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越不想見到的人,就越會在眼前出現?


    希希瞪著正在翻轉雞肉串的顧飛鷹,他一身輕鬆的休閑打扮,那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就像這裏是他家一樣。


    她已經發誓再也不理可惡的他了,而他卻偏偏出現在她家的戶外燒烤會裏,還大咧咧的擔任主烤官,讓她打從心裏不以為然。


    今天是研研發起的燒烤會,就在鍾家寬敞的歐式庭園舉行,柔軟的草皮可以席地而坐,忠伯打點著一切,叫人搬了許多休閑椅出來,在休閑桌中間架起太陽傘,還把音響也搬出來製造氣氛。


    下午天公作美,沒有太陽也沒有下雨,還有微風徐徐,是個非常適合燒烤的陰涼天氣。


    “希希,喝喝看,這是我特別調製的雞尾酒,味道跟我們老師調出來的一模一樣,保證你會驚豔!”飛鳶獻寶的端來雞尾酒,這是她去調酒學校上了兩堂課的成果。


    “還不錯。”希希喝了一口,心不在焉的隨便給了個評價。


    “真的?”飛鳶笑開了眼。“我們老師也說我有調酒天份,將來可以考慮開間酒吧。”


    希希挑了挑眉毛。“不會吧?!憑你這種三腳貓的功夫也想開酒吧?”


    飛鳶一愣,馬上從雲端掉下來。“你剛才不是說還不錯?””


    “那是客氣話,你也當真?”


    她冷淡的說,眸光越過長形戶外餐桌,落在顧飛鷹身上,他正在烤明蝦,嗜吃海鮮的麥躍人在一旁鼓掌叫好。


    可惡,她生了這麽久的悶氣,他居然還可以這麽怡然自得,隻是會烤東西而已,就大方接受眾人的歌詠,實在太不公平了。


    “你還在生大哥的氣啊?”飛鳶恍然大悟的看著她。‘辦果有什麽誤會,你大可向他問清楚,一直悶在心裏多難過。”


    她很明白希希的性格,她雖然伶牙利齒、古靈精怪,可是一旦受了氣,她不會弄清楚,隻會掉頭走人,把氣悶在心裏。


    “我才不想跟他講話。”希希抬高下巴,一臉不屑。


    “可是你現在吃的東西都是他烤的。”飛鳶笑盈盈的說:“真沒想到大哥還有這門手藝,你瞧,他把薄牛肉片烤得多好啊,一片也沒有燒焦。”


    “有什麽了不起,我也會。”那點雕蟲小技算什麽?她還可以煮出滿漢全席哩。


    “所以說你們是天生一對啊!”飛鳶很天真的說。


    “希希、飛鳶,過來拍照!”


    程程拿著新買的拍立得相機招唿她們,最近迷上攝影的她,整天幫她心愛的花花草草拍個不停。


    希希和飛鳶走過去,在程程指定的位置站定。


    “來,飛鷹,你站這裏。”程程笑盈盈的指揮道。


    希希抬眼瞪著身邊的顧飛鷹,她大姐是故意的嗎?明明知道她在生他的氣,偏偏叫他站在她旁邊。


    程程立好腳架。“來,笑!”


    在快門將閃之前,她迅速奔到研研旁邊,成功的留下合照。


    “大姐,你年紀都不小了,現在才來迷攝影,姐夫對你這樣的行為都沒意見嗎?”研研以一副長輩的口吻數落她。


    “他覺得我這樣很好。”程程露出幸福的笑容。“他說我不應該整天隻跟花草接觸,廣泛的培養興趣,將來老了才不會無聊。”


    研研不以為然的說:“姐夫太寵你了。”她就不覺得興趣有什麽重要,她隻要把公司搞定就好了。


    “就像以前飛鷹寵希希一樣啊。”程程帶笑的眸子別有深意的看了希希一眼。“記得有一陣子希希迷上看鬼片,我們都不肯陪她去,就隻有飛鷹勇氣過人,每有鬼片上映必定陪她去看。”


    希希皺起眉頭,納悶的看著程程。


    她早忘了那迴事了,大姐沒事幹麽又提起啊?


    而且當年她又沒有強迫他跟她去看鬼片,都是他自願陪她去的,是他自己也愛看,這算什麽寵她?再說他一點都不怕鬼,總是在電影院裏看得朗朗大笑,引來眾人對他側目,害她覺得好丟臉,幾次都想鑽到椅子底下去。


    “何止啊!”研研揚起眉毛。“五妹剛買迴來的時候,希希頑皮把它帶出去玩,結果搞丟了,害大家找得半死,最後也是飛鷹找迴來的,他還要我們不要責備希希,說什麽她隻是小孩子不懂事,真是有夠偏心她!”


    “二姐,你在說什麽?”


    希希臉一紅,不自在的挪動身子,偏偏不小心和顧飛鷹灼灼的眸光對上,她心頭一跳,慌忙別開眼。


    今天這兩位姐姐是怎麽搞的?專提那些陳年舊事,而且都和顧飛鷹有關,是故意想讓她坐立難安嗎!


    “四小姐,有你的訪客。”仆人領著馬勳走進庭園。


    希希鬆了口氣,立刻跳起來迎上前去,心想剛好可以避開那些令她皺眉的話題了。


    “你來啦。”她笑容可掬的站在馬勳麵前。


    因為馬勳跟她說過,平時放假他都待在家裏看電視,沒有任何娛樂,所以她今天特地約他來烤肉,讓他多認識一些朋友,也可以開導他現在對有錢人的偏激想法。


    “謝謝你邀請我來,這是送你的小禮物,希望你會喜歡。”馬勳把一個小紙袋遞給希希,他的眼裏沒有旁邊那一大票對他好奇張望的人,隻有希希甜美可人的笑容。


    “謝謝!”她最喜歡禮物了,不管大小禮物她都一視同仁,因為那都是別人對她的一番心意,所以她全部都會好好珍惜。


    既然馬勳對她這麽有心,不但人來了,還帶禮物給她,她當然也要好好迴報他。


    決定了,今天就請大姐多幫他拍幾張照片,明天把他的照片廣發給她的女性朋友,希望可以為他撮合一段好姻緣。


    他們的樣子看在不知情的人眼裏,絕對像一對情侶。


    男的對女的含情脈脈,女的拿著男的送的禮物笑靨如花。


    “飛鷹,你知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啊?”研研錯愕的問,不隻她想知道,大家都很好奇。


    顧飛鷹沒有迴答,眸光越過眾人定在馬勳和希希愉快交談的身影上,黑眸半眯起,若有所思……


    希希在約定好的時間走進“羅西尼餐廳”,心中奇怪著飛鳶今天怎麽這麽好,沒事請她到這麽高級的法國料理餐廳來吃飯?


    她啜了口侍者送上來的冰水,看了看表。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五分鍾,飛鳶那個小迷糊鬼。遲到大王,該不會放她鴿子吧?


    才在想,有人已踱著悠閑的腳步來到她桌邊。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希希笑著抬眼,巧笑倩兮的笑容卻立刻凍住。“為什麽是你?”


    顧飛鷹閑適的坐進椅中,看著滿臉不悅的她。


    “我叫飛鳶替我約你。”


    “卑鄙!”她站起來想走。


    他並不阻止她,隻是慢條斯理的說:“今天的主廚是專程由法國飛來的夢幻主廚艾倫杜卡斯,他的餐廳在法國被(米其林餐飲指南)評選為三顆星的最高榮譽,隻有今天晚上一天,錯過就沒有了,你不想嚐嚐看嗎?”


    希希瞪了他幾秒,終於咬牙切齒的坐下。這家夥,真是完全捉住她貪戀美食的弱點了。


    “你的選擇是明智的,保證你不會後悔。”他微笑了下,吩咐侍者過來點菜。


    希希的注意力隨即被菜單上的美食給吸引了。


    她崇拜艾倫杜卡斯已久,知道他在法國開的餐廳至少要在三個月前訂位,因此今天能親口嚐到他做的料理,她說什麽也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兩人點完菜,希希想到自己和顧飛鷹還處於備戰狀態,連忙又板起麵孔,下定決心不給他好臉色看,讓他吃得不好受。


    “這麽好心請我吃飯,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我在你心裏當真那麽壞?”他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拿出一張照片。“這是馬勳的未婚妻。”


    希希無可不可的拿起照片。


    驀然間,她瞪著照片裏明眸皓齒的人兒,訝然的張大了眼。


    馬勳為什麽……為什麽沒有告訴過她,他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和她長得這麽像?他跟她做朋友的原因就在此嗎?因為她與他的未婚妻相似,所以產生了移情作用?


    是這樣嗎?她深深的蹙起了眉心。


    沒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她變成了另一個人的替身,安慰馬勳受創傷的心。


    “你給我看這張照片是什麽意思?”她把照片還給他,就算夢幻主廚再怎麽夢幻,現在真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你應該明白。”他毫不留情的批判道:“馬勳接近你,是因為你長得像他過去的未婚妻,並不是因為他喜歡你這個人。”


    “我是剛好和他的未婚妻長得有點像而已,你不要把他講得心機那麽重。”她嘴硬地說。


    這種感覺真的很差勁,因為像另一個人,所以馬勳跑來與她做朋友,枉費她還真心把他當朋友。


    “我隻是提醒你要小心他。”


    “有什麽好小心的?”希希不領情的說,“就算他是因為我和他未婚妻長得像才來親近我,對我有什麽損失?反正他對我很好,又沒有害我。”


    “總之,防人之心不可無。”他是為她好。


    “你先管好你自己再說吧。”她哼了哼。“你才真的是不可無防人之心,那個許涵妮……哼哼,你再對她言聽計從下去,她恐怕會下符水給你喝,到時候你中邪就來不及了。”


    “不要胡扯。”他言歸正傳,“我已經吩咐卓秘書替你準備大學聯考的資料,希望你好好看書,明年能上大學。”


    她極為反感的皺起眉頭,不耐的表情寫在臉上。“我已經說過,我不想上大學,我對大學一點興趣都沒有,為什麽你要自作主張,安排一些我不喜歡的事情給我呢?”


    “我知道你之所以故作不在乎上不上大學的問題,是因為你心裏有個結沒有打開,但如果因為這樣而錯失自我進修的機會,你會很遺憾。”


    “什麽結?”她瞪著他。他又要自作聰明些什麽了?


    他收斂了笑意,黑眸凝視著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認真。


    “你高三那年的期中考,坐在你隔壁的同學作弊,她將被發現的作弊紙條賴在你頭上,當時那位監考老師非但不相信你沒有作弊,還在所有同學麵前罵你仗勢欺人,是全班的害群之馬。因為那次的傷害,你不願再過學生生活,寧願選擇經營餐廳和美容坊,那件事在你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陰影。”


    希希的臉色隨著他的話而一陣青一陣白,最後憤怒的漲紅了臉。


    “誰要你打聽我了?”


    他太過分了!


    他以為他是誰?不過是她的鄰居而已,憑什麽調查她的隱私,難道她連選擇要不要上大學的權利都沒有嗎?


    “我不希望你被那個差勁透頂的老師影響了一生,我調查過了,那個男老師是出了名的憤世嫉俗,他對社會的貧富差距一直深感不滿,才會對你作出那番不公平的評論。”


    “我根本就不在乎那個人對我說過什麽!”她的聲音裏含著一抹勉強的倔強。“反正我現在過得很好、很快樂,我的餐廳很賺錢,有很好的遠景,我也隻是個小女人,能夠擁有餐廳和美容坊我就很滿足。如果你嫌我沒上大學很膚淺,那你可以找有氣質一點的人做朋友,那個許涵妮很適合你。


    “順便告訴你,我最討厭像你這種沒有親身打拚過,隻會繼承家業的世家子弟,馬勳雖然對我不夠坦白,可是他比你強多了,至少他能吃苦耐勞,而你,你隻會滿口仁義道德罷了,我討厭你!最討厭的人就是你!”說完,她不顧一切的站起來,轉身就走。


    一走出餐廳,她的眼淚就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她到底在說些什麽啊?為什麽她要說那些違心之論呢?他……其實沒那麽差勁,而她,也沒有那麽討厭他,她隻是氣極了才會說那些話。


    剛才她離開的時候,他似乎麵罩寒霜,而她怒極的離開,他也沒有追上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心頭感到又悶又重。看來她是真的激怒他了。


    希希連續幾天都跟馬勳出去約會,到最後甚至把他請到家中吃飯,兩人一副正在交往中的樣子,看得家裏其餘人一頭霧水。


    “小妹,你最好立刻和那個馬勳停止來往,依我的看法,你們兩個根本不適合。”


    馬勳前腳一走,研研就率先跳出來持反對票。


    希希挑了挑眉毛。“因為他沒錢又沒背景嗎?”


    其實她並沒有和馬勳交往,隻是做做朋友而已,她真不懂大家幹麽那麽緊張,難道馬勳長得像會吃人的樣子嗎?


    她問過他,關於他未婚妻與她相貌相似之事。


    他坦誠的向她道歉,直言一開始對她真的是移情作用,但現在不是了,他真心想交她這個朋友,希望她能諒解他一開始親近她的動機。


    她覺得馬勳對她並沒有惡意,想要親近一個和自己過去所深愛的女人長相相似的人,這也是人之常情,她不應該對他太苛責。


    所以她原諒了他,兩個人現在是好朋友的關係。


    他常約她出去吃飯、喝咖啡,訴說他工作上遇到的困難給她聽,而她也會把經營餐廳和美容坊的心得與他分享,甚至為他免費保養皮膚。


    “希希,一個好女孩子不該腳踏兩條船。”鍾自封開口了,臉色凝重。


    “爺爺,我哪裏腳踏兩條船了?”希希抗議的叫嚷,她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又何來兩條船?


    鍾自封不高興了。“你和飛鷹那優秀的孩子交往得好好的,為什麽要隨便搭理那個姓馬的小子呢?”


    “我哪有和他交往?”希希大惑不解,為什麽爺爺一直有這種想法,在人前,她不曾和那姓顧的家夥表現得像男女朋友般親密啊。


    “你們明明就是一對!”鍾自封固執地說。


    “爺爺!你不要無理取鬧了。”希希翻了個白眼,和老人家說話就是這樣,真是有理說不清。


    “你這丫頭,我哪裏無理取鬧了?”鍾自封咕噥地抱怨。“你們若沒有兩情相悅,為什麽當年飛鷹一出國就馬上寫了封信給我,他請求我,等他學成歸國的時候,將你交給他來照顧,他會好好珍惜你。你說這是為什麽?”


    希希瞪大了眼睛,不相信那家夥會做這種事。


    寫信給她爺爺,請求她爺爺將她交給他來照顧。珍惜,這——這根本是無稽之談嘛,荒謬!


    “你說啊!為什麽不說話?”鍾自封不滿的嚷嚷。


    半晌,希希才愣愣然的迸出一句話。“我怎麽知道?”


    鍾自封沒好氣的吹胡子、瞪眼睛。“你不知道誰知道?”


    “我知道。”


    言東堂淡淡的接口,立刻變成聚集目光的焦點。


    “你知道什麽?”研研第一個心癢追問。


    言東堂微微一笑。“我知道飛鷹一直在等希希長大。”


    “就這樣?”研研無趣的翻了個白眼。“那我也知道,不知道的才奇怪。”


    言東堂笑意加深。“你在說自己的妹妹奇怪嗎?”


    “別再取笑她了。”程程溫柔的說:“希希以前還小,現在長大、懂事了,也應該懂得領悟感情了,她會知道飛鷹用心良苦,對她真心一片。”


    “你們別胡說了。”希希對他們投以不以為然的眼光。“如果那家夥真像你們所說的那樣,對我用心良苦、用情很深,那他為什麽五年都不迴來看我一次?難道他就不怕我被別人追走了嗎?”


    這些日子以來,她自己想了很多,也不再否認顧飛鷹過去對她很好是事實可是他五年都不見蹤影,這一直是她難解的地方。


    “因為到了美國不久,他就出了一場致命的車禍,幾乎命喪黃泉。”


    言東堂淡淡的出口,卻恍似投下一顆炸彈。


    “真的嗎?”眾人異口同聲的追問聲,隻有希希呆呆的,不能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


    “他傷得很重。”言東堂的目光停在希希怔然的臉上。“有一整年的時間都躺在病床上,接著的四年,他一邊攻讀學位,一邊努力作複健,他發誓,若他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的站起來,他就不會迴來見希希。”


    “天哪!”研研難以置信的低唿一聲。“這麽大的事,為什麽我們都不知道?”


    “這件事隻有顧伯父、顧伯母、飛鷂和我知道。”說到這裏,言東堂笑了。“他讓我知道的理由很簡單,他不能迴來,要我替他守著希希,若希希在他迴來之前有了男朋友或嫁人,就惟我是問。”


    程程一臉的動容。“想不到飛鷹對希希用情這麽深,真是難為他了,一個人在國外拚了命的複健,這需要多大的耐心和毅力啊!”


    “愛情真偉大是不是?”研研打趣地說,“要不是有希希,飛鷹可能連求生意誌都沒有哩。”


    鍾自封笑嗬嗬的說:“既然飛鷹那孩子這麽愛我們家希希,改明兒個請未來親家到我們家來吃個便飯,大家談一談婚禮的細節……”


    眾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另一邊,希希獨自發著怔。


    難怪他寄給她的照片永遠都隻有上半身,原來他不要讓她看到他拄著拐杖的樣子。


    難怪除了信件和電話,他連地址也不留,原來怕她按捺不住去找他,那事情就揭穿了。


    五年來,他寫了無數的信給她,寄給她數不清的禮物,還有她童年、國中及少女時期他們之間相處的種種模式,他總是喜歡欺負她,而她總是不甘示弱的迴敬。


    一幕幕的情景在她眼前閃過,那麽清晰、鮮明,一點也沒有褪色。


    這些點點滴滴加起來,就隻有一個字愛。


    他一直愛著她,等著她長大。


    而她,她是不是也在潛意識裏等待他迴來,所以一直沒有交男朋友?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意了,不是嗎?看見他會心跳加速,和他吵嘴會心情不好,不見他會悵然若失,見他和別的女人親近還會吃醋,這樣不叫戀愛叫什麽?


    可是她現在才發現,是不是太遲了?


    那天她把他罵得體無完膚,語氣刻薄透頂,還說最討厭的人就是他!


    自此,他再也沒有出現在她麵前,連通電話都沒有。


    希希歎了口氣,平時鬼主意甚多的她,在這個晚上卻特別無力,感覺六神無主。


    怎麽辦?她該怎麽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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