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紅唇微勾,不語,好像在說,親愛的,是的。


    厲騰的目光,越來越迷離,他鼻息粗重,長指捏著她耳廓,覺得癢,顧念縮了下脖子,男人湊上去,扣住她下巴,輕輕咬在她唇瓣上,一下又一下地,酥酥麻麻的感覺在嘴唇間蔓延。


    像觸電一樣。


    察覺到顧念身體緊繃,厲騰隨著目光變得溫柔,動作也溫柔起來,陌生的感覺襲來時,顧念身體狠狠顫抖了下。


    厲騰不能自已,很瘋狂。


    顧念咬牙。


    夜,漫長而旖旎。


    晨熹微光,厲騰從朦朧中醒來,昨晚的畫麵,在腦海裏糾結。


    厲騰忽地坐起來,他左右看看,並沒有看到顧念的身影,他立刻跳下床,跑向浴室,推開浴室的門,仍然沒找到顧念。


    厲騰奔出房間。


    江桑從廚房出來,見他打著赤腳,發絲淩亂,感到一絲意外後,迅速反應過來,忙道:


    “我腿有點疼,瘋濕犯了,念念就幫我去給夫人送湯包飯了。”


    厲騰臉色的失落迅速消失。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皺巴巴的睡衣,光光的腳趾,這輩子,何曾這樣狼狽過,難怪江桑會笑他。


    厲騰退迴房間,關了門。


    他迅速穿戴整齊,梳洗完畢,立刻開車去了醫院。


    顧念送飯過來時,厲明珠正好是化療時間,顧念將她推向了化療室,厲騰過來,在病房裏沒找到人,撥通顧念的電話。


    顧念站在化療室外,見屏幕上閃著‘厲騰’二字,她抬指按下接聽鍵:


    “喂。”


    “在哪兒?”


    厲騰磁性的聲音,帶著剛醒來的庸懶。


    顧念告訴他,她在化療室外,厲騰便立刻過去了。


    化療室外,靜悄悄的,唯有顧念秀美的身影,立在那兒,燈光打照在她臉上,不知道是焦急,還是擔憂,總之,她的臉看起來比平常要白得多。


    聽到腳步聲,顧念迴頭,對上的是厲騰深邃的眼。


    厲騰望了她一眼,又往化療室裏望了望,見門緊閉,什麽也沒看到,收迴的目光落到顧念臉上。


    他掀唇想問,顧念立刻說:


    “進去二十分鍾了,化療時間是四十分鍾。”


    厲騰薄唇勾了勾,許是心裏也擔憂,也或者,是難受,他抬手摸向褲兜,指尖摸了下兜裏的煙包後,又立刻抽了出來。


    顧念懷著孕,不能吸二手煙。


    男人看過去,恰好就看到了顧念脖子上的那抹痕跡,痕跡有些重,又在顯眼的位置,哪怕顧念刻意穿了高領的衣服,還是露了半截出來。


    男人看著那抹痕跡,眼神變得迷離、幽深。


    意識到他意猶未明的目光,顧念往自個兒脖子上摸了摸,衝著他抿唇一笑,眼睛晶亮晶亮的,看得厲騰神思恍惚。


    顧念不知道厲騰什麽意思,再衝他笑了笑,男人盯著她,開口說話了:


    “昨晚故意的?”


    顧念舌尖頂了下腮幫,沒有否認,等於默認。


    好像在說,是的,我就是故意勾引你的。


    厲騰視線從她臉上滑到肚子上,仔細看看,顧念肚子沒那麽扁平了,許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後果,厲騰的臉色漸漸變了。


    “你不想要他嗎?”


    顧念微微一愣,意識他什麽意思後,她忙答:


    “你誤會了。”


    厲騰看著她,目光幽深,好像在說,我誤會什麽?昨晚那種情況,如果我失去理智,孩子就沒了。


    顧念左右看看,見過道裏沒有人,她走過去,湊到他跟前,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


    “我問過醫生了,三個月後,是可以的。”


    厲騰視線下垂,看著她攏起的小鼻頭,想到昨晚的火辣,喉結滾了滾,眼睛裏迅速染了笑意:


    “原來,真是故意的?”


    伸手攬過女人,將女人壁咚在牆上。


    溫熱氣息將要拂過來時,緊閉的房門開了,顧念趕緊推開厲騰,衝向醫生,厲騰跟在身後,仿若,他是女婿,而她是女兒一般。


    顧念抓住擔架車,看著擔架車上的厲明珠,她氣色非常差,臉白得透明,鼻子裏還插著管子,手上貼了透明膠布,她雙眼緊緊閉著,頭上的稀疏的發絲,讓顧念心口揪緊。


    厲明珠被推進病房,顧念與厲騰一前一後走了跟了進去。


    醫生將厲明珠移到床上去,安頓後離開,顧念看著床上的氣息微弱的厲明珠,心如刀絞,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得絕症的人化療,虛弱的仿若,下一秒就要死去一般。


    厲騰站在床頭,什麽也沒做,隻是神色凝成死一般的絕然,看得出來,他心情非常沉重。


    任誰,看著生不如死的母親,都會觸痛到心靈深處的那根弦。


    兩人一左一右,靜靜陪伴在厲明珠身邊,許久許久,兩雙眼睛密切注視著床上的厲明珠,許久許久,露在外麵的那雙手,手指終於動了動,顧念擦去眼角的淚,喜出望外,她緊緊握住厲明珠的手,聲音輕柔地問:


    “媽,你需要什麽?”


    床上的厲明珠聽到她的聲音,緩緩睜開眼,顧念的這聲媽,讓她雙眼泛著亮光,她似乎又看到了希望,掙紮了半天,她才費力吐出:


    “念念,你又喊我媽媽了,是不是表示,你不會與厲騰離婚了?”


    顧念心裏五味雜陳,她想放開厲明珠的手,卻被厲明朱狠狠抓住,厲明珠目光看向旁邊的厲騰,厲騰察覺到了,趕緊伸出手,與她的手緊緊相握。


    厲明珠將顧念的手,放到厲騰手上,她小巧的雙手,緊緊將兒子兒媳的手緊緊包裹住。


    晶亮的淚,從厲明珠眼角滾落。


    厲騰眉心一皺,眉宇間有戾色劃過。


    顧念望了望厲騰,而厲騰也在拿眼睛看她,兩人目光相撞,顧念別開臉,垂下眼:


    “媽,你好好養病,等您病好了,就可以跟我們迴家了。”


    顧念當然知道厲明珠什麽意思,可厲騰都沒說話,這種時候,她又好說什麽。


    她話音剛落,厲騰啟口,隻聽他說:


    “媽,您放心,我與顧念,這輩子都會在一起。”


    聞言,厲明珠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她全身力氣像是被抽幹了一般,像虛脫一般躺在床上,雙手也從兩人手上滑落。


    顧念嚇了一跳,她趕緊喊了聲:


    “厲阿姨。”


    厲明珠眼皮晃了晃:


    “我很累,想休息,你們迴去吧。”


    厲明珠說完,真就閉上了雙眼,像是真的很累,很需要休息一樣。


    厲騰彎腰,替母親蓋好被子,又交代了旁邊的護士幾句,攬過顧念的肩,兩人相擁著往外走,顧念三步一迴頭,兩步又一迴頭,眼淚婆娑。


    終於走出醫院,厲騰握在她腰上的手並沒放開,他將她直接帶上了車,替她關上車門。


    繞到另一邊,車子發動。


    車子一溜煙融入車流,不一會,車子就停在了別苑小區外。


    顧念擦淨臉上的淚,情緒平複後,她緩緩開口:


    “厲騰,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厲騰心情也不好,沒開口,隻是筆直注視著前方,薄唇越抿越冷。


    見顧念也不說話了,車子裏安靜無比,厲騰這才迴答:


    “什麽預感?”


    “沒什麽。”


    顧念不好說,畢竟,她也希望自己的預感不準。


    明顯感覺到了厲騰渾身散發的低氣壓,顧念哪裏敢說出來。


    顧念打開車門,下車,她走了兩步,見後方沒動靜,迴過頭,許是感受到了她探尋的目光,車裏的男人,這才動手拔出車鑰匙,打開車門,利落下車。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電梯,忽然湧進來好幾個人年輕男女,一陣嘈雜聲音後,電梯裏迅速迴歸安靜。


    叮咚。


    樓層到了。


    電梯門開,厲騰邁步而出,顧念跟在後麵。


    兩人之間彌漫的氛圍是沉重的。


    指紋解鎖,厲騰進去後,從鞋櫃找出顧念的鞋,遞到她麵前,再動手拿了雙鞋,自己動手換上,末了,他筆直穿過客廳,進入臥室。


    顧念沒看到江桑,可能是出去買菜了,整個家靜悄悄的。


    她跟著也進入房間,厲騰坐在床上,低垂著眼瞼,看不清眼睛裏的情緒。


    顧念艱澀開口:


    “你別擔心,隻是化療,我問過醫生了,化療後,人都會比較虛弱。”


    厲騰沒說話,他拉開門,去了陽台,不一會迴來時,一身的煙味,顧念知道他去陽台抽煙了,抽煙能緩解苦悶的情緒,看得出來,厲騰對厲明珠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


    “昨晚,為什麽?”


    顧念本來想忽悠過去,沒想到男人再次提起,她咬了咬唇,扯唇笑了笑:


    “我覺得冤枉了你,賠罪不行?”


    男人盯著她,狹長的眸子帶著淺笑,他伸手,一把將她勾進懷,鼻尖在她唇瓣上蹭了下:


    “除此之外,還有什麽目的,如實招來。”


    他開始撓顧念癢癢,顧念終於熬不住,笑出來:


    “好吧,我招供,人家就是想討好你,讓你利用謝創的關係,幫我辦件事。”


    厲騰眼眸沉了沉:


    “拿迴顧氏?”


    顧念吸了口氣,剝開他纏在自己腰間的手:


    “我沒那麽大的野心,我隻是想謝創在珠寶界那麽有威望,應該能壓抑涼家。”


    厲騰看著她的眼睛眨也不眨,好像在辯別她說的話是真是假。


    “當然能夠壓製,謝創發話,珠寶界都要抖三抖。”


    顧念眼睛放亮,她伸手圈住厲騰的脖子:


    “騰哥,即然如此,那你就趕緊給謝創打個電話,幫幫人家唄。”


    顧念拋了個媚眼,勾得厲騰心癢難耐,箍在顧念腰上的手更緊了:


    “行,呆會兒就打,怎麽謝我?”


    顧念往他身上拱了拱:


    “隨便。”


    厲騰粗礪的指腹輕輕放到顧念肚子上,眼睛裏露出一片溫柔:


    “我怎麽舍得,我還要女兒。”


    昨晚折騰的那麽狠,現在想起來,厲騰都悔死了。


    突然,江桑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念念,你迴來了嗎?”


    “嗯。”


    顧念很輕的聲音,還是透過門板傳了出去。


    江桑拍門:


    “念念,你外婆在床上昏迷不醒,我怎麽叫她都不答應。”


    聽了江桑的話,顧念推開厲騰,立刻開門跑出房間。


    客房裏,秋香含白發淩亂,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像死去的人一般,顧念嚇壞了,她衝上前,輕輕搖晃著老人胳膊:


    “外婆。”


    沒聽到老人應聲,顧念趕緊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微弱的鼻息讓顧念心驚肉跳。


    厲騰這時候也衝了進來。


    顧念對他急切地說:


    “外婆生命體征微弱,得趕緊送醫院。”


    厲騰將老人從床上抱起,顧念與江桑跟在後麵,車子很快駛去醫院。


    經過搶救,秋香含從鬼門關撿迴一條命。


    中了甲安柄純的毒。


    這種毒,無色無味,一般情況下,是不容易吸入的。


    顧念迴去後,發現老人房間裏擺了盆綠色植物,這株盆栽,是老人最喜歡的。


    擺在房間裏,也不奇怪。


    但是,老人住進來時,根本沒有,顧念問江桑,江桑想了想,答:


    “我來時,老太太房間裏就有那盆植物了,你說,汪軟軟會不會知道?”


    提到汪軟軟,顧念覺得,這事應該與汪軟軟有關。


    她給汪軟軟打電話,汪軟軟過了好一會才接,聲音軟糯糯的:


    “姐,有事?”


    “奶奶,昏迷不醒,住院了,你過來一趟。”


    汪軟軟風風火火趕了過來,她去的不是醫院,而是別苑,顧念讓她來的。


    汪軟軟剛到,顧念指著植物,問:


    “你放進來的?”


    汪軟軟就知道事情不妙。


    她搔了搔頭:


    “是我放的,可是,這盆植物,不是奶奶喜歡的嗎?她讓我放進去的。”


    顧念眉心跳了跳,她握緊指尖,怕自己控製不住會煽汪軟軟耳光:


    “汪軟軟,說實話,不然,我今天弄死你。”


    汪軟軟見顧念發彪,趕忙道:


    “真是奶奶讓放進去的,如果你覺得這值物有問題,你可以找人來驗。”


    顧念還真找人來驗了。


    可結果卻是,綠色值物沒問題。


    顧念不放心,讓專業人士來別苑,所有的房間都檢查遍了,終於從老太太的飲食裏發現了端倪。


    老太太的早餐裏,每天都放了點山藥。


    山藥不是普通的山藥,而每天老太太的飲食起居,最近都是汪軟軟在伺候。


    汪軟軟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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