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穿著一身粗布衣衫,手中舉著寫了“懸壺濟世 妙手迴春”的平幡,穿過了羊腸小道,踏上了官路。


    此處已然在大盛的都城範圍,以他的腳程,無需用輕功,再行上一個時辰,便可入城。


    這個世界沒了多少能打聽出一些消息的玄夜,一切都隻依靠他自己,要尋應淵分神的過程便麻煩了許多。


    他先是去了大梁,去看大梁那名聲還算好的太子是不是應淵,在確認過那太子與應淵分神無關後,又去了距離較近的西齊,隨後才轉向大盛。


    至於在西齊與大盛中間的雍臨,他卻並未前往一探。


    畢竟雍臨王如今雖有一子,但雍臨草原上名聲最顯的,卻是以貌美聞名的草原明珠,雍臨雙姝,賀蘭茗玉賀蘭綰音姐妹。


    若是應淵真是雍臨王子,以他的資質,又怎麽可能以女子為資源,叫自己的姐妹博得這樣過於高調的名聲。


    需知雍臨本雖地域廣闊,卻人員匱乏,難以支撐他國那般的連連征戰,這麽多年來之所以未被西齊與大盛吞並,皆是因為地處兩國之間,又臨近大梁,左右聯姻,才得以夾縫生存。


    如今傳出了雍臨雙姝之名,便是打從一開始便存了繼續以聯姻來維係雍臨如今地位的心思。


    雍臨如此勢弱,王子又聲名不顯,實在不太可能是向來驚才絕豔的應淵分神。


    而在前往大盛王都的途中,他無意間從西齊的兵將處得知了盛王中了西齊的鴆毒,如今正是性命垂危之時。


    他隻覺得這是混入大盛王宮找應淵分神的好時機,便運起輕功日夜兼程地趕了過來。如今到了王都不遠,才尋了材料做了這遊醫的平幡,打算打著神醫的幌子去給盛王解毒。


    隻是他無緣無故,卻是不好靠近盛王,總得想個辦法讓王都的人知道自己神醫的名聲才是。


    思及此,方多病不由輕笑起來。


    當初李蓮花打著神醫的名號混入皇宮找母痋,似乎也是如現在這般。


    不過當初有他家方大人幫忙,自然是順風順水,不像他現在這樣,還得自己想辦法。


    然而又行了一段路,方多病抬眼便見一道赫赤色的身影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駿馬一路疾馳而來。


    他目光一亮,連忙攔在了大路中央,擋在了這一人一馬跟前。


    馬上的少年皺著眉頭,扯起韁繩將將止住了身下駿馬險些踏向方多病的馬蹄,喝道:“你是何人?為何攔在我的馬前,可是不怕就這麽死在我的馬蹄之下?”


    “殿下恕罪。”方多病笑眯眯地看著馬上的少年,“草民隻是想為王上獻上靈藥,不想正巧碰到了殿下,得來全不費工夫,自然不好叫殿下給跑了。”


    蕭承煦目光一凜,如眼刀般銳意十足地望向跟前穿著一身素色長袍的青年。


    青年瞧著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頭發束得十分隨意,僅用頭帶固定,兩鬢留著些許碎發,瞧著卻不顯落魄,反倒有些能瞧出幾分隨性而為。


    他生了一對大眼,麵容不說是棱角分明,卻也俊朗正氣,眼神又十分清明,瞧著不似什麽壞人。


    至少這副麵容,是十分易讓人生出好感的好容貌。


    蕭承煦扯緊了手中的韁繩,淡淡問:“你認得我?”


    方多病朝他笑了笑:“不認得。不過草民學過一些相麵之求,殿下龍姿鳳章,眉宇間自有一股貴氣,並非凡人,而是權貴。此處臨近大盛王都,最尊貴之人,便是王上。結合殿下的年紀,想來應當是王上膝下的八殿下或是九殿下。草民說得可對?”


    蕭承煦未曾想跟前這人張口便是神神叨叨之說,這叫他心下生出幾分不耐,卻又鬼使神差地朝那雙黑亮的大眼看去,問:“你說你想為王上獻上靈藥?”


    方多病點了點頭,從收在靈台內的須彌戒中取出了一枚從前煉製後便一直未曾派上用場的碧色仙丹。


    蕭承煦看著這不知從何處摸出來的玉瓶,不由得瞪圓了眼睛。


    他如今才不過十七歲的年紀,正是少不更事的時候,又被父王母妃疼寵著,盡管心下覺得這約莫是什麽戲法,也不由得生出了幾分好奇。


    “拿來瞧瞧。”他壓下眼中的好奇,朝方多病抬了抬下巴。


    方多病不甚在意地將手中的瓶子拋了過去,這下反倒破了蕭承煦刻意作出的沉穩,叫少年急忙接住玉瓶後忍不住又朝他瞪了一眼。


    見他麵上笑容絲毫未變,蕭承煦心中越發奇怪。


    他本就不是什麽循規蹈矩之人,在知道了父王中毒之後,便打算前往西齊,為父王尋得解藥。


    心中也總有個聲音催促著他這麽做。


    然而不知為何,哪怕如今他已經奔赴在前往西齊的路上,他也總有一種即便自己在西齊取得了解藥,父王此番也未必能恢複的預感。


    興許便是因為這個,他在聽到眼前這不知是遊醫還是神棍的家夥說要獻上靈藥之時,才會叫他呈上來看看。


    他垂眼看了下手中的玉瓶。


    眼前這名男子衣衫樸素,瞧著不似什麽富裕人家,但隨手丟過來的這玉瓶,卻是再細膩不過的羊脂白玉。


    這種品級的玉,即便是父王,也不過隻有一兩塊,怎麽可能會拿來做成裝藥的玉瓶?


    他心中無端生出了幾分期望,手上動作更快地將瓶蓋打開。


    一陣沁人心脾的藥香在蓋子揭開的瞬間直撲鼻腔,叫蕭承煦整個人精神都為之一振。


    他連忙將瓶中的丹藥倒出來。


    卻見這玉瓶中僅裝了孤零零的一顆丹藥。


    然而這顆丹藥,竟是玉石一般的青碧色,若不是一陣陣的藥香,他甚至都不覺得這是顆藥丸,而是一顆磨成了珠子的碧玉。


    難怪要將這丹藥裝在玉瓶之中。


    擔心損壞了藥性,蕭承煦連忙將丹藥倒迴了玉瓶中,蓋緊了蓋子,才又看向方多病:“你果真要將此藥獻給我父王?”


    方多病歪了歪頭,輕笑了一聲:“這靈藥如今已經在殿下手上了,我若說不願意,殿下難道還會將藥還我不成?”


    蕭承煦握著玉瓶的手一緊,方才那陣讓他整個人都仿若被洗滌了一般的藥香已經讓他相信了,這玉瓶之中的丹藥必定非凡,說不定真的能治好父王,他自然不願意輕易將其歸還。


    他看向方多病,鄭重地道:“你獻上靈藥,又是有何訴求?你隻管說來,若是本殿做得到,必定為你達成,便是本殿做不到,也會為你求得父王的允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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