人的地方,把這衣服換上。”


    雪花雖然不知道繡球是不是按她的意思做的,但現在也隻有賭一把了。


    “你給爺穿上。”韓嘯說完,把包袱又塞到了雪花的手上。


    雪花聽了韓嘯的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爺,你說什麽?”


    雪花掏了掏耳朵。


    韓嘯看著雪花,淡定地又重複了一遍,“你給爺穿上。”


    麵不改色音不顫。


    雪花瞪著韓嘯,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大叫道:“爺,你是故意的?”


    故意躲著她,為的就是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把衣服給他,並且還親手給他穿上。


    “爺,我能罵你一句嗎?”雪花陰森森地說道。


    “不能,會影響你的閨譽。”韓嘯麵色平靜。


    去他媽的的閨譽,姐特麽還有閨譽嗎?都淪落到大庭廣眾之下給男人穿衣服了。


    雪花剛想不管不顧的開罵,韓嘯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物。


    雪花眼前銀光一閃,腦袋就到了韓嘯的手裏,不過,雪花眼睛的餘光還是看到了那是一支銀釵,那上麵一串串流動的銀色雪花,讓她立刻想起了韓嘯當初使用美男計從席莫語手中搶來的那支發釵。


    雪花明白了韓嘯的意思,下意識的就想掙脫。


    “別動。”韓嘯低聲說了一句。


    韓嘯一手扶著雪花的腦袋,一手把銀釵輕輕地插在了雪花的發間。


    銀光流動,就著夕陽的餘暉,立刻閃瞎了樓上樓下一大串的眼球。


    靖王妃看到自家外甥的作為,嘴角高高揚起,就憑自家這個多年一直都冷著臉的外甥能幹出這事來,雪花這個外甥媳婦她是認定了。


    侯府老夫人看到自己孫子的表現,則臉色暗沉,再想到雪花剛才說的那句“民女無奈,隻得從之”,簡直象被人在臉上打了一巴掌。


    席莫語一眼就認出了那支銀釵,隻覺得心口堵得難受。


    還有其它的一幹姑娘們,個個內心羨慕,臉上不屑,反正眼是紅的。


    席莫寒看著在夕陽中站在一處的兩個人,不由地就想起了在青河縣衙的時候,他曾經無數次的在夕陽中,在梧桐樹下,聽著那個小丫頭的歡聲笑語,看著暈黃的金環把那個精靈似的人籠罩……


    可現在,這一切再也不會屬於他了。


    席莫寒的心裏湧上了濃濃地苦澀。


    隻有蕭王元鷹,嘴角露出玩味的笑。


    但是,不論人們的心情有何不同,卻都不得不承認,站在夕陽中的兩個人是那樣的般配、和諧。


    雪花感覺到了韓嘯的小心翼翼,心中不由地湧上一股甜蜜。


    “很好看。”韓嘯收迴手,看著雪花的眼睛,低聲說道。


    雪花從那如寒星閃耀的眸中,看到了一抹深情。


    小臉霎時通紅,饒是她再臉皮厚,也忍不住心肝“砰砰!”亂顫。


    這個爺,簡直是腹黑又悶騷。


    可是,怎麽辦,她真的覺得好高興。


    雪花垂下眼簾,很想問一句——


    爺,你是在撩妹嗎?


    “給爺把衣服穿上。”韓嘯看著雪花的頭頂,低聲道。


    “嗯。”雪花輕輕地點了點頭,乖順地解開包袱,抖開了那件黑色的蠶絲長衫。


    韓嘯伸開兩臂,雪花麻利地給韓嘯穿衣,係帶。


    對於這項工作,雪花其實早就做得得心應手了。


    “爺,這件衣服有點不同……”雪花邊給韓嘯穿衣服,邊低聲說道。


    雪花給韓嘯係好最後一個扣子,見韓嘯一直沒說話,一抬頭,見韓嘯正麵帶沉思的看著她。


    “爺,你不會是覺得這是在作弊,勝之不武吧?”雪花的眼睛眯了起來,口氣中帶上了一絲危險。


    韓嘯若是敢答個“是”,她立馬把衣服給他扒下來。


    然後,然後——


    她……,她把繡球拋給席莫寒。


    反正,席莫寒說了認她做義妹。


    哥哥不可能不管妹妹。


    其實,雪花心裏明白,席莫寒若是接到繡球,肯定會娶她的。


    可是,雪花心中歎了一口氣,有些東西,錯過了,她就不會再留戀。


    總之,雪花就是再生氣,也不會把繡球拋給元鷹的。


    那家夥一看就不好對付,而且大燕和北齊早晚要開戰,她若是嫁給元鷹,戰火一起,她們一大家子都跟著倒黴。


    對於這一點,雪花是心知肚明。


    “你是爺的女人!”韓嘯皺眉迴了這麽一句。


    嗯?什麽意思?


    雪花不明所以。


    “你是爺的女人,爺不會把你讓別人把你搶去的!”韓嘯的身上猛然迸發出了一股淩厲之氣。


    雪花眯起的眼,彎了開來。


    看來,這位爺也不是不知道變通的嘛。


    不過——


    “爺,凡事都有萬一,萬一……”


    “這件事沒有萬一,除非爺死!”韓嘯冷冷地打斷了雪花的話。


    雪花心中一陣震撼,“爺……”


    “放心,不會有事兒的。”韓嘯伸出手摸了摸雪花嫩白的臉頰。


    指尖留香,心中有情。


    然後,一攬雪花的纖腰,騰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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