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駱唯翻身又往棉被裏蹭了蹭,他能感覺到陽光暖暖地曬在自己裸露在被子外的大腿,耳邊是唧唧作響的蟬叫。

    “好吵…”駱唯將被子拉高過頭,試圖遮擋一聲聲不停歇的蟬鳴。

    蟬鳴…?宿舍裏哪來的…蟬?

    一個用力,駱唯猛然坐起,他的神智也馬上清醒,才看了看四周,駱唯臉上的表情簡直可以用青白交加來形容。

    泥土混石塊製的床版、破舊還脫線的棉被、老舊的桌椅…這裏處處顯示不是駱唯所熟知的宿舍,但也不是他和六兄長在迷蹤森林所住的房子。

    深唿吸一口氣,駱唯告訴自己得冷靜下來,先查清楚狀況再說。

    用力擰了自己的大腿,他痛唿一聲,說明了現在應該不是作夢。

    會痛…可是,白雪公主的那個迴憶不也是會痛,但卻是夢境嗎?現在到底是?

    掀開床被,駱唯環顧了一會兒窄小的房間,眼睛所見都是看起來常被人使用的家具,而且看的出來這個屋子的主人並不富裕。

    推門出去,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正坐在廳裏削著什麽東西。青年看見他,露出一個關心的笑容。

    “阿秀,身體有沒有好點?已經退燒了吧?”

    這個情形…分明和自己與六兄弟“重逢”的狀況雷同,駱唯迴應了一個僵硬的笑容。

    必須…把“我”的身份和這個青年的關係弄清楚。

    “呃…對不起,我一醒來就覺得頭有點昏,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你能告訴我你是誰嗎?”

    果不其然,那個青年一聽到駱唯所說,便起身走近他,一臉擔憂和緊張。

    “阿秀…別嚇你一哥,你是怎麽啦?”

    “那個…我是阿秀?”駱唯大概能猜出自己的名字。

    “真是…怎麽會這樣?阿秀,你別亂跑,一哥給你去找大夫來。”說完,青年急衝衝地出門,慌亂中還撞倒了一些東西。

    駱唯目送人出門後,隻能乖乖地待在屋子裏,現在的狀況他最好是以不變應萬變。

    拉出一個椅子坐下,他看了看剛剛青年手上拿著的東西,是一把短刀和一條類似繩子的東西。駱唯伸手拿著那條繩子,這才發現它不是繩子,而是薄薄的竹條。

    放眼望過去,角落、牆邊堆著一捆捆的竹條,可見得剛才那個青年是在削竹條。然後駱唯又看見很多竹邊品,有籃子、草帽、小凳子等等,想來這家就是以製作竹條的用品為生吧。

    “快快,大夫你快來看看我弟弟。”隨著慌亂的聲音,青年拉了一個老者迴來。

    駱唯配合地迴答了老者的問題,然後又讓他把了把脈後,老者收拾著隨身攜帶的藥箱。

    “大夫,我弟弟是怎麽了?”青年急迫地問著。

    “嗯嗯…他的身體沒什麽大礙,隻是有些病後的虛弱。照他的情形看來,可能是發燒過後腦子出了點問題,所以才會失去記憶。”大夫說著自己的結論。

    喪失記憶…果然是這樣。

    駱唯在心裏想著,但是他的表情卻是一副很認真聽大夫說話的樣子。

    “那該怎麽辦?”

    大夫掛上藥箱,對著青年迴道。

    “不要緊的,或許哪天他就會自己想起來了,阿一,讓阿秀好好休息一陣子,別讓他太累。”

    “好、好的。”被稱作阿一的青年點頭迴應,然後送老者出門後又進來看著駱唯。

    “阿秀…你…什麽都想不起來嗎?”

    看著對方試探的問著,駱唯搖了搖頭。

    “好吧,那我就說說我們吧。你是我的弟弟-阿秀,平時都叫我一哥。我們的爹娘在五年前過世,這些年來,都是我們兩個相依為命…”說到父母,阿一的臉上有些黯然,然後他又談到兩兄弟的一些迴憶,希望駱唯能想起來。

    即使對方說的再詳細,駱唯也不可能有阿秀的記憶,所以他隻能很專心地聽著阿一說話,將這些內容仔細地記在心裏。

    等到阿一說完,駱唯突然注意到兩人的衣服款式,他疑惑地問著。

    “那,一哥,我們現在是什麽年代啊?”

    這衣服,挺像以前日本人所穿的服飾。

    駱唯心想。

    “年代喔,現在是昆耀二十年,皇宮那位是宇襄天皇。”

    什麽?不會吧。沒聽過的年號和天皇。

    駱唯對於日本史並不熟,但是他映像中也沒聽過阿一說的年號,而且他現在才恍然大悟,他和阿一的對話都是用中文的呀。

    等等,這樣的話,我想想…白雪公主那時,我好像也是說中文。

    不過那個時候的環境比較像歐洲,那現在呢?該不會是類似日本吧?

    抓了抓頭,駱唯實在是搞不清楚為什麽自己會有這樣的遭遇,但在抬頭時看見那個擔心至極的兄長,他心中是一陣歉意。

    阿秀…你有個很關心你的哥哥呢。

    “一哥…別擔心,我隻是很多事情想不起來而已,一切重新學習就是了,而且一哥你會教導我不是嗎?”

    終於露出一個釋然的的笑容,阿一拍了拍駱唯的肩膀。

    “當然,不管怎樣,你都是我的好阿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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