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林在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之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大家都去校長那裏請願,或者說,咱們大家都一起罷課,老師就傻了。”

    他得意地看著大家,以為大家能給他鼓掌,卻想不到,教室裏靜悄悄的,大家一言不發,默默地看著他。

    葛林不悅地說:“跟你們說了也是白說,你們知道什麽?當官的怕什麽?怕得是群體性事件,怕上訪,怕鬧。”

    “老師怕什麽?差不多,也是怕群體性事件,尤其是怕罷課。一旦罷了課,就相當於判了這個老師死刑了,不要說,學校裏對他有了看法,就是在同事中間也是丟人丟大了。”

    還是沒人吱聲,葛林隻想到了怎麽促使老師投降,但是卻忽略了一個問題,沒有多少學生願意因為別人得罪老師的。

    就好種田而言,大家雖然很是喜歡他,但是,還沒到了因為他,而得罪老師的地步,人性就是這樣的。

    但是,有人卻從這個招數中,看到了化腐朽為神奇的希望,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正在想著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這個人自然是急切希望好種田迴來主持比賽大局的何詩夢。

    她眨了眨眼睛,有了主意。下課後,他悄悄地找到了趙雲鵬,這下可把趙雲鵬激動壞了,班級裏最漂亮的女生找到了他,能不緊張嗎,他結結巴巴地道:“有什麽事?你吩咐就是。”

    何詩夢道:“你想讓好種田早點迴來嗎?”被修永剛排擠了的趙雲鵬,自然懷念好種田時代,他此刻已經來不及說話了,隻有猛勁地點著頭,滿臉通紅,像一個喝水被嗆著的人似的。

    “你馬上去找班主任,偷著向他打小報告,就說,學生們正在密謀罷課,趕緊讓他想辦法。”

    趙雲鵬一聽象被火燒了一下似的,他連忙搖著頭,道:“我不會的,我不會做對不起種田的事的。”

    “告訴你,傻瓜,你隻有這樣做,才算保護得了你的種田,懂嗎?”何詩夢哭笑不得。

    趙雲鵬將信將疑地答應下來,而何詩夢轉身就走了。

    她又找到了幾個要好的,對她們麵授機宜,如此這般地說了一番。

    果然上午第四節課,王濤臉色鐵青地來了,他的眼睛蔭翳地看著眼前的學生,盯了半天忽然指著一個學生道:“你跟我到教室辦公室一趟。”

    那個學生不知道怎麽迴事,忐忑地跟著去了辦公室,王濤則東拉西扯地說了好大一堆沒有用的廢話,最後終於把話引導了正題上:“聽說,有人要搞罷課?”

    那個學生是個小市民的孩子,自然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聽到老師問這個問題,可就擔心了,生怕被葛林追究自己,說自己是告密者,就驚恐地道:“老師,這個事跟我沒關係,我不知道。”

    他口口聲聲說不知道,卻又說跟自己沒關係,這一來,王濤可就更加相信了,接著問下去,凡是被何詩夢叮囑過的,就含糊其辭地承認,有人開始串聯大家了,據說要上教育局。

    而沒有被叮囑過的,反應跟前麵的人差不多,就是驚恐地搖頭,說不知道,或者跟自己沒關係。這一來,王濤吃不住勁了,迴到了辦公室,兩眼直勾勾地想起心事來,他現在真的有點吃不住勁了。

    本來,好種田的事他處理得就夠了魯莽,但是他總是想:“我是老師,我就算處理錯了,也得是你當學生的承認錯誤,想讓我當著學生們的麵說,這個事是我處理得不對?門都沒有。”

    他滿以為,好種田會吃不住勁,會迴頭找自己承認錯誤,自己就順勢裝模作樣地訓斥他一頓,然後原諒他,也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可是他等了很久,不僅沒等到好種田承認錯誤,反倒等來了其他班級要請好種田加入的消息,他知道既然如此,好種田有了退路,就不可能迴頭來找他了。

    然而即便是如此,王濤也認定了:“自己堅決不能承認錯誤,錯了就是錯了,寧肯這個學生不要了,也不能丟了老師的臉。”

    因此,他一直死死地撐著,盡管這期間有些人幸災樂禍地嘲笑他,他也都忍了,他暗下決心,一定不會幹出那自打嘴巴的事。

    可是,沒想到,今天學生管子來打的小報告,讓他大吃一驚:“要罷課?要去校長那裏請願?”

    他當時就火了,毫不在乎地說了句:“我還就不服氣了,真是欠了收拾了。”他以為隻要自己出麵找幾個學生談一談心,或者幹脆在班級裏,發通火,然後給大家訓一頓,就老實了。

    可是,他太得低估了學生的實力,他做了一番調查後,矛頭都指向了葛林,這讓他很是鬱悶,葛林的家庭背景太深了,遠不是自己能夠嚇唬得了的。

    於是,她決定好好跟葛林談一談,誰知道,就是這場談話也被何詩夢給左右了。

    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打地洞,何詩夢作為政治強人的後代,無師自通地布好了局。

    她暗示幾個要好的女生,給葛林戴了高帽,當老師組織調查的時候,幾個女生就有意地說:“哼,王老師嚇唬嚇唬咱們這些人,還說得過去,要是想嚇唬咱們葛大少,他可就不自量力了,恐怕他還不夠格兒。”

    幾個女生說這些話的時候,都是對著別人說,卻一律毫無疑問地讓葛林聽到了,葛林登時就神聖起來,也肅穆起來,下巴也撅了起來,眼神裏透出一種倨傲。

    結果等老師來找他談心的時候,他就真的像正義之神的靈魂附體似的,語氣生硬地道:“老師,在這個問題上,我們是不會讓步的。”

    王濤傻了,對於其他學生,他或許可以威脅一番,對於王濤,他一點招數都沒有了,他知道把這個大少惹火了,會是什麽後果。

    此刻,他真的體會到了後悔的滋味:“早知道如此,幹嘛去惹這個好種田呢?”

    他想來想去,最後還是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讓何詩夢出麵,找好種田談一談。

    何詩夢來找好種田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下午了,好種田剛剛聽了郭青的授課,有些累了,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就聽見有人走了進來。

    他以為是郭青,也就沒睜開眼,可是感覺等了好幾分鍾,郭青也沒說話,便睜開眼睛看個究竟,原來是何詩夢,這下可就有點不好意思了。

    “你,你,你來找我有事?”好種田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它知道,憑自己的條件,何詩夢不會是沒事來找自己消遣的,便這樣問道。

    何詩夢看到好種田,一下就想起了那天的那一幕,好種田竟然用手抓了自己的那個地方,到現在,還感覺到胸前麻嗖嗖的,好種田不由得臉紅了。

    她小心地選擇著要說的話,總算把大家請好種田迴去上課的意思表達清楚了。

    她想:“反正,我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說到了,剩下的事,還是你自己拿主意了。”

    這麽想著,卻聽見好種田的憤怒地聲音:“請你轉告王老師,既然他把我開了,我就不能再迴去了。我雖然是個屁民,也有屁民的尊嚴,不是什麽人隨便就可以嗬斥來,嗬斥去的,當然了,我不是針對你,我是針對老師說的話,你是替老師來傳話的,我知道,跟你無關。”

    何詩夢的性子特別傲,從小到大就看慣了那些男生在他麵前低三下四的樣子,她實在是瞧不起那些男生,所以就在頭腦中形成了印象:男生都是賤兮兮的。

    所以,她向來對男生沒有好臉色,因此才在上學第一天得罪了好種田,在她心目中,好種田這樣出身卑微的孩子,看到她這樣絕色女子,一定會點頭哈腰,叩頭如搗蒜,然後苦苦哀求,想方設法留下的那種人。

    斷沒想到好種田出身卑微,但是有一身的傲骨,壓根就不買她的賬,這讓她莫名地就欣賞起他來。

    而後,她也隻是一種欣賞而已,可是在那次與籃球魔術師的較量中,又使她對好種田的觀感進了一層,這個男生可以說得上,骨頭可敲鼓,熱血可烹油,寧肯站著死,決不跪著生。

    對於這個男生,絕對不可以像對待其他男生那樣,跟這個男生相處,絕對算得上喝一杯烈酒,夠勁,夠辣,夠迴腸蕩氣。

    她開始對好種田欣賞起來,起初因為好種田整天躲著她,現在因為好種田的傲骨。

    說實話,她今天巴巴地趕過來,並不是真的要幫老師說事來了,而是,因為她不知不覺地想好種田,希望任何一個機會和好種田接近,好種田今天的態度,她早已料到了,如果好種田不是這個態度,她才奇怪呢,才失望呢。

    當然還有另外一層原因,她來一次,也好觀察形勢,以利下一步如何聯合起來給老師下套。可憐的王濤老師,最相信的學生,竟然也在背後研究怎麽對付他,要是他知道了,還不得氣死?

    她裝模作樣地說道:“你的想法呢,我會迴去,跟老師說一下,當然了,作為同學,我也有幾句話,不知道對不對,你先聽聽。第一,我覺得,老師當初的確不了解情況,別說是他,就是我們在一開始,也都以為,你是把班級給拋棄了,你想想看,大家那麽寄希望於你,全班的籃球就等著你來振興,可是你呢,卻不見人影兒了,放在誰身上,誰不生氣?”

    “我不是讓那個渣兒買的壞人給糾纏住了嘛?!”好種田委屈地說。

    “可是,我們誰也不知道啊,你知道當時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何詩夢想起那天下午自己那逐漸涼透了的心,不由得眼圈紅了,她那無比好看,而又白皙的麵孔蒙上一層紅雲。

    好種田也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方便地看她,竟然看呆了,看傻了,心裏想到:“這丫頭這麽好看。”

    何詩夢說著說著,就覺得不對勁,扭頭一看,看到了好種田呆傻地樣子,立即羞得臉紅了,眼睛也沒地方看了,心裏卻有一種甜蜜感。

    心裏道:“我還以為,你一直是個木頭人,哼,看起來,也是個色狼。”

    這麽想著,就有了一種小得意,就輕輕地咳了一聲,好種田這才發現自己失態了,不由得一陣老臉通紅。

    “呃,第一,第二,呃,第一,呃,對,是第二,這個班級的球隊都是你帶起來的,他們都是你的兄弟,戰友,都盼著你迴去,這畢竟有你的氣味,有你的狀態,難道,你就忍心把你的兄弟都拋棄了,跑到人家去,跟別人合起夥來對付自己的兄弟嗎?難道高一17班,就沒有你惦記,你牽掛的了嗎?”

    何詩夢聲音顫抖著,說出這些,特別是,說出最後一句話,她突然覺得不妥,自己怎麽就說了這麽一句呢?這話說著就有點像那什麽似的,多難為情,他不會那個什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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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這裏,何詩夢突然心慌意亂了,臉色緋紅,眼睛也不知道看什麽了,她心裏道:“我得走了。”腿上卻一直邁不出步子。

    “你說這些,都是兩碼事,我現在,是被人攆出來了,我對同學沒意見,但是,我絕對不會就這麽迴去。”好種田心動了,但是,最關鍵的東西沒忘記。

    何詩夢心裏一陣失落,想想,這事要是自己,恐怕也過不去這個坎,再者說,人是班主任得罪的,他自己不來,讓自己來,這算怎麽迴事?

    想到這裏,她安慰了幾句好種田,就自己迴去了。

    好種田看著何詩夢遠去的背影,怔怔地半天才迴過神來:“這娘們兒,厲害!”估計是因為,剛才何詩夢戳到了他的軟肋。

    何詩夢迴到老師那裏,卻是另外一番說辭,她說:“好像是他家很有背景,最近他的家長正打算去教育局反應情況呢。”

    這一句就把王濤唬得臉色都白了,好種田上次被校長開除,卻第二天就迴來上課了,上次被警察帶走了,卻被市公安局的領導給送迴來了。

    這個情況大家不是不知道,也有不少人猜測過,當時王濤沒往心裏去,沒當迴事,現在聽了,一切都對上茬口了,他可真往心裏去了。

    能到這樣一所重點高中上班,是他的家人托了多少關係,花了好幾萬塊錢,才進來的,進到這個高中,每個月都比其他普通學校的教師多開1500多,要是,真的惹下了重量級的人物,把自己攆出去,或者幹脆開除,豈不是一切都沒有了嗎?

    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擔心,最後實在坐不住了,便來到街上買了一大兜子的好吃的,賊兮兮地來到了醫院,猶豫了好長時間才舉起手來敲門。

    好種田下午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精神養得很足,特別神奇地是,郭青給他上的藥簡直是神了,他的傷口以常人難以置信的速度愈合。

    醫院方麵已經來了好幾次,召開現場會,就這個傷口的處理,進行專家交流,甚至還有錄像的,照相的,總之當時負責處理傷口的醫生反反複複地被要求,介紹處理過程,那醫生簡直被捧成了神醫,興奮得走路輕飄飄的了。

    他為了豐富自己的成果,去翻了很多醫學經典,詳細地抄了一大堆治療程序,總之,他自己把自己說成了再世的華佗,後世的白求恩,要是光聽他演講,就能給一群老大媽發個手絹哭一場了。

    好種田正在屋裏,輕輕地比劃郭青給他喂的招數,反複揣摩那些功力,就聽到了有人敲門的聲音,他以為又是哪個班級來挖牆角來了,就沒有去開門,可是那敲門聲簡直是契而不舍,讓好種田不得不去開門。

    一開門才發現是班主任王濤,好種田的那個氣一下就躥了上來,二話不說就關門,結果門沒等關上,好種田就把手伸了進來,門就夾在了他的手上。

    好種田說:“你把手拿迴去。”

    王濤就說:“好種田同學,你聽我說。”

    好種田扭過臉來:“我不聽,你愛跟誰說,跟誰說。”

    王濤堅持說:“好種田同學,我求求你,別這樣。”

    好種田一下就火了:“我怎麽樣了?是你把我攆出來的,你要我怎麽樣?”

    王濤小聲小氣地說:“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對待你。但是,你得給我一個機會,向你表達歉意,是不是?”

    好種田不聽,於是兩個人就這麽耗著,大約耗了有10分鍾,王濤的胳膊都快被夾斷了,他大概也是感到自己太悲了,被自己的學生這樣對待,竟然忍不住哭了起來。

    好種田道:“你迴吧,也用不著哭,你不要我,有人要我,我到別的班級去,所以,請你也別這樣,一個老師哭成這樣,多寒磣?”

    老師的聲音更淒慘了,他就道:“種田啊,殺人不過頭點地,我錯了,還不行嗎?”

    再怎麽樣,人家都哭了,而且是自己的老師,好種田心也軟了,把門鬆開了。

    一周以後,好種田竟然痊愈了,但是,這個時候,郭青也向他告辭了,他說:“孩子,我再不迴去不行了,家裏都翻了天了,你這邊,我也放心了,隱藏著的家夥被挖出來了,基本上沒有什麽危險了。就算是一般的小混混找你茬的話,就你現在這身本事,對付個五個,六個不成問題。”

    好種田知道,這迴師父真的要走了,他鼻子一酸眼淚刷刷地流了下來,後來索性抱著郭青哭起來了。

    他這一哭,弄得郭青也不自在,眼圈有點發紅,能讓這麽一個殺人越貨,無惡不作的黑道梟雄眼圈發紅,也真是不容易。

    他有些不好意思,就罵道:“好了,你這個兔崽子,弄這些虛先套幹什麽玩意?我又沒死。”

    好種田隻好憋住了,郭青這才轉身走進機場,那一瞬間,他自言自語道:“娘個腿兒的,我怎麽還要掉眼淚呢?這小兔崽子,你別說,難怪祖師爺喜歡他。”

    郭青走了後,好種田就上學校了,王濤親自陪著他走進了班級,還鄭重其事地當著大家的麵,給好種田賠禮道歉。

    全班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好種田站在前麵給大家鞠了躬。

    下午的時候,公安局的人來找他了,說是就修永剛的事向他通報一聲,於是他開始跟公安局的對質起來,公安局的說:“他承認了雇人傷你,包括上次有人騎摩托車捅你。”

    好種田又問:“那上次,扮成鬼在我後麵那次呢?”公安局的說:“他說了,那件事跟他沒關係。”

    “啊?”好種田感到了事態的複雜性:難道另有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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