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兒鬥篷的女子轉頭又看了這邊一眼,眼睛在商仲卿的背影停留了一下,對矮個兒鬥篷女子道:“你我本是合作關係,聽不聽勸在你,銀子給了你,人務必給我找到,別耽擱我的正事。”


    矮個女子笑了笑:“自是不會。我心中有數。”


    “莊毅,我們走。”高個兒鬥篷女子和高大的鬥篷男子,徑自離開了。


    見人影消失不見,外麵才走來幾個人問道:“長老,仔細別崩了傷口,這等小人,不值得髒了您的鞋……”


    說著,人便過來,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這個人是芙蓉鎮的王六,平日裏靠賭坊放貸為生,欺壓百姓,無惡不作。”


    “既然無惡不作,為何官府不管?”


    “長老有所不知,他的身世也算奇葩,他生父是周圍有名的流氓王三,欺男霸女的,卻娶了個漂亮媳婦……生下了他……王三對別人兇神惡煞,卻是個疼媳婦的……後來他與人鬥毆,被人開膛破肚……媳婦為他擊鼓鳴冤……也算是個有情有義的奇女子,再加上容貌驚人……”


    “……後來,便改嫁了公門之人,不得不將王六扔給公婆……”


    “這麽多年女子已經成了芙蓉鎮的知府夫人,對這個虧欠的兒子格外的心疼,便是她多年不再身邊,才覺得孩子被養歪了性子……”


    “是以……狀子遞了上去,也被無聲撤下……苦主也是狀告無門!”


    鬥篷女子點了點頭,麵巾已落,鬥篷便沒必要再戴了。


    她將臉露了出來,臉色蒼白,唇也沒有血色。


    正是天理教曾經的分壇壇主,如今的長老——逐月。


    帝後大婚當日,幸好胡不歸及時收手,他們沒繼續行動,才逃過一劫。


    不知何時,教中滲有朝廷的探子,早已將他們的密謀提前知曉,炮仗都換成了棉花,安排的人都有錦衣衛盯著。


    錦衣衛見到他們,便跟嗅到腥的貓一般,窮追不舍,瘋狂追捕……


    她們不得不分開行動,連夜逃離京城。


    先前她為了籠絡教眾,收了一筆大額的銀票,答應幫忙尋人。離京不得不交代一番,誰曾想遇到這麽恨人的事情。


    “我生平最恨的便是開賭坊,放印字錢的人!”


    逐月看著眼前的王六,仿佛幼時的自己望著逼債的打手……


    滿眼的恨意。


    “若不是你們,我爹娘勤耕細作,一家人和和美美,是你們將好好的人家,逼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逐月想到自己貨郎爹爹因為進貨差了點錢,被人引誘借了印子錢……


    同別人還不上不同的是,她爹當時進的是上好的皮毛,隻是因為天冷路上耽擱了幾日,不得不提前結貨款。


    這才短期借錢應急用。


    不過幾天,路上化雪,皮毛到店,又是寒冬。很快便兜售一空。


    他爹連本帶利的還了錢,見她爹有錢,放印字錢的不但不放過他,反而強拉著他去賭坊賭……


    十賭九輸,怎麽可能會贏,賭輸了不說,還強逼著他賣妻賣女……


    她爹不從,便被打手們七手八腳打了個半死,強壓著摁了手印,才被拖迴家,便吐血而亡。


    她娘和她被打手拉著去青樓,她娘寧死不從。


    隻跟她說先走一步,便從樓上俯身而下,頭砸在地上,當場而亡。


    她哭得嗓子都啞了,咬人時候,被打手扇了一巴掌,掉了顆後牙。


    她也從樓上調下,正巧被路過的胡不歸父女所救……


    才不至於淪落風塵。


    “將他的四肢打斷!”逐月迴過神來,命令道。


    隻聽哢嚓咯吱幾下,接著是大漢痛苦的呻吟聲,不過幾下,人便疼得昏死過去。


    “我天理教都是貧苦百姓出身,橫行鄉裏的,老天不收命的,我天理教收,官府管不得的,我天理教管!”


    她朗聲說著,胸腔震動,忍不住捂著胸前,悶咳了幾聲,此時地上的王六輾轉清醒了,看向他們滿臉的恐懼:“行行好,放過我吧……”


    “再不敢了……”


    逐月上前一步,用腳狠狠地碾在他臉上:“你若是王法,我就是王法他娘!”


    說著,用力跺了一腳,王六吐血,再次昏迷。


    周圍其實不少人圍觀,見到王六吃癟,有人忍不住鼓掌叫了聲:“好!”


    “天理教好樣的!”


    逐月卻轉頭道:“天理教並不都是好樣的,隻是天理教的人,大多都是貧過,苦過的可憐人,爾等今後要是遇到困難,走投無路,不妨試試來天理教……”


    逐月說著,將老叟扶起,又將銀子遞給了他。


    老叟連忙擺手:“使不得,使不得……”


    逐月楞了下,手中的銀子又縮迴,轉頭對邊上人道:“是我疏忽了,王六既然因老伯被打傷,若是我們走了,恐怕牽連了老伯……”她說著,將銀子遞給身後之人:“你拿著錢,帶老伯去周圍的鎮上,找個安全的地方安置好……”


    身後之人應是,老叟激動得滿臉的淚:“女菩薩大恩大德……老叟一個行將就木之人,如何能報答……”


    逐月微微一笑:“施恩莫忘報,當初我也是貧苦無依的孩子,是天理教曾經的教主救了我……予人玫瑰,手有餘香,便當是你我的緣分吧,若有朝一日,老伯日子過得好了,遇到困難的人,隨手能幫上一把,就當是對我的報答啦……”


    她說完,將鬥篷再次拉好,不顧百姓們的叫好,揚長而去。


    一旁的商仲卿看著她離開,默不作聲地起身:“你在這待著,看著馬,我去去就來——”


    說著,從後跟蹤上了逐月。


    雲霽一驚,忙要起身,胳膊卻被掌櫃的拉住:“客官,你還沒給錢呐,三十五文……”


    雲霽作勢便要掏,手伸入懷,心中一驚。


    他們連夜出城,沒帶銀子啊!


    他轉頭哭笑不得地對掌櫃的說:“莫急,我娘子去去就迴,我在這抵押……”說著,他抬眼看向掌櫃的,掐指一算:“不蠻您說,我是個道士,若是我給你占卜一褂,可否免了這頓飯錢?”


    他想到商仲卿也未必帶錢了,他便是原地等,等商仲卿迴來,還得是兩個人丟人。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看書溂


    男人帶心愛女子出門,豈能飯錢都掏不出來?


    莫不如他自己給掙迴來!


    他硬著頭皮,笑著看著掌櫃的,今天沒粘假胡子,有些失算。


    掌櫃的愣愣地看著他,身後老板娘溫聲問道:“當家的,怎麽了?”


    掌櫃的偏頭啐了一口:“我呸,遇到個吃白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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