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所說的那個女人，是她的母親。
阿素的母親在阿素十歲那一年離開了。我還記得，那是一個秋天，阿素一個人躲在小區的秋千架下麵固執的不肯迴家。她沒有流一滴眼淚，但是我知道她很難過，母親對於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講，那是一生的倚靠所在，盡管那個媽媽並沒有給過她應該有的關愛。
阿素從小家庭生活就不是很幸福。父母經常吵架，吵得特別兇，而且是一吵起來就開始摔家裏的東西的那種。我媽媽曾經跟我說，阿素滿月的時候，她父母在家裏吵架，摔了家裏所有的東西，阿素在床上哭，她媽媽撲過去要把她掐死，幸好是趕去勸架的鄰居給攔住了。他們家的硝煙從來都沒有停息過，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人去勸架，後來勸架的人也被他們家幾乎不近情理的爭吵給逼退了，後來左鄰右舍聽到他們家碎裂的聲響，也都不聲不息無人過問了。
但是大家都喜歡阿素，那個乖巧懂事，眼神裏包藏著倔強的小姑娘。她漸漸長大了，她父母一吵架就會先讓阿素從家裏出來，因此阿素有大把大把的時間流連在小區裏，或者別人家裏和其他人玩耍。我家裏就我一個女兒，而且我那時候比較內向軟弱，我父母也挺可憐阿素的，就時常讓她在我家裏陪我玩。我跟阿素倒是特別合得來，我們年齡相差兩歲，就像是兩個小姐妹一樣如膠似漆，所以阿素有時候整周整周的都住在我們家裏，隻在父母叫她迴去的時候偶爾去跟他們吃個飯。
阿素的家裏很大，但是也很冷清恐怖。她媽媽幾乎是不收拾屋子，房子裏到處散亂著她媽媽的絲襪，高跟鞋，春夏秋冬的各種衣服，沒有一點點溫馨的感覺。他爸爸自己有公司，正在上升期，因此也很少迴家。我和阿素兩個人在他們家玩的時候還算是自在，她媽媽一迴來，家裏就有了一種奇怪的氛圍，她爸爸一迴家，那氛圍便立刻凝結成冰。
那是在我七歲的時候，阿素母親離開的前一年，我和阿素正在她家裏玩她的抱抱熊。傍晚時分，她爸爸媽媽非常難得的一起迴家來了。阿素看著自己的父母，眼神裏充滿了戒備和恐慌。阿素的母親很漂亮，漂亮到何種地步呢？就是電視上的明星也要讓她幾分的那種，說真的，小時候我從來沒有見過比阿素母親更漂亮的女人，長大後倒是見過，那就是成人後的阿素。阿素的爸爸也很高大帥氣，看上去也是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兩個人湊在一起，就會變為戰場。
“兮然來玩了啊~”阿素母親親切的迴應我，並且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像是一個非常溫暖和順的阿姨。
“阿姨好，叔叔好。”我禮貌乖巧的迴應道。
“你們好好玩啊。”阿素的父親和藹的叮囑了一聲，兩人便從阿素的房間裏退了出去。
“你去拿點家裏的零食飲料給孩子們吃吧。”阿素的父親在客廳裏跟阿素的母親說道。阿素的母親嗯了一聲，外麵便響起了拆包裝袋和糖果裝盤子叮叮咚咚的聲音。一切溫暖和順，平安喜樂。不一會兒，阿素的媽媽便端著一盤子糖果和零食笑意盈盈的走了進來。她和我們兩個孩子聊了幾句，翻看了一下阿素的作業本便走了出去。
我和阿素正在房間裏玩的開心，外麵卻突然響起了粗暴的吵鬧聲。
“程安強，你有種去外麵耍威風啊，在我麵前吆五喝六的想幹啥啊！”阿素的母親憤怒的吼叫著。
“想幹啥！我不想幹啥！你看看這還是個家嗎？”阿素的父親也怒火衝天。
“家！哈哈！你還認識這是個家呢啊！我告訴你這早就不是個家了！家？什麽狗屁玩意兒啊！”
“你信不信我打死你這個臭婊子！這日子能過了過，不能過了大不了你死我活！”
……
這早就不是個家了……我打死你這個臭婊子……大不了你死我活……這些詞句在一個九歲和一個七歲的孩子的心裏，是如此的冰冷可怕，觸目驚心。
我看著阿素的臉慢慢的變白，變白，眼裏先是顯露出了恐懼和害怕，接著便是冷漠和司空見慣的疲憊。
“阿素……我不要去勸勸……”我抓著阿素的手，小聲問道。
“你說，他們怎麽就不離婚呢。”阿素看著房間的門，說的幹脆利落。
我的心像是被刀狠狠的紮了一下，離婚，這是多麽大多麽遙遠的一個詞語，竟然從一個九歲小姑娘嘴裏如此平靜的說了出來。
“我們，我們出去看看，勸勸他們，他們或許就不吵了呢……”
為了不讓阿素傷心難過，我決定阻止她父母的爭吵，我牽著阿素的手，勇敢的朝著客廳走去。此時她爸爸媽媽一個站在門口，一個站在電視機旁邊，滿麵通紅，怒發衝冠。
“叔叔，阿姨，你們別吵架了好麽？”我怯懦的說道，心砰砰直跳。其實，我膽小，我從來不敢管大人的事情，但是我決定為了阿素勇敢一次。
她父母似乎是覺得有別人家的小孩子在，一直爭吵也不是很好，便都深吸了一口氣沒再說話了。
阿素的爸爸在客廳裏踱著步子，看樣子打算偃旗息鼓，他往沙發上一靠，拿起電視機遙控器不耐煩的對著靠在電視桌前的阿素媽媽吼道：“你給我讓開！滾一邊兒去，別妨礙我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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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素媽媽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雙手環抱在胸前慢慢的走到了旁邊，她的臉上無比的平靜。但是就在阿素的爸爸打開電視開始調台的那一刻，阿素媽媽突然拎起桌上的熱水瓶朝著電視機屏幕狠狠的砸去！
“我讓你看！”她狠辣的說道，眼裏的怒火熊熊燃燒著。
嘩啦一聲，熱水瓶和電視機屏幕同時碎裂，那剛剛亮起來的彩色畫麵一瞬間便又變為了灰寂。銀色的瓶膽和灰色的玻璃渣子碎裂一地，猙獰可怖。
那天後來發生了什麽我都不太記得了。我隻記得後來是我父母來阿素家裏把我接了迴去，我爸爸當時看了我一眼，就要跟阿素的爸媽理論，可是媽媽看了看旁邊可憐兮兮的一直抓著我的手的阿素，適時的拉住了我爸爸。
那天，我被嚇得尿褲子了。那是我第一次目睹這樣暴力的場麵，然而我的小姐姐阿素，不知在那個房間裏都看過多少遍這樣的場景了。
我爸媽要帶阿素迴我家吃晚飯，那一次，阿素卻倔強的沒有跟我們走，她將我爸媽和我送到了門口，便關上了自己家的門。我縮在爸爸的懷裏，抱著他的脖子，看到那天天邊的晚霞，嫵媚如血。
小時候我一直不知道為什麽阿素不願意跟我迴家吃飯，她明明在我家住的很好啊。直到後來長大了我才知道，那是一個孩子，一個被揭開了家庭的傷疤的孩子，最後僅有的自尊。
就在她十歲那一年，她媽媽突然間就消失了，家裏的戰火也一瞬間平息了下來。可是，那畢竟是她的親媽媽，一個烏煙瘴氣的家總比一個殘缺的家對於一個孩子來說，要好的多吧。阿素不知道她媽媽去了哪裏，她不說也不問，可我知道，她很擔心她。
然而，她媽媽走後，小區裏關於他們家的流言開始四起。由於阿素的母親長得漂亮，之前沒少招人妒忌，很快，關於她是狐狸精和野男人跑了連孩子都不要了的傳言便開始風靡小區。再後來，便有了誰親眼看見阿素的媽媽和一個沒見過的男人勾肩搭背，又有誰看見阿素的母親舉止不檢點穿著很暴露，又有誰發現阿素媽媽和陌生男子打電話笑的一臉風騷……
那些有的沒的的事情一件件傳來，蹂躪著，折磨著一個孩子的心。
那個年紀，我們還不辨真假。
阿素開始恨她媽媽，很恨很恨。而她爸爸提起她媽媽，也隻說一句：或許，是跟更有錢的男人跑了吧。
上了初中開始，原本學習很好的阿素便不好好學習了，整天和一幫小正太混跡在一起。高中的時候她更是輟學不讀了，她覺得她在我身邊會影響我的學習，因此便毅然決然的背起自己的行囊離開了。
她來跟我道別的時候，我哭的稀裏嘩啦，死死的拽住她的胳膊不讓她走。這麽多年來，我們倆的感情，已經融進了骨血，她比我的親姐姐還要親一些。而她還是個孩子，外麵的社會又那麽大，她一個人要怎麽生活呢？
然而阿素摸了摸我的頭，安慰我道：“別這麽傻好不好？我隻是出去混幾年，等你長大了能夠明辨是非了我就迴來，我不會離開你的，放心吧，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她走的那天，我哭了整整一宿。那一個月，一個月都是陰雨天，而阿素，在我的人生中就消失了整整五年。在我高中畢業典禮之後，挽著顧念城的手準備去吃烤串慶祝的時候，阿素卻突然間出現在我的學校門口。
對於她那五年裏的經曆，我一無所知。後來我來了上海上學，她也來了上海做生意，我們就又在一起了。
“那她現在在哪裏呢？”我拉著阿素的手問道，我知道，她不願意叫那個女人媽。
“在醫院。”
“什麽？她怎麽了？”
“唿吸係統衰竭，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怎麽會這樣？我感到自己的雙手在顫抖，內心裏一陣糾結，說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她是怎麽找到你的？我們去看看她吧……畢竟……”我小心翼翼的說著，一邊觀察阿素的表情。
阿素的眼眶紅了起來，鼻翼倔強的挺著，微聲說道：“兮然，你知道我離開的那五年，都去哪裏了麽？”
我心一緊，那五年，一直是我想要知道的隱秘。
“我從家裏離開之後，就去找她了，她走的時候偷偷在我的作業本裏留了一個電話號碼。我猶豫了很多年，才打過去，我始終對她不死心，我決定去找她，去看看她。”阿素緩緩說道。
阿素在南方的一個小鎮找到了自己的母親。她母親跟著一個在北京經商的商人來到了南方，可是那商人太過於浮躁，做生意很快就血本無歸，家庭落魄。阿素的母親經過了這幾年的窮苦，已經不複當年的風華，但是那高傲的氣質卻絲毫都沒有蛻變。阿素心疼自己的母親，便在那裏住了下來，剛開始的時候那男人對她還不錯，他和母親也很少吵架，家庭還算和睦。可是阿素去的沒多久，母親和繼父家裏的戰火便開始蔓延。
有一天，阿素迴家，站在家門口便聽見母親和繼父的爭吵。繼父的大體意思是，為了讓自己的生意再起死迴生，他要將阿素這個剛剛長成人的大美女，送給一個年老喪妻的老頭子做填房。
阿素的母親在阿素十歲那一年離開了。我還記得，那是一個秋天，阿素一個人躲在小區的秋千架下麵固執的不肯迴家。她沒有流一滴眼淚，但是我知道她很難過，母親對於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講，那是一生的倚靠所在，盡管那個媽媽並沒有給過她應該有的關愛。
阿素從小家庭生活就不是很幸福。父母經常吵架，吵得特別兇，而且是一吵起來就開始摔家裏的東西的那種。我媽媽曾經跟我說，阿素滿月的時候，她父母在家裏吵架，摔了家裏所有的東西，阿素在床上哭，她媽媽撲過去要把她掐死，幸好是趕去勸架的鄰居給攔住了。他們家的硝煙從來都沒有停息過，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人去勸架，後來勸架的人也被他們家幾乎不近情理的爭吵給逼退了，後來左鄰右舍聽到他們家碎裂的聲響，也都不聲不息無人過問了。
但是大家都喜歡阿素，那個乖巧懂事，眼神裏包藏著倔強的小姑娘。她漸漸長大了，她父母一吵架就會先讓阿素從家裏出來，因此阿素有大把大把的時間流連在小區裏，或者別人家裏和其他人玩耍。我家裏就我一個女兒，而且我那時候比較內向軟弱，我父母也挺可憐阿素的，就時常讓她在我家裏陪我玩。我跟阿素倒是特別合得來，我們年齡相差兩歲，就像是兩個小姐妹一樣如膠似漆，所以阿素有時候整周整周的都住在我們家裏，隻在父母叫她迴去的時候偶爾去跟他們吃個飯。
阿素的家裏很大，但是也很冷清恐怖。她媽媽幾乎是不收拾屋子，房子裏到處散亂著她媽媽的絲襪，高跟鞋，春夏秋冬的各種衣服，沒有一點點溫馨的感覺。他爸爸自己有公司，正在上升期，因此也很少迴家。我和阿素兩個人在他們家玩的時候還算是自在，她媽媽一迴來，家裏就有了一種奇怪的氛圍，她爸爸一迴家，那氛圍便立刻凝結成冰。
那是在我七歲的時候，阿素母親離開的前一年，我和阿素正在她家裏玩她的抱抱熊。傍晚時分，她爸爸媽媽非常難得的一起迴家來了。阿素看著自己的父母，眼神裏充滿了戒備和恐慌。阿素的母親很漂亮，漂亮到何種地步呢？就是電視上的明星也要讓她幾分的那種，說真的，小時候我從來沒有見過比阿素母親更漂亮的女人，長大後倒是見過，那就是成人後的阿素。阿素的爸爸也很高大帥氣，看上去也是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兩個人湊在一起，就會變為戰場。
“兮然來玩了啊~”阿素母親親切的迴應我，並且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像是一個非常溫暖和順的阿姨。
“阿姨好，叔叔好。”我禮貌乖巧的迴應道。
“你們好好玩啊。”阿素的父親和藹的叮囑了一聲，兩人便從阿素的房間裏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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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阿素正在房間裏玩的開心，外麵卻突然響起了粗暴的吵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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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幹啥！我不想幹啥！你看看這還是個家嗎？”阿素的父親也怒火衝天。
“家！哈哈！你還認識這是個家呢啊！我告訴你這早就不是個家了！家？什麽狗屁玩意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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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早就不是個家了……我打死你這個臭婊子……大不了你死我活……這些詞句在一個九歲和一個七歲的孩子的心裏，是如此的冰冷可怕，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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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素……我不要去勸勸……”我抓著阿素的手，小聲問道。
“你說，他們怎麽就不離婚呢。”阿素看著房間的門，說的幹脆利落。
我的心像是被刀狠狠的紮了一下，離婚，這是多麽大多麽遙遠的一個詞語，竟然從一個九歲小姑娘嘴裏如此平靜的說了出來。
“我們，我們出去看看，勸勸他們，他們或許就不吵了呢……”
為了不讓阿素傷心難過，我決定阻止她父母的爭吵，我牽著阿素的手，勇敢的朝著客廳走去。此時她爸爸媽媽一個站在門口，一個站在電視機旁邊，滿麵通紅，怒發衝冠。
“叔叔，阿姨，你們別吵架了好麽？”我怯懦的說道，心砰砰直跳。其實，我膽小，我從來不敢管大人的事情，但是我決定為了阿素勇敢一次。
她父母似乎是覺得有別人家的小孩子在，一直爭吵也不是很好，便都深吸了一口氣沒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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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你看！”她狠辣的說道，眼裏的怒火熊熊燃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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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後來發生了什麽我都不太記得了。我隻記得後來是我父母來阿素家裏把我接了迴去，我爸爸當時看了我一眼，就要跟阿素的爸媽理論，可是媽媽看了看旁邊可憐兮兮的一直抓著我的手的阿素，適時的拉住了我爸爸。
那天，我被嚇得尿褲子了。那是我第一次目睹這樣暴力的場麵，然而我的小姐姐阿素，不知在那個房間裏都看過多少遍這樣的場景了。
我爸媽要帶阿素迴我家吃晚飯，那一次，阿素卻倔強的沒有跟我們走，她將我爸媽和我送到了門口，便關上了自己家的門。我縮在爸爸的懷裏，抱著他的脖子，看到那天天邊的晚霞，嫵媚如血。
小時候我一直不知道為什麽阿素不願意跟我迴家吃飯，她明明在我家住的很好啊。直到後來長大了我才知道，那是一個孩子，一個被揭開了家庭的傷疤的孩子，最後僅有的自尊。
就在她十歲那一年，她媽媽突然間就消失了，家裏的戰火也一瞬間平息了下來。可是，那畢竟是她的親媽媽，一個烏煙瘴氣的家總比一個殘缺的家對於一個孩子來說，要好的多吧。阿素不知道她媽媽去了哪裏，她不說也不問，可我知道，她很擔心她。
然而，她媽媽走後，小區裏關於他們家的流言開始四起。由於阿素的母親長得漂亮，之前沒少招人妒忌，很快，關於她是狐狸精和野男人跑了連孩子都不要了的傳言便開始風靡小區。再後來，便有了誰親眼看見阿素的媽媽和一個沒見過的男人勾肩搭背，又有誰看見阿素的母親舉止不檢點穿著很暴露，又有誰發現阿素媽媽和陌生男子打電話笑的一臉風騷……
那些有的沒的的事情一件件傳來，蹂躪著，折磨著一個孩子的心。
那個年紀，我們還不辨真假。
阿素開始恨她媽媽，很恨很恨。而她爸爸提起她媽媽，也隻說一句：或許，是跟更有錢的男人跑了吧。
上了初中開始，原本學習很好的阿素便不好好學習了，整天和一幫小正太混跡在一起。高中的時候她更是輟學不讀了，她覺得她在我身邊會影響我的學習，因此便毅然決然的背起自己的行囊離開了。
她來跟我道別的時候，我哭的稀裏嘩啦，死死的拽住她的胳膊不讓她走。這麽多年來，我們倆的感情，已經融進了骨血，她比我的親姐姐還要親一些。而她還是個孩子，外麵的社會又那麽大，她一個人要怎麽生活呢？
然而阿素摸了摸我的頭，安慰我道：“別這麽傻好不好？我隻是出去混幾年，等你長大了能夠明辨是非了我就迴來，我不會離開你的，放心吧，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她走的那天，我哭了整整一宿。那一個月，一個月都是陰雨天，而阿素，在我的人生中就消失了整整五年。在我高中畢業典禮之後，挽著顧念城的手準備去吃烤串慶祝的時候，阿素卻突然間出現在我的學校門口。
對於她那五年裏的經曆，我一無所知。後來我來了上海上學，她也來了上海做生意，我們就又在一起了。
“那她現在在哪裏呢？”我拉著阿素的手問道，我知道，她不願意叫那個女人媽。
“在醫院。”
“什麽？她怎麽了？”
“唿吸係統衰竭，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怎麽會這樣？我感到自己的雙手在顫抖，內心裏一陣糾結，說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她是怎麽找到你的？我們去看看她吧……畢竟……”我小心翼翼的說著，一邊觀察阿素的表情。
阿素的眼眶紅了起來，鼻翼倔強的挺著，微聲說道：“兮然，你知道我離開的那五年，都去哪裏了麽？”
我心一緊，那五年，一直是我想要知道的隱秘。
“我從家裏離開之後，就去找她了，她走的時候偷偷在我的作業本裏留了一個電話號碼。我猶豫了很多年，才打過去，我始終對她不死心，我決定去找她，去看看她。”阿素緩緩說道。
阿素在南方的一個小鎮找到了自己的母親。她母親跟著一個在北京經商的商人來到了南方，可是那商人太過於浮躁，做生意很快就血本無歸，家庭落魄。阿素的母親經過了這幾年的窮苦，已經不複當年的風華，但是那高傲的氣質卻絲毫都沒有蛻變。阿素心疼自己的母親，便在那裏住了下來，剛開始的時候那男人對她還不錯，他和母親也很少吵架，家庭還算和睦。可是阿素去的沒多久，母親和繼父家裏的戰火便開始蔓延。
有一天，阿素迴家，站在家門口便聽見母親和繼父的爭吵。繼父的大體意思是，為了讓自己的生意再起死迴生，他要將阿素這個剛剛長成人的大美女，送給一個年老喪妻的老頭子做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