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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屋簷下站立的這個人一腦袋銀發,中間留出一部分空地來,臉上坑坑窪窪,滿是油膩,臉色跟市麵上販賣的豬肉顏色高度一致。肩寬背厚、鼻直口方,肚子突出來,像是在胸前掛了一個麵口袋。鬆下山花走到他跟前,對方轉過臉來,燦爛的笑容讓人毛骨悚然。鬆下山花深深的鞠躬,柔聲細語的說:“知市老爺萬福金安。”對方呆在那兒,嘴裏的煙頭掉在了地上,口水也掉了下來。看到這一幕,鬆下山花臉一紅,說:“啊呀你老不要這樣看著人家嘛,人家會害羞的嘛。”


    知市老爺一聽這話哪裏肯依,撲過來握住她的雙手說:“我的兒,你讓我想死了。”這個時候鬆下山花卻把臉偏過去,用帶有幾分埋怨的口氣說:“你說是想念人家,我才不信呢,為什麽這麽長時間都不曾點過我想必你的後宮美女成群,你把我早給忘了吧”知市老爺陪著笑臉說:“這你可就說錯了,我怎麽會把你忘了若是如此,我也不會再點你了。”鬆下山花紅著臉不說話,知市老爺說:“我知道你這些日子已一定很想我,不如趁著現在我們都有時間,我們著實玩耍一次。”


    她用很低的聲音說:“嗯。”知市老爺拉著鬆下山花的一隻手一直往前走,走過一個長廊,進入樓道內,上了一層樓把一間屋子的門打開,先把鬆下山花讓進去,然後自己跟進來把門鎖上了。鬆下山花站在門口不動,知市老爺坐在床上,他並不著急享用鬆下山花的服務,而是掏出一支雪茄點著,一邊冒煙兒一邊笑,說:“你站在那裏做什麽”鬆下山花說:“這裏真是太豪華了。”


    知市老爺說:“我蒙天皇陛下信任,做了東京都的知市,多年來有了一點積蓄,這不足為奇。我們這些做長官的苦啊有錢不怎麽敢花,怕被人盯上,怕備查。”鬆下山花說:“在我看來贓款和正當得來的錢都是一樣,買東西的時候,誰還問是不是贓款”知市老爺說:“是啊小鬼,你年紀不大,說話很有見地嘛,若是在官府裏頭,你可以做個科長。”知市老爺咳嗽一聲接著說:“誰能做科長,不是因為他比不做科長的強多少,而隻是憑長官一句話而已,長官說你優秀你就優秀,長官說你是人才,你就是人才。”


    鬆下山花的眼睛裏有許許多多的內容,她的表情,她的舉止讓知市老爺幾乎要瘋掉,他看著鬆下山花,血壓不停的往上漲,心跳的速度不斷加快。終於一時沒有控製好給昏了過去,這可把鬆下山花嚇得不輕,別錢沒有掙到再擔上個刺殺朝廷命官的罪名。她趕緊奔出去叫人,沒一會兒管家進來了,看見知市老爺如此這般,他立刻招唿急救醫生拿著醫療器械趕來。管家把一遝鈔票塞到鬆下山花的手裏,陪著笑臉說:“姑娘,真是對不起,我們家老爺最近體力越來越差,給你造成不便請原諒,這是給你的酬金,一分都不少,你點一點。”


    她想也沒想就把錢收了起來,出門往麗人店走。見到獲野瑰園把錢交了出去,獲野瑰園歎息著說:“我的兒,你可真是咱們店的英雄。”說這話的時候看了一眼井上純美,鬆下山花一臉得意。井上純美說:“媽媽好福氣,有像鬆下姐姐這樣的好員工,真是可喜可賀。”獲野瑰園一口痰飛過來,井上純美下意識的躲開了,濃濃的痰汁貼在了雪白的牆壁上,獲野瑰園非常憤怒,說:“我真的對你很失望。”然後扭頭就走,對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鬆下山花也感到有些奇怪,沒有生意做的織女不是隻有井上純美一個,為什麽單跟她過不去呢井上純美也愣在當場,鬆下山花對井下純美的態度有一點分裂,一方麵她感覺到這女人的存在對她是個威脅,另一方麵她覺得井下純美跟她同時進入麗人店,有同年之誼。


    如果井下純美真的被打發走了,固然沒有人可以威脅她的位置,但在以後的日子無疑會更寂寞。做織女的人啊不要指望你的客人會真的愛上你,包括哪些願意娶你的人,他們不會真正了解你。他們感興趣的隻是你們的外表而已,他們隻是留戀你的服務而已,你向你的客人展現自己的最高服務水準,卻未必會把這種技巧展現給自己的愛人。應該這樣說,一個女人如果她的生活被自己無限擴大的需求所淹沒,她就不會再有愛情了,男人也是一樣的。


    井上純美也沒有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她和鬆下山花不一樣,她不想做麗人店的營業女王。她對自己的要求就是不要被淘汰,也不想冒尖,隻要生計不受威脅就可以了。其實在麗人店還真的不缺有夢想的人,小澤靜惠就是這麽一個人,這麽小的年紀就進入這一行,這多少有點殘酷。在旺季,她每天要給三十個男人提供服務,要是趕上淡季,三天能有一個客人就不錯了。像鬆下山花這樣的女子是大家都羨慕的,她以迷人的外表、優質的服務,讓客人流連忘返,一有空就到麗人店來送錢。她擁有龐大的客戶群,一年四季,平均每天的營業額大概二萬五千美元左右。


    井上純美的營業額大概相當於鬆下山花的三分之二,她其實各方麵的素質都與鬆下山花不相上下,關鍵是她不向鬆下山花那麽積極的去籠絡顧客。小澤靜惠非常仰慕鬆下山花,但她的夢要更大一些,她想有朝一日可以用另一種方式去謀生。她發現有這樣一種人,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用去給男人做服務,隻需去電視上說一點閑話就可以掙到錢。做這一行沒有什麽閑暇時間,這裏所說的閑暇不是什麽事都不做,而是做這個職業的人不大可能去把自己的成見倒掉,然後去學習新的知識,不斷地提高和超越自己,這是她的職業屬性決定的。


    做織女的害處在於嚴重的透支體力,對身體的消耗有兩種,一種是外在的消耗,比方說務農、做工,一種是內在的消耗,即給客人做服務。一般來說旺季要持續三個月,男子悲秋,秋天的時候織女店裏的客人就爆滿。女子傷春,這個時候是牛郎店的旺季,織女店的生意一般不好做。女子開始傷春了,男士們想要滿足需求就方便了許多,過完了春天,織女店的生意才會慢慢好起來。


    夏天和冬天對於織女店和牛郎店來說都有點不溫不火的,在晚東初春的時候,無論是牛郎店和是織女店,生意都會不好做,因為這個時候男男女女都開始迴歸自己在家庭中的角色,日本人向來以守規矩聞名,不過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日本人也有非常叛逆的一麵,比如日本人在製作不良光碟方麵就走在了世界的前列。小澤靜惠喜歡音樂,喜歡看書,她很願意跟客人交流,想借此鍛煉自己的口才。井上純美喜歡玩弄自己的那把武士~刀,雖說有一些客人就喜歡這個範兒的女人,可她這樣的風格確不合大多數人的口味。不過獲野瑰園心裏也很矛盾,若是強行的讓井上純美改變了自己的這個愛好,有可能沒有贏得新的顧客,反而把老顧客也氣走了。


    對於被困在瘋人院的岸田文龍,山本一郎從來都是關心的,他隻是想確認對方是不是真的精神出了問題。聽說岸田文龍在瘋人院表現的中規中矩,沒有什麽異常。這讓山本一郎反而感到不安,或許當初應該再拖延一些時日,倘若對方病愈出院,那可就太讓人失望了。不過他早問過,這裏呆著的病人,基本沒有人可以活著出去。山本一郎特意囑咐裏麵的醫生在給岸田文龍開藥的時候盡量把劑量開的大一些,這樣就算他原本沒有病,也要給他弄出點病來。岸田文龍也發現自己的藥比別人多出一倍,他也沒有多想,仍舊偷偷的吐掉了事。


    一開始大家還是相信他真的是個瘋子,慢慢大家起了疑心。按照醫生開出的劑量,他早就死過三迴了,他卻仍舊能安然無恙的活在瘋人院,看不出有什麽異常。不過他們也不願意把這件事報告給山本一郎,這樣豈不是顯得瘋人院的醫生很無能山本一郎被蒙在鼓裏,醫生們正在考慮用什麽方式把岸田文龍置之死地。經管一段時間的觀察,他們終於發現岸田文龍的身體之所以金剛不壞的原因。為了讓岸田文龍合法的死掉,他們自發的建立了一個組織,這個組織沒有名目,主要成員是瘋人院的醫生,終於一個身材臃腫的女醫生說:“口服不靠譜,不如用注射。”


    聽到注射兩個字,大家頓時覺得豁然開朗,現場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當天夜裏,他們糾集了二十個身強力壯的護工,然後準備好一管子藥物,來到岸田文龍的病房。岸田文龍是個高度敏感的人,特別是在生命安全受到威脅的時候。看見二十個護工向他撲來,他立刻知道大事不妙。先是想著要設法衝出去,可他們早已經把門堵死了,岸田文龍不得已隻好動起手來。兩位護工率先衝上去,卻被對方三拳兩腳打的趴在地上起不來,醫生倒吸一口涼氣。岸田文龍大聲說:“你們這些人良心何在居然想謀財害命。”


    那個手拿針管的醫生笑著說:“岸田君你想多了,其一我不想殺你,其二我也不是為了錢,我隻是想讓你的精神小小的錯亂一下,隻是幫朋友一個忙而已,請你一定要配合,不要讓我為難,否則動氣粗來你占不到便宜。”岸田文龍說:“休想,老子知道今天活不成了,那咱們就來個魚死網破。”這個時候又有一個護工衝過去,卻被一腳劈中腦門,當即暈倒。眾人一哄而上,岸田文龍因為體力不濟,所以沒辦法手下留情,招招都往致命的地方打,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地上躺著一片人,岸田文龍說:“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你們這樣與我為難,休怪我無情。”


    這個時候他身後有一個人站了起來,手裏拿著針管,正要紮下去,岸田文龍猛的一迴頭,那人大驚失色,進而嚎啕大哭。原來就在這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吃了一記猴子偷桃,下麵火辣辣的疼。岸田文龍說:“你這廝如此可惡,要不要我幫助你改變一下性別。”說著用力一捏,當即裏麵就有血溢出來,這個時候許多持槍的安保人員跑了過來,他們接到的命令是將岸田文龍擊斃。事情到了這個時候岸田文龍可以說是必死無疑了,偏偏天意弄人,瘋人院裏突然找了大火,隻見這一場大火燒的非常厲害,遠遠的看上去像是一條火龍。這個時候安保人員也去救火了,岸田文龍心中暗暗叫道:“真是天助我也”


    趁著混亂,他逃出了瘋人院。火勢越燒越旺,直等到明日天亮,才把火給撲滅了。再一清點在場的病人,居然有三分之一的精神病患者逃了出去。院方立刻報警。得知消息之後,山本一郎大吃一驚,他立刻詢問道:“岸田文龍被燒死了沒有。”對方說:“他沒有死,瘋人逃掉了三分之一。”


    警方立刻在媒體上公布了逃逸人員的照片和相關資料,社會上人心惶惶,岸田文龍心中叫苦,這樣下去,沒一會兒他就會被別人發現報告給警方。這個時候他突然覺得十分難過,想到自己曾經是社會上人人仰慕的英雄,現如今成了過街老鼠。這樣活下去還有什麽意思,他解下腰帶,在一根鋼筋上弄成一個套,把脖子上放進去,腳底下一蹬石頭立刻滾了出去,他眼前一黑,上氣不接下氣,胸口像是要炸了一樣,腳底下像是拴著兩塊大石頭,就在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的時候,一個人剛好經過,嚇得大聲喊叫,很快底下就聚集了一群觀眾,他們駐足觀賞這個掉在空中的人,不時還要跟旁邊的人討論幾句。


    兩個小孩站在最前排,衣衫襤褸、蓬頭垢麵,光著腳,手裏拿著一串兒套葫蘆,這糖葫蘆是用山楂做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口水流出來一尺多長,不偏不倚滴在了糖葫蘆上。在他們的身後站著兩個老太太,一臉褶皺,身上破破爛爛,鞋已經破的不成樣子,兩個腳拇指都露在外麵。她們一隻手裏捏著一根棍子,一隻手裏托著一隻洋瓷碗,碗裏放著一些零錢和硬幣。她們不時晃動著洋瓷碗,硬幣在裏麵的沙沙聲聽起來非常刺耳。在她們的左邊站著兩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西裝革履,腋下駕著公文包,嘴裏叼著煙卷兒,頭發梳成中分,一個說:“你猜這廝死了沒有”對方笑著說:“我猜沒有。”


    他說:“我猜他已經死了,要不這樣,兩個小時後揭曉答案,怎麽樣”對方說:“你逗我玩兒呐兩個小時後他早被勒死了。”他說:“要不這樣,咱們反過來,我賭他活。”對方笑著說:“那你輸定了。”沒過一會兒,衝進來幾個穿著病號服的人把岸田文龍從上麵取下來,掐人中的掐人中,搖胳膊的搖胳膊。二位穿著西服的看客立刻就呆住了,愣了約莫半個小時才說:“這就是被警方通緝的人吧”


    然而他們早已經逃離了現場,其中一個壯漢背著岸田文龍狂奔,終於逃進了一條非常偏僻的巷子,雖說在市中心,卻少人問津。頭目看了半天,終於說:“岸田君,你好點了嗎”岸田文龍歎口氣說:“為什麽要救我”頭目說:“既來之則安之,不要問那麽多為什麽。聽說你在警局呆過,你告訴我如何應對警方。”岸田文龍說:“這裏不安全,咱們需趕快撤離。”頭目說:“什麽”岸田文龍說:“警方有視頻監控係統,咱們的所在地他們很快就能察覺。”頭目說:“能去哪裏呢”


    岸田文龍說:“去歌舞伎町。”頭目說:“去那裏做什麽”岸田文龍說:“歌舞伎町不過是彈丸之地,裏麵存在著大量的暴力社團,有合法的,也有非法的,合法和非法社團混在一起,在裏麵誰也鬧不清楚那個合法那個非法,我們可以混進去。”頭目說:“我相信在裏麵所有能夠謀生的領域都有人在控製,我們怎麽樣才能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呢”岸田文龍說:“我們先進去,警方隨後就會開進來,我們可以打出一個字號叫白雪公館,我們可以用狐假虎威的辦法一招兵買馬,拿下一塊地盤。”


    頭目沒有聽得很明白,但是他決心采納對方的意見。他們跟著岸田文龍,利用迂迴的方式繞過警方的封鎖線,一路奔向歌舞伎町。歌舞伎町一番街的牌子在那裏熠熠生輝,他們沒敢多想就走了進去。對於這一切,警方並不知情,他們總覺得這些人是分散逃跑,不會成群結隊的往出跑,因為他們是瘋子,沒辦法彼此唿應與合作。可這些人一逃出去就石沉大海,怎麽也找不到他們的下落。查到他們已經神不知鬼把也覺得進入了歌舞伎町一番街,他大吃一驚。


    副局長已經出院了,他們召集局裏的骨幹開了一個會,局長說:“我提議城立專案組,我親自任組長,我要親手把縱火嫌疑犯岸田文龍,這個警方敗類抓獲。”副局長說:“現在還沒有證據能證明這一點。”局長說:“不是他我把眼珠摳出來。”副局長說:“請你具體安排一下專案組的工作吧”


    局長說:“你在局裏留守,我會選擇優秀的警員組成專案組,專案組的工作怎麽安排,我隻會跟專案組的成員透露,這也是為了防止秘密被泄露出去。”副局長心裏真是太不痛快了,不過他不想做岸田文龍第二,所以他表示堅決支持局長的決定。明日專案組的成員正式確定,武騰君和吉澤君成功入圍了,他們將和同事們一起為抓捕瘋人院的精神病人而不懈奮鬥。山本一郎在專案組的內部會議上說:“我有一個想法,光說找迴失蹤的精神病人不合適,我的意見幹脆發布一級通緝令,捉拿縱火嫌疑犯岸田文龍。”


    武騰君說:“大人,醫生不是說意外失火嗎怎麽會有縱火犯”局長笑著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說:“辦案要動腦子。”武騰君說:“大人,我一定聽你的調遣。”局長說:“我們鎖定岸田文龍是縱火嫌疑犯,這樣才能構成一個刑事案件,成立專案組才有理由,這樣咱們才能有立功的機會。”


    吉澤君說:“我有一種預感,他們逃進了歌舞伎町一番街,問題就複雜了,那裏曆來都是我們管理上的盲區,我感覺不光岸田文龍,可能這逃出去的三分之一也都是清醒的,不是精神病人。”局長突然笑著說:“我有一個主意,我們可以釋放一個假消息,就說岸田文龍是我們派出去的臥底,隻要咱們把戲演真了,自然會有人把消息透露給暴力社團,到時候看會有那個暴力社團願意收留他呢”吉澤君挑起拇指笑著說:“大人,你這一招實在是高,如此一來,我看岸田文龍那廝隻能靠賣背麵掙錢了。”


    此言一出,眾人立刻笑了起來,這笑聲非同小可,真可謂是地動山搖,驚天地泣鬼神。局長一邊摸著肚子一邊說:“不僅如此,我們還可以時常把他的妻子作為魚餌放到歌舞伎町,我就不信掉不來魚。”吉澤君說:“他們不是感情不好嗎”局長說:“感情不好這種事其實聽著就覺得矯情,當你經曆了一番磨難,你會越來越喜歡妻子的。”


    武騰君說:“大人此言真可謂是經驗之談。”局長臉上立刻掛不住了,在場的其他警員都替他捏了一把汗,吉澤君立刻出來打圓場,說:“這恐怕是你武藤君的經驗吧”眾人立刻笑了,武騰君也知道自己失態了,趕緊說:“慚愧慚愧,這的確是我的經驗,局長老爺一張口就戳穿了我的心事,真真羞殺人也”這個時候突然有一位警員闖進了會場,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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