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兩人將剩餘沒跑來的蒙韃悉數挫敗,教育趕來的蟬衣閣中後,步涼才看到奄奄一息的祝南星。


    可不等他靠近,言子卿已經把人抱了起來,飛身上馬朝著客店的方向疾馳。


    盤陵客店的後院之中,早就沒有了那夥蒙韃人的蹤跡。


    司墨已然清醒,言子卿抱著祝南星迴到客店之時,他正在正帶著人,一邊清理現場,一邊統計這次人員的受傷情況。


    看到祝南星昏迷不醒,他當即想要迎上來,可看到後麵還跟著一身是血的步涼,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從地上摸了個兄弟的麵具戴上。


    “閣主,這是...”


    言子卿踢門而入,在花蝴蝶景飛驚恐的目光中,將昏迷不醒的祝南星放在床榻上,轉頭對司墨命令道。


    “去將前幾日放了的那個大夫找來。”


    祝南星在恍恍惚惚間,好像沉入了很深的水底,叫人不能唿吸,即將失去力氣之時,是一雙手將她拉住,而後輕輕托起,向著水麵的光亮處浮去。


    分水而出的那一刻,她本以為剛才的一切都是夢境,但是當她用力睜了睜眼睛,卻發現目之所及,已經不是方才言子卿和步涼交手的盤陵鎮外。


    那是一片自己從沒有到過的地方。


    偌大的鏡湖當中,佇立著一座小島,遠遠地看去當中還罩著一層朦朦朧朧的霧氣,好似遮了麵的女子,不能將其麵容看個真切。


    祝南星迴想起蟬衣閣主就是言子卿的事實,輕輕唿喚了一句他的名字,可聲音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吞掉了一般,連同步涼和那些射箭偷襲的人在內,全部失去了蹤跡。


    隻有遠處小島上的花紅獨自盛開,像是在等待著她的到來一般。


    她想往前走去看個究竟,卻一腳踩進了水裏,險些絆倒之時這才往腳下看去。


    水中慢慢地浮起小兒圓潤的石台,由近到遠一直延伸至小島上去。


    索性這些石台不遠不近,剛好夠她一個大步邁過去,於是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著前進。


    等到雙腳終於在島上站定,穩住了身形,祝南星滿眼都是灼灼桃花,整個將人都圍在了一處。


    或紅或白,白如玉琢,紅似朱唇,好像宿妝的少女,澤澤嬌羞。


    她身處其中香味撲鼻,差點就迷離了眼睛,失去了方向。


    撥開麵前的一大蓯粉紅花簇,遠看樹隙溪徑之中,有一條極窄的小路,祝南星一直沿路走了好久,直到麵前出現了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


    雖然周遭的環境讓祝南星感到陌生,可是對這怪模怪樣的樹卻莫名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


    從小生活的錦城地處中原,粗大的樹木倒是不少,但由於土壤氣候的原因,能長成這麽巨大的卻很少見。


    祝南星拚命在記憶中搜索,別說錦城,就連長大後她為了接取懸賞令到過的每一個地方,也都沒有這樣一棵樹存在的。


    她想再走近些去觀瞧,那股子昏昏沉沉的感覺又浮現了出來,好像被人打了一悶棍,嗡嗡地叫個不停。


    祝南星用力敲了敲腦殼,停下腳步時,那種感覺卻又立刻消失不見。


    看來隻要不過與靠近這怪異的樹,就不會頭暈腦漲。


    既然不能靠近,祝南星幹脆在遠處觀瞧起來。


    大樹拔地參天,巨大的綠色華蓋好像擎天的巨傘張開在半空當中,千千萬萬條氣根從樹幹上流蘇般地垂掛下來,當中還掛了不少長相怪異的果子。


    遠看好似剛出生的嬰孩兒,或嬉或笑,或哭或鬧。


    祝南星心說這不會是孫猴子當年偷的人參果吧!?


    自己什麽時候不知不覺地跑到神仙的地盤來了?


    正在她這麽想著,考慮要不要忍著頭疼伸手摘一個果子下來嚐嚐鮮,頃刻間那樹上的果子全部變作了血淋淋的人頭。


    祝南星受到驚嚇,當即像觸電一樣收迴手,慌忙之中想要向後退去,卻被從地底伸出來的蒼白人手拉住了腳踝。


    “啊!”


    她情不自禁叫出了聲來,起身的一瞬間腦殼跟什麽東西撞在了一處,疼得差點沒掉下眼淚來。


    方才所有恐怖的一切都已經不複存在,目之所及正是自己和花蝴蝶景飛被看管的客店客房。


    “呃...”


    向身邊傳來悶哼之處看去,言子卿也捂著鼻子,努力地不讓眼淚掉下來。


    “醒了?”


    言子卿生怕又是自己的一場夢,伸手在祝南星眼前晃了晃,又在自己的手上掐了掐,直到痛楚真真切切地傳來,這才聲音沙啞地問道。


    祝南星輕聲應著,明顯還沒從方才的心驚肉跳中迴過神來。


    房間裏隻有他們兩個,她看看床榻邊,一臉擔心可想靠近又不敢的言子卿,揚手就是一巴掌。


    “你不是武藝高超嗎?不是身法卓絕嗎?不是怕死讓我想辦法給你解毒嗎?那毒箭來了為什麽不躲...”


    言子卿幹裂的嘴唇微張:“我...”


    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當時的幼稚行徑,可下一刻,祝南星拽著他的衣領探身過去,有些蒼白的嘴唇貼上他的。


    言子卿就覺得唇上一疼,被她張嘴咬住,輕微地“嘶”了一聲。


    近在咫尺的眸光中瀲灩著水色,眼中有氣,可是轉而就變成了一種被蒙在鼓裏的委屈。


    他溫柔舔舐安撫,極具耐心,眼前人片刻之後也終於開始抵擋不住,水眸微閉,雙頰慢慢飛上了落霞。


    末了還是祝南星吃痛輕哼,言子卿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她。


    “怎麽樣?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祝南星隻感到身體中有一種燥熱肆虐,可整個人卻手涼腳涼如墜冰窟,這種內熱外冷的折磨,好似要把自己撕成兩半,而後吞噬殆盡。


    他皺了皺眉頭,將早就熬好的湯藥端上來,祝南星打鼻子前邊一聞,就知道裏麵用了什麽藥材。


    “這是你毒發時我開的藥?怎麽迴事?”qqxδnew


    言子卿並沒有當即迴答問題,反而是從袖中拿出一顆糖果。


    “這藥苦得很,喝完之後,糖果和我你可以選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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