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一點點的被拉開。

    劉晨命運的序幕也將開啟。

    是就此謝幕,還是將要有新的人生演繹,一切就看這顆木頭了。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著木頭被一點點的拉開,那一步步的爬行,像是在泥窩裏掙紮一樣。

    看的每個人都心驚肉跳的。

    這可是兩百萬的木頭。

    這兩百萬足以讓普通人在這海城過上小康的生活了。

    “哇……瘤花!”

    當木頭隻開到了三分之一的時候,整個大廳突然爆發出來一股響亮的喊聲。

    劉晨緊張的心情徹底變成了興奮,他猛然將木頭拉開,所有的切割麵都呈現在劉晨的麵前。

    劉晨握緊了拳頭,自己是在鬼門關轉了一圈。

    陳斌緊緊的抱著劉晨,激動的身體都在顫抖。

    “我尼瑪的,見花了,這花,真他媽稀罕啊。”

    陳斌興奮的吼叫著,嘴裏的煙頭都被咬的稀碎。

    “這瘤花厲害了,看,裏麵還有鬼臉呢,那一個個扭曲的鬼臉,這畫麵,跟地獄似的。”

    劉晨摸著切割麵,料子是紅黃色的,算是小極品,但是這裏麵的花紋厲害了,在紅黃色的切割麵上,有無數個鬼臉在裏麵猙獰的咆哮著,每一個都極其生動。

    紋路像是水波一樣,浩浩蕩蕩的,那些鬼臉像是水鬼一樣在水裏麵掙紮,看的人是觸目驚心。

    秦峰看到這切割麵,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兩百萬也不是小數目,他也不想輸,他隻想贏。

    看到切割麵,秦峰知道是贏了,而且是翻倍的贏。

    劉晨將切割麵的木屑用毛巾擦幹淨,隨後就看到了瘤疤花帶著水波紋,仿佛孔雀開屏一般。

    在那孔雀的尾羽裏,一顆顆圓滾滾的腦袋猙獰著,十分生動形象。

    這顆料子是極其珍貴的。

    樹長到一定的年齡,就會出現生病的部位,從而結成瘤疤。

    海南黃花梨癭木對比其他樹癭來說,要更加的難得。

    因為海黃本身就是藥材,味道辛辣而苦,很少會遭受蟲蛀,生病的概率也比較低。就是樹木生病,體內也會出現空洞,能夠比較大麵積形成完整的瘤癭,是非常難得的。

    這顆樹不管是整體雕刻,做一個鬼佛圖,還是將那些鬼臉挖出來,做成珠子,都是極品貨。

    劉晨摸著料子,這塊料子真的是難得一見的海黃瘤疤料,僅僅一個橫切麵,就看到了滿滿的瘤花!

    木料的背麵紋理覆蓋瘤疤水波,再次呈現了“一瘤二麻三鬼臉”的珍貴特點!

    還是得賭這種高貨,雖然貴,但是賭出來的貨好賣,而且珍惜難得。

    晉老板說:“恭喜恭喜,秦老板旗開得勝,這顆瘤疤樹,至少五百萬的價值,秦老板要是出手的話,我現在就拿下。”

    秦峰瞥了一眼晉老板,五百萬,算是翻倍的漲了,這在賭木的行情裏,算是大漲了。

    雖然不比昨天劉晨他們的料子性價比高,可是料子整體的基礎價格在那呢。

    一下子就賺了三百萬,算是暴漲了。

    秦峰說:“不用了,我父親馬上過大壽了,他也喜歡海黃工藝品,我打算做一個工藝品送給他。”

    陳斌趕緊說:“那……那我們的呢?”

    虎子冷聲說:“缺你的錢嗎?連本帶利一百萬是吧?到店裏結算吧。”

    秦峰說:“晉老板,幫我放煙花,這裏的每個人在給我發一千的紅包。”

    聽到秦峰的話,所有人都羨慕起來,有錢就是豪氣啊。

    晉老板心裏酸的很,這料子他收藏了有十年了,可是不敢開,如果他自己開的話,現在一倒手就是三百萬的賺頭,雖然估算是五百萬,但是如果炒作炒作,遇到那種人傻錢多的大老板,七八百萬都有可能。

    但是誰敢跟秦峰多嘴啊。

    晉老板說:“放心秦老板,早就備著呢。”

    秦峰點了點頭,摟著劉晨,他說:“喝酒去。”

    劉晨立馬說:“我有事。”

    秦峰皺起了眉頭,心裏有點來火了。

    “人,不要居功自傲,這是給自己埋禍根,我秦峰請你喝酒,你有事,也得給我先放著。”

    秦峰忍劉晨很久了,如果是別人,秦峰早就大嘴巴的抽他了。

    陳斌也趕緊說:“兄弟,秦老板請喝酒,天大的事也得放著,走走走,秦老板有好酒。”

    劉晨說:“我爸遇到了麻煩,我必須得過去。”

    秦峰點點頭,看著天空,他說:“這世上,父母的事,就是天大的事,我這個人喜歡孝順的人,我當你是朋友,你的父親,就是我的父親,你父親有麻煩,我幫你解決。”

    秦峰的話把店鋪裏的人都羨慕的心裏發酸,能讓秦峰這麽看重的人,劉晨是第一個。

    秦峰在社會上混那麽久,還真的沒見他跟外人稱兄道弟過。

    劉晨是唯一一個。

    劉晨說:“謝了。”

    劉晨說完就上了車,至於錢,秦峰是不會少自己那幾萬塊錢的。

    劉晨並不覺得虧,雖然他隻入股兩萬,也隻能分四五萬,但是對於劉晨來說,這一次至關重要,不但能結交秦峰這樣的朋友,也能真的見世麵。

    如果不是秦峰出資,劉晨絕對見不到這麽極品的瘤疤料子。

    劉晨開車前往金輝家具公司,他爸爸是個老實本分的人,劉晨真的不知道他能惹什麽麻煩,而以他在廠裏的地位,他的老板都不給他解決,那麽這件事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劉晨的車子開到了金輝家具廠,陳斌趕緊跳下車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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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你別急啊,咱們一道,媽的,誰敢欺負我大爺,我抽他丫的。”

    陳斌的話讓劉晨很感動,他的朋友不多,能這麽幫自己的人就更屈指可數了,但是劉晨一向不喜歡打架。

    “我不活了,真不是我,金老板,你相信,我幹了這麽多年,我怎麽會做出來這種事呢?”

    劉三河無奈的辯解著,可是他都說了一上午了,所有的辯解都是那麽的蒼白無力。

    “叔,我這招絕了吧?”

    陳翔笑著說。

    蘇強看著絕望的劉三河,心裏就十分憤恨,如果不是他兒子不識抬舉,那麽也不會有今天這件事。

    雖然蘇強知道卑鄙,可是沒辦法,隻有這麽做,才能讓他兒子遠離自己女兒。

    而且,昨天本來讓陳翔去教訓一下劉晨,但是不湊巧,遇到了人家店裏的老板秦峰,反而害的陳翔被揍了一頓,今天就是陳翔主動提出的注意來教訓劉晨的。

    金輝雙手背後,看著工廠裏堆積的家具,心裏十分憤怒,這一批次貨有兩百多萬的貨,全部給退了,這麽一來,他不僅僅要損失兩百多萬,而且還有可能損失一個大客戶。

    劉三河整個人都稀裏糊塗的,這批貨全部都是他做的,他交貨的時候,是完好無損的,但是現在人家居然找上門來,說這批貨有問題,所有的貨都不合格。

    劉三河檢查了一下,這批貨是紅木沙發,所有的沙發外麵都是沒問題的,但是沙發板底部都是坑洞,是人工用機器挖爛的。

    三百多萬的貨,全部都挖爛了,這簡直匪夷所思,訂貨的人一口咬定不是他們的問題,而是金輝家具廠的問題,今天上門來退貨了。

    這批貨如果全部都打迴來,那麽劉三河就是死也沒辦法賠償了,本來還打算跟老板借二十萬呢,可是現在麵對這批貨,劉三河是怎麽都張不開嘴。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劉三河恨不得當場自殺。

    “爸……怎麽迴事?”

    劉晨走到家具廠裏,看到堆積如山的家具,十分奇怪的問著。

    金輝看了一眼劉晨,冷聲說:“我跟翔實房地產公司有合作,他們所有精裝修房子的家具都是我提供的,這批貨是你爸做的,所有沙發裏麵的木板都有坑洞,他們要退貨。”

    劉晨覺得很奇怪,趕緊的將沙發給翻過來,果然,在沙發底板下麵都是坑洞,像是鑿子鑿出來的。

    劉晨看了一眼坐在會議室裏的兩個人,是蘇強還有陳翔。

    是他們,劉晨知道了。

    劉晨說:“金老板,我爸在你這做了二十年,我的手藝跟為人,你不清楚嗎?”

    金輝很生氣,他說:“我知道有什麽用?人家一口咬定了是我們的錯,所有批次都沒問題,隻有你爸的貨有問題,這是為什麽,我相信你比我清楚,你們得罪了,這件事你們自己看著辦,要麽找人家私了,要麽把這批貨的錢給退了。”

    金輝又不是傻子,這件事明顯的是針對劉三河的,但是對方是自己的大客戶,每年都有幾千萬的生意往來,金輝不想為了一個劉三河而損失一名大客戶,所以這件事沒辦法保他。

    劉晨心裏很震怒,二十年的工人,他居然一點感情都不講,明明知道是別人陷害的,可是卻袖手旁觀,甚至是要捅一刀。

    如此做人……真是讓人寒心。

    但是劉晨沒有跟金輝計較,而是朝著會議室走去。

    看著蘇強還有陳翔,劉晨說:“你們想怎麽樣?”

    蘇強站起來,冷聲說:“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滾出去,讓你老子進來。”

    劉三河趕緊走進會議室,他趕緊跪下,哀求著說:“親家,這件事一定有誤會,這真不是我做的……”

    “誰是你親家?別以為下跪我就會算了,你這種人就是賤骨頭,膝蓋比垃圾還不值錢,今天要麽賠錢,要麽打官司,你們自己看著辦。”

    劉晨握緊了拳頭,看著蘇強卑鄙的嘴臉,心中憤怒。

    你可以對付我,但是別為難我父親。

    今天這一跪。

    你必定要還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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