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的母親自然是不同意的，兩人便開始了無盡的謾罵。
“我告訴你，我是沒有結婚就娶了你這個二手貨，而素素是那個男人的野孩子，你現在有什麽好舍不得的？！”那男人罵道。
“再怎麽說她也是我的孩子，我不能這麽做！”
“你不能這麽做？你為什麽不能這麽做？是我對你好還是那個男人對你好你自己分不清楚麽？再說了，現在你在跟我過日子，你應該想的是我，是我！怎麽幫助我把生意做起來，怎麽幫助我把我們家的日子過好，這才是你應該想的！別人家的女兒，別人家的人，你心疼個什麽勁兒啊！”
“我這麽多年跟你在一起難道還不夠盡心盡力嗎？我為了你可以做很多事情，可是我卻不能出賣我的女兒！”母親的態度也很堅決。
那男人冷笑一聲，譏諷的說道：“哼，出賣她？你自己當初不也出賣了你自己的身體麽？連自己都能賣，她又有什麽不能賣的呢……”
什麽？阿素一股怒火衝上心頭，就想要進去和那個男人拚命！他憑什麽這麽辱罵她的母親，也是他的妻子！可是，她忍住了，房間裏傳來母親委屈的哭泣聲。
聽到母親哭，那男人似乎是軟了下來，輕聲哄著：“我知道你委屈，我知道你當初那麽做也是為了我，所以我才這麽努力的想要東山再起，不就是為了不辜負你對我的犧牲麽……再說了，那劉老板有錢有勢，孩子又都長大成人了，有了自己的家庭，素素嫁給他真的挺好的。”
“不，我不能傷害我的女兒……”母親在也懷裏哭著，脆弱無依。
那男人繼續說道：“這你可別這麽說，那素素這些年在北京怎麽迴事，我可是托我生意場上的朋友打聽過了。她從初中開始就不學好了，跟一群男生整天鬼混在一起，直到現在才來找你，她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了，這些年她被多少男人睡過，被多少男人摸過糟蹋過，恐怕你都算不清了……”
“你！”母親震驚的叫道。
“你別這樣，不要這麽驚訝好不好，我這話雖然不好聽，但是道理確實是這麽個道理不是？她和一群男人鬼混的事情你也知道的，你想想，她沒有一分錢，是怎麽從北京走到南方的？再說她還是個小姑娘，容易被人騙，你我都是成年人了，這些事情還有什麽好避諱的？我們都知道，女人要在這個世界上生存，要麽靠男人，要麽靠身體。你看她抽煙喝酒，哪有個正經樣子？這些都是從哪裏學來的呢？我想……你心裏應該也很清楚吧……”
母親哭的更大聲了，她竟然沒有反駁那男人的話。
“所以說，她嫁給劉老板真的是她的福氣了。你想想，她爸爸是生意場上的人，別人一打聽就知道了素素的背景，她年紀大了還能嫁的好到哪去？所以去續個弦也沒有什麽不好的不是麽？總好過去給人當小三，或者去夜總會當陪酒女吧……”
母親的聲音在屋內哽咽著，沒有說一句話。
阿素逃也似得跑開了，在街上晃蕩了一整天。那些鄰居的話語，一整天都迴蕩在她的耳邊。
她是狐狸精，跟著野男人跑了……
她是臭婊子，為了金錢和利益可以出賣自己的身體……
她心狠手辣，居然可以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要了……
她不要臉，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過了才生出這樣的狐媚勁兒……
阿素的腦子裏嗡嗡炸響，那些鄰居所說的話，那些他們對於她母親的謾罵，居然都成了真。母親是真的為了那個男人的事業，付出了自己的身體，她是真的拋棄了父親和她，卻又如此的墮落如此的不堪，她突然間覺得她好髒，好髒好髒……
那種從心底裏彌漫出來的對自己最親的人的厭惡和憐憫將她吞噬，讓她鑽心蝕骨的疼。那天，她將自己喝的大醉，才踉踉蹌蹌的迴去了那個母親的家裏。
母親和那男人都不知道阿素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計劃，那男人隻是假裝關心阿素，然後扭頭對母親說：“你看她這樣天天晚上在外麵鬼混，不知道被誰灌了這麽多酒，也不知道在外麵都被揩了多少油了……你還不忍心嫁麽……”
母親哭著給她蓋好了被子，便迴屋了。而那男人則趁著她疲軟沒有力氣反抗，伸手粗暴的捏上了她的胸脯。
“小囡囡發育的這麽好，遲早先睡了你嚐了味道再給別人送去……”那男人丟下這句話，便去房間裏再次說服母親了。
阿素第二天就逃跑了，她向來精幹，那男人還沒有對她產生戒心，所以她跑的很順利。她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用偷母親的錢在鎮上租了一家賓館，因為她還放心不下她的母親，她還記掛著她。
當天晚上，她就看到出門買菜的母親，鼻青臉腫，她的眼淚一下子便洶湧決堤了。她又住了幾天，每天看著母親上街買菜，做飯洗衣，像一個被囚禁的金絲雀，隻是那金絲雀的羽毛卻再也鮮亮不起來了。但是突然有一天，母親卻衣著光鮮，再次打扮的耀眼明亮，那男人一臉笑意的開著車，將麵無表情的母親送到了一個高級會所。母親一個人進去了，那男人開車走遠了。
阿素覺得不對勁，就也跟了進去。當她偷偷摸摸的在會所中找到母親的時候，她全身的衣服已經被扒光了，被一個六十多歲全身褶皺的老頭子按在陽台上幹那種事情。是的，在陽台上，就是那種按腳的洗腳房拐角處的陽台上，洗腳房上半部分的牆是玻璃的，隻要用心往裏麵瞅，站在走廊上，就能看到裏麵兩具赤裸裸的肉體。
那老頭子居然覺得，她根本就不值得開一間房。
過了一會兒，那老頭子抽出自己的身體，慢慢走迴房間內，朝著裏麵招了招手。阿素這才發現，就在玻璃下麵她看不見的陰影裏，還坐著一個四十多歲滿身肥肉的男人。那男人一邊走一邊脫掉了自己的衣服，走到母親身邊他沒有碰她的身體，而是按著她的頭，將她按跪在了他麵前。
母親慘淡的笑了笑，溫順的張開了自己的嘴。
母親的身材真的很美，但是此刻，她卻是覺得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恨意從腳底板彌漫開來，她恨她，恨她為什麽如此不知檢點，恨她為什麽如此低賤卑微……
這算是什麽，算是子債母償麽？那個男人終於發現了自己娶迴來的女人雖然人到中年卻也還是國色天香，有利用價值的？還是，她隻是他的棋子，這樣的事情已經在她不知道的歲月裏，發生了無數遍？
她瘋狂的跑了開來，從此，再也沒有迴去過那個小鎮。
她同她母親離開時一樣，也在她母親的包裏留了一個電話號碼。而後的幾年，她各地奔走，她母親都沒有再找過她。
到後來，她來了上海，生意上有了起色，母親打過一次電話給她，問她要點錢。而後又陸陸續續的要了兩三次錢，金額也越來越大，不過她的生意也越做越好，不在乎那一點點錢。接著，就是前幾天，她母親打電話給她，說她已經在上海了。
她猶豫了很久還是去接了，那個當年風華絕代的女人，如今鬢邊已經有了白發。她患上了唿吸係統衰竭，醫生說，她的命數將盡了。
我還是陪著阿素去醫院看了她的母親，他們平淡的說著話，互相嫌棄，並不親近。但是，我知道阿素的冷漠隻是因為泯滅不掉心裏的恨意，在她心靈的最底層，那個生她養她的女人，是她整個生命的開始，最深層情感的歸宿。
“阿素，我知道你脾氣倔，但是我也知道你的心裏是真善良真孝順的，好好照顧阿姨吧，我有空就會陪你一起的，別別扭了，好麽？”我摟著她的肩膀，試圖安慰她。
阿素沒有說話，隻是一直抓著她長長的及腰的大波浪卷發，良久之後才微微的點了點頭。
其實阿素母親的到來，我雖然替阿素覺得難過，但是心底裏還是有一點慶幸的。阿素一直都很孤單，她雖然不怕孤單可還是孤單的，父母在身邊，多多少少能給她漂泊的心髒一點點安慰吧。
“我告訴你，我是沒有結婚就娶了你這個二手貨，而素素是那個男人的野孩子，你現在有什麽好舍不得的？！”那男人罵道。
“再怎麽說她也是我的孩子，我不能這麽做！”
“你不能這麽做？你為什麽不能這麽做？是我對你好還是那個男人對你好你自己分不清楚麽？再說了，現在你在跟我過日子，你應該想的是我，是我！怎麽幫助我把生意做起來，怎麽幫助我把我們家的日子過好，這才是你應該想的！別人家的女兒，別人家的人，你心疼個什麽勁兒啊！”
“我這麽多年跟你在一起難道還不夠盡心盡力嗎？我為了你可以做很多事情，可是我卻不能出賣我的女兒！”母親的態度也很堅決。
那男人冷笑一聲，譏諷的說道：“哼，出賣她？你自己當初不也出賣了你自己的身體麽？連自己都能賣，她又有什麽不能賣的呢……”
什麽？阿素一股怒火衝上心頭，就想要進去和那個男人拚命！他憑什麽這麽辱罵她的母親，也是他的妻子！可是，她忍住了，房間裏傳來母親委屈的哭泣聲。
聽到母親哭，那男人似乎是軟了下來，輕聲哄著：“我知道你委屈，我知道你當初那麽做也是為了我，所以我才這麽努力的想要東山再起，不就是為了不辜負你對我的犧牲麽……再說了，那劉老板有錢有勢，孩子又都長大成人了，有了自己的家庭，素素嫁給他真的挺好的。”
“不，我不能傷害我的女兒……”母親在也懷裏哭著，脆弱無依。
那男人繼續說道：“這你可別這麽說，那素素這些年在北京怎麽迴事，我可是托我生意場上的朋友打聽過了。她從初中開始就不學好了，跟一群男生整天鬼混在一起，直到現在才來找你，她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了，這些年她被多少男人睡過，被多少男人摸過糟蹋過，恐怕你都算不清了……”
“你！”母親震驚的叫道。
“你別這樣，不要這麽驚訝好不好，我這話雖然不好聽，但是道理確實是這麽個道理不是？她和一群男人鬼混的事情你也知道的，你想想，她沒有一分錢，是怎麽從北京走到南方的？再說她還是個小姑娘，容易被人騙，你我都是成年人了，這些事情還有什麽好避諱的？我們都知道，女人要在這個世界上生存，要麽靠男人，要麽靠身體。你看她抽煙喝酒，哪有個正經樣子？這些都是從哪裏學來的呢？我想……你心裏應該也很清楚吧……”
母親哭的更大聲了，她竟然沒有反駁那男人的話。
“所以說，她嫁給劉老板真的是她的福氣了。你想想，她爸爸是生意場上的人，別人一打聽就知道了素素的背景，她年紀大了還能嫁的好到哪去？所以去續個弦也沒有什麽不好的不是麽？總好過去給人當小三，或者去夜總會當陪酒女吧……”
母親的聲音在屋內哽咽著，沒有說一句話。
阿素逃也似得跑開了，在街上晃蕩了一整天。那些鄰居的話語，一整天都迴蕩在她的耳邊。
她是狐狸精，跟著野男人跑了……
她是臭婊子，為了金錢和利益可以出賣自己的身體……
她心狠手辣，居然可以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要了……
她不要臉，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過了才生出這樣的狐媚勁兒……
阿素的腦子裏嗡嗡炸響，那些鄰居所說的話，那些他們對於她母親的謾罵，居然都成了真。母親是真的為了那個男人的事業，付出了自己的身體，她是真的拋棄了父親和她，卻又如此的墮落如此的不堪，她突然間覺得她好髒，好髒好髒……
那種從心底裏彌漫出來的對自己最親的人的厭惡和憐憫將她吞噬，讓她鑽心蝕骨的疼。那天，她將自己喝的大醉，才踉踉蹌蹌的迴去了那個母親的家裏。
母親和那男人都不知道阿素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計劃，那男人隻是假裝關心阿素，然後扭頭對母親說：“你看她這樣天天晚上在外麵鬼混，不知道被誰灌了這麽多酒，也不知道在外麵都被揩了多少油了……你還不忍心嫁麽……”
母親哭著給她蓋好了被子，便迴屋了。而那男人則趁著她疲軟沒有力氣反抗，伸手粗暴的捏上了她的胸脯。
“小囡囡發育的這麽好，遲早先睡了你嚐了味道再給別人送去……”那男人丟下這句話，便去房間裏再次說服母親了。
阿素第二天就逃跑了，她向來精幹，那男人還沒有對她產生戒心，所以她跑的很順利。她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用偷母親的錢在鎮上租了一家賓館，因為她還放心不下她的母親，她還記掛著她。
當天晚上，她就看到出門買菜的母親，鼻青臉腫，她的眼淚一下子便洶湧決堤了。她又住了幾天，每天看著母親上街買菜，做飯洗衣，像一個被囚禁的金絲雀，隻是那金絲雀的羽毛卻再也鮮亮不起來了。但是突然有一天，母親卻衣著光鮮，再次打扮的耀眼明亮，那男人一臉笑意的開著車，將麵無表情的母親送到了一個高級會所。母親一個人進去了，那男人開車走遠了。
阿素覺得不對勁，就也跟了進去。當她偷偷摸摸的在會所中找到母親的時候，她全身的衣服已經被扒光了，被一個六十多歲全身褶皺的老頭子按在陽台上幹那種事情。是的，在陽台上，就是那種按腳的洗腳房拐角處的陽台上，洗腳房上半部分的牆是玻璃的，隻要用心往裏麵瞅，站在走廊上，就能看到裏麵兩具赤裸裸的肉體。
那老頭子居然覺得，她根本就不值得開一間房。
過了一會兒，那老頭子抽出自己的身體，慢慢走迴房間內，朝著裏麵招了招手。阿素這才發現，就在玻璃下麵她看不見的陰影裏，還坐著一個四十多歲滿身肥肉的男人。那男人一邊走一邊脫掉了自己的衣服，走到母親身邊他沒有碰她的身體，而是按著她的頭，將她按跪在了他麵前。
母親慘淡的笑了笑，溫順的張開了自己的嘴。
母親的身材真的很美，但是此刻，她卻是覺得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恨意從腳底板彌漫開來，她恨她，恨她為什麽如此不知檢點，恨她為什麽如此低賤卑微……
這算是什麽，算是子債母償麽？那個男人終於發現了自己娶迴來的女人雖然人到中年卻也還是國色天香，有利用價值的？還是，她隻是他的棋子，這樣的事情已經在她不知道的歲月裏，發生了無數遍？
她瘋狂的跑了開來，從此，再也沒有迴去過那個小鎮。
她同她母親離開時一樣，也在她母親的包裏留了一個電話號碼。而後的幾年，她各地奔走，她母親都沒有再找過她。
到後來，她來了上海，生意上有了起色，母親打過一次電話給她，問她要點錢。而後又陸陸續續的要了兩三次錢，金額也越來越大，不過她的生意也越做越好，不在乎那一點點錢。接著，就是前幾天，她母親打電話給她，說她已經在上海了。
她猶豫了很久還是去接了，那個當年風華絕代的女人，如今鬢邊已經有了白發。她患上了唿吸係統衰竭，醫生說，她的命數將盡了。
我還是陪著阿素去醫院看了她的母親，他們平淡的說著話，互相嫌棄，並不親近。但是，我知道阿素的冷漠隻是因為泯滅不掉心裏的恨意，在她心靈的最底層，那個生她養她的女人，是她整個生命的開始，最深層情感的歸宿。
“阿素，我知道你脾氣倔，但是我也知道你的心裏是真善良真孝順的，好好照顧阿姨吧，我有空就會陪你一起的，別別扭了，好麽？”我摟著她的肩膀，試圖安慰她。
阿素沒有說話，隻是一直抓著她長長的及腰的大波浪卷發，良久之後才微微的點了點頭。
其實阿素母親的到來，我雖然替阿素覺得難過，但是心底裏還是有一點慶幸的。阿素一直都很孤單，她雖然不怕孤單可還是孤單的，父母在身邊，多多少少能給她漂泊的心髒一點點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