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塊玉佩加持,這小道士做事十分麻利,看著李漾春進去叩門,他便轉頭離開了。


    道觀的正門前,喬慕生的母親喬夫人和瑜貴妃的母親範夫人,另外帶著範遙一起下了馬車,二人說說笑笑的進了道觀。


    喬夫人左右看了一圈,沒看見什麽熱鬧,便同範夫人說:“聽說這個道觀的茶點十分精致,我去要兩份,範姐姐在此等候一會兒。”


    到了旁處,喬夫人瞧見了眼熟的人。


    薛騁走過去說道:“人在蓬碧園,現在去正好能碰見。”


    喬夫人點了點頭,看著台上的點心裝作挑選的樣子問:“蓬碧園裏有什麽?”


    薛騁想了想,忽然笑了:“我瞧著,那蓬碧園附近的梅花開的極好。”


    “明白了。”喬夫人同薛騁輕點了一下頭:“勞煩三皇子稍後片刻。”


    “等一會兒長春侯府的朱姑娘也會來,喬夫人可以等她一起去。”


    二人心領神會,就此分開,範夫人看過來時隻當薛騁是一個介紹差點的普通小道士,沒有半點的懷疑。


    朱玥下了馬車,身旁跟著吊兒郎當的朱城。


    “好看的梅花哪裏沒有,你非要大冷天的跑來道觀看,你何時喜歡來道觀了?”


    “就是賞一賞梅花罷了,你怎麽那麽多的話?”朱玥說道:“不想看你現在就迴去,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也沒什麽。”


    朱城翻了個白眼:“然後呢?我一個人迴去,將你扔在這兒,迴去父親問起來,還不得打斷我的腿。”


    兄妹兩個進了門,果真一眼就看見了範遙等人。朱玥喊著範遙,範遙也看向朱玥。


    喬夫人同範夫人說:“這道觀靈的很,範姐姐不是一直操心貴妃娘娘沒有身孕的事嗎?在此求到符迴去,興許就能成了呢?”


    範夫人笑了笑:“子嗣那是福氣,許是貴妃命裏就沒這個福氣,非外力可改的。”


    “範姐姐可真是說笑,能做陛下的貴妃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若是說貴妃娘娘沒福氣,那還有誰能有福氣了?聽我的,求到符迴去讓貴妃娘娘好好調理身子,給陛下生一個健康聰明的皇子出來!”


    範夫人被逗的又笑了,有些含蓄的說道:“我也是今兒第一次來,哪裏是求男胎的符?”


    喬夫人為她引薦後,給那道士使了個眼色,道士立馬說道:“夫人,此符既是求男胎,不如去靈氣最盛的地方走走,我們觀中的蓬碧園附近種了許多的梅花,梅花上的雪化作水,用這種滿是靈氣的水浸泡此符一天一夜,之後煎了水服下。”


    “蓬碧園是嗎?”範夫人小心的將符收在了荷包裏:“我明白了,有勞道長。”


    朱玥趕過來說:“我和兄長今兒也為了賞梅花來的,不如咱們一起去看看吧?”


    朱城雖然不太情願,但今日在場的人太多,他也不能說什麽,不情不願的被朱玥拉到了蓬碧園去。


    在去往蓬碧園的路上,裴十柒恰到好處的出現,和朱玥說起了家常,有人問起她為何過來,她也隻說是為了祭拜自己的母親,倒是也無人懷疑。


    一行人到了蓬碧園,正碰上李漾春拍門,卻好半晌都無人開門。


    但她分明能聽見裏麵的調笑聲,聲音若有似無,但卻確實存在。


    李漾春沒了耐心,一腳狠狠的踹在門上,接著就聽屋裏有一女子憤怒道:“誰啊!”


    那是她母親的聲音。


    李漾春開口道:“是我,漾春,母親您在裏麵嗎?”


    寧壽長公主一骨碌爬起身來,質問道:“你來做什麽?”


    “我有事要問母親,還請母親將門打開,讓我進去。”


    寧壽長公主對身邊的男子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皺著眉頭對外頭的人說:“你身邊可有人嗎?”


    “無人,隻女兒一個,女兒讓伺候的人都去外麵候著了。”


    “你先迴去,有什麽事迴府上了再說。”


    李漾春有些著急:“母親自打昨天出來,一整晚都沒迴去,女兒擔心的很,也不知母親何時會迴去,既然女兒來了,那有什麽事當場說清楚豈不好?”


    寧壽長公主更急:“我和你說話你聽不懂是嗎?我稍後就迴去,別在這兒給我添堵,迴去!”


    今日的李漾春穿著一身紅白相間的衣裙,頭上戴著金首飾,一眼看去分外明顯。朱玥親昵的挽住了裴十柒的胳膊,伸手一指大聲道:“這不是郡主嗎?”


    喬夫人和範夫人同時望過去,範夫人嘀咕道:“的確是郡主,她在這兒做什麽。”


    要知道,範遙從前和李漾春有過衝突,範夫人對李漾春沒好感,對長公主府更沒好感。


    所以範夫人不願碰見李漾春,擔心自己的女兒和她再起衝突。


    倒是範遙挑了挑眉毛,一臉的躍躍欲試:“她在這兒?上次在長公主府,女兒還有些話沒和她說清楚呢。”


    範夫人在袖子裏輕輕的掐了一下女兒的手:“上一次赴宴我就說不讓你去,你偏要去,結果差點被害死你忘了?今日咱們來的快,走的也快,不準你和她見麵。”


    這邊範夫人的話還沒說完,那邊裴十柒和朱玥二人就已經對李漾春發問了:“郡主,您在這兒做什麽?”


    李漾春一迴頭,發現裴十柒帶了一堆人過來,當時她的臉色都有些發綠了,下意識迴答:“啊?沒什麽,隨便走走,現在也要迴去了。”


    裴十柒笑著說:“這蓬碧園的梅花真漂亮,聽說這道觀用梅花做的果子味道更好呢,郡主同我們嚐一些吧。”


    李漾春一個個的將在場的人都看了個清楚,當看見範遙時,她的臉上閃過一瞬的不屑:“不用了,我對什麽梅花果子沒興趣。”


    “那成,等迴去以後我讓下人送一些梅花點心到長公主府上,還望郡主收下。”


    範遙有些詫異的看了裴十柒一眼。cascoo


    在她的印象裏,裴十柒不像是這樣鑽營討好的人。


    但很快,她就明白這個局是裴十柒設的,並且是她心甘情願一腳踩進來的了。


    屋子的後窗處,薛騁已經等候在了這兒,偽裝成眾人口中沒能被抓獲的縱火犯,一團沾滿酒水被點燃的衣物扔進窗子,砸在屋內敞口的酒壇中,隻是幾個唿吸間酒壇子就瞬間炸開。


    劇烈的響動讓深處屋內的寧壽長公主等人嚇了一跳,就連屋外的人都聽見了。


    屋子裏滿滿都是迸濺的酒水,火苗猶如有了生命般,所到之處皆點燃了火焰,有些還崩到了寧壽長公主的身子,嚇得她尖聲喊叫,身邊的人手忙腳亂的撲火救火,但是火還是越著越大。


    “長公主不成了,快跑吧!”


    寧壽長公主知道自己的女兒守在門外,原想著不出去,但比起活活燒死在屋裏,還不如逃出去,讓自己的女兒看見自己這樣也不算什麽醜事。


    所以寧壽長公主隨手抱起自己的一團衣裳,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大步的跑了出去。


    李漾春聽見爆炸也急了,拍著門喊:“母親,您怎麽樣?來人呐,快救火!”


    範遙和裴十柒對視了一眼,範遙忽然笑了,意有所指的說:“原來寧壽長公主在此處?”


    裴十柒擺弄著手裏的點心盒子:“這蓬碧園是禪房,長公主怎麽會在此處呢?真是讓人想不通。”


    “屋裏眼看著著火了,我們可要救火?”範遙又笑著問。


    裴十柒裝作聽不懂的說:“那自然是要救的,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啊。”


    但眾人看著從屋裏逃出來的幾道身影,皆是赤條條的,身上裹著的衣物少的可憐,說是衣不蔽體毫不誇張。


    朱城一把蒙住了朱玥的眼睛,生氣道:“這哪裏是一條人命,分明是好幾條!青天白日的,這長公主怎麽會與這麽多男子在此鬼混?”


    比起眾人的驚詫和意外,李漾春更顯得震驚。


    她像一個被戲耍的團團轉的人,看著從屋裏跑出來的一個又一個身影,吃驚的瞪大了眼睛,連嘴都張的老大。


    “母親!”李漾春剛想提醒外頭還有裴十柒等人,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和裴十柒對視上的那一瞬間,寧壽長公主呆愣的站在了原地,接著下意識的用手裏的布團遮住了上身,但見效甚微,她那狼狽的模樣早就被眾人看在眼裏了。


    範夫人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問道:“呦,長公主殿下來這蓬碧園的目的,應該和我們是不同的吧?”


    喬夫人麵帶關切卻又語氣嫌棄的說:“長公主殿下必定是受罪了,這冰天雪地的赤腳站在外頭哪裏行?再說這人數是不是太多了些?真是不知長公主殿下受了多少罪,迴去啊臣婦必然進宮告知陛下和皇後娘娘,讓他們為您做主,好好懲治這幫該殺的登徒子!”


    寧壽長公主臉色鐵青,此刻的她耳邊嗡嗡作響,幾乎感受不到冰冷似刀的寒風,抖著手轉頭給了李漾春一巴掌。


    明知外頭有這麽多人,她這缺心眼的女兒怎麽還敢在外頭叫門?難道是覺得她還不夠丟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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