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人嗎？
答案是肯定的。
她是女人嗎？
他們糊塗了。
她是拓跋城的女人。
終於在一番思索後，得出了一個答案。
一個曾經十一歲殺盡草原上，最強悍的狼族的男子，他的女人怎麽可能會怕那些吃慣嗟來食的猛獸。
人已被亂世逼成了獸，獸卻被權力喂飼成不用廢力捕食，成日等著投喂的寵物，過得比人還舒服。
黑白顛倒。
怎可不亂。
司馬清踏進牢房的一刻，突然從牢房的一解伸出一隻男人的手，手指修長有力，指尖掐進了她的腰間，狠狠的像是要把指插進她的肉裏。
司馬清抬起臉，衝手的主人輕輕一笑，腰身纖細的她被一絲痛苦又快樂的感覺包圍著。
“清兒”他嘴中喚出一個名字。
“城哥。”她應著。
“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
“你說話，說話！”
“……”
“不許去了，再也不許去了。”
“……”司馬清的身子像一根細細的柳條，被眼前男子折曲在懷裏，恨不能把她生生嵌入身體的骨血裏，這樣好過她用九死一生的事折磨他。
司馬清用下巴在他的肩頭摩梭著，她知道怎麽幫他，卻發現自己不會在喜歡的人麵前安慰他。
太過冒險的事，他為她做了一件又一件，以至於他把冒險當成了家常便飯時，他才發現原來守護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想了便會去做，不做才會後悔。
她伸手在他的唇上比劃了一下，又伸長鼻子聞了聞，才道：“我一個晚上不在，你就不好好吃藥，太不省心。”
拓跋城握住她指尖，放進嘴巴裏輕輕的咬，起初溫柔甜蜜，後來蠻橫無比，咬到她叫痛時，才鬆口，但卻沒有鬆手。
司馬清推搡著他，裝作發怒的道：“你怎麽跟狼一樣咬人。”
拓跋城挺身上前，壓在她的胸前，目光裏交雜出一片痛苦與憐惜，身體都在發顫的他在用全身力量控製自己不去懲罰眼前的女人。
“啊……”司馬清一身驚叫，身子重重被壓在了草垛上，兩個人交纏在一起，他的用鼻子輕觸，用唇貼著她的耳朵、脖子、後腦，像一隻春季裏暴躁而多情的公狼，撒著氣又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歡樂，快速的拱著眼前的喜歡的小母狼。
“別呀，痛。”
她發出抗議。
他輕了些。
“別呀，癢。”
他又重了些。
“別呀，你還病著呢。”
他越發重了些。
二狗摸了摸鼻子，與阿樂對視了一會。
他問：“城哥是不是昨夜發燒燒壞了。”
阿樂轉身，找個草堆厚實的角落坐下，然後一臉淡然的哄著孩子入睡。
二狗圍觀了一會，覺得一男一女打架不太合適。
不過，司馬清打著打著，好像在生氣，又好像在笑，不知道的以為她被欺負了，然後，拓跋城卻被按在了草堆的深處。
二狗道：“唉，清兒姐姐，你可是公主，我可到處跟人說我有一個公主姐姐，你這，你這……”
“太不像話了。”拓跋城借著司馬清手下留情之際，找了個空檔補上一句。
司馬清騎在他的身上，張牙舞爪的道：“快吃藥，不吃我還打你。”
“不吃。”拓跋城揚了揚眉毛。
“不吃？”司馬清摸出藥包，兩指掐住他的牙關，讓他閉不上，隨後倒入一些藥粉，看他欲把藥吐出來，想也沒想用嘴給封堵上。
“唔……”他總算在“殘酷鎮壓”之下，把難以下咽的藥，吃出了甘之如飴的味道。
拓跋城與司馬清在地宮裏的這段日子，看似暗無天日，卻是他們人生之中最快活的。
他重傷數月，皮肉痛苦，內心卻痛快無比。
她失了公主的身份，再無尊貴可言，一如平民堆裏粗衣的小娘子，心底卻少有的安定。
段狼自從得知兒子被司馬清救下，且一直得很照顧，之前隔閡漸漸消除。
拓跋城與段狼，這兩位鮮卑族的部族首領把祖輩們過往的恩怨暫時放下，互相有了交流。
這天夜裏，宣極殿內燈火綽綽，之前去前方打探軍情的侍衛匆匆入殿。
殿中的宮女早早等在殿內，見到來人時，忙上前道：“可有消息？”
侍衛手握竹筒，筒的一端紅蠟封住了開口處，上麵血紅色的“勒”字，在燈光下格外顯眼。
宮女看到後，側身讓出一條道：“大人請。”
侍衛依言前行，走出幾步後，柱子後閃出一道人影。
侍衛一見，正是這段日子一直給自己送吃送喝，還給自己補過衣服的崔伺從。
“大人，您迴了？”崔伺從關心的道。
侍衛嘿嘿一笑：“嗯，迴了。”
“太後此時……”崔伺從遲疑一會道，“太後不在宣極殿。”
“不在？”侍衛有些不信。
宮女上前，在侍衛的耳邊耳語了幾句，侍衛聽得眼色暗沉，道：“軍情緊急，不能耽誤。”
崔伺從隻得道：“那，跟我來吧。”
子夜時分，兩人一前一年穿過宣極殿的側門，一路向宣華殿走去。
宣華殿是後宮妃子的寢宮，非召不得入內。侍衛到了後，也不好進入，隻得請溫婷出來。
又是一番通傳，幾柱香的功夫過去了。
崔伺從從懷裏摸出一塊餅子，遞給侍衛道為：“天冷，吃些東西墊一下。”
侍衛接過來狼吞虎咽的往嘴裏塞，手中的密令卻一刻不敢離手。
崔伺從在一旁小聲道：“唉呀，昨日勒太後不知道是怎麽了，跟溫太後要了個宮人，可沒過夜就將那宮人給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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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侍衛應了一聲不太在意。
“那宮人說是隻偷吃了一個餅子，就被活活打死。可憐得很。”崔伺從又道，“你進來時看沒看宣極殿外有一灘血，就是那名叫小容的宮人留下的。”
“小容？”
“對叫小容。”
“他死了？”
“是，杖刑。”
“屍體在哪？”
“扔去了天坑裏。”
“……”
侍衛一聽，全身發軟，嘴裏嘟囔道，“弟弟，那是我弟弟。”
說完，不顧手中還拿著密函就要往裏闖。
宮女攔住他道：“大人，這裏你進不得。”
“我弟弟死了。”
“大人的弟弟死了呀？節哀吧，我前幾日也死了娘。在說平陽城日日在死人。”
侍衛不再言語，將密函往那宮女手中一放，不發一語轉身便走。
一路夜行，再入宣極殿，侍衛伸手按下地宮的機關，一轉眼消失在殿內。
走進北宮內，幾個牢卒正睡得昏天黑地。他進來，也無人知道。
侍衛走到牢頭的跟前，伸手向他的腰間摸了一把，指尖觸到了冰冷的金屬串時，手被反擰，身體按在了桌上。
牢頭冷臉瞧著他，壓著聲音道：“怎麽想坐我的位子？”
侍衛臉脹得通紅，沉默以對。
牢頭將侍衛一把拉去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將他扔在地上，再也不看他一眼。
侍衛委曲的道：“慕容大哥。”
牢頭默了默，麵無表情的看著某處。
“大哥，小容死了。”
牢頭眼裏升出一團莫名的悲涼，怔了怔站起來，往外走。
他們慕容一族，與五大部落本依附於司馬氏所建立的大晉帝國，百年裏為他們所奴役驅使，極少出現背叛之舉。
而“八王之亂”，晉國的貴族門閥無法統治曾經的廣袤疆土，一個個的反王出現，一年又一年的征閥，世代搶掠仇殺，貪婪成性，讓他們無法立足。
歸附到劉淵門下，已有十幾年，從英氣勃發的少年，現已成了垂老之人。
保護自家的兄弟成為了他最後的希望與精神支柱，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侍衛撲上前，抱住他的大腿，聲音哽咽的道：“哥，我們的小弟，是被活活打死的。他是被打死的，他才十六，才十六呀。”
牢頭望著牢內幽暗的燈火，僵直的脖子一點一點往後轉動，最後定在侍衛的臉上：“哭什麽？人總會要死的。”
“大哥，我們要永遠這樣嗎？我們為什麽不能擺脫這些？我們為什麽不逃？”
牢頭矮下身子沉重的道：“二弟哪有活路呀？”
侍衛想什麽，眼裏閃出一道光：“大哥，石雷和劉曜同時出兵已打到平陽城下，而勒明、勒康在力勸皇上投降，我今日送來的就是勸降書。”
“什麽？連你都知道勸降書？”牢頭冷道，“鐵打的算盤流水兵，平陽城隻怕就要獻城投降了。”
“大哥，我來找你，就是要你早作打算。”
牢頭低下頭，握住侍衛的手道：“小宇，你可想好了，死你也不怕嗎？”
小宇點頭道：“死就死，在他們的眼裏我們不如一個畜生。”
牢頭的目光在昏暗的牢火之下，明滅不定，沉吟片刻後牢內幾聲女人的哭泣聲傳來，斷斷續續之中聽到一句“死……也迴去。”
那是與自己同宗的部落女子，被虜掠到這裏近一年多，做了營女支。
那女子好幾次逃出去，每一次又都在埋她男人的墳頭——埋葬了成千上萬士兵的萬人坑附近，被抓迴來打得半死，可她從沒有放棄逃跑的念頭，但她也總是一根筋的往同一個方向跑——北國。
她的舉動，讓牢內所有來自北國的人都為之動容，因為對故鄉的眷戀每一個人都有。
故鄉，那個盤旋於心頭多年的想法，似乎找到了出口，他對小宇道：“好，隨我來。”
答案是肯定的。
她是女人嗎？
他們糊塗了。
她是拓跋城的女人。
終於在一番思索後，得出了一個答案。
一個曾經十一歲殺盡草原上，最強悍的狼族的男子，他的女人怎麽可能會怕那些吃慣嗟來食的猛獸。
人已被亂世逼成了獸，獸卻被權力喂飼成不用廢力捕食，成日等著投喂的寵物，過得比人還舒服。
黑白顛倒。
怎可不亂。
司馬清踏進牢房的一刻，突然從牢房的一解伸出一隻男人的手，手指修長有力，指尖掐進了她的腰間，狠狠的像是要把指插進她的肉裏。
司馬清抬起臉，衝手的主人輕輕一笑，腰身纖細的她被一絲痛苦又快樂的感覺包圍著。
“清兒”他嘴中喚出一個名字。
“城哥。”她應著。
“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
“你說話，說話！”
“……”
“不許去了，再也不許去了。”
“……”司馬清的身子像一根細細的柳條，被眼前男子折曲在懷裏，恨不能把她生生嵌入身體的骨血裏，這樣好過她用九死一生的事折磨他。
司馬清用下巴在他的肩頭摩梭著，她知道怎麽幫他，卻發現自己不會在喜歡的人麵前安慰他。
太過冒險的事，他為她做了一件又一件，以至於他把冒險當成了家常便飯時，他才發現原來守護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想了便會去做，不做才會後悔。
她伸手在他的唇上比劃了一下，又伸長鼻子聞了聞，才道：“我一個晚上不在，你就不好好吃藥，太不省心。”
拓跋城握住她指尖，放進嘴巴裏輕輕的咬，起初溫柔甜蜜，後來蠻橫無比，咬到她叫痛時，才鬆口，但卻沒有鬆手。
司馬清推搡著他，裝作發怒的道：“你怎麽跟狼一樣咬人。”
拓跋城挺身上前，壓在她的胸前，目光裏交雜出一片痛苦與憐惜，身體都在發顫的他在用全身力量控製自己不去懲罰眼前的女人。
“啊……”司馬清一身驚叫，身子重重被壓在了草垛上，兩個人交纏在一起，他的用鼻子輕觸，用唇貼著她的耳朵、脖子、後腦，像一隻春季裏暴躁而多情的公狼，撒著氣又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歡樂，快速的拱著眼前的喜歡的小母狼。
“別呀，痛。”
她發出抗議。
他輕了些。
“別呀，癢。”
他又重了些。
“別呀，你還病著呢。”
他越發重了些。
二狗摸了摸鼻子，與阿樂對視了一會。
他問：“城哥是不是昨夜發燒燒壞了。”
阿樂轉身，找個草堆厚實的角落坐下，然後一臉淡然的哄著孩子入睡。
二狗圍觀了一會，覺得一男一女打架不太合適。
不過，司馬清打著打著，好像在生氣，又好像在笑，不知道的以為她被欺負了，然後，拓跋城卻被按在了草堆的深處。
二狗道：“唉，清兒姐姐，你可是公主，我可到處跟人說我有一個公主姐姐，你這，你這……”
“太不像話了。”拓跋城借著司馬清手下留情之際，找了個空檔補上一句。
司馬清騎在他的身上，張牙舞爪的道：“快吃藥，不吃我還打你。”
“不吃。”拓跋城揚了揚眉毛。
“不吃？”司馬清摸出藥包，兩指掐住他的牙關，讓他閉不上，隨後倒入一些藥粉，看他欲把藥吐出來，想也沒想用嘴給封堵上。
“唔……”他總算在“殘酷鎮壓”之下，把難以下咽的藥，吃出了甘之如飴的味道。
拓跋城與司馬清在地宮裏的這段日子，看似暗無天日，卻是他們人生之中最快活的。
他重傷數月，皮肉痛苦，內心卻痛快無比。
她失了公主的身份，再無尊貴可言，一如平民堆裏粗衣的小娘子，心底卻少有的安定。
段狼自從得知兒子被司馬清救下，且一直得很照顧，之前隔閡漸漸消除。
拓跋城與段狼，這兩位鮮卑族的部族首領把祖輩們過往的恩怨暫時放下，互相有了交流。
這天夜裏，宣極殿內燈火綽綽，之前去前方打探軍情的侍衛匆匆入殿。
殿中的宮女早早等在殿內，見到來人時，忙上前道：“可有消息？”
侍衛手握竹筒，筒的一端紅蠟封住了開口處，上麵血紅色的“勒”字，在燈光下格外顯眼。
宮女看到後，側身讓出一條道：“大人請。”
侍衛依言前行，走出幾步後，柱子後閃出一道人影。
侍衛一見，正是這段日子一直給自己送吃送喝，還給自己補過衣服的崔伺從。
“大人，您迴了？”崔伺從關心的道。
侍衛嘿嘿一笑：“嗯，迴了。”
“太後此時……”崔伺從遲疑一會道，“太後不在宣極殿。”
“不在？”侍衛有些不信。
宮女上前，在侍衛的耳邊耳語了幾句，侍衛聽得眼色暗沉，道：“軍情緊急，不能耽誤。”
崔伺從隻得道：“那，跟我來吧。”
子夜時分，兩人一前一年穿過宣極殿的側門，一路向宣華殿走去。
宣華殿是後宮妃子的寢宮，非召不得入內。侍衛到了後，也不好進入，隻得請溫婷出來。
又是一番通傳，幾柱香的功夫過去了。
崔伺從從懷裏摸出一塊餅子，遞給侍衛道為：“天冷，吃些東西墊一下。”
侍衛接過來狼吞虎咽的往嘴裏塞，手中的密令卻一刻不敢離手。
崔伺從在一旁小聲道：“唉呀，昨日勒太後不知道是怎麽了，跟溫太後要了個宮人，可沒過夜就將那宮人給砍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哦？”侍衛應了一聲不太在意。
“那宮人說是隻偷吃了一個餅子，就被活活打死。可憐得很。”崔伺從又道，“你進來時看沒看宣極殿外有一灘血，就是那名叫小容的宮人留下的。”
“小容？”
“對叫小容。”
“他死了？”
“是，杖刑。”
“屍體在哪？”
“扔去了天坑裏。”
“……”
侍衛一聽，全身發軟，嘴裏嘟囔道，“弟弟，那是我弟弟。”
說完，不顧手中還拿著密函就要往裏闖。
宮女攔住他道：“大人，這裏你進不得。”
“我弟弟死了。”
“大人的弟弟死了呀？節哀吧，我前幾日也死了娘。在說平陽城日日在死人。”
侍衛不再言語，將密函往那宮女手中一放，不發一語轉身便走。
一路夜行，再入宣極殿，侍衛伸手按下地宮的機關，一轉眼消失在殿內。
走進北宮內，幾個牢卒正睡得昏天黑地。他進來，也無人知道。
侍衛走到牢頭的跟前，伸手向他的腰間摸了一把，指尖觸到了冰冷的金屬串時，手被反擰，身體按在了桌上。
牢頭冷臉瞧著他，壓著聲音道：“怎麽想坐我的位子？”
侍衛臉脹得通紅，沉默以對。
牢頭將侍衛一把拉去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將他扔在地上，再也不看他一眼。
侍衛委曲的道：“慕容大哥。”
牢頭默了默，麵無表情的看著某處。
“大哥，小容死了。”
牢頭眼裏升出一團莫名的悲涼，怔了怔站起來，往外走。
他們慕容一族，與五大部落本依附於司馬氏所建立的大晉帝國，百年裏為他們所奴役驅使，極少出現背叛之舉。
而“八王之亂”，晉國的貴族門閥無法統治曾經的廣袤疆土，一個個的反王出現，一年又一年的征閥，世代搶掠仇殺，貪婪成性，讓他們無法立足。
歸附到劉淵門下，已有十幾年，從英氣勃發的少年，現已成了垂老之人。
保護自家的兄弟成為了他最後的希望與精神支柱，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侍衛撲上前，抱住他的大腿，聲音哽咽的道：“哥，我們的小弟，是被活活打死的。他是被打死的，他才十六，才十六呀。”
牢頭望著牢內幽暗的燈火，僵直的脖子一點一點往後轉動，最後定在侍衛的臉上：“哭什麽？人總會要死的。”
“大哥，我們要永遠這樣嗎？我們為什麽不能擺脫這些？我們為什麽不逃？”
牢頭矮下身子沉重的道：“二弟哪有活路呀？”
侍衛想什麽，眼裏閃出一道光：“大哥，石雷和劉曜同時出兵已打到平陽城下，而勒明、勒康在力勸皇上投降，我今日送來的就是勸降書。”
“什麽？連你都知道勸降書？”牢頭冷道，“鐵打的算盤流水兵，平陽城隻怕就要獻城投降了。”
“大哥，我來找你，就是要你早作打算。”
牢頭低下頭，握住侍衛的手道：“小宇，你可想好了，死你也不怕嗎？”
小宇點頭道：“死就死，在他們的眼裏我們不如一個畜生。”
牢頭的目光在昏暗的牢火之下，明滅不定，沉吟片刻後牢內幾聲女人的哭泣聲傳來，斷斷續續之中聽到一句“死……也迴去。”
那是與自己同宗的部落女子，被虜掠到這裏近一年多，做了營女支。
那女子好幾次逃出去，每一次又都在埋她男人的墳頭——埋葬了成千上萬士兵的萬人坑附近，被抓迴來打得半死，可她從沒有放棄逃跑的念頭，但她也總是一根筋的往同一個方向跑——北國。
她的舉動，讓牢內所有來自北國的人都為之動容，因為對故鄉的眷戀每一個人都有。
故鄉，那個盤旋於心頭多年的想法，似乎找到了出口，他對小宇道：“好，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