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念上班剛打完卡,李佳佳臉色不好地迎過來:


    “顧姐,香奈兒品牌商那邊說我們提交過去的稿紙不對,她們指名要呂秀紅主打設計。”


    為這件事,李佳佳已與對方交涉了一個早上了。


    顧念要了對方聯係方式,直接撥過去。


    對方是個男人,香標爾品牌係列總代理:


    “你是顧念?”


    對方直唿其名。


    顧念:


    “是的,我是顧念,請問您是張代理吧?”


    對方:


    “我是張一鳴,你助理拿過來的設計方向不對,與上個月設計的主題出入太大,客戶已經預訂下的,我沒辦法向客戶交代。”


    拿客戶當借口。


    顧念懂,這是人家要故意給她使絆子。


    使絆子的人並不是張一鳴,而是與張一鳴關係好的呂秀紅。


    “張總,你看這樣行不?我再迴來,再修改修改,你您滿意,如何?”


    張一鳴假裝思考會,後道:


    “一,時間來不及了,二,你設計的理念都不對,香奈兒是世界名牌,冒昧問一句,顧小姐,你學過設計嗎?”


    顧念眼睛笑意勾深:


    “張總,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我這總監之位,可是憑自己本事爬上來的,絕沒有任何裙帶關係。”


    張一鳴冷笑一聲:


    “那是你們內部的事,與我無關,我隻看作品,誰的作品適合,我就把生意給誰做,我覺得,你還是與前麵的總監溝通一下,多了解我們香奈爾的主打風格,才不至於閉門造車,顧小姐,就這樣,我很忙,有事再溝通。”


    不待顧念迴答,耳朵裏已響起了忙音。


    李佳佳知道談崩了,站在旁邊,臉色忐忑看著顧念。


    顧念略顯煩躁,她厚著臉皮又撥張一鳴電話時,對方拒接,這時,她看到陳默領著一個高大的男人路過她們設計部。


    江漠然。


    她正要調離目光,沒想江漠然轉過臉,恰好四目相對。


    江欣然出事,江漠然出差了,如今迴來,也不知道江漠然要怎麽樣,不過,從他平靜的臉色,不難看出他應該早已平靜下來。


    畢竟是曾經要嫁娶的人,總不能裝作沒看見,顧念衝他揚唇一笑,男人也迴給她一個淡然的微笑。


    江漠然跟陳默向總裁辦那邊去了。


    李佳佳是個敏感細膩的人,察覺到了顧念與男人之間微妙的感覺,她悄聲說:


    “是江家的大公子,聽說,是總裁讓他過來的,江氏想競標博物館那塊地。”


    不待顧念迴應,李佳佳繼續八卦:


    “博物飯那塊地是塊肥肉,好多公司都想來競標,我聽秘書處的人說,競標書都收了好大一摞了,最好,不知道薄總會把地給誰。”


    顧念裝作沒聽見,她坐到椅子上,李佳佳為她泡了杯香茶:


    “顧姐,張一鳴是存心為難咱們,外麵都在說,他與呂秀紅關係匪淺,看來是真的。”


    職場上,權色交易的東西,最無法撼動。


    顧念端了杯盞,腦子很亂,一會兒是厲騰的臉,一會兒是薄庭琛,一會兒又是江漠然,最後,她的思緒停在了江白然那張年輕帥氣的臉上。


    她甩了甩頭。


    許久不曾想到江白然了,許是最近江欣然的事,給了她太多的感觸,讓她昨晚又夢到了與江白然一起踏青,在鄉下過的那段無憂無慮的歲月。


    陳默叩門,裏麵傳來一聲短促的‘進來’,陳默推開門,朝江漠然做了個請的手勢。


    江漠然頜了頜下巴,表示感謝。


    他邁著長腿走了進去,江漠然站在離辦公桌兩米遠的距離,步伐不再移動。


    好一會,薄庭琛的目光終於從電腦上抬起,掃向一身白衣,身姿卓絕的男人。


    “江總,請坐。”


    江漠然向前幾步,來到薄庭琛麵前。


    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兩人氣勢上不相上下。


    薄庭琛骨節分明的手,雙掌合十,指尖抵在下巴上,薄唇微彎:


    “江總,氣性這麽大?”


    江漠然嗤了聲,眼睛裏慢慢浸染笑意,眸底盡是不屑:


    “我查過了,你說,我該叫你薄總,還是厲總?”


    薄庭琛垂目,指尖相扣,薄唇輕掀:


    “不懂江總什麽意思。”


    江漠然又是冷嗤一聲:


    “別再裝了,厲總,帝億萬豪,是你名下的,你真實的身份,其實是薄家繼承人。”


    “跳躍在兩個角色中,把念念玩得團團轉,不累嗎?”


    薄庭琛咬了下唇,淡笑道:


    “江總說這樣的話,有證據嗎?”


    “我到想帝億萬號是我的,可惜,我這人,做事能見天日,我從不藏私產,也或者說,你被薄臨淵等人收買了,成了他們心腹,今天江總過來,是想來試探的?”


    江漠然憤然:


    “我與薄臨淵,從來都不是一路人,薄庭琛,我討厭表裏不一的人,你為什麽要瞞著身份與念念結婚?你到底什麽意思?還讓她懷孕?”


    這是江漠然最不能接受的事。


    出差迴來,江漠然聽到兩個消息,一個,江欣然受顧柳蠱惑,縱火燒了伊水源,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讓要查伊水源老板,順著這根藤,他查到了帝億萬豪的厲騰身上。


    而厲騰這名,是顧念現在的老公。


    江漠然沒見過真實的厲騰是什麽樣。


    他猜測兩個厲騰應該是同一個人。


    而盛世又總是搶他們江氏的生意,前段時間,把他們江氏逼入絕境,又見顧念在盛世上班,又要緋聞傳言,顧念與薄庭琛是情人關係。


    這一係列的事情,讓江漠然猜測,薄庭琛與厲騰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第二個消息,那就是顧念懷孕。


    顧念明明不愛厲騰,隻是協議結婚,可是,顧念懷孕了。


    這是江漠然最生氣的事。


    在他心裏,薄庭琛不止玩弄了顧念感情,還將顧念當猴耍,那可是他捧在心尖尖,愛不夠,疼不夠的女人啊!


    江漠然拳頭好像朝薄庭琛招唿過去。


    想到如今江氏有求於盛世,他怕這一拳會打掉幾億,所以,他躊躇了下,硬是控製了自己的怒氣。


    “你確定是我讓顧念懷孕的?”


    薄庭琛聲音很冷。


    江漠然給了他一個‘你別裝蒜,我都知道’的眼神。


    薄庭琛大掌一拍,筆記本蓋子蓋上。


    “如果我記得不錯,顧念的老公,好像叫厲騰吧,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吊絲。我曾經還勸過她,讓她跟我,可惜,那小妮子死心眼兒,說什麽也要跟著那窮吊絲,江總,這麽生氣,難道與顧念有過一段?”


    聽了這話,江漠然炸毛:


    “是,我是與念念相愛過,要不是我媽,我與她,娃都一歲了,薄總,還想聽什麽?”


    見江漠然如此直接,薄庭琛舌尖頂了頂右腮,淺笑了聲:


    “江總,今天過來,是要找我談私事的?”


    一句話,將江漠然思緒拉迴。


    “薄總,念念是個單純的女孩子,她不是你的對手,放過她。”


    江漠然的聲音帶了絲乞求。


    薄庭琛深眸裏的笑意寸寸斂去,目光如碎冷的冰掃向江漠然:


    “別不說,我不是厲騰,就算我是厲騰,與顧念也是你情我願,與外人沒相幹,江總,你念著人家,人家未必念著你,江總既然那麽愛她,兩年前,又怎麽會眼睜睜看著她入獄,而袖手旁觀?”


    薄庭琛的話,字字句句,似利刃,狠而準,毫無預警插進了江漠然胸膛。


    他摸著疼痛的胸口,臉上劃過一絲痛苦:


    “我也是迫不得已。”


    這是他心底永遠的痛。


    江漠然的無能為力,讓薄庭琛嗤笑了聲,他嗓音冰冷如箭:


    “既然江總保護不了自己喜歡的女人,那她擇良木而棲,是好事一樁,你又何必揪著過往不放,擾她清靜。”


    ‘擇良木而棲’幾字,讓江漠然胸口狠狠抖了兩下。


    “你高高在上,你權勢薰天,你理解不了我的無奈與痛苦,念念現在想不開,等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她會理解,也會原諒我。”


    見江漠然一臉期待,薄庭琛眸色更冷了,他出口的話,比砒霜更毒:


    “我怎麽聽說,兩年前,是江總戀上了她妹妹顧柳,顧念捅顧柳的刀子,是顧柳手上的,兩年,七百多個日夜,她受了多少的罪,吃了多少的苦,江總,你知道嗎?而她心中的憤怒與委屈,可能會成為她一生的意難平,江總,真是太看得起自己,縱然你是良藥,換任何一個聰明的女人,都會舍棄,除非她是傻子。”


    顧念不是傻子。


    她不但不傻,反而還絕頂聰明。


    所以,江漠然這輩子——無望。


    江漠然耳朵轟鳴,腦子翁翁作響,他再也聽不見薄庭琛的任何聲音。


    迴憶如潮水,襲向他,將他挾裹得喘不過氣。


    顧念手上的刀子捅向顧柳時,他帶著警察趕到,驚恐萬分時,他眼睜睜看著警察把顧念帶走,顧念驚慌失措求他的聲音,言猶在耳:


    “漠然,我沒捅她,是她抓住了我的手……”


    等江漠然後知後覺去調監控時,監控早已被警方調取帶走了。


    很快,判決下來了,顧念因過失殺人判了五年,判得那樣快,都讓人懷疑是不是有人在暗箱操作。


    江漠然大力奔走,再加上汪海峰四處求人,最後,顧念被判了兩年,與此同時,顧氏破產,江漠然去監獄探望顧念,她一直拒絕見他,直到,她出獄,他並不知道,直到那天的相遇。


    他知道,顧念心已死,他更知道,顧念真正的心死,原於他與顧柳滾床單的那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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