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隊:“我們亞洲人進入冰雪項目很晚,但記住,我們無所不能。”

    楊心悅心虛了一下,抬眼看向淩驕陽,他倒是表情一如從前的淡然,甚至在看到那幾個明星花滑運動員時,也是淡淡的。

    楊心悅跟他一起進到營地的公寓時,發現要走二十分鍾的路程,而在這之前那幾名隊員已經就近入住了。

    進門前,林隊說:“我希望你們下次來,能住得更近,那也意味著你們的實力被認可,已經成為被人注目的運動員。”

    楊心悅很想說能,但嘴巴裏吐出一句:“這裏有共享單車吧?”

    林隊:“……”

    淩驕陽放好最後一件行李,轉身輕笑:“你還是網上求助一下,看有沒有本地的華人租借一下。”

    林隊一臉看到懶漢的表情。

    楊心悅解釋:“我就是想節省一點體力,聽說外訓營訓地訓練是國內好幾倍。”

    淩驕陽目內一閃,真的嗎?

    林隊的目光在楊心悅和淩驕陽兩人間看了一會,極為鄭重的將淩驕陽叫去一邊。

    這是要跟他交待什麽

    楊心悅貓著腳,跟過去。

    林隊開口間瞥了一眼牆角的鏡子,隨後嚴肅的跟淩驕陽說:“驕陽你不是第一次出國吧。”

    淩驕陽:“不是,高三畢業旅行跟老姐來過訓練營。”

    林隊:“國內你們是運動員,國外,你們是中國運動員,一言一行都代表著中國。”

    淩驕陽目光一閃,似乎明白了什麽:“我們對於那些成名的運動員來說是陌生的,但我們不是弱者。”

    林隊滿意點頭:“我就喜歡你們不畏強者。”

    說完林隊看了一眼牆角的鏡子,不動聲色的又補了一句:“與其因別人的成功去驕傲,不如為自己感到驕傲。”

    楊心悅抬眼看向那麵鏡子,銅製的邊框,流雲雕棱,上麵居然有一行中文。

    與其仰視,不如正視。

    ……

    外訓營地有幾塊冰場。

    雙人滑和單人滑的隊員並沒在同一塊冰場上。

    楊心悅和淩驕陽見到了幾對歐美的頂尖的選手,練了一天後,外教特別問了她的感受。

    “還好嗎?”

    楊心悅想都沒想,直接來了一句:“我想加練。”

    眾人側目。

    都累成狗了,還要練?

    這才第一天。

    外教看了一下手表:“還有五分鍾,你想練什麽?而且這塊冰麵馬上給交給單人滑選手了。”

    楊心悅向剛剛走進來的幾名隊員看了一眼:“那就練五分鍾。”

    外教攤了攤手。

    旁邊米國學員不客氣的說:“這新來的吧。不知道後麵上冰的是大佬嗎?”

    他的女伴:“單滑學員要用冰場了。他們才是冰上王者。”

    有人附和:“就是時間有限,今天就到此為止。”

    楊心悅好像並沒有聽到。

    “淩哥,練吧。”

    淩驕陽點頭,手一伸,牽著她直接開滑。

    來的是誰她不管,就是大神也讓他們等著。

    做了一個5li托舉,楊心悅神氣活現的看過那些大佬們的頭頂。

    單人滑和雙人滑有相同的地方,又有不同的點。

    托舉和撚轉,就是不可互通的技術動作。

    楊心悅被拋到空中落下,淩驕陽接住推滑在冰上的一瞬間,幾個大佬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

    有人注足。

    有人交談。

    有人低聲問:“她是誰?”

    一個溫暖的聲音響起:“楊心悅和淩驕陽,中國運動員。”

    大佬們側目。

    羽生結弦正在坐在椅子上換冰鞋。

    梅娃問:“你認識?”

    羽生結弦:“看過他們的比賽。”

    梅娃搖頭:“在哪?怎麽沒有印象的。”

    羽生結弦輕聲說:“亞冬會。”

    聞言,眾人的目光裏又歸於原來這麽小級別的賽事的輕蔑,亞冬會跟根本不能比。

    連歐洲賽事都比不上。

    下來換鞋時,楊心悅主動跟羽生結弦打了招唿。

    對方笑說:“又見麵了,加油。”

    楊心悅整理完隊服:“還會再見的。加油羽生君,我先走了。”

    沒有想像中的尖叫,捂嘴,一臉仰慕……

    楊心悅為自己淡定無比的表現感到驚訝。

    一個中年女子舉著攝像機一直在跟拍,聽到楊心悅的脫口而出的日語,手中的攝像機移向了她。

    楊心悅衝鏡頭輕輕一笑,點頭。

    那女子馬上調開了攝像局地。

    楊心悅猜她是傳說中的私生飯。

    一路跟到了加拿大,日本粉絲果然土豪。

    不過對方還算安靜。

    沒有上前打擾,隻是攝像機像監視器一樣一直對著羽生結弦的方向。

    楊心悅向淩驕陽擠擠眼睛:“淩哥,花滑明星的待遇就是不同啊。”

    “嗯,他是日本國寶。”

    “我們兩以後會是中國熊貓的。”

    “……”這什麽比喻?

    淩驕陽眼尾寒色一閃,擰開一瓶水,喝了一口,質問:“不能說得有新意一點嗎?”

    楊心悅望了一圈,看到一對一對的雙人滑選手,都三三兩兩的離開,脫口說:“冰壇伉儷!”

    喝水中的淩驕陽一頓,眼中的淡如常色,似乎並不欣賞她的提議,但卻把打開的礦泉水送到了楊心悅的嘴邊,眼含深意的說:“你這算是以身相許我了?”

    楊心悅瞪眼看他,似乎對他提出這種問題極度不滿:“我許了你這麽多年,你還搞清楚我們倆的關係?淩驕陽你是不是男人?!”

    “你?”淩驕陽微微皺眉。

    “你什麽你,六年了,六年呢。”

    她證據充分。

    無法反駁。

    淩驕陽又好氣又笑:“我原諒你的口不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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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你就不怕我饑不擇食。”楊心悅說話時,正好幾名歐美帥哥走過去,其中不乏身材有料,顏值出眾的跟楊心悅打招唿。

    楊心悅一一以禮相待。

    有個法國帥哥,上來直接來了一個貼麵禮。

    做完整套外國禮節後,楊心悅一臉歡欣鼓舞,臉紅心跳狀。

    淩驕陽斜了斜那幾個人的背影,勾下頭,拉過她的手,將瓶子拍在好她的手裏,手沒有立即離開,還是包著她的手,舉起瓶身,喂她喝水。

    楊心悅不得不收迴目光,應付“水患”。

    她也是渴了,就著他的手開喝。

    他喝剩下的半瓶,淩驕陽盯著她一點一點咽進食道。

    那目光好像她不照單全收淩驕陽給的水,他就能當場把她給生吞了。

    淩驕陽:“喝飽了嗎?”

    楊心悅打了一個嗝:“你為什麽灌我?”

    淩驕陽走近些,貼著她的耳朵,咬牙切齒的說:“我看你饑渴得很。”

    說完,淩驕陽伸手勾起她手中的冰鞋箱子,拎在手中,側過身,盡量不擋正在跟拍羽生結弦的鏡頭。

    楊心悅猛然發現,她剛剛跟法國帥哥打個招唿闖入了鏡頭內,馬上不自在的讓開到一邊。

    羽生結弦衝她點了點頭,有些無可奈何。

    迴公寓的路上,楊心悅不解的問:“淩哥,他們怎麽一直在跟拍,真的很影響訓練。”

    淩驕陽:“知道為什麽中國運動員訓練很刻苦,但是比賽時卻不及別人自信嗎?”

    楊心悅:“哪不自信了?”

    “你多看看比賽視頻吧。對比就能發現區別。”

    “這跟被人跟拍有什麽關聯?”

    淩驕陽:“被人拍攝,會下意識的把最好的一麵展現出來。習慣之後,無論是在比賽還在訓練都會保持一個自信的狀態。”

    楊心悅:“好難適應啊。”

    淩驕陽:“這也是心理訓練的一關。很多時候,訓練時做得好好的表演,一上大賽就敗北了。因為不適應。”

    楊心悅:“所以多比賽,多讓自己處於賽事當中,去克服這種心理上的恐懼?”

    國外的運動員,大多依靠商演、比賽獎金過活。

    在冰雪俱樂部裏做會員。

    相比國內的俱樂部有很大的不同。

    常期以此為業,和依靠國家養著隻等著參加比賽拿牌,兩相相比,前者壓力更大,會更加努力。

    淩驕陽:“對,不過還需要多跟外國人接觸,適應他們的目光,怠慢的、挑剔的、審視的,甚至視而不見的。”

    楊心悅握了握拳頭:“中國人民站起來了。”

    淩驕陽笑著撫她的亂發:“腿站起來,隻是虛有其表,要心站起來。第一步讓他們看懂我們。”

    楊心悅微笑:“其實是因為裁判是歐美係,所以編舞要讓他們能看懂,得用他們的肢體語言對吧。”

    淩驕陽:“嗯,就像我們吃飯用筷子,他們用刀叉。做同樣的事,但工具不同。”

    楊心悅悻悻的想:“都是胎生的,有什麽大區別?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他們欣賞的永遠是他們熟悉的。”

    淩驕陽:“你可以這樣想,我們中國人能學會任何一個民族的文明,同時可以用他們能理解的,我們的方式,駕馭一切屬於他們的但對我們來說陌生的領域。”

    楊心悅停下步子,以仰望的目光看著淩驕陽:“淩哥,你已入化境啊,我要努力跟上你的步伐。”

    淩驕陽輕笑:“這些都是官話。”

    楊心悅:“那說個通俗易懂的。”

    淩驕陽想了想:“想想羽生結弦,他是怎麽一步一步成為讓歐美人主動去合影,主動去了解,主動與他親近的花滑名將。”

    楊心悅手捂心口:“淩哥,你太會鼓勵人了。”

    從成名作《巴黎漫步》,到演繹日本傳奇《陰陽師》,他隻用了幾年的時間。

    不知不覺到了門口。

    淩驕陽看著一牆之隔的女生宿舍,有些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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