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歹表情包發出去了, 管他借口如何,反正表達了想老婆的心情。看眠枝的反應, 最開始似乎也沒有很排斥, 隻是單純的疑惑傅總努力解讀那個問號背後隱含的意思, 活似高考生揣摩閱讀理解出題人的心思。一邊揣摩, 他一邊計劃怎麽溫水煮眠枝……想這些比這應酬有意思多了。當然,傅斂表麵還是正經沉穩的模樣, 沒讓外人看出什麽。沒過多久, 同在酒會的那幾個朋友溜達過來。“傅哥, 眠枝的腳還好吧?”褚信憂心忡忡,“我們說要給他空運五十斤棒子骨燉湯補補, 他說不要。”傅斂:“……心領了,他恢複得還行。”倒也不必如此誇張。“哦哦那就好,, 他成天泡實驗室,傅哥以後要是有空多哄他運動。”“嗯, 我會的。”幾人閑聊幾句,又繼續應酬。傅斂一心兩用, 談合作的同時繼續想家裏的沈眠枝。這個酒會大廳裏有不少人,除了那些大佬,還有一部分是當做大佬掛件一起來的小企業老板, 又或是陪同出席的男伴女伴,眾人推杯換盞, 表麵客客氣氣。傅斂不遠處,幾個跟張北過來混臉熟的紈絝子弟聊到了沈眠枝,壓低嗓音談論起來。“估計是徹底分了吧,我看他們這段時間都沒什麽動靜。”“哎,還是太較真了,男人玩玩而已,忍一忍不就行了,哪有家族利益重要。”“說不定沈家那位自己也有問題呢,他們不是青梅竹馬麽。”“幾位好像聊得挺開心?”嗒。皮鞋與大理石地板相碰,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音。傅斂眼裏藏著的溫柔笑意完全斂去,漠然地勾了一下唇:“背後造謠,不太好吧?”誰也沒想到說閑話會被當場抓住。那幾人推搡幾下,踢出一個出頭的道歉:“呃,我們就是隨便說說。”傅斂點頭:“嗯,隨便說說。”那幾個紈絝子弟的長輩原本分散在大廳各處,看見這疑似對峙的場景,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是立刻過來打圓場。傅斂淡淡地說:“忘記跟幾位說了,上次你們想要參與的項目,國外已經有企業主動投資了。”他說完,就沒再多言。剩下那幾人驚怒交加,站在原地互相看了看對方。這樣輕描淡寫地拒絕了可能獲利的合作,就因為……他們說了沈眠枝的壞話。眾人言笑晏晏,心念流轉。傅家大少爺,怎麽一副護著沈眠枝,特地給沈眠枝出氣的模樣。難不成,那些小道消息是真的?大廳的某個角落。苗逸文跟在圈子裏的某個富二代朋友身邊,遠遠地打量著剛才那個小插曲。他這幾天過得很不順,心裏憋著一股氣。趁傅裕心情不好,富二代們這段時間又組了幾次局,他費盡心思想在傅裕喝醉恍惚時跟他做點什麽,可總是不成功。傅裕每次都會莫名其妙念叨著前男友,然後推開想要湊上去的他。嫁進傅家的美夢遲遲不能實現,苗逸文煩躁得很。“闌哥,原來傅家大少今天也在啊。”他對旁邊的富二代說。“對。”帶他進來的那人警告道,“別打什麽主意,那位傅總可不是什麽好惹的主。”苗逸文低眉順眼地說:“我知道。”……另一邊。沈眠枝對著聊天記錄裏的動圖表情包看了一會。表情包上,一隻威武的狼狗耷拉著腦袋打滾,汪汪叫著說“好想你”,看上去蠢萌蠢萌的。看到這個表情包時,他著實驚訝了一瞬,有些忐忑於麵對某個可能。不過傅斂很快給出了挑不出毛病的解釋。手誤嗎……沈眠枝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但他一時半會也沒想到某些小細節,比如就算手誤,發送的也是已經存好的表情包。沈眠枝想了一會,沒想出有效答案,索性去吃晚飯,順便喝了一碗補鈣的骨頭湯。飯後,他洗過澡,搬了個小桌子放在床上,準備放任自己舒服地床上辦公。他的電腦屏幕上連接了遠程數據共享,手機則是開了免提,他們同門師兄弟的群聊裏麵開了群通話,裏麵吱哇亂叫,跟八百隻鴨子路過那樣吵。“家人們,這個實驗室沒有眠枝不行!我們的菌種又雙沒了!明明前幾天還活得好好的!”“一定是因為你左腳進實驗室,菌種不開心了,你快點懺悔。”“呸,明明是因為你說話太大聲嚇到它們了。不對,我觀察過了,眠枝無論幹什麽菌種都活得特別好!”“咦,這樣嗎,難道它們也喜歡看大美人?你說我們把眠枝的照片打印下來放培養皿旁邊,菌種會不會活得好一點。”沈眠枝:“……”他出聲提醒:“大家好,我已經進群通話了。”群聊通話裏安靜幾秒,大家開始若無其事地探討嚴肅的學術問題。兩小時後,沈眠枝給他們予了足夠的遠程技術支持,結束了今日任務。時鍾顯示已經是晚上九點半,小狗已經睡了,傅斂還沒迴來。沈眠枝琢磨了一會。唔,他好像已經越來越習慣家裏有另一個人了。正這麽想著,外麵隱約開門的時候,沒過多久,傅斂就到了他房間門口,禮貌地敲了敲敞開的房間門。沈眠枝想了想,對傅斂笑笑:“你迴來啦。”他們沒有提那個“手誤”發送的思念表情包,不過在這一刻,倒還挺像是尋常夫夫。……翌日。沈眠枝照例在家養傷,傅斂則是繼續在家辦公,洗漱之後,兩人都去了書房。投入工作時,兩人都不愛說話,但曲奇不在乎主人有沒有說話,反正主人在家就可以了。被養的活潑了許多的小狗,高興得滿地亂跑,跟著那個寵物看護機器人玩球。客廳裏的細碎聲響傳到書房,不吵鬧,反而讓家裏添了點溫馨。兩人辦公的休息間隙,傅斂提起自己下周的行程。“對了,眠枝,下周我要去國外出差幾天。”他匯報道。“啊。”沈眠枝愣了幾秒,“要去多久?”“順利的話,大概一周。”傅斂注視著沈眠枝。沈眠枝稍稍握緊手裏的鼠標:“好,我知道了。”在外出差一周,那就是一周時間是異地夫夫狀態。……一周不見而已,很正常的。傅斂等了一會,又說:“如果眠枝這周太忙的話,我們把曲奇寄養到寵物醫院。”“沒事,我帶迴家讓梁叔幫忙照顧,或者讓鍾迎幫我照顧幾天。”書房重新陷入安靜。不知道過了多久,沈眠枝忽然抬頭:“斂哥,客廳是不是有點太安靜了。”傅斂也跟著思考:“有十幾分鍾沒有跑動的聲音了,按照曲奇的精力,不至於睡著。”兩人看著對方,齊齊停住手裏的動作。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沈眠枝輕手輕腳地走出書房,定睛一看。曲奇旁邊放了兩隻明顯被啃過的拖鞋,而小狗現在正聚精會神地翻垃圾桶,各種紙屑果皮散落一地。至於看護機器人……它被卡在了廚房的桌角處出不來。沈眠枝的輕微潔癖發作,提高了音量:“……曲、奇!”翻垃圾的曲奇狗軀一震,僵硬地鬆開爪子,緩緩迴過頭:“汪嗚。”兩人居然從那小狗臉上看出了心虛的意味。沈眠枝幽幽地看著垃圾堆裏的曲奇。“我們教育一下曲奇吧。”傅斂提議,“好習慣要從小養成。”“可以哎,但是要怎麽教育比較好?”傅斂眸色微深,露出一絲極淡的笑:“教育小狗和教育兒童一樣,一般是用直觀教學。”沈眠枝:“嗯?”“我們演戲吧。眠枝,我假裝要翻垃圾桶,你來打我。”“這樣嗎……”傅斂拎著曲奇,把它的爪子擦幹淨,又找了個新的空垃圾桶出來,象征性往裏麵丟了幾份文件草稿。掃地機器人兢兢業業地收好了地麵上的垃圾。沈眠枝考慮許久,說:“還是我來垃圾桶,然後讓斂哥來假裝打我吧。斂哥氣勢比較兇,效果可能會更好。”傅斂在這點很堅持:“不。隻要示範效果達到了,都可以的。”沈眠枝隻好同意。他轉頭讓曲奇坐下:“認真看哦。”“汪汪。”傅斂得到老婆指示,開始了表演。他伸手往那個新垃圾桶裏麵翻了幾下,掏了一張紙出來,丟到地上。曲奇大聲告狀:“汪!”這人怎麽和它一個德行!沈眠枝看了看傅斂,知道已經到了他的戲份,便往前一步,抓住傅斂的小臂:“不可以翻垃圾桶。”傅斂臨時給自己加戲,帶著點笑意對沈眠枝發表叛逆言論:“我就要翻。”沈眠枝呆了一瞬,很快接上戲,抬手拍在傅斂翻垃圾桶的手上。他用了巧勁,拍出了啪啪的聲音,實際上幾乎沒用力。“眠枝,多打幾下。”傅斂說。沈眠枝:“噢。”幾秒後,傅斂已經順著力道哐當倒在沙發上,嘴裏說:“老婆我錯了,我不敢了。”沈眠枝忽然有點想笑。傅總演戲演起來還挺像那麽迴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