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周在深圳的日子過得飛快,大家在玩玩鬧鬧中,便已經接近尾聲了。

    晚上,我在賓館收拾著我的行禮,將托他們從香港帶迴來的準備送給家人朋友的護膚品全部打包裝箱,一一貼好封條,準備先寄給他們。

    我一邊收拾,一邊跟阿素打著電話:“你平時用的那套護膚品我給你帶了兩套,應該夠你今年一年用的了!”

    “哎呦喂,你這是大出血啊!”

    “可不是嘛!誰叫你平時用那麽貴的東西,一套就五位數,買了兩套簡直買的我肝髒出血好嘛!跟你說,我給你買完了東西,連吃了兩天的土,以緩解我心中的罪孽。”

    “哈哈哈,你也有罪孽感啊?”阿素在電話那頭笑的沒心沒肺:“你悠著點吃,你吃的多,記得換地兒吃,別守著一個地方吃個大坑保安得找你麻煩的!”

    “就你嘴貧!你不知道我最近在深圳那個吃不慣啊……迴去後我要去你那兒窩幾天,你要專門派一個廚子伺候我的夥食!”我在電話這頭無理的要求道,我剛來上海的時候,飲食吃不慣,阿素就常常帶我出去打牙祭,後來她有了自己的事業,還在店裏專門雇了一個北京的廚師,除了在她店裏日常的工作之外,偶爾也給我們這些人做幾頓家鄉飯解解饞。

    “沒問題,林姑娘你要我把飯店關了專門迎接你一人兒都成!”

    “嘿嘿,就知道你最夠意思了!”

    咚咚咚,有人敲門。

    “先不跟你說了,有人敲門。”我匆匆掛斷了電話便去開了門,門外是陸牧北。

    “在收拾東西呢?”陸牧北看了一眼我淩亂的床和桌子,問道。

    “進來吧!”我把他迎進房間,指著那一堆東西說道:“嗯,把給別人帶的東西全部都快遞迴去,不然帶著太麻煩了。”

    “是啊,能寄走的都寄走,你來的時候一大堆東西,迴去的時候還是這麽一大堆,真是服氣你們女生。”陸牧北在我的床邊坐了下來。

    我繼續蹲在地上收拾那些瓶瓶罐罐:“說真的我也挺服氣你的,就一個挎包就來了,而且也沒見你缺什麽東西用。還有你挎包裏四分之一的空間還裝了一個吹風機……我也是醉了。”

    “我迴去的東西更少。”陸牧北道:“吹風機壞了,被我扔了!”

    我對著他豎起大拇指,表示由衷的佩服。

    “這不算什麽的,我從歐洲到美洲到處漂的時候,也是帶這麽一個挎包的。”

    “果然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人,跟你沒法比。”我歎服,他的精準和幹練確實是我沒有辦法達到的,如果沒有經過長時間的磨練,他也不可能有如今這般精明強幹。

    我嘴角抽起一絲壞笑:“不過呢,在中國啊,要是和女生一起出門,或者說隻是單純的一起坐飛機或者火車的話,你的行禮再少,也是沒有好處的。”

    “為什麽啊?”

    “因為你沒有東西,可以替我搬東西啊!我有三個大行李箱要帶著,就拜托陸總監了!”我一臉奸笑的看著他。

    “……感情我不帶東西都是為了給你省空間了啊!”

    “對啊對啊!這樣不也很好麽?勞動力合理分配,非常符合經濟學的原理。”我一臉壞笑,在壓榨人上麵我可是出了名的厚臉皮。

    “好吧,說不過你。”陸牧北遞給我一個盒子:“這是給你的。”

    “給我的?禮物?”我疑惑的接過來。

    “嗯,讓陳惠丹在香港帶的。”

    我打開盒子,裏麵是一盒高檔的水彩畫顏料和一盒鐵盒裝的彩色鉛筆。我平日裏喜歡畫畫,瞅了一眼左上角的商標,便知道價值不菲。

    “哇塞,謝謝!”

    我立刻興奮了起來,每個人可能都有點小癖好,而我的癖好就是畫畫,對於好的顏料,好的畫本,好的繪畫方麵的書都非常的心水,基本上一看見就走不動道的那種。不過陸牧北是怎麽知道我的小癖好的哇?

    “你怎麽想起來給我送這個呀?”

    “我上次在你房間,見你有一個淩亂的箱子專門是裝你的畫本的,就隨手翻了幾頁,不得不說,你很有繪畫天賦啊!你在畫本的最後一頁寫著:等這段時間忙完就去學習彩鉛和水彩畫。”

    原來他是這麽發現的呀。

    “陳惠丹一直在問我要不要帶什麽東西,我也確實沒有什麽需要的,突然間就想到了你畫本上的話了,就讓她帶了一套迴來。送給你!”

    “謝謝!”我一臉欣喜。在我房間無意中的一瞥,他居然現在還記得的呢。

    “那你慢慢收拾,晚上要和趙董他們參加一個酒會,我先迴去了。”陸牧北說道。今晚的酒會是最後的商談會,我們這邊隻有陸牧北一個人去參加。

    “嗯,要喝很多酒的是吧?”我擔心的問道。

    “可能會喝一點,不過沒事的。”

    “好的,你盡量少喝,有什麽事情就打電話給我。我是千杯不醉型的,替你擋擋酒還是可以的!”我拍了拍胸脯霸氣的說道。

    “哈哈,好的!”

    我送陸牧北到門口,看著他轉身下樓,關上門又開始收拾我的東西了。不過我確實有些擔心他,此次項目上線各個公司的大佬們肯定不會放過他的,不灌他酒那是不可能的。

    我不是不相信陸牧北的實力,而是他剛剛從國外迴來,中國的酒桌文化,他能習慣的了麽?思來想去,我給趙楠睿發了一條短信。

    “晚上你去酒會麽?”

    “我不去,聽說隻有這次的酒會隻有高層才能參加,我爸不讓我去。”

    “哦。”

    “不過我媽讓我在酒會結束後接我爸迴家,估計到時候他都喝的不省人事了。”

    我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那你去的時候帶上我吧,我們這邊就隻有陸總監一個人去,我順便接他迴來。”

    “好的,那我到時候去賓館接你。”

    “好的,謝謝你。”

    發完短信我的心裏便踏實了下來,將幾個快遞盒子放在前台托他們寄掉了之後,就迴到房間裏洗了個澡畫了個妝,等待趙楠睿的到來。

    趙楠睿坐在車上看到收拾的漂漂亮亮的我,眼裏冒出了從未有過的光芒:“兮然,你好漂亮啊,你這樣盛裝出席一定能驚豔全場的!”

    我們平日裏搞研發忙,又是因為在外地出差,我日常的著裝什麽的慢慢的就開始不修邊幅起來,多是以t恤衫和運動鞋搭配。也難怪趙楠睿見到穿長裙的我就開始驚若天人。“什麽出席呀,酒會都已經結束了。這酒會這麽高檔,我總不能再穿個破洞牛仔褲衝進去吧?”

    “哈哈,那說的也是!還是兮然你細心!”趙楠睿誇獎道,眼睛又多在我身上轉了兩圈。

    這次的酒會規格很高,聽說參會的都是深圳互聯網行業的名流。我和趙楠睿站在酒店門口的時候,便見到不少醉醺醺的大老板被油頭鋥亮的秘書或者下屬扶著,塞進一個個豪車裏麵。我跟著趙楠睿走了進去,裏麵更是一片聲色犬馬,酒醉金迷。沒走幾步,便不斷有人往我這邊看過來。

    在一片西裝革履中,我努力尋找著陸牧北的身影。此刻,他正被三個大腹便便的老板圍困在中央,手中的玻璃杯裏還是滿滿的白酒。他的麵色看上去依舊冷靜,但是臉頰和脖頸已經泛起了微紅,沒喝醉但是也差不離了,他一隻手撐著背後的桌子,在努力的穩住自己的身體。

    就在他們背後的酒桌下麵,放著一箱白酒的空瓶子,而另外一箱白酒雖然隻喝掉了兩瓶,但是卻全都打開了。酒桌上的規矩,打開的白酒必須要全部喝完,看來陸牧北還是有很長的拉鋸戰啊。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徑直便走了上去。

    “陸總監!”我笑意盈盈的便走到了陸牧北的身邊。

    “你怎麽來了?”

    “是小趙總帶我一起過來了,我來看看您。”

    “這位是?”看見我後,旁邊的幾位老板都眼裏放光,詢問陸牧北道。

    “我是藍宇的員工,陸總監的下屬,我叫林兮然!”我自我介紹道,略一鞠躬表示禮貌。

    “哎呦!果然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啊!這林小姐氣質可不是一般的好呀!你好你好!”站在最中間的那個胖老板熱情的寒暄道。

    “幸會!”我微微握了握對方伸過來的手。

    “陸總監之前怎麽都不跟我們介紹一下呢?這麽漂亮的姑娘陸總你是要私藏著啊?”站在陸牧北右邊滿臉通紅的醉漢打趣道。

    “哪裏哪裏,我也是因為有事剛剛過來,要是早到了一定要跟各位喝兩杯的。”

    “現在喝也不晚啊!”那三位胖老板立刻興致高漲,叫了服務員端來了一瓶紅酒和一個空杯子。

    我轉過身去斟酒,陸牧北過來幫我開酒。

    “你別喝了!”

    “你別喝了!”

    聲音從我們倆的口中發出,我們倆幾乎同時說道。

    我拍了拍他的胳膊低聲說道:“他們三個人擺明了灌你一個,那邊還有一整箱白的呢,你要喝死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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