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上一迴魏謙,魏倡兩兄弟中了如煙的計謀,他們連忙迴報揚鬆裏正,把這件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揚裏正聽完了他們的話,滿腔怒火壓著,對魏謙魏倡兩人道:“賽主薄千叮囑萬囑咐你們要收住性子,不要惹事,你們兩個怎麽當成耳旁風一般,不過事已做下,我等點起村民,替你倆報了此仇便是。”

    “謝大哥相助。”

    兩人伏倒在地上,揚鬆吩咐莊客留他們兩人在屋舍下喝茶,自己則來到後院,獨自徘徊思索道:【嗯,那兩個家夥,要是我現在派人去幫他們,要是給縣大人知道的話,不是對頭,為今之計,卻是要找賽兄弟商量,這麽解決才是,要是遲了,定會連累我。】

    好,事不宜遲。現在就找賽子高商量怎麽應對,大家都知道,上文已經說過,賽子高是縣老太爺的主薄,他平常住在縣衙裏,但是大白天不用當值的時候,就在村裏居住,也是沒有娶老婆的人,自己一個人住,揚鬆走了不到五裏路,便到了村裏賽子高的住處,敲了敲門,賽子高吩咐一個小童替他看門,剛敲過了門,小童便把門開了,問揚鬆道:“揚裏正,又來找我家主人?”

    “是,不知道賽兄弟在不在。”揚鬆問道。

    小童立在門前,對揚鬆道:“我家主人因為縣裏有些公務,急著出去了,臨走前吩咐過,若是裏正來找,叫你好生在廊舍等候。他處理了公務時,便會迴來。”

    “嗯……好罷。”

    揚鬆被小童迎進屋內,在廊舍下來迴急得兩頭冒煙,等了多時,還沒有等到賽子高迴來,他又不想離開,隻好一個人站在廊下,看著天色越發漸沉,心裏越發不安。

    ※※※

    魏謙魏倡兩兄弟也一樣在揚鬆家裏等候。見揚鬆去請莊客幫忙,一樣是很長時間沒有來到,兩個人畢竟是盜馬賊出身,沒有什麽耐性,一連在堂內喝了十幾杯茶,茅廁都跑兩趟的功夫了,實在等不住了,魏倡性急,對揚鬆家的仆人道:“你家大人不是去請莊客了嗎?怎麽到了這個時候還沒有迴來?我哥倆等了有些時候了,別說去叫村民莊客,就是去其他村叫人,也怕是叫來了。”

    魏謙見他無禮,喝他道:“哎!不許胡說,揚大哥定是有事忙去了,你再等會便好。”

    話雖如此,魏謙嘴裏不說,心裏也惱得很,就像現代的男生一樣,明明和女生約會的時候等了好長時間,那個心裏已是十分不爽的了,可是仍然礙著麵皮對那女生說:“沒事,沒事。”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的很,喏,現在魏謙的心情和男生約會等候女生一樣,都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的。

    那仆人似乎也看出兩人的不耐煩,可他畢竟是個下人,不怎麽會說話,兩個人來迴問他,他終究掩蓋不住揚鬆的事,仆人說道:“兩位若是等不及了,還去一趟賽主薄家,小的剛才從那裏經過,看見主人進去了。”

    你看看,你看看。這仆人真不會懂得隱瞞事實,口都沒半點嚴實,就這麽一下就把自己主人出賣了,所以說,人有時候不要說太多的話,以免說多錯多就是這個道理,好了,閑話少說,言歸正傳,當兩人聽到仆人說揚鬆去了賽子高宅裏的時候,魏謙就有些懷疑了,他連忙將魏倡拉到一旁,對他說道:“揚大哥不是去搬救兵嗎?怎麽去了賽主薄住處,這裏邊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魏倡道:“既然揚大哥有心要瞞我等,怕是有事要和賽主薄商量,我們在這裏等候,也不是辦法,大哥,不如我們去賽主薄家問個清楚。”

    “我看也是,揚大哥臨時改變了主意,也是有其他吩咐,我等在這裏等候也是個等字,現在便去討個說法。”

    兩人這就離開了揚裏正的屋舍,仆人見他們離去,也沒有挽留他們,便收拾了茶碗獨自忙活去了,兩人又沿著揚鬆走過的舊路,來到賽子高的住處,還沒轉過村口,隻見賽子高騎著毛驢,小童走了出來,賽子高則下了馬,魏謙魏倡兩人見賽子高迴來了,都不敢上去打擾他遠遠地躲在牆角後麵看,隻見小童躬身答禮向賽主薄說道:“主人,揚裏正在府裏等候主人多時了。”

    “哦?他有什麽事?”

    “他沒說,不過自己一個人在廊下苦悶,來迴踱步,小人知道他的心思,肯定有急事找主人商量來了。”

    “你把這頭毛驢牽迴後槽,我去見他。”

    “是的,主人。”

    小童從賽子高手中接過那條拴驢的韁繩,往後槽拖去了,賽子高一時大意,心慌意亂之中竟然忘了關門,便火急火燎地趕將進去了。

    魏謙魏倡見小童牽著毛驢走遠了,才從牆邊走出來。魏倡對他大哥說道:“大哥,你看我說的沒錯吧,這肯定有事,幸好我倆來了,不然怎麽知道他們商量什麽。”

    “走,我倆靜悄悄地走將進去看看。也好嚇他們一跳。”

    魏謙魏倡兩個人從門邊閃了進去,那道門同樣沒有關上,兩人穿過廊下,看到府內有些說話的聲音,兩人順著腳步往府堂急走,一路穿過門廊,躲在屏風後麵,看到賽子高和揚鬆兩人已經坐在府堂上了,仆人也給他們倒了茶,魏謙兄弟們則躲在屏風後偷聽他們說話。

    沒等賽子高說話,揚鬆早已等得不耐煩了,他開口道:“大哥可知道魏謙,魏倡兩人的事了?”

    賽子高冷笑道:“那兩兄弟整日在村裏放蕩偷馬,能有什麽事情?”

    揚鬆對賽子高說了他們被陸三坑了的事,賽子高氣得拍著桌子,對著揚鬆發飆道:“什麽?!竟然有這樣的事,陸三那人我認識,他原本是泰州來的人,他有什麽膽識敢惹我們這幫人?!”

    揚鬆捧著茶,坐在下席說道:“那依大哥所見,我們該如何應對才是,難道要糾集村民,去陸三屋舍裏打砸一通?奪迴那兩匹馬來?”

    賽子高道:“事情還沒有鬧夠嗎?知縣大人這幾天正要來這裏四處探訪,公文都已經發布下來了,傳令各村各鄉一律不得生事,現在還給老子惹了這麽大的一件事,捅了這簍子!知縣大人若是知道了,被他順藤摸瓜查清楚我們以前互相勾結的事,你說該怎麽辦?啊。”

    揚鬆默然不語,端著那壺茶愣了許久,沒有說話,賽子高見他出神,就對他問道:“哎,我問你呢?你有什麽好的對策?”

    揚鬆道:“現在趁著這件事還沒有揭露出來。我有一計,定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讓這件事平息下去。”

    “何計?”

    “叫魏謙那廝,就在今晚時分,趁著夜色,到陸三那新開的酒館處放火,這件事是魏謙他們做下的,本應該讓他們去收拾,若是東窗事發了,知縣大人怪罪下來,我們幹脆把這份罪責推到他們身上,讓他們做我等的替死鬼,這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賽子高聽了,大聲說道:“妙!妙啊!揚大哥,人們常說我賽子高是高,我看你才是真正的高啊,這樣的計策怕沒有第二個人能夠想到,好了,事不宜遲,你迴去安排妥當,對魏謙兄弟倆吩咐放火一事,這事做成了,把陸三的家底燒個精光,還不用償命,如果不成,就讓那弟兄倆賠罪,我等還可以拿點好處。”

    “啊,哈哈哈哈——”

    兩人在府內放聲大笑,實在是卑鄙無恥,就連屏風後麵的魏謙兩人都忍不住,想要衝出去叫教訓這兩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可是轉念一想,自己什麽身份,若是爭執起來,肯定沒有什麽好處可言的,於是,他們兩個就假裝不知道這件事,將計就計等放火的時候,再用一招移花接木來拖賽子高和揚鬆兩人下水。

    計謀已定,魏謙魏倡兩人走出了住所,迴到了自己宅院裏,到了屋舍,魏倡還在憤憤不平道:“他娘的這兩個畜生,真不是好東西,我等雖然作惡多端,看在兄弟情麵上,不曾出賣過他們,他們居然見我等兄弟有事,就想把鍋甩給我等,讓我們白白枉死,大哥,要不是我們進去偷聽知道他們的話,我等仍蒙在鼓裏!”

    魏謙則道:“哎……這幫畜生,他不仁,我就不義,他不是要我等去陸三酒館處放火嗎?他娘的,我就給他們點眼色瞧瞧。”

    “大哥,你也有計?”

    “當然。”

    兩人心思遂定,等待放火設計。

    ※※※

    事情真如他們所說的那樣,揚鬆此人就真的來了,到了門前,兩人假裝不知道,請揚鬆進來說話,三個人按照次序坐下,仆人替他們上了點心茶水,揚鬆捧著茶杯,仍笑口嘻嘻假惺惺地道:“兩位兄弟,為何走得這麽快,我方才去請人來助兩位兄弟,不曾想,那幫刁民村夫沒一個肯幫忙的,大哥我見兩位兄弟有難,怎肯不救?遂想了一條計策來,替兩位報仇。”

    魏謙端著茶杯,強壓著怒火道:“哦,不知道揚大哥說的是什麽計策?”

    “你們兩個受了陸三那廝的氣,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你們兩個各自拿著硫磺火石,到他酒館處,點起火來,將他酒館的物什燒得幹幹淨淨,這口氣不就出得暢快了麽?”

    魏倡不懷好意地問道:“若放火的時候,我倆兄弟被人發現,該如何是好?”

    揚鬆當下跳起來,拍著胸脯說道:“兩位兄弟的性命,全由大哥保護,我暗中安排莊客接應你們,你等放心好了,一看酒館火起就撤,我保管你們兩人頭發絲都不會少一根。”

    魏謙道:“好……既然是大哥出的主意,我等照做便是了,這下真是謝謝大哥。”

    揚鬆答道:“哪裏的話,兩位兄弟的事就是大哥的事,小弟被欺負了,我等怎麽能夠坐視不管不是?”

    三人各懷鬼胎,就等天黑到來了,究竟魏謙魏倡兩人又怎麽應對這次暗算呢?篇幅有限,我們下迴再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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