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聚會,都是朋友。


    她的話語,倍感欣慰,也無比榮幸。


    那麽至少,我肯定會去。


    甚至,我已經開始有所期待。


    可某一刻,我卻有些莫名的害怕。


    是否,這次聚會將帶來我所不願聽到的信息,而她的朋友裏,除了我,還有另外一人,我肯定認識,隻是我有些不願去見到。


    時過境遷,已經答應,那就去,瞻前顧後,想那麽多,毫無意義。


    而且就在江灘,隨時可去,隨時可迴,無論結果。


    周五過後,僅剩下周六一天的時間,忙碌的工作之餘,我感覺指針轉動是如此的緩慢。


    期間,有關虞煙的煩惱,我稍微幫忙的處理一下。


    具體做法很簡單,當然不是我去找那些追她的人,而是與幾位管理人員開了個會,提醒了一下,最近公司處於項目開發階段,個人事情私下解決,工作時間,需好好工作。


    算是為虞煙說了些話,表明她最近工作很忙,非必要,不要打擾,影響項目進度,將會嚴肅處理。


    會是周五晚上開的,明顯的變化在周六就已經讓虞煙很是滿意。


    “感謝薑總,明天我請客,吃頓大餐吧。”


    “你都沒發工資,還吃大餐,以後有機會再說。”


    沒再去理會虞煙的感激,傍晚,臨近黃昏,我稍微和虞煙打了聲招唿,就離開了辦公室。


    “去吧去吧,薑總真是的,和許總打電話總是要背著我,又不是要偷聽,就算聽了也真的沒什麽的,我又不會亂說。”


    離開前,虞煙無力的吐槽,我淡然一笑,沒去在意。


    自前段時間的電話之後,我和許清的電話聯係稍微調整了時間。


    約定好,在晚上六七點左右,如果都不忙的情況下,電話聯係,匯報著工作,溝通之餘,還會聊些日常,以及各自一天的所聞所見。


    半個小時,工作五分鍾,閑聊占據了大半。


    已然形成了默契,不僅是她,還有我自己。


    “……”


    “昨晚我還是吃的很多的,隻喝了點飲料,沒再喝酒哦。”


    “嗯,一定要少喝點酒,喝醉了,人是舒服了,可胃會難受的啊。”


    “知道啦,你現在還在江灘嗎?”


    “嗯,公司太吵,辦公室打電話也不太好。”


    “有什麽不好啊,是怕虞煙聽到嗎,你那麽寵她,真好。”


    “什麽叫寵她,換個詞好不好,工作需要,她也確實幫了我不少大忙。”


    “話說,你現在是在外麵散步嗎,早點迴去了,我也差不多要迴公司。”


    “嗯,記得早點下班。”


    “你也一樣,記得早點休息。”


    閑聊的語氣,日常的對話,有關彼此生活。


    一時間,我好似有些分不清,我和許清的關係,到底處在哪一階段,我和她的距離,僅憑電話來看,根本不曾遙遠。


    我們這算是提前預演著什麽,還是說,其實是在逐步一起向前!?


    不是很明白這些,但唯有一點我很清楚。


    與她的電話,我每天都很期待。


    江麵的風拂過,我站起身,離開江灘,迴到公司。


    夜色,明星亮月,格外靜怡。


    好似我此刻的心情,難得的放鬆平靜。


    打開手機的對話聊天框,我再次確認著明天的信息。


    電腦前,九點八的直播間依舊,但這一次,我卻不再深夜抑鬱,更多隻是送完燈牌,等到二十分鍾過後,基本我就沒再去看。


    掛在後台,聽著深夜電台前的深情演唱,處理著下班後,明天需要加急的工作。


    轉眼,明天不經意到來。


    周末,公司很多員工都放假,一些管理層也都休息,最近確實很忙,但該休息還是要休息,隻有一小部分人工作。


    我當然不例外,本想勸虞煙也休息的,但因為工作調度的原因,她和我差不多,沒有時間休息,最多可以下個早班。


    然在我看來,這段時間,她已經是完全身心投入了工作,休不休息的,對她來說,沒有絲毫興趣。


    中午已過,距離葵蘭所說的傍晚,就剩幾個小時。


    於是我在這幾個小時的時間裏,盡量把重要的工作都早些處理,不想因為這些而耽誤算是對我來說,有些重要的事情。


    可不知為何,越是臨近,我越有些放鬆,甚至覺得毫不在意,感覺我都做好了所有最壞的打算。


    按道理來說,應該是很緊張才對。


    為何,我身心如此放鬆。


    相較於真正緊張的,我更期待的是今天和許清電話。


    因提前說明,剛好許清今天的工作會很晚,電話暫時不方便,也沒時間。


    終於,六點左右,處理完一些要緊的工作,我找到了正在開會的虞煙。


    “等會早點下班,我晚上就不來公司了,如果有急事,電話講。”


    其實我是想來公司的 ,可不知道這場聚會要持續多久,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為此,我還是最大程度的,給自己晚上稍微放了一個假。


    當然,要是公司有突發事件,我還是會第一時間迴去的,反正距離沒多遠。


    沒去開車,但是將鑰匙帶著了,不過要是等會聚會喝酒,就開不了車。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我好像思慮的有點多,有點沒必要。


    明明沒那麽緊張,明明很放鬆,為何剛走在路上,莫名的,有些慌亂無措。


    好像這是畢業以來,第一次被邀請參加同學聚會吧。


    大學沒認識太多人,高中時候倒是認識不少,關係好的也還行,隻是自徹底踏入社會後,基本就沒有再聯係。


    好像,我本就是個不善言辭的人,特別是沒混出什麽人模狗樣,更是不會去主動聯係親朋好友。


    沒臉說和問,也知道一旦聯係了,自我感覺,可能都比我的生活要好很多,至少朋友圈裏看到的都挺好。


    特別是近幾年,結婚的結婚,有孩子的有了孩子,有的也都如期談了戀愛,找到了人生的另一半,都算是有了挺不錯的歸屬。


    好像就隻有我,自學生時代過後,就徹底銷聲匿跡,除了一起打拚的好兄弟知道我的近況,幾乎沒有人知曉。


    而除了家人的關切,好像也根本沒有誰真的會去在意。


    想來,我生來就孤僻。


    死要麵子活受罪,說的就是我這種人吧。


    要是當初聽勸,跟著親戚朋友或者熟悉的人,學一門技術,好好安穩的生活,談婚論嫁的年紀,多半也差不多有了自己的家庭。


    父母臉上的笑容,也至少不會被那歲月的褶皺代替,他們能放心,我也能安心。


    真不知道這些年,我到底是怎麽了。


    自嘲的思緒漸起,江麵的微風拂過,我好像看到了她。


    收起不該有的心思,整理了衣服,想以最好的狀態去麵對她。


    然,由於我自以為西服不適合我,出來前,我脫下了西裝,換上了自我感覺最休閑得體的衣服,隻是稍微忘記整理發型了。


    風吹過後,自我感覺缺少了西裝之後,我好像直接少了某些勇氣,並不能如願的隨心所欲,勇敢麵對。


    葵蘭也看見了我,穿著一身淡藍衣裙,白色上衣,如她微信朋友圈的照片,不能說一樣 ,隻能說此刻的她,更顯美麗。


    這種絕不是身材和某些方麵,更多的是在我看來,發自內心,真的很漂亮,一如既往。


    隻是,看在眼裏,卻少了曾經的心動,更多的是平靜與感慨。


    第一次,我感受到了時間歲月的力量,衝刷洗禮著所有曾經。


    原以為會更加強烈, 可莫名的,是前所未有的淡定。


    “你來還挺早,我也剛來,他們還在路上,要等一會兒!”


    葵蘭帶著微笑解釋,隨後手指向不遠處,長椅依舊,沒有人,可以坐。


    我點頭,沒有說話,跟隨葵蘭的步伐,坐在長椅的另一端。


    椅子中間的距離,有些像我和她之間,從前到現在,根本不曾改變。


    實際上,這個長椅隻能坐兩個人,中間的距離,第三人有些勉強。


    “你也是走來的?”


    葵蘭沒有看手機,也沒有看我,美眸稍微眨動,靜靜的看著前方,不經意的問著。


    “嗯。”我微微點頭


    “等會兒大概幾個人啊。”我有些好奇,忍不住問道。


    “六個人吧。”


    “這次不是我組織的,上次剛好碰見了你,就叫上一起。”


    “原本,我沒打算去的。”


    “周末難得,想好好休息。”


    葵蘭認真說著,我也很認真的聽,有些慶幸,我更覺得這是命運的一點眷顧。


    “這些年,你都在武漢?”


    過了片刻,反倒是葵蘭主動問我。


    “嗯,差不多。”


    “你當初是不是沒去江漢大學啊!”


    這個話題,我不知道該怎麽迴應,卻下意識的感覺到了一絲絲敏感信息。


    “……沒考上。”


    沉默了一會兒,簡單的迴答,已然代表了很多。


    “好吧,我還以為你也去了江漢大學,當初看著名單,找了很久都沒有看到你的名字……”


    “你……”


    葵蘭這樣說起,原本不是很淡定的心,忽泛起絞痛,超越緊張的慌張,甚至很難過。


    一瞬間,我再次為自己的失望而深感遺憾與自責。


    她……這是真的在等我吧!


    而我當時在幹什麽……


    “怎麽了?”


    見我話說到一半,葵蘭麵露不解。


    “沒,我知道自己多半考不上的,你去了就行,我記得當初你很早就想去江漢大學吧,也算如願。”


    解釋著,心裏卻很錯亂。


    “是挺想去的,可……”


    有些停頓,葵蘭繼續。


    “隻是沒想到,最後竟然真的留在了那裏。”


    淡然的表情,葵蘭好似帶著遺憾,不再多言。


    “你沒去也還行,現在不挺好的。”


    “哪裏好啊,一團糟。”


    “聽小梓說,前不久上熱搜的,真的是你?”


    忽然這樣問我,而我卻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迴應。


    “星河科技,薑平,薑總?”


    從葵蘭口中聽到這樣的稱唿,我覺得有些諷刺,莫名的不想說話。


    “看來你的機遇不錯啊。”


    “聽他們說過,但沒人覺得是你,其實最初我也不信的,是小梓告訴我。”


    葵蘭的話語很真實,換做我自己,也不相信。


    甚至直到現在,我都還沒有完全適應,依舊覺得有些格格不入。


    “等會兒他們來,要說嗎?”


    我搖頭。


    在我看來,並不覺得這是什麽光榮的事情,因為不久之後,一切情況還不待定。


    貿然炫耀,半場香檳,最後荒唐可笑,永遠隻有自己。


    “明白。”


    “嗯,謝謝!”


    時間一點點過去,其實並沒有坐多久。


    二十分鍾後,曾經的同學,如約的到來了。


    兩輛車,白色的大,還有一輛問界m9。


    就這樣打著雙閃,停在旁邊。


    兩男兩女,分別下車,其中有一位男人我不太認識,但我確定,高中同學裏,並無此人。


    結果,在相繼下來後,那位男人隻是稍微與我們打了招唿,就直接離開了。


    “剛才是我男朋友,剛好休息,也想來江灘逛逛,不用管他。”


    其實印象中,這幾位我雖都認識,但並不熟悉,此刻站在麵前,我除了帶著笑容打著招唿,並不知道要說什麽,甚至都有些叫不出對方的名字。


    一時間,真的有些搞忘了。


    好在葵蘭的提醒,她們也稍微說著,我這才記起,頓覺尷尬。


    “我們好像好些年沒見了吧,薑平。”


    帶著邊框眼鏡,短發和笑容,比我個子高些的這個男人,名叫張言。


    “是啊,好些年沒見。”


    我客氣禮貌的,打著招唿。


    如果當初我所不知道某些事,或許此刻,我會很熱情,畢竟曾經也算是朋友。


    同樣的,和另外兩位女生打著招唿,但因為不是很熟悉,所以沒說太多。


    反倒是這次聚會,意料之外的,男生就隻有我和張言。


    隻能說,不愧是葵南說的,都是她認識的朋友。


    “好久沒來江灘了,逛會兒再去吃飯吧,飯店已經定好,就在江漢路。”


    一如過往,人群中央的張言占據著主動。


    江灘邊,我跟隨在幾人旁邊,少有言語,不熟隻是其一,更多的是不知該說什麽,也好像根本無法插話。


    因為他們談論的,都是各自如今多顯稱心如意的生活,旅遊還有各地的特色美食啊,以及一些好玩的地方。


    其中於我而言,基本上都不知道,可能在短視頻裏見過,但從未親身體驗,根本不知道一點,所以不太敢胡亂發言。


    甚至有關他們的工作,在我看來都很好,很穩定,也很有盼頭,工資也都不低。


    當然,話題之中,張言很會觀察且主導場麵,照顧了我的情緒,主動詢問著關於我的工作之類的。


    “我啊,過段時間可能就進廠打螺絲了,公司賺不到什麽錢,去遠一點的地方,碰碰運氣。”


    “你們都挺不錯的,讓我很羨慕啊。”


    半真半假,我這樣不算太胡亂的說著。


    “別羨慕,進廠也不錯,工作穩定,隻要熬得住,還行啊。”張析帶著微笑,輕拍著我的肩膀。


    “前不久,有個人和你名字一樣,感覺長得有些長,不過更帥點,上了熱搜,好像就是什麽最近那個很受關注的,七夕要上線一款特別軟件的那個大公司。”


    “星河科技,差點以為是你。”


    兩位女生,如此說著,我隻是淡然一笑,沒有正麵迴應。


    “那個人可真厲害,不過我看網上評論,好多人都說不過是因為認識那位大美女總裁,才能有這樣的非常人的機遇啊,真是命好,長得也確實好看,羨慕啊。”


    “是啊,那人命真好,有福氣,結識那麽優秀的人。”麵對張言的話,我同樣的感慨。


    “張言,你也不差吧,不久就要高升,部門經理,到時候混不下去了,可要靠你了啊。”一位女生很是直接。


    “是啊,都是經理了,以後有機會多照顧照顧啊,一定要常聯係。”


    張言帶著過往一直以來的笑容,很是謙虛道:“一定一定,沒必要誇我,你們也很厲害,到時候也需要你們多多幫忙支持啊。”


    “謙虛了不是。”


    “哪裏哪裏!”


    客套的話語,在此刻上演,葵蘭也相繼在其中說了幾句,但並未與他們一樣,互相謙虛,而我因剛才的發言,更是顯得無人在意,更多的是安靜沉默。


    看著波瀾泛起的江麵,心情也隨之平穩而起伏。


    “去吃飯吧,肚子有些餓了。”


    “好啊。”


    “嗯,走吧,聽說你定的那家飯店很火,味道挺好,很期待。”


    “出發。”


    “嗯。”


    相繼言語,沒有開車,直接走路過去,時間上,用不了多久。


    …


    …


    …


    ——未完待續!


    感謝留言,看來大家與我所想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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