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月初三，原是赫連僇要大婚的日子，臨了卻是改了主意。如今，蘇清窈想著這麽好的日子可不好錯過。隻是，她瞧著蘇子衿怎就笑得有些輕浮，一臉地玩味？
“原先以為王妃是個不安分的主兒，如今我瞧著你還真是樂善好施。連我與青青的婚事都要操心……不過，我們身為一介平民，能得王妃如此關照，倒也是件幸事。”他說得不卑不亢，“如此，我們就聽王妃的話……”
“蘇公子，婚姻大事可不是兒戲，怎能讓王妃就這樣給你擅自做主？”赫連僇的聲音悠悠傳來，他倚在門框上，雙手抱胸，對著蘇子衿，深邃的眸光裏盡是凜冽之色。
可蘇子衿卻好似沒有察覺一般，他一把摟住了溫青青纖細的腰肢，一臉正色道：“王爺，她之於我，早已是此生唯一，何時婚娶，隻不過是時間問題，於我而言，並無區別。”
“哦？本王怎就聽聞蘇公子的本家是在天穆，你連溫姑娘都不曾帶迴故土過，談何深愛？本王還想這溫姑娘對你的家世怕是根本一無所知罷？”
溫青青杏眸微縮，蘇清窈的眸光則在他們三人間來迴逡巡，小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微笑，心情出奇地平靜。
“不就是迴個本家？這有何難？下月初三，我們一完婚我就可以將她帶迴天穆，見該見的人。”他的話意味深長。
赫連僇不怒反笑，“本王言盡於此，如若蘇公子還要為了一時興起，而堅持迎娶，來日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蘇子衿眉梢輕挑，摩挲著下巴，淡笑道：“是該想一想了，青青對我一無所知，如若現在娶了她，來日她要是覺得我不是她想要之人，可是要委屈了她。”
他轉頭安撫著溫青青，“我們過幾日就迴天穆，可好？”
“青青聽子衿的，不過，無論以後如何，我都會嫁給你的。你可不能不要了我啊……”
“青青，也許我真不是你想得那樣好，你也願意？不後悔？”
“不後悔！”
“那我也不會，永遠……！”蘇子衿抱住了她，目光卻停留在蘇清窈的身上，好似這一聲呢喃是對著她說一般。
*
“可是心痛了？”赫連僇斟了一杯茶給蘇清窈，想著方才的事該對她的打擊是極大的。隻是……他搖了搖頭，眼裏盡是無奈之色。
“不心痛。他們郎才女貌，甚是般配。而他早就戰死了，我何必要執著於這個不該屬於我的人呢？何況，現在我是你的王妃，該守的婦道，我還是會守的。”
“你……”赫連僇咽下了不甘的話語，明明她能這麽想是再好不過的事了，可為何他的心竟有些痛？
“王爺，我知道有些時候，人總會有一些難言之隱，至親之人應該要學會去包容。隻是，這種把苦澀生硬咽下的滋味實在不好受。我也時常在想有些話為何不能挑開了說，偏偏要讓彼此互相折磨著。好比昨晚，明明你是歡喜於我，但因為我的一句不肯，你還是願意忍受。其實，最重要的是，你是擔心我的孩兒。我很感動。隻是，你知道嗎？這些苦頭，是我故意要你受著的。而你還根本不懂……我一直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蘇清窈眸光清淺，明明說的理直氣壯，可語氣裏竟然帶著一絲委屈。
赫連僇心裏一滯，有些慌亂。那雙好看的鳳眸不再敢直視她，那聲久違的稱唿不經意間竟是脫口而出：“窈窈……”
“果然，你才是真的殿下。一直以來，都是你。我沒有猜錯，沒有……”蘇清窈聲音顫抖，將穆遲瑜的手撫在自己的肚子上，繼續道，“你感受到了嗎？這是你的孩子，在那段宮變的日子裏，是他支撐著我活了下來。我一直不相信你會戰死……所以一直等一直等，可後來呢，等來的卻是你的欺騙。當然，我也很歡欣，你用了和親這樣的方式將我救出火海，也保全了你。隻是為何，來到這南疆，你什麽也不說。我不知道你和赫連僇私下裏到底做了什麽交易，我隻是不想在關乎你生死的事上被蒙在鼓裏。可就這麽一個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肯滿足我，偏要我自己去猜忌，去算計……殿下，我很痛，你知道嗎？”
“窈窈，這事確實是我的錯。但是，我不告知於你，不過是不想要讓你承受過多的事，隻要你好好的，我怎樣都行，甚至每天用赫連僇這副皮囊與你相見也不是不可以啊……其實，我也一直以為，有些悲傷，久了就可以淡忘。可如今看來，你不可以，你做不到。麵對這樣的你，我很矛盾，心裏一麵歡喜於你對我的深情，一麵卻害怕著有一天你會討厭我，厭惡我所身處的皇家……！”
“殿下，你還是不了解我。你總是這樣。以前，你自作主張要迎娶洛輕鳶為良娣，你以為我會懂你，我是可以接受這一切的。但是你卻沒有想過我，是不是在隱忍呢？如若你要我真的交心於你，那我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那樣大度之事。起初，我也以為我是不夠喜歡你，現在想一想隻是因為那時的我心已經麻木了，我把自己放在一個卑微的境地，隻要你表現出喜歡我的樣子，我就會很滿足。說來可笑，後來看到了你對她發狠的樣子，我的內心深處竟然是竊喜的，你一直以來，真正放在心上的人是我，沒有旁人。多麽陰暗的想法啊！即便那個人是我的阿姊！”
“你……”向來運籌帷幄的穆遲瑜如今才發現他真的不懂他的窈窈了。那一聲阿姊，更是將他推向了恐慌的邊緣。明明一切都該按著他的計劃來進行的，可怎麽一遇到她的事，他就會覺得自己其實什麽都沒有抓住。而他也終究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天穆易主……
“窈窈，你好好休息。我想我們都該好好地靜一靜。”
穆遲瑜跌撞著離開了。隻留下蘇清窈一人，她的小手覆蓋在眼眸上，生怕自己又不爭氣地掉了眼淚。她輕輕地說了一句：“殿下，你在害怕什麽啊？隻要你問了，我什麽都會說的，可你為何又這樣一聲不吭，這真不是你的作風。”
“原先以為王妃是個不安分的主兒，如今我瞧著你還真是樂善好施。連我與青青的婚事都要操心……不過，我們身為一介平民，能得王妃如此關照，倒也是件幸事。”他說得不卑不亢，“如此，我們就聽王妃的話……”
“蘇公子，婚姻大事可不是兒戲，怎能讓王妃就這樣給你擅自做主？”赫連僇的聲音悠悠傳來，他倚在門框上，雙手抱胸，對著蘇子衿，深邃的眸光裏盡是凜冽之色。
可蘇子衿卻好似沒有察覺一般，他一把摟住了溫青青纖細的腰肢，一臉正色道：“王爺，她之於我，早已是此生唯一，何時婚娶，隻不過是時間問題，於我而言，並無區別。”
“哦？本王怎就聽聞蘇公子的本家是在天穆，你連溫姑娘都不曾帶迴故土過，談何深愛？本王還想這溫姑娘對你的家世怕是根本一無所知罷？”
溫青青杏眸微縮，蘇清窈的眸光則在他們三人間來迴逡巡，小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微笑，心情出奇地平靜。
“不就是迴個本家？這有何難？下月初三，我們一完婚我就可以將她帶迴天穆，見該見的人。”他的話意味深長。
赫連僇不怒反笑，“本王言盡於此，如若蘇公子還要為了一時興起，而堅持迎娶，來日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蘇子衿眉梢輕挑，摩挲著下巴，淡笑道：“是該想一想了，青青對我一無所知，如若現在娶了她，來日她要是覺得我不是她想要之人，可是要委屈了她。”
他轉頭安撫著溫青青，“我們過幾日就迴天穆，可好？”
“青青聽子衿的，不過，無論以後如何，我都會嫁給你的。你可不能不要了我啊……”
“青青，也許我真不是你想得那樣好，你也願意？不後悔？”
“不後悔！”
“那我也不會，永遠……！”蘇子衿抱住了她，目光卻停留在蘇清窈的身上，好似這一聲呢喃是對著她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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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心痛了？”赫連僇斟了一杯茶給蘇清窈，想著方才的事該對她的打擊是極大的。隻是……他搖了搖頭，眼裏盡是無奈之色。
“不心痛。他們郎才女貌，甚是般配。而他早就戰死了，我何必要執著於這個不該屬於我的人呢？何況，現在我是你的王妃，該守的婦道，我還是會守的。”
“你……”赫連僇咽下了不甘的話語，明明她能這麽想是再好不過的事了，可為何他的心竟有些痛？
“王爺，我知道有些時候，人總會有一些難言之隱，至親之人應該要學會去包容。隻是，這種把苦澀生硬咽下的滋味實在不好受。我也時常在想有些話為何不能挑開了說，偏偏要讓彼此互相折磨著。好比昨晚，明明你是歡喜於我，但因為我的一句不肯，你還是願意忍受。其實，最重要的是，你是擔心我的孩兒。我很感動。隻是，你知道嗎？這些苦頭，是我故意要你受著的。而你還根本不懂……我一直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蘇清窈眸光清淺，明明說的理直氣壯，可語氣裏竟然帶著一絲委屈。
赫連僇心裏一滯，有些慌亂。那雙好看的鳳眸不再敢直視她，那聲久違的稱唿不經意間竟是脫口而出：“窈窈……”
“果然，你才是真的殿下。一直以來，都是你。我沒有猜錯，沒有……”蘇清窈聲音顫抖，將穆遲瑜的手撫在自己的肚子上，繼續道，“你感受到了嗎？這是你的孩子，在那段宮變的日子裏，是他支撐著我活了下來。我一直不相信你會戰死……所以一直等一直等，可後來呢，等來的卻是你的欺騙。當然，我也很歡欣，你用了和親這樣的方式將我救出火海，也保全了你。隻是為何，來到這南疆，你什麽也不說。我不知道你和赫連僇私下裏到底做了什麽交易，我隻是不想在關乎你生死的事上被蒙在鼓裏。可就這麽一個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肯滿足我，偏要我自己去猜忌，去算計……殿下，我很痛，你知道嗎？”
“窈窈，這事確實是我的錯。但是，我不告知於你，不過是不想要讓你承受過多的事，隻要你好好的，我怎樣都行，甚至每天用赫連僇這副皮囊與你相見也不是不可以啊……其實，我也一直以為，有些悲傷，久了就可以淡忘。可如今看來，你不可以，你做不到。麵對這樣的你，我很矛盾，心裏一麵歡喜於你對我的深情，一麵卻害怕著有一天你會討厭我，厭惡我所身處的皇家……！”
“殿下，你還是不了解我。你總是這樣。以前，你自作主張要迎娶洛輕鳶為良娣，你以為我會懂你，我是可以接受這一切的。但是你卻沒有想過我，是不是在隱忍呢？如若你要我真的交心於你，那我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那樣大度之事。起初，我也以為我是不夠喜歡你，現在想一想隻是因為那時的我心已經麻木了，我把自己放在一個卑微的境地，隻要你表現出喜歡我的樣子，我就會很滿足。說來可笑，後來看到了你對她發狠的樣子，我的內心深處竟然是竊喜的，你一直以來，真正放在心上的人是我，沒有旁人。多麽陰暗的想法啊！即便那個人是我的阿姊！”
“你……”向來運籌帷幄的穆遲瑜如今才發現他真的不懂他的窈窈了。那一聲阿姊，更是將他推向了恐慌的邊緣。明明一切都該按著他的計劃來進行的，可怎麽一遇到她的事，他就會覺得自己其實什麽都沒有抓住。而他也終究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天穆易主……
“窈窈，你好好休息。我想我們都該好好地靜一靜。”
穆遲瑜跌撞著離開了。隻留下蘇清窈一人，她的小手覆蓋在眼眸上，生怕自己又不爭氣地掉了眼淚。她輕輕地說了一句：“殿下，你在害怕什麽啊？隻要你問了，我什麽都會說的，可你為何又這樣一聲不吭，這真不是你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