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的糾結隻是瞬間,因為義兄和妹妹相比,當然是妹妹更重要,於是,雪花雖然住嘴,但卻沒忘動手,不著痕跡地把荷花拉到了另一邊。


    雖然這個義兄這幾日,據說是因為她的名節問題,狠狠地、師出有名地暴揍了幾個官宦子弟,但再怎樣,也沒有妹妹重要。


    這家夥對荷花心思不純,荷花現在還小,將來萬一被他拐地動了心,這家夥沒準已經妻妾成群了。


    雪花不認為趙子沐能等荷花長大,即便他等得,雪花覺得靖王夫妻也等不得。


    偌大的王府,就守著這一根獨苗,已經夠奇葩了,若是再遲遲不婚,這恐怕不太現實。


    不過,若是靖王夫妻也同意嘛,那就另當別論了。


    雪花對自己的義父母一家,還是相當滿意的,家庭關係簡單,又寵媳婦,還沒有侍妾通房的毛病,這樣的好人家,還倒是配得上自己的妹妹。


    雪花這個想法若是被京城的一幹顯貴知道了,非得氣吐血不可。


    他們為了把自家女兒塞進靖王府,不知費了多大的勁,現在更是多數疼女兒的人家都巴上了趙子沐。


    有靖王爺的寵妻名頭,哪家盼著自己女兒過好日子的不是緊著千方百計地把女兒向靖王府裏推薦呀。


    這些暫且不提,先說趙子沐一見荷花被雪花拉到了另一邊,舉著手裏的帕子,氣得幹瞪眼。


    但是,對於這個新認的義妹,他還真不敢得罪,一是因為荷花,一是因為他身後還站著一個虎視眈眈的冷麵表哥。


    這個表哥,據他觀察,絕對是成為妻奴的潛力股。


    “爹、娘,你們怎麽來了?”委屈發泄完畢,雪花心中隻剩下濃濃地喜悅,毫不掩飾地,小臉上露出了璀璨的笑。


    李達等人聽了雪花的話,一起看向了韓嘯。


    原來雪花發高燒的那晚,除了喊席大哥,更多的則是喊爹、喊娘、喊姐姐妹妹的,於是,韓嘯當晚就吩咐顧賢傳書青河的人,帶李達一家過來。


    李達和夏氏一聽說是雪花病了,七魂嚇飛了六魄,急急忙忙地收拾了簡單的行禮,把家裏的事情交待給饅頭和金花,帶了幾個女兒就往京城趕。


    日夜兼程,一家人心急如焚,惶惶不安,把進京的時間縮短了一倍多,終於在秋水別院的護衛護送下,風塵仆仆地趕到了京城。


    雪花仔細一看,她爹娘果然是一臉的菜色,頭發散亂,衣衫皺褶,荷花還仿佛瘦了些,而夏氏更是一臉的憔悴,眉宇間的疲憊是怎麽也遮不住的。


    雪花連忙扶夏氏坐下,同時不忘瞪了韓嘯一眼。


    當然,這一眼,看在別人眼中就有了嬌嗔的成分。


    李達和夏氏對視一眼,夫妻兩人目光複雜,內心打鼓。


    韓嘯對雪花的心思,他們早就看出來了,可是,以定國侯府的門第,雪花難道真的去做小嗎?


    經過這幾年和侯府的來往,再聽幾個女兒提了幾句,李達夫妻也知道侯府的老夫人是個最重規矩禮數的人,這種人的門第觀念是很強的。


    夫妻兩人心中不由地甚是沒底。


    “雪花,你的身子怎麽樣?”壓下心頭的不安,夏氏更關心雪花的身子。


    一家人隻知道雪花病了,可具體是什麽病,卻沒人知道,因為護送她們的侍衛也不知道。


    “娘,我……”雪花說著,掃了韓嘯一眼。


    韓嘯立刻對李達道:“伯父,我們去外麵坐吧。”


    這種默契,看得李達和夏氏心下更是一沉。


    “哦,好。”


    李達雖然關係女兒,但一見如此情況,也知道女兒得的可能是些女兒家的毛病,於是,擔心的看了雪花一眼,轉身向外走。


    趙子沐戀戀不舍地看著荷花,“荷花,哥哥帶你去吃奶酪酥、杏仁糕、金玉香糖……”


    荷花眨著漂亮的大眼睛,咽了咽口水,偎在雪花身邊,甜糯糯地道:“哥哥,我以後再吃好不好,我要陪著三姐,我想三姐了。”


    雪花心中這個甜呀,趙子沐的臉那個黑呀。


    “荷花,去吧,一會兒三姐去找你。”雪花很大度地道。


    她在妹妹心中還是最重要的,強過了那個吃貨,這就夠了。況且,她說的話荷花還太小,不宜旁聽,於是,雪花很大方地放行。


    “梨花也跟著去。”雪花又補充了一句。


    雖然多了梨花,趙子沐也很高興,畢竟他也一直把梨花當妹妹,隻不過沒有荷花親近罷了。


    屋中隻剩下了母女三人,雪花這才邊向夏氏懷裏紮,邊說道:“娘,我來月事了。”


    夏氏一聽,雖然高興女兒長大了,可是知道肯定有下文,心又提了起來。


    “疼死了!”雪花委屈地道。


    夏氏疼愛地摸了摸雪花的頭,“女兒家來月事,多數都會疼的。”


    “娘,我當初第一次來的時候,就沒怎麽疼。”銀花驕傲地說。


    “是呀,你大姐也疼的不厲害。”夏氏說著,點了點頭。


    可是,夏氏看了看雪花血色欠缺的小臉,僅是因為肚子疼,就連夜把她們一家接來了嗎?還是……


    果然——


    “娘,我不小心落到了水裏,不僅肚子疼,還發燒了。”雪花低聲說道。


    夏氏心下一驚,女人月事期間不注意,最是易引發宮寒之症的。


    “怎麽這麽不小心?”夏氏嗔怪道。說完就去摸雪花的額頭。


    雪花抓住夏氏的手,吞吞吐吐地道:“是韓嘯把我從水裏救上來的。”


    雪花話音一落,屋裏一陣寂靜。


    雪花的話意味著什麽,夏氏和銀花都明白。


    “你不是會水嗎?”


    片刻後,銀花忍不住問道。


    對於韓嘯,銀花沒有什麽好不好的印象,隻是覺得雪花若是嫁給那麽一個冷冰冰的人,以後的日子豈不是很無趣?


    “我當時肚子疼……”雪花說著,低下了頭。


    她不僅肚子疼,還心疼,某一瞬間,她甚至想就此沉入水底,一了百了罷了,不過,韓嘯沒給她那個機會。


    夏氏歎了一口氣,這或許就是命吧。


    屋外的廳堂中,李達滿心忐忑,他輕易地發現,韓嘯對他的態度恭敬了許多。其實,韓嘯對李達一直禮數周全,無奈他身上那種高貴而又冰冷的氣息,使李達麵對他,無論如何放鬆不下來。


    “伯父,我擇日會遣媒人去向三姑娘登門求親。”


    韓嘯一張嘴就開門見山。


    李達雖然心中有預感,聞言還是一愣,“雪花……”


    雖然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但在他們家,女兒的親事,女兒的意思才是最重要的。


    幾個女兒個個懂事,哪一個他們夫妻都是放在心尖上疼,所以在女兒的終身大事上,他們夫妻既不貪圖富貴錢財,也不講究門第高低,隻圖人品相貌,婆家是否好相與。


    韓嘯看出李達的意思,立刻道:“三姑娘已經同意了。”


    “那、是做……”


    “正室嫡妻!”


    “老夫人……”


    “祖母那裏我自會去說,伯父不用擔心。”


    李達鬆了一口氣,若是做小,即便雪花同意了,他也不同意。


    做小的話,說白了就是個丫頭,他的寶貝女兒,他是萬萬舍不得去給人做小的。


    接下來——


    李達,“……”


    韓嘯,“……”


    未來的翁婿兩人進入了沉默是金的時期。


    沒辦法,韓嘯本來不善言談,而李達麵對新鮮出爐的三女婿,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況且,他還有許多的疑問。


    女兒跟著席大人進京,怎麽最終人卻要嫁給侯府世子?


    對於席莫寒,不可否認,李達心裏一直以為席莫寒最終會向雪花求親的,對此,他心裏頗為讚同。


    幾年來,對於席莫寒的人品,官品,李達是再佩服不過了,席莫寒又一直疼雪花,李達本以為雪花到了議親年紀,席莫寒就會張口的,可是現在……


    唉,李達心下歎了一口氣,以雪花的性子,若不是心甘情願,想必旁人也勉強不了的。


    一家人離開靖王府,迴秋苑時,少了荷花。


    荷花被靖王妃一眼看到,握住小手後,就再也沒有鬆開。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愛,看到雪花直眼紅,而且,靖王妃還時不時眼圈紅紅的,雪花心下有些明了,再結合趙子沐這幾年對荷花無條件地疼愛,雪花更是肯定了某種想法。


    雪花毫不懷疑,若不是靖王妃先認了自己做義女,那麽見到荷花後,肯定會收荷花做幹女兒的。


    如此一來,她或許可以不用攔著趙子沐接近荷花了,不可否認,這個吃貨,還真是個不錯的妹夫人選。


    不過,雪花有些擔心,以前隻是趙子沐一人拚命喂荷花吃東西,現在又加了一個靖王妃,再一想靖王夫妻的寬大體形,雪花為荷花將來的苗條身材大感憂心。


    雪花前幾天住在秋苑是客居,對於秋苑的一切事物秉持著不聞、不問、不管的原則,現在得知秋苑是在韓嘯名下,是韓嘯吩咐人備下的,雪花立刻覺得秋苑是她自己的了。


    對於自己的東西,當然要上心了。


    “這原本是棵什麽樹?為什麽鋸了?死了嗎?”雪花指著後院一個碩大的樹墩問道。


    “迴三姑娘,這是棵梧桐樹,據說長了好些年了,但是具體多少年沒人知道。”一個灑掃的婆子殷勤地答道:“這棵樹一直長得很茂盛,樹冠高大,遮住了這兒的小半個院子,夏天在樹下乘涼是最好不過的了,不過,姑娘住進來前,少爺吩咐人給鋸了。”


    婆子的語氣中有些心疼,從她守著這個院子時,這棵樹就在這兒了,可最後竟然無緣無故地給鋸了。


    “為什麽?”雪花不解地問道。


    這不是破壞古物嗎?一棵樹又惹到那位爺哪兒了?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婆子懦懦地道。她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失言了,竟似抱怨少爺的做派一樣。


    雪花想象著高大的梧桐樹遮天蔽日的樣子,然後,不期然地就想到了青河縣衙裏的那棵梧桐樹。


    腦中靈光一閃,雪花心下有了猜測。


    不會吧?一棵樹都要嫉妒,也太小肚雞腸了吧?


    不過,雪花的懷疑,很快得到了證實。


    *


    吃過晚飯,一家人坐在一起話家常。


    對於靖王夫妻認雪花為義女之事,眾人已經知道了,但是對於席莫寒的身份,卻還不清楚,所以一聽雪花說席莫寒是當朝一品的慶國公,李達夫妻除了震驚,立刻沉默了,對席莫寒的那點心思徹底湮滅了。


    更何況,這位身份顯貴的國公爺,還死過一個老婆。


    身為過來人的李達和夏氏,對於許多事情看得還是很明白的,若是一個男人心裏住著另一個女人,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女兒嫁過去的,同時,夫妻二人心裏也暗自慶幸,慶幸把雪花從水裏撈上來的是韓嘯。


    韓嘯這些年在雪花身上下的功夫,李達和夏氏心下明白,其實就連雪花也明白,不過是她不願意正視罷了。


    李達夫妻二人,對於席莫寒的事情,感歎唏噓一番也就罷了,同時知道雪花的事也成了定局,於是,眼光不由地就看向了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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