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家豪行動受製,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再有厲騰的虎視眈眈,他隻能配合著厲明珠跳完一曲舞。


    厲明珠喊累,他還得扮演深情丈夫的角色,誰讓李湘芝剛才給人家介紹時,說他是厲家的好女婿。


    厲家與薄家,都是海城豪門,一舉一動備受萬眾矚目,馬虎不得。


    厲明珠去了休息間,薄家豪是自己跟過去的,他已意識到,想救倪隨心,唯有伺候好厲明珠,隻要厲明珠放過她,厲老太太才會放他自由。


    厲明珠與薄家豪退出舞池後,厲騰與顧念這對年輕男女,就成了大家的焦點,兩人無論長相,還是舞姿,都配得一臉銷魂。


    記者手中的長槍短炮掃過來時,厲騰故意轉過了身,高大身形擋去了顧念的臉,記者隻能拍到他冷沉寬厚的背。


    賓客較多,一曲舞畢,厲騰見顧念有些累,拉著她的手,走向觀景台,觀景台上有茶牌室,有幾桌麻將,大家低頭打著麻將,也沒在意其他人,厲騰挑了一處有樹蔭遮擋的石凳,顧念坐下來後,侍應生端來了酒水,厲騰伸手從托盤裏拿出兩杯,雞尾酒留給自己,橙汁遞給顧念,兩人碰杯,彼此眼睛裏似乎都有深情在蔓延。


    顧念迴頭望了一眼大廳,廳裏,仍然人山人海,她緩緩開口:


    “厲騰,有什麽要給我說的嗎?”


    顧念想給他機會。


    厲騰扯唇,眉眼彎彎:


    “你這人,疑心真重,厲家是有點根基,我與母親,不過是寄住在厲家而已,這場宴會,畢竟是外婆七十大壽,我那幾個舅舅,也不是一般的人,是他們寄錢迴來,讓母親代為他們操辦的。”


    顧念舒展眉眼:


    “行,隻要是你說的,我都信。”


    “老太太今天,好像特別高興。”


    顧念目光觸到廳裏搖搖欲墜的老人身影,阿英一直扶著她,她好像興致特別高,這桌敬完,又去那桌。


    厲騰順著顧念望過去:


    “她許久不曾這樣高興了,她想趁這次宴會,驅一下母親身上的黴運。”


    說白了,這場宴會,是想為女兒擋災去黴運。


    懷孕三個多月了,顧念這兩天有些嗜睡,見她連打兩個哈欠,厲騰從她手上抽走喝了一半的酒,伸手打橫將她抱了起來,顧念依偎在他懷裏,一路上引來羨慕的目光。


    厲騰將她抱進了休息室,為她按摩著肩頸,在她昏昏欲睡時,男人接了個電話出去了。


    她想起來看看是誰跟他打的電話,眼皮掀了掀,睜不開,後,沉沉睡去。


    等她醒過來,身邊仍然沒有厲騰身影,她迴憶了下,記起自己睡過去前,厲騰好像接了個電話就走了。


    顧念拿手機撥電話,電話響了兩聲,那邊接了,一記嬌媚的女人傳來:


    “誰啊?”


    顧念渾身一震,她怔了兩秒,開口:


    “厲騰呢?”


    “厲騰哥哥在洗澡,你有事嗎?”


    厲騰哥哥?


    這聲音像極了蘇綿綿。


    阿英的女兒。


    是嗬,厲家大辦宴會,蘇綿綿又怎麽可能不迴來。


    想到昨晚,極可能出現的畫麵。


    顧念捏著手機的指節,泛白。


    她嗬地輕笑一聲:


    “蘇綿綿,就這麽缺男人?”


    見個男人就撲。


    顧念從未說過任何人。但是,蘇綿綿一再觸碰她底線,她可不是軟柿子,任人拿捏。


    蘇綿綿嗬嗬地笑了,她垂眸,把玩著自己的手指,燈光下,加長的指甲,又亮又紅,映在她眸子裏,像吃人的血。


    “我不缺男人,但是,我缺像厲騰哥哥這樣的極品,顧念,他最後屬於誰,還是個未知數。”


    挑釁的話,氣得顧念咬了牙。


    腹部微微疼痛傳來,她吸了口氣,不敢太用力,閉了閉眸,道:


    “想要,就拿去,記住,不過是撿了我顧念不要的。”


    電話掛了。


    蘇綿綿嘴畔的笑勾深。


    眼睛裏,閃動著意味不明的光。


    咣當。


    浴室門打開,水蒸氣彌漫,美男身軀走了出來,肌肉均勻分布的胸膛,水珠滴落,八塊腹肌隱約可見,寬肩,窄腰,長腿,妥妥地吸去了蘇綿綿所有的目光。


    “厲騰哥哥。”


    蘇綿綿喊著撲上前,厲騰伸手,將她攔在離自己半步之遙的距離。


    “離我遠點。”


    男人聲音多少透了點不耐煩。


    蘇綿綿才不在意,她拿毛巾想要為他擦身體,厲騰揮了下手,蘇綿綿差一點就跌倒了,她委屈巴巴,抱怨:


    “厲騰哥哥,你*疼人家了。”


    厲騰也不理會,伸手拿手機,瞥了眼屏幕,長眉深鎖,質問的話染了絲怒氣:


    “誰讓你動我手機的?”


    蘇綿綿解釋:


    “顧念打來的,我本來是想看一下,誰給你打的,結果不小心就按錯了鍵。”


    不小心是假,厲騰當然清楚。


    厲騰及時把電話撥過去,語音提示,對方已關機。


    他連續又撥了兩次,都是同樣的結果。


    這下,男人慌了。


    他趕緊拿了衣服迴浴室,很快穿好衣服出來,蘇綿綿見狀,迎過去,在手機上按了下,女人不卑不亢的聲音響斥房間:


    “想要,就拿去,記住,不過是撿了我顧念不要的。”


    厲騰步伐一頓,凝目,他將手機奪了過來,連續迴放兩遍,又查看了下播放器,是一個錄音新軟件,聲音是顧念原聲,並沒做過處理。


    厲騰看了下自己手機上的通話記錄。


    一分鍾零三十一秒。


    足夠顧念說這些話了。


    電話是顧念打來的,而蘇綿綿耍心計將聲音錄了下來。


    厲騰掃向蘇綿綿的目光,驀地漫上冷戾:


    “蘇綿綿,到底什麽意思?”


    蘇綿綿委屈地癟了下唇:


    “厲騰哥哥,顧念她說不要你了,說你是她吃剩下的,你也聽到了,這可是她的原聲。”


    厲騰握緊手機的大掌,雪白。


    “我問你為什麽要接電話?


    “明知道是她打的,你安的什麽心?”


    厲騰怒不可遏。


    蘇綿綿都不敢直視他的眼:


    “厲騰哥哥,我……”


    “不用解釋,明天,你就給我滾蛋。”


    厲騰是海城的天,與他一起長大的蘇綿綿,也清楚這位商界精英的手段。


    她撲過來,要抓厲騰的手,被厲騰甩開。


    她可憐巴巴,驚慌失措:


    “厲騰哥哥,我不是有意的,原諒我。”


    厲騰都不想再給她個眼神,開門走了。


    蘇綿綿追出去,追到白欄處,便停了腳步,居高臨下,望著厲騰匆匆離開的身影,唇邊勾起冷狠的笑痕。


    昨晚的事,她拍了下來,目光投向幽暗的遠處,焦距落在那處柔黃的燈光上,海城沉寂太久了,應該掀起一點波浪,才會有趣。


    宴會散了,會場已恢複到原樣,幾位工作人員還在打掃衛生,厲騰健步如飛,幾乎是衝出去的。


    車子開迴別苑,別苑門鎖重新設置密碼。


    他輸了幾次,都不對,進不去的他,看著緊閉的大門,憤怒又無奈。


    隻得再撥顧念電話,竟然被拉黑了。


    厲騰額頭密密幾條黑線。


    這個女人,脾氣真挺大的,他厲騰幾時吃過這樣的癟,他把她捧在手心,而她一點也不把他放在心上。


    每次出了事,就知道做縮頭烏龜,都不想著怎麽解決問題。


    深深的無奈充斥在厲騰四肢百胲。


    他給王嫣打電話,王嫣秒接:


    “開門。”


    王嫣聲音很小:


    “厲哥,你怎麽惹著念念了嗎?她迴來後,就把大門密碼重新設置了,還加固了密碼,把自己鎖在房間裏。”


    王嫣著急,可是,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厲騰閉了閉眼,吸了口氣,吐出幾字:


    “我說開門。”


    王嫣猶豫了兩秒,才幽幽迴:


    “念念不讓給你開,我不敢。”


    厲騰耐著性子:


    “那你出來。”


    王嫣:


    “我出來,萬一你進來了,怎麽辦?”


    厲騰無語問蒼天:


    “不會。”


    第一次,厲騰把最好的性子給了顧念,以及她身邊的人。


    門終於開了,王嫣小身體擋在了門前,一副不讓他進去的架勢。


    王嫣對上他冷厲的眸,第一次沒有退縮:


    “厲哥,你真傷了念念的心,昨晚……”


    王嫣的目光,在他臉上脖子上遊移,像是在尋找什麽證據:


    “你去哪兒了?”


    厲騰並不想與她解釋,可是,這人就像隻攔麵虎,擺脫不了她,就沒辦法進去找顧念:


    “哪兒也沒去,是個誤會。”


    顧念迴來與王嫣說了,王嫣也很氣憤:


    “厲哥,念念說要與你離婚,問你,上次給你的離婚協議,幾時簽?”


    離婚協議?


    厲騰眯眸:


    “什麽離婚協議?”


    王嫣:


    “協議是托江桑帶給你的,你沒收到?”


    江桑應該是不想他們離婚,並沒轉交離婚協議。


    想到這兒,厲騰眯緊的眸,慢慢睜開:


    “我不知道,江桑沒給我,就算要離婚,也得商量一下財產分割什麽的,不是?”


    言下之意是,你讓我進去。


    攔著算怎麽迴事兒。


    王嫣仍然不為所動:


    “厲哥,我一向是站在你這邊的,可這次,我站念念,她懷著孩子,你到好,竟然瞞著她去偷吃,她迴來時,臉都氣白了。”


    厲騰聞言,眸色轉為冷厲,聲音帶了狠戾:


    “我說讓開。”


    王嫣被他冷黑的瞳仁攝住,說不怕是假的,王嫣心裏咯噔咯噔地跳,說實話,男人氣場太強大了。


    王嫣正要挪開身體,顧念聲音響起:


    “你想說什麽?”


    聽到這聲音,厲騰身形猛地一怔,恰好王嫣挪開身體,他對上的是顧念烏黑的眉眼,冷如寒冰一樣的容顏。


    “念念……”


    厲騰想說什麽,卻被她冰冷的表情震得說不上半個字。


    由內到外散發的冷,讓厲騰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麽。


    他咬了咬舌:


    “是個誤會,昨晚,蘇綿綿差點出事,我與她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又是阿英的女兒,阿英對厲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必須過去。”


    厲騰說了前因後果。


    可是,不重要了。


    顧念沒有任何動作,氣氛僵凝。


    顧念臉上的冷漠,眸子裏的疏離,讓厲騰心慢慢抽緊。


    “厲騰,我們是協議婚姻,你對我沒有責任,可是,我卻懷了孕。”


    顧念低頭,目光落到肚子上:


    “這個孩子,我會生下來,把他養大,至於,我們的關係,到此為止。”


    到此為止幾字,讓厲騰心髒猛地一陣緊縮。


    他慌不擇路,撥開王嫣,跌跌撞撞衝過來,想要攬顧念入懷,卻被她一把揮開。


    他的手,僵在了空氣裏。


    “我們的關係,不可能這樣結束。”


    他看著她,一字一頓宣布。


    顧念目光與他對上,她在他眼睛裏看到了霸道與張揚。


    好像在說:


    這輩子,你隻能是我老婆。


    顧念扯唇,笑:


    “你覺得結束不了,是嗎?”


    厲騰沒說話,隻是冷黑的眸子攝著她的容顏。


    “厲騰,我可以什麽也不要。”


    隻要能離開他,她可以淨身出戶的。


    怕自己說的不夠明白,顧念吸了口氣,又說:


    “伊水源的,西郊的房子,包括這套,都可以在你名下,三百萬的欠款,我也會慢慢還你,不過,真的得慢慢還,你知道的,我能力有限,還得撫養孩子。”


    顧念笑了笑,而那笑,急促而短暫。


    正是這樣疏離的笑,女人眸子裏的陌生,讓厲騰萬箭穿心般難受,他提了提唇,說:


    “為了離開我,你還真是可以什麽都不要,顧念,你二十好幾了,還拖著個孩子,今後,誰還會要你?”


    骨子裏的高貴與自尊,讓他很難低下頭,想挽留,卻說出了讓人痛心疾首的話。


    良言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顧念臉上的笑,虛無飄渺,吸了口氣,她囁嚅著嘴唇:


    “那是我的事,走出這個門,我的一切,再與你無關。”


    顧念轉身,從門後拖出個箱子,厲騰盯著那個箱子,冷笑了聲,原來,一切都準備好了。


    他都懷疑,昨晚的事,隻是顧念的一個借口,而她早就想離開了。


    “一定要走嗎?”


    顧念抓住行李箱,唇瓣泛起的弧度冰冷。


    不語。


    厲騰看著她一副不離開,就生不如死的架勢,到底是移開了身體,為她騰出了路。


    顧念拉著行李箱,毫不猶豫離開,身後的王嫣急了,她急吼吼喊了聲:


    “念念,等著我。”


    王嫣迴頭去房間收拾衣物。


    眼看著顧念就要從自己身邊擦過,厲騰伸手抓住她手肘骨:


    “顧念。”


    他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我們之間,一定要這樣嗎?”


    第一次,他放下身段,卑微乞求。


    先撩者輸,他輸得一塌糊塗。


    是你自己堵死了我們所有的路。


    顧念對他已不抱任何乞求。


    心已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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