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


    “紅方33師鋼刀合成營,營長葛誌勇前來報到!”


    帳篷在走進來一個不苟言笑的少校。


    眾人的腦袋也隨之全部轉過去,落在了葛誌勇身上。


    但唯獨有個人並沒有轉頭,那就是葛洪斌。


    他的眼角在此刻抽動了兩下,顯然是沒想到呂崇這狗東西會突然來這招。


    部隊裏,很多事情都是公開的秘密。


    在場有不少人都知道葛誌勇和他的關係。


    雖然關係鬧得有點兒強,但那張和自己六七分相似的臉,充分證明了血濃於水這幾個字。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葛誌勇走到呂崇身邊敬禮。


    呂崇故意板著張臉,冷聲道:“葛誌勇,這件事是你弄出來了,怎麽做不需要我教你吧?”


    二人明顯是早就通過氣,所以葛誌勇立馬點頭,準備把事全都攬在身上。


    他走到藍軍和綠軍兩位司令麵前,九十度鞠躬。


    “兩位首長,請接受我最誠摯得歉意!”


    “我不應該如此肆意妄為,更不應該讓兩位傷成這樣,我……”


    沒等他把話說完,藍軍司令聶長遠立馬後退一步。


    “我可沒有追究你責任,你要道歉,很李師長道歉。”


    聽聞此言的李忠也是連忙陪笑著說道:“誌勇啊,用不著這樣,咱們都是你叔叔輩的,怎麽會跟你計較呢。”


    二人一邊說,一邊心虛的朝著副司令那邊看了看。


    很明顯,他們都知道葛誌勇是將門虎子。


    人家老子在這坐著呢,誰敢放肆?


    同時,二人也在心裏暗罵呂崇這個老狐狸。


    這特麽不就是狐假虎威嘛?


    “行了,葛誌勇,直起腰吧。”


    呂崇笑眯眯的說道:“雖然兩位師長大人有大量,已經不追究你了。不過,你這件事做的,確實是有些過分,我可是還得罰你的。”


    “迴頭寫一份檢討,再扣你半個月工資,讓你好好長長記性!”


    “是!”


    葛誌勇趕緊敬禮,心中偷笑。


    隨後,他征詢的看著呂崇:“師長,那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出去了?”


    “走吧走吧,迴去給我好好反省,簡直不像話!”


    呂崇擺擺手,剛要讓葛誌勇混蛋。


    就被聶長遠給打斷了:“等一下!”


    呂崇心咯噔一下:“怎麽了?”


    “呂師長,我們要找的人,不是他!”李忠也冷冷的開口。


    “你不要以為我們就那麽好糊弄?”


    “讓那個叫秦風的兵,出來。”


    “這些餿主意都是他想出來的,別以為我們不知道!”


    葛誌勇有些急了,剛要解釋就被呂崇抬手打斷了。


    他知道這兩個家夥怕是已經派人調查過了。


    而且這兩個都見過秦風的樣子,肯定是糊弄不過去了。


    於是,呂崇收起笑容,一臉嚴峻的說道:“兩位,我知道你們輸了演習,但也沒必要拿我的兵撒氣。”


    “秦風的一切行動都是經過我批準的,你們有什麽就衝我來。”


    “沒有必要為難一個單純善良的好孩子。”


    單純善良……


    還特麽好孩子?


    二十歲了還能叫孩子?


    聶長遠看了看一旁的李忠,李忠衝他點了點頭。


    隨後,他指著腦袋,亮出折了的那一隻胳膊,和身邊七八個掛了彩的參謀,嚴肅說道。


    “我們這麽多人,因為他而受傷,有個直接把胳膊摔斷了,到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接下能不能繼續服役都不知道。”


    “三輛軍車,一輛新式坦克,這些東西後續維修,都不是一筆小數目。”


    “雖說演習就是實戰,雖然演習一直有戰損指標,但這麽大的安全事故,近十年來還是頭迴出現。”


    “作為始作俑者,那個叫秦風的兵,難道不應該露個麵說點兒什麽?”


    聶長遠看向總導演魏山河說道:“軍長我們並不是一定要追究這個年輕軍官的責任。”


    “但是,他的行為的的確確嚴重違反紀律,破壞演習規則!”


    “我們希望這件事,能夠得到一個公正,公平,公開的處理!否則,難以服眾!”


    聶長遠的話有理有據,鏗鏘有力。


    魏山河就是想偏袒,都找不到任何理由。


    畢竟出了這麽大的安全事故,自然不可能當做沒發生過。


    而且,受傷的還都是部隊高級軍官,如果不處理好,引起下麵人議論和效仿,那問題就嚴重了。


    要知道,部隊裏麵無小事,既然發生了就必須嚴肅處理。


    魏山河把目光投向呂崇,有些無奈地說道:“呂師長,去把那個叫秦風的兵,叫過來一趟。”


    “大家也不是非得興師問罪,但有些過程細節得讓他講清楚。”


    呂崇沉著臉,還在猶豫的時候,底下一道聲音就傳來了。


    “葛誌勇,去把秦風叫來。”


    說話的人,是葛洪斌。


    他並不是像其他一樣,用商量的語氣。


    而是,實實在在的命令,不給任何商量餘地。


    葛誌勇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關你屁事啊,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這就是他如此討厭這個老家夥的原因!


    這老登明知道,在場的這些人不會輕饒了秦風,還是用命令的口吻,讓他把秦風叫來。


    這不是故意要讓秦風難堪為難嘛?


    葛誌勇並沒有給出任何迴應,也沒離開。


    現場氣溫驟降,似乎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對峙局麵。


    葛洪斌自始至終都背對著這個兒子,沒有拿正眼去看。


    而葛誌勇似乎也在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周圍的人被這壓抑氣氛,搞得大氣都不敢喘。


    以前,還有人覺得,葛誌勇能有到現在全憑他老子。


    覺得父子之間,關係鬧僵,肯定是瞎傳的。


    但現在他們想說,全都是放屁!


    這父子倆之間,要麽像陌生人,要麽像仇人。


    反正,不像父子。


    甚至,呂崇表現出的態度,都比葛洪斌更像他親爹。


    “是,首長!”


    葛誌勇大聲應了一句。


    麵無表情的大步走出帳篷。


    而隨著葛誌勇的離開,那股子壓抑氛圍也瞬間減弱了許多。


    在等待的過程中,帳篷裏開啟了自由討論模式。


    紅藍綠三方的指揮員,開始圍繞演習中的某一場戰鬥喋喋不休的爭論。


    軍人的討論,不可能像學堂裏那樣文縐縐。


    情緒上來了,拍著桌子罵娘都是很正常的。


    呂崇以一敵二,絲毫不落下等。


    不論對方說什麽,他隻要用一句“那還不是我贏了”就能全懟迴去。


    弄得李忠和聶長遠兩人火冒三丈,肺都快氣炸了。


    恨不得直接衝上去,把他按在地上打一頓才好。


    時間轉眼就過去了快二十分鍾,魏山河打了個哈欠,看了看時間。


    他有些不耐煩的拍拍桌子:“人呢,怎麽這麽久?”


    “是啊!”李忠也反應過來了:“就是從戰俘營過來,也要不了這麽長時間?”


    聶長遠拍著桌子:“你小子該不會是在這故意拖延時間,想幫你那個兵逃跑吧!”


    呂崇擺擺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秦風他有點事,一會就到了……”


    話音剛落,外麵突然傳來唿唿風聲。


    聲音越來越近,似乎是直升機螺旋槳的音噪聲。


    片刻後,一架直升機停在了導演部的營區裏。


    艙門打開,一個英姿颯爽的年輕人少校,穿著整潔的軍常服從上麵下來。


    所過之處,飄過一陣陣舒膚佳香皂的味道。


    “報告首長,33師鋼刀合成營,副營長秦風,前來報到!”


    秦風走進來搭帳篷,用力的朝著眾人敬禮。


    與此同時,他的胸口也傳來一陣陣丁玲桄榔的金屬撞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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