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迴看曆史(三):剖析故事

    “故事進入流亡紀年以後......”克裏茲開始瀏覽那一層層被“拆開”的地層。

    “同一艦隊行動,緊急狀態下對使用非必要資源的行為的管控......具體到這些事情發生的時間點來看,它們沒有造成故事的不通順。”克裏茲的目光掃過這些古老的“書頁”。“陛下,目前看來,帝國對流亡紀年前期無法確定的第一個問題是......不能確定導致第一次“迷航”的具體因素?”

    “是的。克裏茲,你能迴答這個問題嗎?”

    “......很遺憾,陛下,我也無法迴答。”克裏茲細細查看後表明自己對此無能為力。

    “當時的流亡方舟沒有可靠的航行日誌,原始的虛空坐標記錄方式也無法用於推導這一問題。加之那時從技術到理念都顯得相對原始的虛空航行係統本身就沒有把這個問題納入考量的範疇,即使把它寫成故事也涉及不到這背後的具體細節。我無法通過它們確定虛空方舟艦隊第一次迷航的根本原因。而流亡方舟曾經的航行軌跡已經被各種各樣的信息重刷過多次,航跡早就已經消失不見。”

    “……至此,兩種可能的線索都已經斷裂,我也無法確定第一次迷航事故到底是不是因為流亡艦隊出現了向其它象限“偏航”的情況。因為從可能性上來說,密集的世界團在虛空中造成的影響、區域性的“亞象限”結構、異常的虛資訊環境等等因素都有可能導致那支艦隊產生迷航。”

    “那麽,目前看來這個問題無法得出確切的答案了。克裏茲,繼續進行分析。”

    “流亡航行,暫時的穩定,嚐試修改雷達波的組成結構使得它們能夠更加適應虛空環境......這些都沒有問題,同帝國目前的認識沒有衝突,接下來......”

    隨著虛空巡天雷達們緩緩轉動,將故事焦點匯聚到了到了一些已經模糊的看不出形體的碎塊和幾位元老級的個體身上時,克裏茲的眼中的驚詫如同一道霹靂一般爆發了出來:

    “方舟艦隊被受到死潮汙染的世界碎塊追擊,世界碎塊中出現暗星要塞,方舟飛船進行阿洛阿爾式自爆炸毀了暗星要塞,少數清醒者幫助方舟艦隊的秩序場最終離開世界碎片並穩定了方舟內的生命和環境......”

    “這一段太危險了,稍有偏差的話,星明文明就會在那裏畫上句號了。”看到這裏,克裏茲真的在心裏捏了一把冷汗,盡管這個故事已經塵封在了億萬年前的曆史之中,已經是億萬年前的過去式。

    “這裏的確很危險,但是危險的段落遠遠不止這一段。”說到這一點,維多維爾隻是以淡然的語氣迴應道。“縱觀文明的曆史,無論在什麽時候說“文明到了最危險的時候”也都不過分。關於這一段,你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補充的?”

    “方舟的自毀和當時臨時製成的晶能軌道彈都出現了阿洛阿爾式爆炸——低指向性,低有效作用,全維度生效,這些都沒有問題。但是這些爆炸造成的效果都遠遠超越它們本身可能造成的最大破壞力。即使考慮到死潮氛圍會放大破壞行為造成的影響,目前來看也還不夠。”

    克裏茲將部分細節進行了“放大”:“陛下,當時的方舟艦隊被一層很黯淡的複雜信息籠罩,我說不清楚它們所表述的具體內容。當我這樣看過去,它們就像是包住艦隊的紅色光暈……這有可能是“Σ之血”——也就是Σ文明在崩潰之後拋射出來的各類信息流,但是這種東西被帝國明確確實存在的時間已經很靠後了。”

    “Σ拋射出來的存在屬性和象征意義……這樣的信息流確實可以說是文明的血液。如果那些遠超理論值的爆炸是被Σ之血、死潮汙染和它自帶的象征意義等因素共同催動形成的話,那這一切解釋起來就通順的多了。隻是……”

    維多維爾翻看著自己的記憶:“你說的沒錯,我們知曉這種東西的存在,並且知道這種東西附著在星明文明的造物之中的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們徹底了解清楚這一套東西要等到決策紀年後期至遠征紀年初期。並且,帝國的絕大部分研究者都認同這樣一個觀點:存在於星明帝國境內的砝碼造物在吸引和富集它們。”

    “沒錯,陛下,砝碼造物的確加快了帝國收集它們的速度。”克裏茲快速地瀏覽了一遍關鍵詞包含“砝碼造物”和“砝碼效應”的曆史記錄。通過從這些曆史記錄中重新組織信息,克裏茲很快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砝碼造物的確大大加快了帝國富集“Σ之血”的速度,同時還給帝國提供了比之前強得多的保持“Σ之血”的能力。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在帝國得到砝碼造物之前就完全不能獲得Σ之血。目前看來,Σ之血的拋射自死潮汙染爆發時就已經開始了,而這些“血”......可以被任何存在“攔下”,隻是量的多少不同罷了。”

    “而更靠後麵一些的部分......“政體結構改組”......好吧,確實如此。嚐試將晶能更加深入的融入軀體和靈魂來增加安全性,這些都沒有問題。方舟艦隊內開始出現症狀隨機的惡性疾病,飛船的部分構件開始出現被腐蝕的跡象......這兩個問題都是因為死潮汙染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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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如果能營造出類似的造物和環境,這些現象可以得到重現。而那塊作為虛空航行中轉跳板的世界碎塊......它來自於一個緊貼家園世界的相鄰世界,這個世界層麵上的“鄰居”就是文明早期的虛空探測器和虛空探測船的目標。我可以確定,這塊碎片也是“方舟”——那個世界的世界意識所搭乘的逃難方舟。”

    “考慮家園世界的原始位置、方舟艦隊秩序場的位置和世界碎塊的位置,它們之間的“距離”已經不算近了。這塊世界碎片想要靠自己的力量“飛過去”,即使它可以做到這一點的話......它難道把自己的身體結構當燃料嗎?還有,如此相近的距離,為什麽Σ沒有控製這個世界?”維多維爾示意“站在自己身後”的研究團隊做好相關方麵的內容記錄,目前看來,一些古老的問題將很快得到新的解釋。

    “為什麽Σ沒有控製該世界我無法說明。但是陛下,那塊世界碎片的確是依靠消耗自己的信息量的方式來推動自己在虛空中行進,世界碎片因為消耗了信息量而逐漸衰弱下去。而在從虛空烈陽“點火”時釋放出的強大信息海潮中捕獲了足夠的信息量之後,它便暫時停止了“燃燒自己”的過程,這就是那塊世界碎片穩定下來並且識別信號增強的原因。”

    “虛空烈陽點火......如果那時的我們有現在的實力,或許我們的記錄中就會記錄下一場可怖的超新星爆發。不過那時的我們......僅僅隻是洪流中的一束浪花就足夠將我們衝的七零八落了。”維多維爾說道。“後麵的部分呢?”

    “虛空烈陽點火成功之後,大量的畸形世界和不穩定世界的世界之心被直接吞噬。它們變成了烈陽光芒的一部分。至於說作為方舟艦隊目標的世界碎塊為什麽沒有被吞噬......可能是因為虛空烈陽的“原始規則”對此有所選擇,世界碎塊沒有被選為可以吞噬的目標,也有可能就是出現了意料之外的小概率事件......這一點我也無法百分之百肯定。”

    “不過陛下,我可以肯定一點——複興紀年時,帝國注意到“新家”附近的世界偏少,“幸存”下來的世界穩定程度大多較高,這一點確實因為虛空烈陽所導致的。虛空烈陽的原始設置可能使得烈陽會選擇優先摧毀並吞噬穩定程度較低的世界。而再往後的部分,等到方舟艦隊進入世界碎塊以後......”

    “世界意識的附身問題——陛下,當時這件事似乎激起了很大的波瀾。”克裏茲將視野擴大到了能覆蓋當時方舟艦隊所有的“人群”的程度:“正常情況下世界之心會在世界內進行不間斷的跳躍,而形成世界意識必須以世界之心作為核心。如果條件不那麽嚴苛的話,世界意識也可以想世界之心一樣在世界內不斷地進行跳轉並附著在世界內部的各類信息體上。”

    “不過,對於一個個體來說,世界意識這樣的存在所含有的信息量終究還是太大了些。理論上,這種“附身”造成的影響不會這麽小。但是從實際的角度出發,世界意識附身維斯瑞凡陛下並且沒有引起太多的、明顯可辨的異常現象......它做出選擇並且保持了極大程度的克製。”

    “做出選擇?”

    “是的。方舟艦隊剛剛在世界碎片內部著陸時,絕大部分的靈魂都被封存在用完了的晶能水晶裏麵,他們的軀體不是被拋棄就是被嚴格封鎖管轄,這樣的實體幾乎沒法作為世界意識“附身”的目標,它需要找尋到活物。”

    “啊,還有一點,雖然世界意識擁有跟人形生命完全不同的觀察方式和思考方式,但是它經過觀察也能多多少少明白一些我們的規則——在個體之間沒有明顯差異的前提下,自然是附身越被保護起來的個體就越安全。因此,幾位陛下在那時都是可以被選擇的附身對象。而這個世界意識還進行了第二重選擇......”

    說著,克裏茲將自己的視線從目鏡處移開,他轉而望向腳下那一望無際的白色大地:“它所進行的第二重選擇就是選擇在它看來相對溫柔平和的個體。雖然那個世界意識可能不懂我們所謂的“殺氣”是什麽意思,但是它能夠感受到這些帶有威脅性的信息的鋒芒。所以陛下,維斯瑞凡陛下被世界意識附身並不是一件純粹的隨機事件。”

    “......原來如此。”克裏茲注意到,維多維爾在迴答這句話的時候好像微微歎了口氣,這是要表達無奈還是遺憾呢?這一部分並不是自己需要思考的內容,他重新將自己的眼睛貼在了目鏡上。敘事奇點的視線隨之再次被體積龐大的“怪物”增幅,並且被傳遞給了布置在帝國全境各處的無數虛空巡天雷達。

    “研製虛數端和存在性空間通道反應爐的部分沒有太多需要再次指出的問題......陛下,這一點我需要強調,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嚴格來說......帝國並沒有學會製造虛數端——它真正的製造者是Σ文明。帝國隻是成功地將虛數端進行了複製並借此過程取得了虛數端的結構資料。”

    “——陛下,我無意詆毀那時任何一位學者的努力和研究,能複製出這樣的構造,能將這份“拓本”轉移出來並且應用於實際已經非常難得。但是既然是要重新整理曆史,梳理過去的問題,那麽我就必須說出我的切實所見。”

    “是的。這並沒有問題。你做的很正確。並且,如果說我們真的是憑借著自己的力量攻克了這一技術,我們用了不到四百億年的時間就掌握了頂級文明用了五萬億年打磨出來的造物的製作方法,這反而使得故事的走向變得不合理了。現在,我們曾經麵對的問題難度下降了不止一個量級,下降到了那時我們的文明水平拚力可能觸及到的層次。這有助於我們穩定我們的故事。”說到這裏,兩艘總旗艦艦身上的光紋對著克裏茲稍微閃爍了一下。

    “嗯......再有就是艾思凱特陛下當時出現的“覺醒”了,同翟卡希爾陛下一樣。不過翟卡希爾陛下是身體與超凡能量能夠共存的“超凡融合”和能夠使得超凡力量表現出某種特別性質的“覺醒”這兩個過程合二為一了,而艾思凱特陛下的“覺醒”是後來的獨立事件。”

    “考慮到當時的情況,翟卡希爾陛下“覺醒”是因為他自身已經積累了足夠的、能為當時的奧術進行變種賦值的信息量和運作邏輯。而艾思凱特陛下......我認為更可能是虛空的“賦予”。更多的部分,陛下,我想等到之後再進行統一說明......我需要再根據新的知識統合一下解釋。畢竟,這種現象的跨度太大了。”

    “當然。”

    “流亡紀年,接下來......技術方麵沒有太多的問題了,新的生命形式,新的船,新的技術和新的航程,這些都沒有什麽問題。”敘事奇點的目光掃過一個個條目,他很快就將注意力鎖定在了下一個問題上:

    “當時,您們提到了耳朵的問題,這一點確實值得注意,的確有新的信息擾動力影響了虛空的本底環境,這股新的擾動力使得帝國的人形生命的性狀開始偏向“精靈化”......應該可以確定,虛空中存在著一個能夠作為我們所構想的所有精靈的“母體”的存在。這個存在可能是一個極其強大的個體,也可能是一整個文明。但是對我們影響得最為深遠的信息擾動力造成的結果並不是這一點......”

    “那是什麽?”維多維爾發現克裏茲的表情似乎有些古怪。“說就行了,到目前為止,虛空中還沒有什麽問題是我們接受不了的。”

    “......人形,人類形體。”克裏茲聳了聳肩,“對我們造成了最強影響的信息擾動力賦予了我們人形,“形成人形”的信息擾動源強度比“精靈王”或者“精靈王國”要高得多,意義也深得多。”

    “打個比方的話,如果我們設定一片大陸來作為承載故事的基礎世界,“精靈擾動”對我們造成的影響類似於在這片大陸上存在著,或者存在過一個強大的精靈國家,這個國家給大陸造成了相當深遠的影響,所以精靈的文化也遍布於大陸各處。”

    “而“人形擾動”......在我看來,它就類似於初始的設定,就像我們直接設定“這片大陸上的大部分智慧生物都是人形生物”一樣。而與此類似的擾動還有一種,我個人認為造成這兩種擾動的可能是同一個源頭——或者至少是“同一種”源頭。”

    說話間,克裏茲已經向維多維爾展示了上萬億張星圖,這些星圖展示著來自不同的世界枝幹甚至不同象限的世界內部的星空圖像,構成這些星空的天體千奇百怪,圓、環甚至於波動的線和緞帶都有。

    但是,無論這些世界誕生於哪個年代,無論這個世界的實際應用層裏都寫了些什麽,星圖都表明,有一個固定位置一定存在著一顆星——即使是在這一點周圍千萬光年內的環境都趨向於真空,空到沒有任何可能支持這裏出現一顆孤零零的恆星,這裏也一定會被一顆能發光的天體占據,從無例外。

    “勾晨星......”迴想起這個名字,維多維爾的表情再一次變得十分嚴肅。

    “是的陛下,勾晨星。自然形成的世界中,這顆天體必然存在。並且,它自身的運作軌跡必然相當穩定,它相對於整片星空而言位置也近乎恆定,絕無例外。”克裏茲說道。“而第二個帶有擾動跡象的天體係統......在家園宇宙裏,是名為dh......算了,編號實在是看不清了,它叫大三角星座,好像是當時的星明文明的首府所在地。”

    “成大三角星座的三顆超級類星同樣是外界信息擾動形成的產物,這種擾動允許了那三顆體量以光年計算的超級天體能夠穩定的存在下去——在克服物理極限以後既不因為過度稀疏而解體、又不因為引力而坍縮爆炸。不過造成這一奇觀的信息擾動水平沒有達到“初始設定”那麽高,輻射這種擾動力的源頭應該也是某種超強實體——或許,這個實體會與三星係統或者“三”有關。”

    “......如果這個說法成立的話,“人形擾動”和“勾晨星擾動”的廣播源是比Σ文明還要強得多的超級存在。看起來,帝國的隱含威脅又增加了。”維多維爾的船頭稍微向下低沉了一點。對於他自己來說,這一動作已經很輕微,但是對於克裏茲而言,自己麵前的這兩片黑色大陸變動的劇烈程度已經可以說是天旋地轉了。

    “陛下,流亡紀年的故事在我這裏已經沒有更多需要重新描繪的了。信息大一統的理念的來源已經被帝國正確的推測出來了,這就是Σ文明造成的影響。流亡紀年還殘留了一些問題,這些問題似乎更多的牽扯到了之後的部分,我想等看完下一個紀元並且收集更多的資料後再詳細展開。”

    “沒問題。”

    “那麽,複興紀年......”克裏茲再一次微調了虛空巡天雷達們的指向:“直接從宇宙背景輻射中找到奧術能量的痕跡,之後不久又從失控的奧術能量源中發現白物質,帝國遇到了三種超凡資訊並且還都掌控了製造它們的衰變方程......不得不說,這的確有運氣的因素在裏麵了,這三種超凡資訊彼此之間的性質還完全不同......”

    “沒有其它因素造成幹擾嗎?”維多維爾追問道。

    “沒有,陛下,這裏沒有其他因素,這就是可能發生的小概率事件,靠好運和學者們的積累,帝國得以將這些超凡資訊收歸己用。不過在開發這些新資源的過程中,曾經出現過一段創世紀活動異常頻繁的時期,在這段時期裏,各類反應爐的輸出功率也隨之提高——造成這種影響的因素……比較類似於信息擾動。”

    “比較類似於?”

    “……有不同之處,但是兩者並不能直接分開。”克裏茲開始思考自己應該如何簡短地迴複,同時,他開始在自己的話語中加入這些簡單的詞匯所對應的大容量數據包。

    “如果用我能找得到的最相似的內容來說明的話……引發反應爐異常活動和創世紀異常活動的源頭可能釋放了一些帶有象征意義的影響,象征的內容應該與“創造”或者“活躍”等詞匯的含義有關。”

    “陛下,我能看清楚的就是這麽多了。如果再繼續推測的話……能夠釋放這種象征性的源頭也是類似於Σ文明的超強實體,這種象征性釋放同樣達不到“本底設定”的層次。至於釋放這些影響的具體對象......依靠現在的條件還推不出來。”

    “這樣看來......虛空中或許還存在著相當數量的、並非歸屬於Σ的超級實體或強大文明。帝國需要在這方麵投入更多的精力。”

    雖然帝國上下的無數個體在過去的億萬年間多次提出過有關於這一方麵的議題,但是這些議題往往會因為現實的影響和時間的重刷而變得暗淡。除去那古老的曆史資料都已經殘缺不全的“聯邦時期”,帝國再也沒有接觸到過能跟自己對等或者比自己更加強大的正常文明或存在,自然,帝國也就從未有過同其他文明或超級實體進行過對等交流。

    即使帝國的各個學者和部門組成的團隊曾經多次在這些方麵進行推演,但是在缺少外界樣本的前提下,這始終是閉門造車的行為。加之沒有“現實需求”這一最重要的條件滋養,缺少發展根基的嫩芽即使再怎樣努力,終究也還是會被塵封起來。

    現在,克裏茲通過這種方式再一次提起這些事情,帝國上下或許會在一段時間內重新重視這一問題。但是維多維爾知道,因此而被激起的重視在足夠長的時間後將會重新被消磨幹淨,隻是時間上到底會持續多久,恐怕就沒法說的那麽清楚了......

    “陛下,我想請問一下,這些不屬於那個時代,但是卻能夠較好的融入那個時代的異常信息,它們是——”

    “哦,那些是彌補脆弱敘事時帝國技術部門采用過的敘事補償手段。”維多維爾立刻迴答道。“你應該也能看出來,星明文明在發展的道路上進行過多次急轉彎。對於整個發展路徑來說,這些“急轉彎”相對脆弱。所以,我們需要憑借技術手段,將一些信息填入當時的曆史迭代層中以加固這些“脆弱點”。”

    “隻要我們將認識時間的觀念向著“支配時間”的方式進行偏移,我們就可以從現在開始,像紮根一樣把信息打向過去。”

    “......原來是這樣,那麽這不會引發矛盾與衝突嗎?”

    “這一操作在本質上其實就是以溫和的方式利用了“時間矛盾”。簡而言之的話,假如有一個生命體誕生並且成長到了一百歲,他在十歲的時候並沒有經曆過某一件事情,但是通過敘事技術,他擁有了十歲經曆了該事件的記憶以及這件事情導致的一切改變的記憶,現實也同時出現了對應的實體。”

    “那麽從故事的合理性上來說,即使他自身並沒有真的經曆那樣一件隨機的事情,但是依靠他的記憶和對現實的影響,我們認為他經曆了那樣一件事情也不是不可以。”

    “這就是敘事補償手段。如果反向偏移對待時間的看法,認為有獨立時間支配物質變化,也就是會形成一層層的“曆史迭代”實體的話,即使將這一個體切開,迴溯至他十歲時的記憶改變也將停留在那個時代。就像是沿著地層的裂縫灌入凝膠再切開地層,填充縫隙的凝膠也會停留在對應年代的縫隙中一樣。”維多維爾直接拋給了克裏茲一大堆高密度信息。

    “......理解了。我目前沒有問題了。”克裏茲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他的目光繼續從過往的曆史向當前進發,看向那一個個被標記出來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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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期世界之門出現事故屬於正常現象。當時製造世界之門的理念類似於通過“門”讓兩個世界的世界鄰域彼此之間強行橋接,進而通過這被扭曲的世界鄰域來進行跨世界通行。這種類似於從兩隻不一樣的軟體生物上強行拉出一條捅入對方身體的“觸手”的做法會產生嚴重的法則衝突,進而導致原有的信息結構崩潰解體......”

    “翟卡希爾陛下的艦隊和工作組在那時正式接觸了虛空象限,不過目前看來,他當時對於象限的原始判斷並不完全正確——錯誤的問題並不來自真視之眼,而是來源於當時的技術局限。”

    “在當時,帝國以會導致飛船航行和通信受阻的坐標類型之間存在的差別為依據劃定出象限分界。但是當時星明文明的飛船並不足以保證自己能夠在單一象限內暢行無阻。也就是說,當時翟卡希爾陛下可能將目前處於同一象限的“亞環境”標記成了不同的象限——”

    “也就是說,在當時,帝國實際接觸過的、符合現在認識的“虛空象限”沒有記錄中那樣多。如果“虛空象限”一詞源自星明文化的話,我不會認定這其中存在錯誤。但是,這個詞的和它所對應的東西來源和早期信息大一統理念的根本來源一樣,是Σ文明的擾動創造了它們。它們也因此應當以Σ的劃分方式——也就是現在我們劃定虛空象限的方式進行確認。”

    “當時在許多天體和不同世界的星際空間中發現殘留的文明活動痕跡,但是文明本身卻不知去向?這也是Σ崩潰導致的。這一部分沒有什麽問題,星明文明當時沒有直接受到死潮影響同樣包含了幸運的因素。”

    “就如同大家所推測的那樣,星明文明當時恰好處於世界內文明和跨世界文明的分界線上。如果星明文明無法跨越世界,那麽星明文明就會被母世界的死潮災難吞噬。而如果發展程度再高一些,那麽死潮汙染可能就會順著Σ文明與星明文明之間的聯係直接汙染星明文明......”

    “經曆短暫的應用產物爆發階段,大量的新型造物開始出現在帝國各處之後,當時的前輩們準備跨出的下一步太大了。當意識到資源妄想主義可能帶來包括浮躁在內的不利影響之後,應用技術的發展暫時停止,研究的重點開始重新迴到理論層麵。確定文明發展狀態,確定文明的新徽記,初步嚐試記錄其他文明的存在狀態與生活方式,嗯......”

    “接下來,維多維爾陛下。”克裏茲看了一眼璀璨的虛空烈陽,又看向漂浮在自己身後的那對黑翼:“接下來,我就需要分析結束了複興紀年的那次戰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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